夜幕下,原115師師長,如今的副總指揮、抗大校長,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他身后,是拎著衣服在追的警衛員,大冷的天兒,許朝陽這位老師長只穿了一件汗衫,跑動中嘴里不斷往外冒著哈氣。
可師長從人群里擠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湊近了瞧熱鬧的許朝陽,二話不說,過去照著許朝陽的帽檐就拍了一巴掌!
給許朝陽都拍激了,瞪著眼睛剛要發火,嘴里的罵已經到了嘴邊上,師長一嗓子就吼了出來:“怎么又是你?”
“你許朝陽都當爹的人了,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啊!”
那給許朝陽委屈的啊……
說話動靜都變了!
“師長,我就來看個熱鬧!”
“我咋了我!”
師長一看周遭的環境,在火把照耀下的許朝陽確實只站在人堆里,并沒有成為眾人所圍繞的中央,這口氣兒才算順下來,那表情好像是徹底放心了似的,只要不是許朝陽又惹禍了,似乎什么結果他都可以接受……
他沒搭理許朝陽,扭過頭再看眼前這些人,態度瞬間就變了。
那許朝陽是他的心腹愛將,惹了事當然得是他來處理,所以才有伸手就打、張嘴就罵的待遇,他處理完了,組織上就不用再處理;可眼前這些人能一樣么?聚眾鬧事到都驚動了延安保衛隊,延安就沒規矩了?
“立正!”師長當時就給架子端起來了,與對待許朝陽完全是兩種態度。
師長這一嗓子喊完,滿場所有人,連許朝陽一起‘啪’同時拔直了身子,全都直溜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即便火光在旁邊抖動的他們臉上忽明忽暗,也始終保持著嚴肅。
“許開國,說,怎么回事!”
許和尚在這種情況下,莫名其妙的用眼睛橫了一眼許朝陽,他許朝陽萬萬也想不到自己都到了延安了,還有人和自己攀比……
“報告師長!”許開國的嘶吼如同虎嘯,聲音震耳欲聾:“抗大區別對待,規矩不嚴!”
“我們……有意見……”
這回輪到許朝陽不干了,他們師長是抗大校長,你說規矩不嚴是什么意思?給誰上眼藥呢!
“許開國,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個坑,說抗大規矩不嚴、區別對待,你不得有根據么?空口白牙誰沒有?”
許開國看到許朝陽張嘴了,立即說道:“根據就在你身上。”
師長都好奇的扭頭看了過來,瞅著許朝陽說道:“來,你給我指出來!”
“是!”
許開國往許朝陽身邊一站,伸手指著許朝陽腰間配槍說道:“抗大規定,凡是入學的學員,需要上交配槍、子彈,憑什么我們的配槍都被人收繳了,他許朝陽的配槍在腰里掛著?”
“這是不是區別對待?”
“還有,都是來抗大學習的,我們住在一屋子十幾人的大通鋪,他許朝陽憑什么不住學員宿舍?”
“不是說了,只要進入抗大,所有人都只有一個身份的嘛?不都是學員嘛?”
“我就想問問,他許朝陽憑什么擁有特殊待遇,我轉不過來這個彎兒!”
許朝陽都聽糊涂了,他急著自己和這許和尚沒仇啊……
許朝陽都不說話了,站在那兒笑著看向了他許開國。
“許朝陽……”
“到!”
在師長的呼喚下,許朝陽到了他近前:“交槍。”
許朝陽直接給師長贈與的配槍拿了出來,放到了師長平伸出來的手里。
“都聽好了,今日起,我授予許朝陽在抗大學習期間,在校內配槍的特權!”
師長又給這把槍親手放回到了槍套里,這把槍,自打到了許朝陽手里還一槍沒開呢,已經折騰好幾番了。
“為什么!”
許開國瞪著眼珠子詢問,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的一股子戾氣,像是不懂事的學生在家長面前拘了暴跳的喊:“我就是學不進去,我一進學校渾身難受。”的感覺。
“為什么?”師長可有話說了:“31年末,寒冬,許朝陽與我黨楊靜宇聯系上以后,一直以‘我們的人’的身份在外抗日,從那時起,直至全民抗戰的戰役打響,我軍所有抗日戰績的記錄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許朝陽!”
“32年,許朝陽離開東北,一路前往蒙東通遼,與東北軍刀文斌一起血戰通遼;”
“刀文斌敗北,許朝陽遠赴察哈爾,隨即出熱河,與孫大麻子創造了抗戰歷史上第一場大勝,殲日寇無數;”
“在返回察哈爾途中,殺崔興吾、張海鵬兩個鐵桿漢奸,剿滅張海鵬漢奸偽軍。”
“隨后,連口氣兒都沒喘勻,為我軍捐贈急需的款項、同時踏上了喜峰口的火車,在喜峰口東高地、白臺子一戰成名,且名揚天下,成為抗日第一先鋒。”
“他怎么就不能擁有配槍的特權!”
師長面向了所有人,細數著許朝陽的過往,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自己走過的這一路,師長全都知道。
“喜峰口之后,奉命與袁氏結合,收攏袁氏資產、大沽廠、井陘煤礦,為我軍支援首批槍支彈藥及一萬支遼13式……你們眼里最能打的115師、裝備最好的115師,手里拿的,是人家給的武器。”
“最后,無損將大沽廠搬到了陜北、為救峽公而戰SH、為天下蒼生而戰山西,連打團城口、忻州兩場大捷,首創忻縣抗日根據地。”
“連去楊家嶺,都被特許配槍,怎么,現在你要給許朝陽的槍給下了?”
“來,你現在就給他的槍下了,你下一個我看看!”
許開國這才看了一眼許朝陽,目光中的情緒和那在不服中撅起的嘴,讓人根本無法分清他現在的想法。
“至于你說的,他許朝陽為什么沒有住在學員宿舍,那是因為他擁有我軍中最豐富之對日作戰經驗,如今正在編纂抗大教材大綱!”
“說句不好聽的,他許朝陽別說給你們當同學,就算是給你們當老師,傳授對日戰場上的經驗都完全夠格,若是以他為標準,單論對日作戰經驗,連我都得排在他后面。”
“你還不服了!”
“眼下編纂抗大教材大綱‘軍械篇’的幾位專家都是人家從平津帶回來的,這個資歷,配不配擁有特權!”
原本許朝陽是不打算參與,只想著看個熱鬧就得了,可誰知道他許開國竟然攀上自己了,那,就別怪自己嘴損了。
許朝陽站在旁邊補充了一句:“這心思你們要是放在學習上,早好了!”他把當年老師說過的話全順出來,那都損透了。
“對啊!”師長就跟才想起來這茬似的:“你們怎么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呢?那戰術課你們都上明白了嗎?”
“怨不得人家說386旅全是刺頭,有這能耐你跟日本人耍啊,你問問那小鬼子憑啥對咱們使用240毫米的大口徑炮,憑啥咱們沒有?”
師長聽出來不對勁兒了,回頭橫了許朝陽一眼。
許朝陽還沒過夠癮呢,繼續說道:“要說特殊待遇,誰有你們386旅特殊待遇足啊?今兒這事放我許朝陽腦袋上,人早關禁閉室了,也就你們386旅,還能在這兒站著,就這還跟我們師長叭叭的對付呢,我跟你說,這也就是在延安,這要是在戰場上,你敢跟我們師長橫了眼睛,老子不大嘴巴抽你,我他媽姓你姓!”
“許朝陽,你閉嘴!”
師長氣的直喘,這許朝陽數落許開國怎么還順手給了自己兩句兒?這不瘋狗么?自己關了他一回禁閉,他跑這兒來報仇了!
“保衛隊的人呢?”
“到!”
“給人帶走,具體怎么發落,交到組織上,由組織決定。”
這就是對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別,這要是許朝陽鬧事,師長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就是不會讓人給許朝陽帶走,在眼巴前兒消化了就算了;要不是自己人,你真以為延安的條條框框是假的?幾年前的血雨腥風你是沒看見,還是沒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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