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的內容不多,但卻是讓袁術倍感欣喜。
在信函之中,袁不僅僅透露出了袁氏所探查到了李基大軍動向,更是表明忍辱負重的袁氏暗中說動了十余個世家籌集了大量錢糧不日將送往汝陽城。
對此,袁術并未生疑。
相反,袁術很清楚某種意義上這便是世家的生存之道,世家能夠在王朝更迭之中不斷延續的原因。
李基遲遲沒能攻陷汝陽城,不得不暫且退走,那么必然又會有一部份世家會重新選擇在袁術身上押注。
當然,信函之中袁所說的“忍辱負重”,袁術也知只是一個說辭罷了,一旦深究下去,只會招笑。
“哼,我會教天下人知曉,袁氏唯有在我袁公路手中才能往前再度走出一步。”
飲著蜜水的袁術,言語中不自覺地再度恢復了過去的自傲。
拋開被李基干到了治所的事實不談,袁術自覺這一次可是在戰場上正面逼退了李基,徹底打破過去心中的夢魘。
李基?不過爾爾。
能敗李基一次,袁術自覺就會有二三四次。
而袁術也清楚作為世家們的作風,既然想要重新在自己身上押注,那么所承諾的錢糧送來的速度必然不會慢。
這也是袁術眼下所急需的。
即便汝陽城內囤了不少糧草,但是錢財卻已經相當的緊缺。
唯有大量補充錢財后,袁術才能設法地籠絡城中原本被強征而來的青壯。
這些青壯經歷了多日的殘酷守城戰,只要能夠拉攏得當,再稍加訓練個幾個月,那便勉強算得上精銳,大大緩解袁術眼下緊缺的兵力。
當即,暢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安排的袁術,不忘派人去將堵住的南門進行清理,以準備接收袁聯合一眾世家送來的錢糧物資。
而袁也并沒有讓袁術等待許久,僅僅兩天后,一支長長的隊伍就出現在了汝陽城外。
袁、趙、荀、王、陳、楊等等袁術所熟知的豫州世家皆在其中。
登上了城樓的袁術,在那押運著上百輛車的隊伍前方,看到了包括袁在內的一眾世家熟識,且遠遠的大多臉上都堆滿了笑容。
“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袁術的下巴微微揚起,一手還捧著蜜水,開口下令后,已然在心中計劃以這批錢糧籠絡好城中青壯后,再通過這些兵力重新掌控豫州全境。
趁著冬季,再調動其余郡縣強征的青壯在豫州南面與東面進行城防加固,打造出一條固若金湯的防線……
此刻,在城外那一群滿臉堆著有些僵硬笑容的世家子左右,盡皆是一些家仆打扮低著頭的精壯漢子。
魏延、臧霸正在其中,保持著低頭之余,以著眼角余光打量著城墻上的動向,小聲不斷討論著。
“那袁術沒有什么動作,莫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綻?”
“不會,料想是袁術性子高傲,自恃身份,所以沒有出城親自相迎的想法。”
“可惜了,若是能趁機擒住袁術,大事可成。”
“無妨,都督本就料定袁術不會相迎,屆時打開城門后,宣高控制城門等待援軍,我則是殺入城中盡快控制州牧府與糧倉制造混亂……”
忽然,魏延的聲音一頓,目光死死地盯著汝陽城那緩緩打開的城門。
從一條縫隙,再到可供一人進出,最后到了打開過半。
這一刻,魏延與臧霸眼中都難掩炙熱之色,看著這猛攻了近月卻沒能攻破的城門如此緩緩打開,不亞于看著一個絕色舞姬主動張開雙腿。
而從那大開的城門中,樂就領著上百人趾高氣揚地走了出來,一副準備進行檢查的模樣。
“樂將軍。”
隨著樂就走到了跟前,袁主動上前行了個大禮。
樂就即便再如何托大,倒也不敢在袁術的面前對袁過于無禮。
因此,面對著袁的行禮,樂就連忙也拱手彎腰進行回禮。
可就在樂就彎腰的瞬間,站在了袁身旁的魏延猛然暴起,抽出腰間的樸刀,沖著樂就彎腰露出的脖頸就砍了下去。
彎著腰的樂就完全意識不到發生了什么,只覺得脖子一痛,視線就驟然出現了天旋地轉。
而這忽然的變故,不僅僅讓跟在樂就身后的親兵愣住,就連城墻上的袁術都沒能反應過來。
反倒是早有準備的袁以及一眾世家子,幾乎是下意識就從兩側跑開。
“眾將士,隨我殺!”
魏延的一聲暴喝,諸多偽裝成家仆的精銳紛紛從看似押運錢糧的板車中抽出兵器,跟隨著魏延與臧霸朝著城門沖去。
并且在隊伍的最后方,一輛被遮蓋著的板車被掀開覆蓋的黑布后,赫然是一面戰鼓。
“咚咚咚!”
激烈的鼓聲,不僅僅在為將士們助威,更是傳遞到遠處的進攻信號。
也就在鼓聲傳出的下一刻,在汝陽城遠處的視線盡頭,張飛一馬當先地率領著上萬騎兵朝著汝陽城開始沖鋒,大地似是開始顫動。
這一幕,驚得袁術肝膽俱裂,連忙大呼。
“快!關上城門!!!”
而臧霸或許不像胡車兒那般有憑借雙腿日行七百里的速度,但作為名震兗徐二州的山賊,步戰正是臧霸所長。
在魏延動手斬殺樂就的那一瞬間,臧霸已然抽出兵器朝著城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即便在城門周邊的袁軍察覺到不對,下意識想要關閉城門,但臧霸硬是憑借一人之力扼守城門,怒斬十余士卒,拖到了魏延等將士的來援。
在魏延、臧霸二將的奮力搏殺下,寄托了袁術所有希望的城門僅僅二十余息就徹底失守。
在初步打開城門后,為了拖住城內的其余敵軍,也為了打開一條可以讓張飛率領騎兵沖入城內的道路。
由臧霸率領五百士卒繼續守住城門之余,魏延率領著一千五百沒有披甲的士卒朝著城內沖殺了進去。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快了……
在袁術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城內的士卒甚至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魏延便率領一千五百士卒在城內不斷瘋狂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