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不一定能夠拿定主意的問題。
從路邊的流浪漢,到總統府中坐著的總統,他們都需要有人在他們為一些困難的問題作出選擇之前,提供一些具有建設性的建議。
當然,這種提問,只會向比較信任的提出。
藍斯又點了一支香煙,“我盡量。”
“艾米麗懷孕了。”
看得出威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有一些尷尬的,這件事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從他開始競選市政議員開始,艾米麗在性方面的欲望就被重新激活了,當然他的也是。
夫妻倆時常鏖戰持久,一開始他們還會注意一些措施,但總會有一些意外的時候。
激情來得太突然,沒有任何的準備,然后發現也沒有任何的問題,逐漸的他們就放松了警惕。
然后懷孕了。
威廉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表情,可能都有,人到中年又要再有一個孩子,這其實是一件挺讓人高興的事情。
特別是威廉出身于大地主階級,對于大地主階級來說孩子就代表了財富,這無關于他們是否富有,這是一種很傳統的認知。
他其實內心中是想要這個孩子的,但是又有些擔心,因為他的工作會逐漸的忙碌起來,他有點不知所措。
藍斯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問道,“為什么會為這件事憂慮?”
“有了就剩下來,這是件好事。”,他給艾米麗的懷孕定了一個基調,“而且這種事情,以后未必還能再發生。”
“雖然帕特已經很大了,可我相信,她對自己即將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也會非常的高興。”
“而且你知道,我們結婚后,那個新生的生命會代替她的位置彌補你們情感上的空缺。”
結婚后藍斯并不打算讓帕特里夏和他一起搬出去住,他的“工作”比較忙,而且還有不少危險的情況,加上他無法和一個正常的丈夫那樣時時刻刻陪伴在帕特里夏身邊。
所以讓帕特里夏繼續和勞倫斯夫婦住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但她終究結婚了,聯邦人有時候對身份的變化會非常的敏感,他們會更加尊重社會屬性獨立的帕特里夏,而不是繼續把她當成一個孩子。
很多父母在孩子成年獨立之后都會感覺到難過甚至是空虛,因為一個十幾年陪伴的精神寄托從他們的生活中離開了。
但這個新生兒,會彌補這方面的空缺。
威廉其實本身就想要這個孩子,只是他需要有個人來說服自己,“你說得有些道理,我會認真考慮的。”
藍斯再次強調道,“你需要的不是考慮要不要,而是讓艾米麗安心的把那個孩子生出來,并且為這個新生命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威廉臉上露出了不少笑容,他用力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充滿了干勁。
其實他有一個想法沒有對藍斯說,他希望這是一個男孩。
因為只有一個男孩,才能繼承他的全部遺產!
不只是他的房子,存款,保險之類的,還有政治遺產。
其實他之前也想過這些,如果他未來能走得很高,卻沒有人能繼承這些該是多么的遺憾,他都想要催促著藍斯和帕特里夏能先生個孩子出來。
將來由這個孩子來繼承他所擁有的一切,沒想到這個想法還沒有實現,艾米麗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威廉走之前,藍斯問他,“帕特知道這些事情了嗎?”
威廉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和她說,我怕她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這件事!”
藍斯想了想,“我來和她說吧。”
“那拜托你了!”
威廉走后藍斯考慮了一會,如果他們夫妻確定已經懷孕了,那么這個孩子至少已經有一個月以上了。
艾米麗還很年輕,她還有生理期,生理期可能會有延遲,但至少它應該來。
加上他們私底下還要去求證,還要商量,說不定都有一個半月甚至是兩個月的時間,再過一段時間,差不多就要顯懷了。
那么現在的確應該和帕特里夏說一下,畢竟那也是她的家。
藍斯直接叫上了人,去了帕特里夏工作的地方。
對于藍斯的到來她的同事們都很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他們也聽說了帕特里夏要和藍斯訂婚的消息,都紛紛送來祝福。
威廉現在是市政議員,藍斯的名氣又那么大,不會有誰蠢到要給他們一家人找麻煩的地步。
哪怕是在外國人眼中看起來“公事公辦”和“沒有人情只有規則”的主管,也微笑著給了帕特里夏一個休息時間。
兩個年輕人來到了藍斯的車里,帕特里夏很高興,“別告訴你想我了!”
藍斯一臉震驚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有幾天沒看見你就總是夢到你,思念控制了我的身體,讓我無法思考,迫不及待的想要過來看看你!”
帕特里夏摟著藍斯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真甜蜜,親愛的,我也想你!”
年輕人總是更多情,兩個人說了一會悄悄話后,藍斯說起了來這里真正的原因。
“有件事威廉和艾米麗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說,所以他們委托我來轉告你。”
“其實我覺得……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又覺得它可能會讓你的情緒有些起伏,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帕特里夏的表情頓時就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她還有點緊張和不安,“是壞消息嗎?”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好消息。”
她端正的坐好,還深吸了幾口氣,“來吧,我能承受得住。”
“艾米麗懷孕了,他們很大概率會生下這個孩子。”
帕特里夏的眼神一瞬間就沒有了焦距,她明顯陷入到潛意識的思考當中,過了好一會,她才捂著臉頰發出了“難以置信”的感觸!
“我是說……我不知道怎么說了,她居然懷孕了!”
藍斯摟著她,“我們應該都有這種預感和認知,不是嗎?”
這讓艾米麗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藍斯是說有時候艾米麗的聲音很大,雖然他們的臥室之間隔了一個房間,但是有時候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能夠聽見艾米麗的聲音。
“他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孩子,我是這么想的,畢竟這是一條生命,而且不是你的弟弟,就是你的妹妹。”
帕特里夏是個善良的女孩,她并沒有經過“掙扎”就接受了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未來我們也會有,作為未來的母親,我覺得我不應該抗拒這些事情的發生。”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你能送我一程嗎?”
藍斯沒有拒絕,對于帕特里夏的請假也沒有人阻攔,很快他們就在新的別墅里見到了正在指揮著女傭打掃衛生的艾米麗。
看到帕特里夏突然和藍斯回來,她就露出了很尷尬的表情,“我和威廉說了,這件事暫時不要對外說!”
看著母女兩人要說點悄悄話,藍斯也沒有多逗留,囑咐好傭人注意安全后,就離開了。
這是一個有趣的,同時也能夠給他帶去一點小小的,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的體驗。
一個和他有關系的人,要出生了。
人在面對新生命的誕生時會有一種震撼,就像是第一次面對同類生命的消失那樣,會給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來的,走的,生命的輪回,宇宙的偉大。
人們總會在仰望星空的時候滋生出一種渺小的情緒,就像是在面對生命的到來和離開時,對世界產生敬畏。
這兩天對利吉集團的起訴已經到了開庭階段,其實沒有什么需要太多搜集整理的證據。
羅本律師的朋友接了這個案子,上次也是他接的,并且打贏了官司。
有時候打贏了官司不代表你就真的贏了,輸了,自然也不代表你真的輸了。
官司開庭的時候并沒有多少人參與旁聽,雙方的律師提交了各自的證據和理由,闡述了自己的觀點,還有各自的訴求。
這個案子沒有任何的“疑點”,法官當庭宣判,要求利吉集團按照合同中規定的條款履行違約責任,賠償違約金。
利吉集團的律師當庭表示會繼續上訴,并且認為這并不是一起單純的違約訴訟,這里面可能涉嫌了合同欺詐。
作為主張的一方,他們需要在下一次開庭前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來支持他們的主張,否則還是會維持這一次的判決結果。
“那么我們在這個案子的官司上,還會有其他什么波折和風險嗎?”
在羅本律師的辦公室里,當著羅本律師的面,藍斯和代理了這個官司的律師談起了這個話題。
羅本律師的朋友給出了肯定的答復,“可能會有一些問題。”
“我們這次庭審上,我盡量的把這些問題拆開成獨立的問題,也就是這是花園貿易和利吉集團的問題,以及倉庫里小麥發芽的問題。”
“我讓法官接受了這是兩個獨立案件的想法,那么我們獲得違約金,和小麥發芽之間沒有了直接的關系,這是兩個獨立事件。”
“他們想要追究小麥發芽的問題,他們就必須重新起一個案子,去調查,提供證據,然后找一個被告方。”
“但是他們的律師正在把這兩個應該獨立的案件往一起湊,一旦讓他們成功,那么官司可能會拖得很久。”
“有很多證據需要補充,調查,還有很多其他的問題需要解決,并且我聽說,他們可能會動用一些公關的手段。”
“畢竟這是一大筆錢!”
羅本律師也點著頭說道,“我有個……朋友,他告訴我,利吉集團的公關團隊正在接觸上訴法院。”
“一旦上訴法院接受了案件上訴,那么這個案子的結果宣判至少要向后推遲半年左右時間,甚至有可能更久。”
“這取決于他們愿意拿出多少錢用在公關上。”
當個人或者組織對地方法院的審理結果不滿意的時候,就可以向上訴法院提起上訴。
如果上訴法院認為這個案子的審理結果的確有問題,那么他們就會接受這個案件,進行重新的審判。
但如果他們認為地方法院審理的結果沒有問題的時候,就會駁回上訴。
上訴法院在聯邦的司法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每個上訴法院對應不同的司法轄區,不一定是一個州,而是一整個司法地區。
利卡萊州屬于第九上訴法院,并且上訴法院就在利卡萊州的首府,羅本律師能夠接觸到這些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藍斯一直懷疑他是不是在司法部里有什么關系,不然怎么整個州的司法系統多多少少都賣他一點面子?
聯邦監獄管理局隸屬于聯邦司法部,羅本律師都能安排監獄管理局管理的公立監獄里的事情,這只能說明他至少在監獄管理局里有人,甚至是司法部里有人。
藍斯對司法上的事情了解得確實不多,“我們要怎么做才是最合適的?”
“又或者我們也對上訴法院的法官們進行公關?”
羅本律師搖了搖頭,“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這個意義。”
“您的要求是盡快讓判決下來,在司法上認定他們應該賠償您一大筆錢。”
“那么就算我們去公關上訴法院,只要不能爭取到所有法官的支持,那么我們的公關就變得有點沒有意義。”
“這就像破壞和建設的關系,我們需要讓所有法官都認為這個案子不需要再審,才能被上訴法院駁回。”
“但是他們只要公關了兩三個法官認為需要重審,那么它就必然會重審。”
“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改變一下策略。”
“之前我們的想法是堅持把這個案子的‘起因’和‘結果’分割開,再根據結果進行對我們有利的訴訟和結果宣判。”
“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我們可以考慮另外一種方法。”
“如果有人頂下了‘起因’這部分的罪名,并且與‘結果’是并沒有直接關系的,那么就算他們公關了上訴法庭,上訴法庭也會駁回他們的上訴請求。”
藍斯聽著有些繞,“我不是很明白,說的簡單點。”
“找人把發芽的問題頂下來。”,羅本律師直指核心。
他不知道小麥的發芽是不是藍斯操作的,但這件事肯定和藍斯有關系。
利吉集團這么多年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加上藍斯的訴訟,怎么可能沒有因果關系?
但作為一名律師,哪怕需要他辯護的人是個惡魔,在他工作時,就只能成為他眼里的天使,更別說藍斯先生本身就不是什么壞人。
藍斯聽懂了,“如果有人頂罪,他們大概需要坐多久?”
羅本律師和他的朋友兩個人討論了一會,最終給了藍斯一個比較簡單的答復,“如果他們能夠賠償得起這筆錢,那么三年左右可以出來。”
“如果他們賠償不起這筆錢,就有可能在十年以上。”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漫長的刑期,就算我們在后面插手,也需要在里面被關押五到六年才能出來。”
開車撞死了人,積極賠償,一年半后可以回歸社會。
但是造成了資本家巨額損失無法彌補的,卻要把小半個人生耗在里面。
每個人都告訴人們“生命是無比寶貴的人生財富”,但是就算它再怎么寶貴,在金錢的面前,也是不怎么有價值的。
貨幣,肉眼可見的財富,才是真正的財富。
所謂的生命,人生,獨立的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值錢。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就按照這套方案來吧。”
“我會安排好的。”
對此兩名大律師都沒有任何的意外,對于普通人來說“頂罪”可能是一個非常陌生又讓人不安的字眼。
但是對于大人物,對于黑幫來說,頂罪就像是和誰吃飯一樣常見。
至于是不是真相,一點也不重要,人們只想看到血淋淋,而不是真相。
有人因為他們的做法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司法因為審判獲得了人們的敬畏,受害者也因為結果而得到了安慰,這就夠了。
沒有人在乎那個拿著刀子捅進女孩身體里的人是光鮮的社會政要名流,還是那個即將入獄的“入室搶劫犯”。
藍斯讓埃爾文和波頓去問了問,有沒有人愿意頂罪,每年兩千塊,一年一結,可以給家人,也可以出獄的時候一次性結清。
他還會讓羅本律師安排一下,在服刑期間絕對不會受苦,也不會被欺負,一切都會安排得妥妥當當。
消息一出,本來藍斯覺得可能報名的人不會太多,畢竟這要了別人五年的自由,但沒想到的是,人超多的!
每年兩千塊就等于每個月兩百塊。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存到兩千塊的存款,但是現在坐一年牢就有了!
而且一坐還是五年!
五年后就能拿到一萬塊,這已經等于是很多人一輩子才能賺到的錢了!
一時間響應的人都要排隊來競爭這幾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