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特拉瘋狂的總理和他們瘋狂的士兵正在摧毀整個世界的秩序,他們正在走向毀滅的深淵!”
“在他們徹底瘋狂之前我們應該一起阻止他們,這不僅僅是我們的問題,同樣也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安全!”
“盡管現在我們在戰局上具有一定的優勢,可那是因為我們最先不宣而戰獲得的先發優勢,現在這些優勢正在消失。”
“并且伴隨著他們的盟友開始加入戰場,很快坦非特大陸上的就會進入焦灼的狀態中。”
“我們需要一些外部力量,幫助我們消滅邪惡的丹特拉聯盟!”
房間里,一名看起來不管是氣質還是著裝都和聯邦人有些許不同的先生,正坐在沙發上談著對一些國際問題的見解和想法。
聽上去這有點可笑,就像是街頭那些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們經常聊的話題。
不是尖端科學技術的發展,就是世界和平的歸屬,他們會給人一種“隱藏在街頭巷尾的孤高政客”形象,但實際上他們只是閑得蛋疼的普通人。
房間里有好幾名先生,其中一人沉思了一會后回答道,“聯邦并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中的想法,我們是熱愛和平的國家。”
如果那些被割了頭皮的土著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后高呼著聯邦人都是騙子和魔鬼。
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先生又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湯姆站在了門外敲了敲門。
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著下巴的克利夫蘭參議員瞥了一眼,笑著告罪了一聲,“我處理一下,你們先聊。”
那個坐在他們對邊的人是正在和丹特拉共和國開戰的國家派遣來的外交大使,他們在戰爭初期利用騎兵和機動部隊快速獲得的優勢,正在被反應過來的丹特拉人一點點追上。
丹特拉共和國的總理在本月月初發表了《致丹特拉》的公開演講,他在演講中提到了關于地緣問題引發的一系列歷史問題。
也談到了近些年中丹特拉共和國的發展不佳的原因,提到了想要破局,就要打破周圍國家對他們的圍困。
要勇于反抗,勇于犧牲!
瘋狂的總理帶著一群瘋狂的高呼著“洗刷歷史恥辱,為祖先復仇”的士兵們開始了瘋狂的戰爭,他們甚至處死了好幾批戰俘,這引發了戰爭參與國極大的不滿和驚恐。
而且丹特拉共和國拉攏了另外兩個國家,形成了鋼鐵三角,開始更積極的向外戰爭。
從聯邦人的角度來說他們的戰爭并沒有什么是非對錯的問題,這就是兩伙人之間的矛盾的表現,你想殺了我奪取我的財富,我恰好也想殺了你獲得你的土地。
大家打就是了,沒有誰是正義的,誰是邪惡的,戰爭其實很簡單,很純粹。
每一方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外交大使的并沒有能夠說服聯邦,讓聯邦也入場。
貿然的加入到戰爭中是不理智的行為。
克利夫蘭參議員系上了一個扣子,隨后從虛掩的門中出來。
在這里說話別人都能夠聽得見,所以他們去了另外一個小房間里。
克利夫蘭參議員走到了一面鏡子前,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著裝,站在一旁的湯姆說道,“是藍斯的電話。”
克利夫蘭參議員看著鏡子中的湯姆,你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湯姆點了一下頭,“有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他。”
克利夫蘭參議員點了點頭,他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下,翹著腿,隨后拿起了聽筒,“有什么問題?”
沒有任何寒暄的直接進入了正題,他還有事情,雖然這場游說很難說動他們在國會上贊成加入戰爭的提案,但是他們也能因此獲得相當的好處。
一些貴重金屬,寶石,財富,一些古董之類的。
在聯邦國會這個至高的政治殿堂中,如果你做不到拉攏別人站在你這邊,那么你至少也必須做到不讓這些人站在你的對立面上。
事關利益,所以克利夫蘭參議員不會給藍斯太多的時間。
當然,他很清楚另外一點,如果藍斯的問題不那么重要,湯姆也不會驚擾他讓他要來接聽這個電話的。
“很抱歉打擾到您,參議員,我打算對柯達家族下手了,我聽說他們在國會有一定的勢力,我是否需要注意什么?”
克利夫蘭參議員看了一眼湯姆,他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每年柯達家族都能輸送數千萬資金到國會來,這筆錢誰看了都眼紅,每個不能從這筆錢中得到屬于自己那份的人,都在反問自己這個問題——
“為什么沒有我的那一份?”
“我怎么才能得到一份?”
現在,機會擺放在他的面前了。
有了這筆錢,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他也能夠更快更好的獲得更多人的支持,讓他們的這個小群體變得更龐大。
而且資金不僅僅只是能用在填飽個人的胃口這個問題上,也能實際的解決不少問題,比如說用來“賄賂”選民。
他沒有直接回答藍斯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打算怎么對柯達家族下手。”
藍斯還沒有詳細的說他的計劃,就被克利夫蘭參議員打斷了,“你有計劃就行,為什么選擇現在?”
現在國際局勢動蕩,這個時候其實并不算是一個好時候,對于任何人來說。
藍斯也說出了自己擔心的問題,“之前您說金港城這邊要駐軍,現在報紙也提到了可能七八月份就會有結果。”
“如果等駐軍過來之后,城市內再爆發一些大規模的……您知道,有可能會引發一些我們預料之外的麻煩。”
柯達家族會不會和軍方勾結在一起?
軍方其實一點也不老實。
軍方會不會以地方治安不可靠為理由,提出一些其他的過分的要求?
比如說接管一部分城市的治安工作?
不是沒有可能!
國會很清楚軍隊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也正是知道這點,所以他們總是在想辦法讓軍隊更加的純粹!
藍斯考慮的問題很全面,克利夫蘭參議員思考了一會后說道,“國會方面的麻煩我能幫你攔下來,但是你的速度要快,明白嗎?”
“知道,我不會把事情拖得太久。”
事情解決得越快,國會這邊應對的機會和時間也就越少。
如果藍斯一天只能就搞定了柯達家族,他們背后的參議員根本來不及應對事情就結束了,加上克利夫蘭參議員和他的小群體,那些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總不能因為一個已經完蛋了的家族,和正在走上坡路的政治團體打擂臺,那不劃算。
他沒有完全的相信這一點,直接問道,“什么時候能解決?”
藍斯算了一下,“暑假之前。”
暑假對克利夫蘭參議員都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詞,他過了兩三秒的時間才想起來,暑假應該是指七月份之前。
三個月的時間,覆滅一個大家族,不能說有多快,但肯定不算慢。
他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可以,但盡快!”
“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和湯姆溝通。”
他說著把聽筒交給了湯姆,“你和他對接,這件事很重要。”
說著就朝外面走去,他還有另外一個房間里的事情需要處理。
當了參議員就是這點不好,從早到晚的時間都是別人的,沒有多少時間是屬于自己的。
湯姆重新接起了電話,“該說的參議員剛才已經說了,你還有什么問題?”
“利卡萊州總檢察長你熟嗎?”,藍斯問。
他們其實上次見過一次,因為克利夫蘭參議員和藍斯單獨聊了一會后,他們都過來和藍斯互相認識了一下。
認識了一下,不代表他們會為藍斯做什么事情,這只是最基礎的社交,他們只是認識了,還沒有建立人際關系。
現在藍斯要把查理扳倒,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給他一顆子彈。
沒有人能扛得住一顆射進頭顱的子彈,如果能,就再來一顆。
但這么做毫無疑問會破壞規則,人們一開始或許不會說什么,但心里會留下一個疙瘩。
制定規則的人從來都不喜歡破壞規則的人,哪怕這個人是為自己服務的——
克利夫蘭參議員也會對藍斯有一些意見,畢竟槍殺政客這件事對于統治者來說太惡劣了!
一名政客要走到聯邦最高的政治舞臺需要多長的時間?
但是生產一顆能奪走他們一切的子彈,又需要多少時間?
除非是最后完全沒有辦法的時候,否則藍斯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對政客動殺手,除非他打算成為政壇的公敵。
那么要解決查理,就稍微需要動一動腦筋。
湯姆的腦海中出現了利卡萊州總檢察長的模樣,他稍稍有點遲疑,“認識,但不是特別熟悉,他怎么了?”
“我需要他的一些幫助。”
湯姆想了想,腦海中又有很多的形象復現以及消失,過了大概十幾秒后他說到,“明天上午你給他打電話。”
“還有其他事情嗎?”
雖然他和利卡萊州總檢察長不熟悉,但有人和他熟悉!
這就是人脈,就是那張看不見的“網”,也許這兩個關節之間并沒有任何直接的聯系,但他們可以通過第三個,第四個,更多的關節聯系在一起!
藍斯沒有了其他問題,隨后掛了電話。
午餐后,藍斯邀請了阿爾貝托和弗朗西斯科過來聊聊,對于藍斯的邀請兩個人都沒有拒絕。
阿爾貝托和藍斯之間的關系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利益去衡量,他們互相幫助,互相成全,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了。
而弗朗西斯科也借助了藍斯的一部分力量,才穩定了他現在的位置,雖然人情是阿爾貝托欠的,可他實際上也欠了藍斯很大的人情。
在藍斯的辦公室里,藍斯讓人送來了飲料和糕點后,關上了房門。
這里除了他們三個外,還有藍斯的幾個心腹。
“你們最近的情況怎么樣?”,藍斯找了一個很普通的話題作為切入點。
阿爾貝托顯得很放松,他靠在沙發上,歪了歪頭,“不是很好。”
“我們主要的生意你知道的……”
藍斯點著頭說道,“藥品和走私。”
“是的,藥品和走私,現在那些特效藥的價格漲得很快,加上保羅走得很突然,醫療集團那邊的關系斷了一些,他們現在不需要我們幫他們解決產能過剩的問題。”
“而走私,則因為丹特拉共和國那群瘋狗在海上攔截來往商船,風險變得越來越大,利潤卻沒有怎么提升。”
“現在我們主要的收入已經完全依賴于那些酒吧,家族里的情況不太妙,有些人又要變得不安分起來了。”
這些是事實,阿爾貝托沒有隱瞞什么,人心浮動是必然的。
黑幫,哪怕是蘇木里人具有家族和宗教性質的黑幫,說到底還是要吃飯,還是要生活。
家族只是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而宗教性質不過是讓階級更加森嚴,但人吃飯怎么辦,消費怎么辦,家庭成員的生活怎么辦?
錢,利益,依舊還是核心中的核心。
家族的犯罪生意賺不到錢,那么底層成員就會感覺到家族在走下坡路,他們就會考慮是否要更換一些門路。
開更多酒吧是個好方法,但危險品管理局抓得很緊,他們也有兩家酒吧被查封了,人也抓了一堆。
到現在還沒有能把人撈出來。
阿爾貝托知道保羅有一個保密的資金賬戶,可他死的太他媽突然了,這個賬戶根本沒有傳承到弗朗西斯科手里,他們現在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藍斯聽到他們現在日子不太好過,就放心了。
這絕對不是幸災樂禍,只是這樣他們才會更加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
“我最近就打算對柯達家族全面動手了。”,藍斯說。
他觀察著阿爾貝托和弗朗西斯科的表情變化,阿爾貝托聽完后只是揚了揚眉,弗朗西斯科則低垂著眼瞼,沒有什么表現。
過了幾秒,阿爾貝托才問,“柯達家族在州內和金州都有相當的人脈關系網絡……”
他在提醒藍斯,殺人簡單,但是殺人之后要面對的問題才是真正麻煩的。
藍斯搖了搖頭,“這些我會去解決。”
阿爾貝托好奇的看著他,“那你需要我們做什么?”
藍斯說出了他的一些想法,“我對柯達家族的具體情況并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產業,大致都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他們家族中的有多少干部,叫什么,負責管理什么,我對他們幾乎一無所知!”
“除了知道他們的幾個賭場在哪,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把他們家族調查得那么詳細,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對他們更了解一些。”
這點藍斯倒是沒有說錯,要說對柯達家族最了解的人,莫過于五大家族他們自己。
在確定出五大家族的地位之前,他們就有過對立的過程,互相廝殺。
即便是五大家族停戰了,他們也沒有放棄對彼此的持續的滲透和情報收集,就是為了萬一有一天他們又開戰了,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看著兩人陷入思考當中,藍斯也給出了自己能夠提供的好處。
“搞定了柯達家族之后,他們的酒水生意全部交給你們。”
如果說阿爾貝托愿意幫助藍斯是源自于他和藍斯之間的情誼,那么現在加上了這么豐厚的利潤,他已經沒有了拒絕的可能。
他看了一眼弗朗西斯科,弗朗西斯科點了點頭,兩人意見上達成了一致。
阿爾貝托笑著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當然是他媽的全部!
就在藍斯開始擴充他對柯達家族的了解時,班迪正在和查理通電話。
當查理告訴他,亨特已經完蛋了的時候,班迪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是警察局局長,他怎么……”
查理的語氣很陰沉,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他上了藍斯的當,現在警察局里有不少藍斯的人,他被騙了出去。”
“本來……我們離成功已經很接近了,這個蠢貨,我讓他別出去,他偏要出去!”
聽著查理大概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班迪也很無語。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的欲望,聽筒中只有查理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后,班迪問道,“那么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亨特死了,誰能夠接替他的工作?”
警察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執法部門,在沒有其他強力執法部門之前,誰控制了警察局,誰就等于擁有了一部分制定規則的權力。
查理說了幾個人選,這是他能挑選得出的不多的選擇了,這些人沒有什么個人能力,但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聽話。
現在查理要的不是什么有能力的局長了,他要的就是一個傀儡。
事實證明,在他離開之后,那個位置只適合傀儡,不適合其他人!
“新的局長上任之后短時間里肯定不能像亨特那樣,控制住警察局內的情況,而且里面還有很多吃里扒外的內奸。”
“所以我需要你繼續給藍斯壓力,不讓他抽出手來對付我這邊。”
“等我這邊整頓結束了,然后我們一起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