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逮捕”和抵在腦門上冰冷的槍口,讓溪谷區分局的局長滿頭都是汗水。
他身后兩個手下剛站起來,就被解除了武裝。
店員并沒有尖叫。
在這個時代,如果沒有遭遇過幾次持槍搶劫——不管是黑幫來搶劫的,還是巡警路過找點零花錢。
不管是被誰,只要沒有被搶劫過,那肯定不正常。
被搶劫,看著別人被搶劫,這就是這個時代社會底層都需要經歷的事情。
之前有記者采訪過一些民眾,特別是居住在比較貧窮街區的民眾,問他們認為一百年后的世界是怎樣的。
他們笑著描述著心中的向往,每個人都對未來都有不同的定義,但是在某一點他們是相同的。
未來沒有搶劫!
好吧,略過這個搞笑的問題,店員現在的表現很正常,她甚至已經打開了收銀盒,準備著那幾個拿著武器的警員離開時找她借一點零花錢,她能迅速的拿出來,而不需要被槍口指著。
兩伙人都是警察,報警也沒有什么意義。
溪谷區分局局長慢慢的舉起了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拿著槍抵著他腦袋的警察咧嘴露出了一口微黃的牙齒,然后舉起手中的手槍用槍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額角上,“嗎惹法克!”
“閉嘴!”
他掏出手銬把分局長的手銬在了身后,分局長沒有掙扎,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反抗如果對方真的打死了他,他也白死了。
他只能大聲的為自己辯護,“你有逮捕令嗎?”
“是誰給你的命令逮捕我?”
“厚禮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讓你付出怎樣的代價!”
那名警員又拿槍托在分局長的腦門上砸了一下,dong的一聲悶響,砸得分局長腦袋一漲一漲的。
一些濕熱的東西,順著他被砸中的地方流淌了下來,讓他感覺到癢癢的,他歪著頭,眼神受傷又狠辣的看著面前的警員!
他要讓這名警員知道,這么做的代價是什么!
“你死定了!”
“不管是你,還是布魯,你,你們,死定了!”
站在后面的一名警察撇了撇嘴,“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閉上嘴,我兄弟的脾氣不太好……”
分局長聽話的閉上了嘴,只是眼睛還帶著憤怒。
三人被推上了警車,當然他們的午餐并沒有人買單,店員也只是聳了聳肩。
其他客人看向了她,她一點也沒有沮喪的表情,“至少只是沒有付錢!”
其他客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容,還有人附和著說道,“是的,只是沒有付錢,你走運了!”
大致相似的一幕發生在很多地方,分局長,辦公室長官,他們在他們熟悉的地方被另外一伙警察抓住并帶走,一時間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有人覺得這是警察內部“內訌”了,很快一些謠言就開始在城市中傳開。
溪谷區分局長被帶到了一間房間里,他被捆在了椅子上,隨后人就都離開了。
他坐在那有一會時間,似乎他被人遺忘了。
門外有時候會傳來隱約的,若有若無的慘叫聲,這讓他的心跳不斷的加速,渾身冒汗,不安驚懼。
當他心中的恐懼累積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忍不住大喊起來:
“有誰在這嗎?”
“嗨?”
“嘿!”
就在他以為現在可能沒有人搭理自己,或者這里沒有人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門被打開了,杜克推開了門,站在門邊,隨后又有兩名年輕人和兩名青年人走了進來。
從這四個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氣質和風格!
作為一名老警察,他這輩子也偵破過不少案件。
查理雖然是“頭”,但是也不是什么垃圾都往兜里揣,他需要的是忠誠的同時有能力的手下。
他的這些老下屬在業務能力上都是出色的,否則也不會被查理選中。
其中有一個人他看不太透,另外三個人,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就像是……學生見到了老師那樣!
有一種不安,不是生死的不安,是其他原因造成的不安,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這個人就是瓦力。”,杜克的態度很謙卑。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瓦力分局長的臉上,他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陣驚慌,把目光放在了杜克的身上。
“是布魯下令讓你們抓我的?”
“你們有逮捕令嗎?”,他只是看著杜克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沒有逮捕令,他的語氣變得森然了一些,“知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杜克沒有回答,甚至都沒有看他,只是以一種很恭敬的態度,貼著墻站著。
他知道肯定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
藍斯,和曼特農來的州檢察署檢察官,為了調查金港城警隊腐敗案。
他不知道藍斯居然還有這種關系,對藍斯愈發的敬畏了!
此時瓦力才把目光集中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他看著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也看著他,平淡溫潤的目光卻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他很艱難的扭著頭挪開了目光,他處于了下風。
他懊惱的想要瞪回去,但是這個念頭升起的那一刻,就自動破滅了。
藍斯示意他們可以詢問了,迪恩微微點了點頭,他的助手們就開始進入到工作狀態里。
“瓦力先生,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一下。”
瓦力沒說話,但他明顯在聽。
“第一個問題,你和查理之間是否存在利益輸送情況,你是否曾經通過支付他賄賂,來獲得警隊內職務地位的提升?”
“第二個問題,你是否幫助過查理去違規或者違法的處理一些案件,比如說包庇嫌疑人,使用恐嚇,威脅等手段要求受害者答應調解?”
“第三個問題,你們是否以查理以及意外身亡的亨特為利益集團軸心,操縱警隊為你們謀取利益?”
“第四個問題,你是否收受過賄賂幫助一些嫌疑人脫罪,是否為工作上的便利賄賂過他人?”
“請回答四個問題。”
瓦力扭頭看著墻壁,默不作聲。
他此時心里隱隱的有了一些明悟,這些人不是朝著他來的,是朝著查理來的!
他的心很亂,他沒有想到事情變化得這么快,他們居然……要對付查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幾張面孔上,其中有三個人他是見都沒見過。
檢察署,司法局,警察局,他們彼此之間非常的熟悉,互相有配合。
如果說現在金港城有誰有資格調查查理,那就只有檢察署和司法局,但是檢察署和司法局……都是自己人,他們不可能這么做。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的心不斷的往下沉,雖然他去年就隱約的聽說州政府那邊因為金港城接連出現群體負面新聞,對警隊非常的不滿,要調查警隊貪污腐敗瀆職之類的問題。
但是小半年過去了,一直都沒有什么消息,他們都以為當時只是為了應付媒體和國會。
就連查理都逐漸放松了警惕,沒想到,他們真的來了。
大顆大顆的汗順著瓦力的鬢角往下淌,他很想擦一擦汗,可雙手被銬在椅背上,動彈不了。
藍斯站在一旁繼續施加壓力,“瓦力先生,據我所知,你和你妻子的收入不足以支持你們全款購買一棟獨棟帶院子的房子,更不用說你們平時的吃穿用度。”
“這些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專門去調查,只要通過銀行查一查你的資金往來,一個公務人員受賄罪和職務犯罪就少不了你的。”
“你應該很清楚,被指控的下場吧?”
瓦力已經有些崩潰了,一旦他被判刑,他很大概率一樣是無法活著離開監獄的。
他看向了藍斯,“你是誰?”
“我好像見過你。”
藍斯笑著回答道,“有的人稱呼我為懷特先生,也有人稱呼我為藍斯先生,至于你,你想怎么稱呼是你的事情。”
瓦力的眼睛逐漸的瞪大了,還出現了耳鳴。
嚶嚶嚶的方式整個世界都變成嚶嚶怪。
過了好一會,他的眼珠子才轉動了起來,他聽說過很多和藍斯有關系的事情,包括了最近才發生的事。
亨特死了,被炸成了幾十塊,據說就是藍斯做的。
更讓人不安的是,亨特的妻子和孩子也不見了。
其實其他城市路段的州際公路警察已經發布了尸源信息懸賞,但是沒有人認識畫像上的人,所以到現在公路警察那邊都不知道死掉的一男一女到底是誰。
這個案子很大概率和其他公路謀殺案一樣,會被放在檔案室的最底層。
直到某年某月某個殺手覺得警察太無能力,提前打電話召集大量媒體,在媒體的關注下主動自首并且說出他犯下的罪行,這些“無名氏”的身份,以及他們的遭遇才有可能真正的浮出水面。
否則的話,他們大概率永遠都不會被人所知道,所了解。
瓦力不是亨特,也不愿意成為亨特,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繃不住了,像是害怕,又像是委屈,還有些憤怒以及一點無奈。
“我想轉為控方證人,在法庭上指證查理,但我需要一份保證,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幾分鐘后,門內的瓦力認真的交代著問題,門外迪恩帶著某種戲謔的笑,“看來你的名字很好用,藍斯先生,在金港城這一塊。”
“它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我注意到這位瓦力先生聽說到你的名字之后,他的態度就立刻發生了變化!”
他拿出了一支香煙遞給了藍斯,藍斯叼著煙拿出火柴聳了聳肩,“可能因為他們知道我是個好人?”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