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帝國  第615章 總有自己的原因說不

類別: 都市 | 商戰職場 | 陰影帝國 | 三腳架   作者:三腳架  書名:陰影帝國  更新時間:2025-02-11
 
危險品管理局的副局長一直以來沒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其實他之前曾經努力過。

在戴爾局長還沒有來履職的時候,他提前一步抵達了金港城,并且邀請了一些核心的特工們一起見了面,共進晚餐,聯絡感情。

能夠在這樣一個受國會垂直管理的部門里混到副局長,就說明他背后也是有關系的,也是有人脈的。

可惜戴爾的關系比他要硬,并且一來就和市長攪和在了一起。

于是他這個副局長就在不知不覺中被邊緣化了。

很多本應該他來處理的事情,戴爾局長自己就處理掉了,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斗是肯定斗不過的,那就只能假裝自己是透明人,然后等待一個特殊的時機。

也許這個時機會來得很快,但也有可能,這個機會不會出現。

晚上下班時他乘坐上了戴爾局長的車,他不知道戴爾局長有什么話要和他說,不過他表現出的順從和恭敬的態度,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下班的時候,他提前了五分鐘來到停車場,然后看到戴爾局長走過來,兩人互相打了一個招呼后,副局長坐進了戴爾局長的車里。

車離開了危險品管理局的停車場,戴爾局長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我們已經共事有兩年的時間了,你覺得我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讓副局長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不妨礙他立刻回答,“您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危險品管理局在您的領導下,頻頻破獲一些走私,販賣酒水的案件,我們在這個系統內并非默默無聞。”

戴爾局長點了點頭,“很公式化的說法,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歡我,因為我一直把你閑置著,沒有給你安排什么具體的工作。”

副局長更摸不著頭腦了,“我的能力還有所不足的地方,所以我現在主要的工作是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管理者,而不是讓我把我們的工作搞砸。”

眼前的紅燈亮了起來,戴爾局長踩下了剎車,車停在馬路中間。

周圍有些滴滴叭叭的喇叭聲,也有行人在人行道上行走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它們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很特殊的聲音,充滿勃勃的生機。

戴爾局長思考了一下,找到了一個切入點,“……(某特工)的那些事情有協商好嗎?”

他不可能真的一點工作都不給這個副局長安排,所以有時候他遇到了一些他也覺得棘手的問題,就丟給副局長去做。

比如說他口中提到的這個禁酒特工,在去年年底的一場抓捕工作中,被幾名私酒販子開槍擊中了脊椎,現在已經癱瘓了。

小腹以下的部位完全失去了知覺,甚至是大小便都沒有辦法控制。

危險品管理局有各種應對的方案和措施,不管是傷殘金還是死亡撫恤金,他們都有賠償標準。

可問題在于這位同事的麻煩太大了,他不是普通的殘疾,比如說重傷導致的器官衰竭。

一次性的治療費用支付之后,就沒有后續的費用了。

這位同事每周都會產生一筆不菲的賬單,一兩百塊錢。

除了各種用藥外,還有專門的人看護著他。

畢竟大小便無法控制,意味著他隨時隨地會拉在床上,即便是他的父母都受不了這個,得專門請一個護工。

同時他短時間里也死不掉,醫院那邊說只要錢能跟得上,他可以活到三十年后。

三十年,每周一兩百,這筆費用根本不在賠償條款中。

所以這就成為了一個麻煩,要么和特工打官司,確認危險品管理局不需要繼續支付他任何費用,要么就讓州禁酒委員會或者聯邦禁酒委員會的委員作出批示。

比如說支付他的終身賬單,不過這種概率很小,他們不會答應的。

答應了這個,就要答應別人的要求。

規則永遠都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州禁酒委員會不打算繼續賠償,所以現在這名特工的問題就成了一個麻煩。

他為聯邦政府受傷癱瘓,卻要他自己出錢給自己治療,這不合理。

副局長接受這件事之后也不是沒有操作,他跑了好幾趟州禁酒委員會,但始終沒有任何的進展。

包括到了現在,也沒有。

他搖了搖頭,“普通委員對這件事不是很在乎,但執行委員那邊堅決要求我們按照賠償標準一次性執行。”

如果一次性執行,這就意味這名特工很快就會因為支付不起醫療賬單,慢慢的死在病床上。

這對他很殘忍,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他們為了聯邦政府,為了危險品管理局奉獻了一切,到頭來卻又被部門拋棄,哪怕是“公事公辦”的聯邦人,也不是都能接受的。

戴爾局長輕嘆了一口氣,“其實我還聽見一件事。”

副局長問道,“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說道,“我聽說警察局那邊也有類似的情況,有人癱瘓了,有人受傷了,有些人病重,甚至是他們需要買房子不夠貸款的資格,或者孩子上大學支付不起學費。”

“他們有一個什么基金會,專門處理這些事情,幫助這些人渡過難關。”

副局長點了點頭,“是的,我也聽說過,不過我聽說這個基金好像是藍斯的產業,他利用這樣的方式,籠絡了所有警員。”

戴爾局長點了點頭,此時紅燈結束,綠燈亮起,他踩下了油門,略微有那么一點的推背感告訴車上的人,這輛車已經啟動起來。

“有時候他的那些做法讓我很難對他的身份產生認同,他比起像是一個黑幫的首領,其實更像是一名政客,或者其他什么。”

副局長點了點頭,認同了局長的觀點,“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您說得對,他是一個很特別,有人格魅力的家伙。”

聽到副局長這么說,戴爾局長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些,“如果有誰能夠像他那樣,也給我們搞個基金會,這個案子就不會這么讓人揪心了。”

副局長此時已經隱約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戴爾局長的話前后整理了一下。

他感覺到似乎戴爾局長正在向自己傳達某種信息,一種他無法相信的信息。

車輛啟動后重新匯入車流中,戴爾局長的目光一直盯著前面的車,像是隨口問道那樣,“我們的工作非常的危險,經常和那些武裝運輸罪犯發生火拼,盡管我們的撫恤金在整個政府部門中都是中上等的。”

“但是危險并不是只有受傷和死亡這兩個選項,我們需要更多的支持。”

“這兩年來我們和私酒販子的斗爭越來越激烈,有很多人受傷離開了我們,無法給他們足夠多的支持讓我感覺到愧疚。”

他又提到了幾個人,因為受傷不得不提前結束這份工作。

但是危險品管理局能夠給他們的,資金上的援助很少,只能說讓他們勉強活著。

想要有質量的活著,甚至能夠做到按時吃藥,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不是說制度不完善,只是無論多么完善的制度,總會存在一些照顧不到的地方。

比如說終身需要治療,終身需要用藥之類的,他們都會按照傷殘標準一次性賠付。

那些錢短期足夠人們使用,但是長時間就不夠了。

“您的意思是……”,他偏頭看著戴爾局長。

戴爾局長笑了笑,“我和藍斯聊了聊,他也有意思為我們危險品管理局,成立這樣一個基金會。”

副局長在這一瞬間就仿佛被電打了一樣,整個人都酥麻了一下,緊接著頭皮發緊,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他怎么可能忽略掉戴爾局長像是隨口說得出的那個名字?

即便他反應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戴爾局長,居然和藍斯有聯系,這意味著什么?

他有些毛骨悚然。

車子再次緩緩的因為紅燈停下,戴爾局長從口袋里掏出了煙盒,給了副局長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

“藍斯……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我們不能用傳統的看待黑幫的方式去看待他。”

“他和那些人不一樣,你接觸過他之后就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他想要和你交個朋友。”

副局長偏頭看了一眼看似像是在認真等待紅綠燈的局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他也是有背景的,如果沒有背景,不可能成為副局長,也不可能被分配到金港城來。

用一句比較通俗的話來說,他背后的人,或者為他提供幫助的人,可以讓他登上利卡萊州最閃亮的舞臺。

至于他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但他背后的那些人已經做到位了。

副局長并不太想接觸藍斯,戴爾局長接連的犯錯和現在的表現平平,已經讓州禁酒委員會動了把他調走的想法。

一旦他被調走,最有希望接任局長位置的人就是他。

在這個時候如果被拖入到他和藍斯的這個小集體中,他不僅會丟掉所有的主動,還有可能會在他接任后成為一個瞎子,聾子。

他所擁有的權力也不屬于他。

所以他不想答應戴爾局長,在他眼里,在心里,其實他對戴爾局長的態度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尊敬。

綠燈再次亮起,汽車重新上路,戴爾局長一邊開著車,一邊吸著煙,“你考慮考慮?”,他說。

副局長松了一口氣,沒有逼迫他立刻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會想辦法和自己背后的人聯系一下,讓州禁酒委員會的人知道,戴爾局長已經背叛了他們!

“好,我考慮考慮!”,他順著戴爾局長的話說了下去,臉上略帶著一些笑容,“原則上我是非常愿意和藍斯先生親近的,就像是您說的那樣,他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黑幫。”

“他為這座城市真正的帶來了穩定和秩序,或許與他合作才是最好的辦法。”

“走私酒是禁不完的,我們要做的實際上不是徹底消滅走私酒,而是讓一切在我們的控制之內。”

戴爾局長也笑著點頭稱是,“你看得很透徹,法律誕生那么多年了,每年依舊有那么多的人犯罪,禁酒令也一樣。”

“不會有人真的因為我們頒布實施了禁酒令就放棄這么大的利潤,抓一個,只會重新制造兩個。”

“總之……你考慮一下。”

副局長答應了下來,戴爾局長接下來和他聊了會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把車停在了副局長所居住的社區外面。

“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送你進去了……”,等車停穩后,他說道。

副局長連連點頭,推開了車門,“好的,您先忙吧。”

兩人對視了那么兩三秒的時間,戴爾局長點頭致意后開著車離開了。

目送戴爾局長的車離開很遠后,副局長臉上的笑容才逐漸的收斂了起來。

這件事,多少是個麻煩。

他不知道的是,在戴爾局長于下一個路口轉完后,他立刻就靠邊停了下來,然后在電話亭中撥打了藍斯的號碼。

“他不愿意配合,我們需要盡快讓他閉嘴,他知道了我們的關系。”

既然要拉副局長下水,就肯定要暴露關系,所以藍斯并不對這件事意外,他只是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戴爾局長并沒有開車離開,他繞了一圈后,把車開回到了副局長的社區外,然后買了一些快餐,坐在車里盯著社區的大門。

與此同時,龐達面前的同事憤怒的甩開了他的手,“我以為你是一個有信仰的戰士,沒想到你居然和……”,他看了看左右,走到了龐達面前,腦門貼著他的腦門,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居然和藍斯勾結在了一起!”

“厚禮蟹,我還告訴他們應該向你學習,你真是一個可恥的小偷,龐達!”

“你最好主動向上面交代清楚你的問題,看在我們曾經身為同事的份上,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三天后,如果你不主動交代問題,我就會檢舉揭發你!”

“法克,你讓我晚上一點胃口都沒有!”

“現在,你他媽離我遠點,我和你這種人沒有什么好說的!”

龐達的說服失敗了,他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有人想要和這位同事見個面,聊聊天,交交朋友。

然后他說出了藍斯的名字后,這位同事就開始爆發起來。

看著對方臉上正義凜然的表情,龐達有些恍惚。

曾經,他也是這樣,心里全是陽光,沒有絲毫的陰影。

看著對方罵罵咧咧的離開,他走進了路邊的電話亭。

他知道,這個電話打出去之后,這個還有正義感的正義使者會是什么下場。

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想要得到人們的尊重,他想要自己的妻子能夠獲得安全感,他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需要權力,只有權力才能讓他做到這一點。

“對不起!”,他在號碼盤上轉動了最后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他對著話筒再次說出了剛才那個詞。

“對不起,藍斯先生,我沒有搞定他,他拒絕了我的提議,并且讓我三天內向局長自首,否則會檢舉揭發我。”

“好……我明白了,嗯,好,再見。”

他掛了電話,有些悵然若失,從電話亭中走出來的時候,煙癮犯了。

他掏出香煙盒,拿出了一支。

周圍快速移動的行人和電話亭外站著不動的他,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

他身上的那種孤寂孤獨的氣質,和熱鬧喧囂的街頭格格不入,沒有人能理解他,只有香煙,和酒。

他吸了一口煙,看著五彩斑斕的這個城市,徐徐的吐出,然后第三次說出了“對不起”這個詞。

十來分鐘后,一直在觀察社區大門的戴爾局長提起了精神,四輛車開始轉彎,進入社區內的道路。

門口的保安只是簡單的攔截了一下,很快就放行了。

看著車里端坐著的人影,戴爾局長知道,他們要動手了。

他此時有一種……病態的,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快感。

既然不愿意和大家同流合污,那就毀掉你!

你清高什么?

你裝什么?

他微微瞇著眼睛,眼縫里閃爍著令人無法理解的光芒。

與此同時,副局長坐在書房中,一手支撐著下巴思考著問題。

現在是晚餐的點,他剛才給他背后的人打電話,但是沒有打通,他們應該在用餐。

也是大人物,晚餐的用餐時間的跨度越長,因為需要應酬。

應酬本身出了吃晚餐這件事之外,還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所以九點鐘之前,很大概率是打不通這個電話的。

他在思考戴爾局長和藍斯之間的“合作”到底有多深了,為什么會突然就開始“自我曝光”,是不是藍斯后者戴爾局長認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了?

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種驚悚的感覺,他們這么肆意的暴露這些關系,是因為他們一點都不害怕嗎?

副局長此時內心是不安的,他打這個電話除了想要告訴他背后的人這件事之外,還在考慮要不要從金港城調動離開。

藍斯家族解決了五大家族之后成為了金港城地下世界的皇帝,加上威廉姆斯議員的上臺。

他們一個控制白天的金港城,一個控制夜幕降臨后的金港城,這座城市就像是他們面前的沙盤玩具。

就算他把戴爾局長擠走了,他自己就真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如果他答應了與藍斯合作,交朋友,那么他就會變得身不由己,反而不如干脆早早的離開。

想到這里他又迫不及待的嘗試撥通自己背后那人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兩聲之后,忙音突然消失了,就像是……電話線突然斷了一樣。

他猛地站起來,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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