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翹著腿坐在辦公室中想著很多的事情,幾年時間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時候他也會有那么短暫的恍惚時刻。
就像是一直朝著前方行走的人,也會有短暫的迷茫,或者疲憊。
他們會停下來,回頭看看身后走來的路,他們不是要退回去,而是感悟,感慨,這條來時路以及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以及未來的路。
等他們休息好了,就會再次前行。
人生旅途中的短暫休息,每個人都會有。
只是有些人的休息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甚至是一輩子。
但有些人的休息,就那么一會,一眨眼的工夫。
他掏出了一支香煙點上,接下來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忙碌。
不過生命的意義就在這里,做想做的事情。
春天的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會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也會讓人滋生出一股子慵懶的勁頭,他托著下巴望著窗外,好像有點犯困?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去瞇一會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嘶”的吸了一口煙,然后接起了電話,“這里是藍斯。”
“藍斯,我是約書亞。”
藍斯眼里的一些倦色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哼哼的兩聲,“所以?”
“我們得談一談,藍斯。”
“戰爭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我們還有其他的方法解決爭端,我有一個建議——”
“讓我們放下對彼此的敵視,這次算是我的問題,我會選擇退讓,我會拿出一部分地盤讓給你,或者你也可以提出其他的補償條件。”
“只要你不太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
藍斯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才笑說道,“不如你聽聽我的想法?”
藍斯能夠理智的聽約書亞把自己的話說完,對他來說這件事或許真的有轉機,他非常誠心的希望能簡單的解決,“你說,我在聽。”
他表現得很真誠,內外的壓力都太大了,他只能這樣。
藍斯又吸了一口煙,聲音里帶著一些約書亞都能聽出來的笑意,就好像他能通過電話線看見對面的藍斯,正露出笑容。
他期待著藍斯的想法,只要不過分的,他都能接受。
但他迎來的,卻是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想法。
“抱歉,剛才你說了什么?”
“我好像沒聽清楚!”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所以他追問了一句。
藍斯笑呵呵的說,“我說——”
“發Q!”
他不等約書亞反應什么,伸手就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讓他變得精神了一些,隱藏在春日中的睡眠刺客并沒有摧毀他的意志。
藍斯起身走到門邊,朝著外面的大廳看了一會,然后喊了一句,“埃爾文,到這里來!”
在遠處正在和其他年輕人們玩牌的埃爾文放下了手中的撲克,快速的走了過來,“什么事?”
藍斯示意他進辦公室,隨后坐在椅子上,“小伙子們準備好了嗎?”
“關于什么?”,他問。
“關于干掉約書亞這件事。”
埃爾文點了點頭,“小伙子們已經準備好了。”,他說著有些忍不住笑道,“大家都想去!”
主要是能和那么多高級干部,那么多隊長,朋友們一起行動,而且還是去外地干活,這對很多年輕人來說很有吸引力。
藍斯微微頷首,“讓他們再檢查一下,武器,防彈衣,我可不希望帶著誰的尸體回來。”
埃爾文知道藍斯總是很在意這個,這也是大家都愿意聽藍斯的命令的原因,他總是考慮著每個人的安全,包括家族中最底層的那些人。
他讓“家族”真的有了一個家的感覺,盡管他可能喊不出每個人的名字。
另外一邊,掛了電話的約書亞坐在椅子上,他看著手中的電話,看了有那么一會時間,才慢慢地把它放回到電話底座上。
他身邊的人問道,“藍斯說了些什么?”
其實他隱約的聽到了藍斯說的話,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得是真的,也許是……其他什么發音類似他又不熟悉的詞匯呢?
約書亞搖了搖頭,“談不攏,準備好動手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能夠感受到藍斯非要和他打的決心,這也粉碎了他最后的一點幻想。
他攥了攥拳頭,“我們并不比他們弱,甚至實力更強。”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人搭茬,他們的地盤雖然很大,做過的壞事好像也很多,但他們的主要對手,是以深色人和移民裔為主的。
這些人在這片區域本來就或多或少的受到歧視,像是一些鎮子連接洲際公路的路口,就有樹立起“禁止深色人進入”的牌子。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在北方地區依靠欺負弱勢群體,幫助一些和他們一樣的極端種族主義者傷害那些人,獲得了大家的支持,并且快速膨脹壯大。
他們可能也和一些黑幫火拼過,但是那些黑幫比起更專業的黑幫,顯然還差了一個檔次。
加上現在州政府那邊傳來的,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態勢,還有幫派內部正在快速激化的矛盾,每個人都很清楚,這就是圣鐘黨的一次劫難。
能渡過去,那么他們很有可能會迎來新生。
如果度不過去,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他們中的一些人,對此并不持樂觀看法。
不過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相信,他們一定能給藍斯家族一記重拳,讓他為小看了圣鐘黨付出代價!
藍斯家族的一部分人開始向中北部移動,整個利卡萊州內部的局勢和氣氛,都稍稍變得緊張了一些。
不少勢力都派了人來觀察藍斯家族和圣鐘黨之間的戰斗,想要更直接的觀察一下這個“鄰居”到底是不是如人們所說的那樣,很強!
一旦利卡萊州的地下世界形成了某種程度的統一,他們內部趨于平靜,那么肯定就要向外擴張。
周邊州的黑幫勢力都很緊張。
期間扎布里(利卡萊州西南地區位于海灣地區的黑幫家族代表)還給藍斯來了一通電話,因為馬庫斯家族和藍斯家族一樣,都是以移民裔為主,并且也有不少深色人。
深色人現在還沒有覺醒他們的命比金子貴這個天賦,所以他們依舊是能干活,肯吃苦,不用給太多工資的優質勞動力。
馬庫斯家族吸納了其中一些不錯的人,也算是廉價的戰斗力。
這讓他們和圣鐘黨一直以來都有摩擦,圣鐘黨把他們宣傳為“魔鬼的隊伍”,雙方時不時就會搞出一些沖突來。
但不激烈,到現在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火拼,馬庫斯家族缺少上層力量,在大家本體實力相差不多的時候,上層力量就成為了決定性的力量。
這次眼看著藍斯就要掀翻圣鐘黨,馬庫斯家族的人也非常意動,他們想要從旁協助藍斯家族對圣鐘黨發動的進攻。
不過藍斯婉拒了,純粹覺得他們會添亂。
三月下旬時,藍斯家族的人已經抵達了利卡萊州最北邊的城市,博坎市,一座相對其他同地區城市而言繁華的城市。
當火車在城市外的站點停下來時,藍斯家族的人開始從火車上下來。
他們不會直接坐火車進入城市當中,進去了還要出來,約書亞躲藏在一個小山谷里,藍斯知道那個地方,全依賴于那些不太想立刻見到上帝的神父們,在去見上帝和讓約書亞去見上帝的選擇中,他們選擇了讓約書亞去見上帝!
此時車站有一些工作人員,還有居住在附近,不打算進城市乘車的周邊農夫之類的人。
他們看著大量穿著整齊一致的人從火車上下來,他們記不住這些人的面孔,但記住了他們左臂上的那個紅色的袖標。
藍斯下車后本地的帝國人幫派首領,就帶著人迎了上來。
城市因為人口眾多,包容性會比鄉下要好得多,但即便如此,本地的帝國人幫派也不那么的舒服。
他們總是受到一些人的刁難,如果他們反抗得比較激烈,那么本地的黑幫就會一起打他們。
這些年他們過得也很憋屈,直到禁酒令的頒布,以及藍斯為他們提供了一些酒,情況才得到好轉。
他走到藍斯面前彎著腰,用雙手牽住藍斯的手,親吻了他的戒指,“藍斯先生,車已經都準備好了!”
藍斯讓他準備了至少四十輛車,這些車將會作為代步工具,幫助他們迅速靠近約書亞躲藏的地方。
畢竟從這里到小山谷還有一段路,不可能真的靠雙腿走過去。
藍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今年的酒水產量會提高不少,到時候你可以向我申請更多的酒水!”
本地帝國人黑幫首領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在這里生存,錢比其他地方更重要!
如果非要為聯邦人去完善一個歧視鏈,那么處于歧視鏈最頂端的,就是有錢人!
只要有錢,就能回避一些麻煩,而私酒生意,恰恰是最賺錢的!
就在他準備感謝藍斯的慷慨時,目光不小心撇到了不遠處正在從火車上“卸貨”的東西,兩輛裝甲車,機槍塔里還他媽有機槍!
他再轉頭看向藍斯的眼神,已經完全變成了敬畏!
你們不是來火拼的,你們他媽是來打一場戰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