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用下來,我上去也很方便。”
藍斯一邊和邁爾斯上將握手,一邊這么說著。
邁爾斯上將哈哈笑著松開了藍斯的手,摟了摟他的肩膀,這讓遠處一些士兵都對藍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能讓這位海軍司令作出這么近距離的動作可真的很少見,他們都在好奇藍斯到底和邁爾斯上將發生了什么,才會導致他這么的興奮。
幸好現在這里不流行溝子文學,不然很快就會有類似藍斯……邁爾斯……之類的消息傳開。
不管他們怎么猜,都永遠猜不到,能讓邁爾斯上將這么狂放的,是嘩啦啦響的鈔票!
兩人上了樓,途經作戰指揮室的時候,藍斯注意到了房間里正在進行的活動,以及一個大沙盤上擺放著的艦隊。
他駐足看了大概兩三秒的時間,邁爾斯上將走過去把門關了起來,“沒有什么好看的!”
他說著和藍斯繼續向前走。
“第一批的費用已經全部結清,他們要我向你表示感謝,因為你的緣故,我們這次……我不太方便說得那么直白,但總之大家都很感激你。”
邁爾斯上將說是不能說得那么直白,實際上他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藍斯笑著謙虛了兩句,“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思路,具體負責這些事情的是你們和國會那邊。”
邁爾斯上將卻不這么認為,“之前沒有人想過這種方法,他們在做什么?”
“所以藍斯,這就是一個天才的主意,你不用那么謙虛,不會有人覺得你狂妄,因為這個思路確實好!”
他說著停頓了一會,“我聽說你要了一個戰地記者證?”
藍斯把喬治的想法說了一遍,也提到了自己多次阻止他的事情,“他是‘金報紙獎’的獲得者,如果他非要去前線,會有很多人愿意支持他。”
“聯邦國內不只有主戰派,還有主和派,他們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邁爾斯上將點了點頭,“是的,這些人甚至比我們的敵人更期待我們遭遇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敗,然后灰溜溜的放棄戰爭滾回國內,好證明他們的理論才是正確的。”
“但我們不會這么做,我們不僅要摧毀敵人的陰謀,還要成為勝利者!”
任何時代任何國家,總有一群站在潮流對立面的蠢貨,對于這些反戰主和的人來說,如果能夠獲得一些前線真實的,駭人聽聞的消息,是有利于他們推動社會輿論朝著對他們有利的方向發展的。
他們中有些人位置也不低,如果他們使用了一些手段,確實有機會把喬治送到前線去。
邁爾斯上將斟酌著說道,“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藍斯。”
“前線很危險……”
他的意思很明確,喬治到前線去會有危險,但藍斯卻聽出了另外一種味道,“前面的情況這么不樂觀嗎?”
邁爾斯上將愣了一下,他皺著眉頭把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透露任何前線的消息,他才遲疑的說道,“你是怎么判斷的?”
“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前線上發生了什么?”
“還是說你有什么其他消息的來源?”
他的反應加深了藍斯對戰爭的看法,“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有關于前線的新聞報道,報紙上從來不談及我們的傷亡情況,只是說我們抵擋了敵人的進攻,粉碎了敵人的陰謀,勝利屬于我們。”
“你不覺得這太美化了嗎?”
“聯邦的軍隊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對外戰爭,戰爭的殘酷遠比我們在課堂上去假設的殘酷要殘酷的多,我們的士兵不可能一上戰場就能適應,還能出色的反擊。”
“否則也用不上那些酒和鎮靜劑。”
“加上海軍也加入到行動當中,我覺得前線的情況不容樂觀。”
邁爾斯上將露出驚嘆的表情,“你分析得很到位,確實如此。”
他猶豫了那么幾秒,“現在傷亡很大,陣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三萬人。”
“三萬?”,藍斯的聲音也上揚了不少,“那真是糟糕的消息。”
戰爭才開始多久就出現這么大的傷亡,絕對會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邁爾斯上將苦笑著說道,“更糟糕的是國防部和陸軍那邊現在不僅想要防守,他們還想要進攻。”
藍斯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只有進攻獲得的勝利果實,才能掩蓋這么多傷亡的真實情況。”
邁爾斯上將沒有否認,“我們需要在短時間里成長起來,所以更高強度的戰爭是必需的,它會變成催熟劑,盡快將一些適應戰場的老兵篩選出來。”
“這么做實際上是為了后續的部隊進入戰場時,不像現在那樣造成慘重傷亡的原因。”
“老兵們會被分配到新來的連隊中,幫助他們快速適應戰場,教會他們如何活得更久。”
海軍會襲擊丹特拉共和國的靠近側面戰場的一座后勤基地城市,同時嘗試著登陸作戰,拉扯側面戰場上的兵力。
為側面戰場的陸軍發動進攻提供優勢環境。
軍方和國防部這是打算用死亡堆出來一群老兵!
從理性上來說他們的做法無疑是非常正確的,如果始終在一個慢節奏的被動戰斗中被一點點拖垮,反而不如這樣直接撞上去!
這一撞,說不定就離開了現在的困境,進入一片新天地。
但從感性上來說,可能死的人會更多。
在防守方都能死這么多人,到了進攻方,死的人會更多。
藍斯聽完之后有點沉默,這就是統治者的狠心了。
每個人,包括他們自己都在重復人的生命是無比珍貴的財富,但當他們有需要時,他們就可以輕易的把這些財富丟進水中。
邁爾斯上將呵呵的笑了兩聲,“其實你不用擔心戰爭的結果,我們肯定會贏,并且我們肯定會成為決定戰爭走向的力量。”
“我談起這件事,也是因為你那個朋友,喬治。”
“前線的情況很復雜,有些還關系到我們的戰略問題,還有國內的輿論問題,如果他觸線了……”
邁爾斯上將說到這里留了一個小尾巴,“這些記者總是想要搞出一個大新聞來,你說的那個什么金報紙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看他們闖的禍夠不夠大的判斷。”
藍斯被他的這個說法逗笑了,可仔細想想又覺得說得很對。
每一個金報紙獎的背后,都是記者揭開了社會上的某道鮮血淋漓的傷疤,讓整個社會都感受到疼痛之后,才能獲得的。
這么說來,金報紙獎就是評選看誰捅得最深,最狠的獎項。
藍斯笑了幾聲后嘆了一口氣,“如果他真的試圖把一些不允許帶回來的消息傳遞回來,作為一個聯邦人,我深知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這就是側面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了,他也勸說過喬治,但他非要闖紅線的話,那么他也不會阻攔什么。
看上去好像是藍斯有些冷酷無情,但實際上是喬治的問題。
藍斯已經警告過了他不說,還算是一個擔保人,讓他去了前線。
他如果非要報道前線的新聞,顯然就是置藍斯的利益于不顧,他根本不在乎藍斯擔保他去了前線付出的代價,以及他這么做的后果。
所以他真的腦子不好,那么就活該他去死。
邁爾斯上將很滿意藍斯的這個回答,“是的,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頓了頓,“你來這肯定不是打算和我說這些的,說說吧,你有什么事情?”
藍斯拿出香煙,遞了一支給邁爾斯上將,自己也點了一支,“你們這邊有沒有淘汰的裝甲車什么的,帶機炮和子彈的那種。”
邁爾斯上將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我們部署的都是最新的裝備,你忘記了嗎?”
“連這個海軍基地都是嶄新的!”
但他說著說著,就像想到了什么,“你遇到麻煩了?”
藍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把圣鐘黨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邁爾斯上將皺著眉頭。
“這些黑幫真該死!”,他說完后突然有些尷尬的看向藍斯,“我不是說你。”
藍斯翻了一個白眼,“我假裝沒聽見。”
邁爾斯上將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你想要給他們一些震懾!”
他考慮以下,“我們最近有兩輛裝甲車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打算處理掉。”
“你拿到之后最好想辦法把外殼弄得看起來像是破損不堪或者戰痕累累的樣子,這樣即便有人過來調查我們也能敷衍過去。”
“至于機槍……這個不太好辦,但兩輛裝甲車中會有遺留的機槍和彈藥,事后我們會追回這批設備。”
藍斯笑著點頭道,“那就太感謝你了!”
邁爾斯上將很喜歡藍斯欠他個人情,“不用謝,我們是朋友,你給我的,遠比我給你的多得多!”
當然話是這么說,下次他找藍斯辦事的時候,藍斯可不會因為他給多,就會,就能拒絕。
很快邁爾斯上將當著藍斯的面讓他的副官進來,然后按照他說的方法吩咐了一聲,甚至連做舊干脆也不讓藍斯去做了,他們自己搞定。
甚至他還邀請藍斯一起過去看看,這當然符合藍斯的心意。
很快副官帶著藍斯來到了裝備庫,四名士兵開著兩輛裝甲車從車庫中出來。
這些都是嶄新的裝甲車,藍斯甚至能夠嗅到一絲黃油的味道。
“要上來坐一坐嗎?”,副官邀請道。
藍斯沒拒絕,上了裝甲車后,這里的環境其實不如外面看得那么舒服,人還是不能完全站起來,只有機槍手可以。
車身上的射擊孔也只能讓人坐在椅子上,或者略微彎著腰進行射擊,稍微有些別扭。
他們兜了一圈,藍斯還打了一梭子子彈,手都被震得微微有些發抖,但是不得不說,很過癮。
沒多久兩輛裝甲車被送到了靶場,然后十幾名士兵拿著步槍和沖鋒槍對著它們掃射起來。
藍斯好幾次差點沒出聲讓他們“輕點”,畢竟很快這東西就要屬于他了!
幾輪掃射結束之后,兩輛裝甲車看起來也真的是太糟糕了,他們還用火把在外殼下熏了一會,把漂亮的漆面熏得發黑,看起來就像是要報廢了一樣。
等處理得差不多了,副官才讓士兵們把兩輛裝甲車開到了指定的位置,“藍斯先生,你隨時隨地可以讓人取走他們。”
“將軍閣下讓我囑咐你,機槍手是需要訓練的,最好在實際使用之前,讓他們熟悉一下手感。”
“你不用擔心彈藥的問題,無論用多少,都包在我們身上。”
這是軍隊的傳統技藝,上報一次實彈打靶,倉庫里成千上萬的子彈就合理的消失了。
藍斯也沒有拒絕,他沒有再回邁爾斯上將的辦公室,而是直接打電話給了埃爾文和海拉姆,讓他們過來。
他想來想去,海拉姆肯定要用一把機槍,不然他會在藍斯耳邊嘀嘀咕咕一輩子!
至于另外一個,他舔了舔嘴唇,其實他也行!
打槍,打手槍,打沖鋒槍,打步槍,和打機槍,完全不是一個改變。
就剛才那么一小會,機槍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樣,揮舞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被成群結隊的收割!
如果那是人呢?
是敵人呢?
他喜歡這個!
不多時埃爾文和海拉姆,還帶著一些人過來了,藍斯已經簽署好了購買協議。
“看到那兩輛裝甲車了嗎?”,藍斯帶著他們來到停車場,指著停放在那的裝甲車說道。
海拉姆刷了一下頭發,“如果你說的是兩輛看起來就要報廢的裝甲車,那么是的,我看到了!”
藍斯抬腳朝著他踹過去,被他靈活的躲開了,“你別告訴我讓我們把這玩意開回去!”
藍斯瞪了他一眼,埃爾文倒是很認真的走到了裝車邊,他掏出了手帕在一些被熏黑的地方擦拭了一下,露出了里面嶄新的外殼。
他回頭驚喜的看著藍斯說道,“這些看起來是新的!”
藍斯微微頷首,“外殼做舊處理一下,萬一追查起來軍方那邊不好交代。”
“里面還有兩挺機槍,等會我們去湖邊玩一會。”
海拉姆眼睛都開始放光,“我還沒有打過機槍,帶我一個!”
他的語氣格外的虔誠和認真,“我一定是一個出色的機槍手,長官!”
藍斯好笑的搖了搖頭,“上車吧。”
很快兩輛裝甲車和兩輛汽車一起來到了天使湖邊,還有兩名士兵,他們教會了藍斯這些人如何把機槍安裝在機槍塔上,以及如何快速的更換槍管。
這些機槍采用了快速更換裝置,一梭子子彈打完之后,用錘子對準一個金屬件用力一錘,槍管就會被卸掉。
然后把新的槍管裝上,至于換下來的槍管放在一邊木頭盒子里就行。
他講解了很多的內容,手把手的教會了他們后,還讓藍斯他們每人都射了一彈鏈的子彈,可把海拉姆爽壞了!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海拉姆在回去的路上已經靜不下來了。
本來他覺得自己那個換了彈鼓的沖鋒槍就是最爽的武器,但現在他才發現,機槍才是!
藍斯思考了一會,“快了。”
裝甲車是被平板車運回去的,蓋上了防雨布,目前不太適合讓人們發現這個。
等人們發現它的時候,它應該出現在“正面戰場”上。
州檢察署和州警對圣鐘黨的圍追堵截的強度突然降低了下來,這讓約書亞松了一口氣,而那些幾個叫囂著要干掉藍斯的人也沒有了消息,他就知道,他們一定失敗了。
現在他正面臨一個選擇。
是先和藍斯火拼幾次,試試藍斯的強度然后再做選擇。
還是直接讓亞當斯去聯系五大家族的人,看看誰愿意來調和。
前者他需要面臨一定的風險,而好處是萬一藍斯家族的實力不是那么的強,他就不需要向亞當斯和五大家族中的某一家付出巨大的代價就能解決這件事。
而壞處是一旦藍斯家族的實力確實很強,他搞不定這些人時,再去聯系亞當斯,可能付出的就要更多了。
這些掮客都是鬣狗,他們在你需要他們的時候提價,在你不那么需要他們的時候,主動降價。
至于后者,直接聯系亞當斯讓他工作的好處是很穩定,現在的代價一定在他能夠接受的范圍內,并且不存在其他風險。
但缺點是,他連嘗試一次都沒有嘗試過就讓他認輸,幫派里那些人,恐怕會有一些意見。
畢竟他們不是純粹的黑幫,還帶有一些信仰的成分,作為圣徒,他連打都沒打就投降,可想而知后續還會有多少人離開他。
一個艱難的選擇。
他的心腹手下可能是看出了他現在的困惑和困境,給他提供了一個他沒有想到過的思路。
“為什么你不把選擇交給藍斯?”
“和他聊聊,也許情況沒有那么糟糕!”
約書亞采納了這個建議,他找人要到了藍斯的號碼,然后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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