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
血戰。
歇斯底里的戰。
慘絕人寰的戰。
云翔島上,東云皇室軍隊占據了絕對優勢,瘋狂屠戮登陸的聯軍士兵。他們憑借著艾美聯邦援助的超時代軍械,滅絕性的橫掃而過。
不僅僅是那些聯軍士兵,包括被聯軍占領的大小城市、村鎮,都被他們無差別的一掃而空。往往擊殺一個聯軍士兵,就會有七八個東云百姓為之陪葬。
對此,東云皇室軍隊毫無慈悲之意。
對于東云高層而言,百姓?百姓如韭,割了復生,那就是一茬一茬源源不斷的低等牲畜,堪稱源源不盡、耗費不絕。
海峽中,聯軍艦隊也在快速損耗。
東云人的艦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打得聯軍艦隊毫無還手之力。那瘋狂碾壓的態勢,就好似喝醉酒的呂布,拎著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嘻嘻哈哈’的闖進了一座幼兒園!
短短半天功夫,上千條聯軍戰艦就被擊沉。
剩下的聯軍戰艦起了內訌,好些小國的戰艦掛起了白旗,發出了投降的信號,卻依舊被東云艦隊毫不留情的擊沉。
甚至有東云的小戰船,喪心病狂的往海面上傾倒特殊配方的火油,將大片海面引燃,數以萬計的聯軍海軍在海面上被燒成了火人兒,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子讓人窒息的肉湯濃香。
邪馬臺還在和雷諾夫糾纏,今日的邪馬臺,面對再次異變的雷諾夫是絲毫不退。
殺戮越盛,邪馬臺身上的氣息就越發強盛。
雖然陰魂都被刑天鯉抽取,大半氣血精華也被蘇菲和瑪索的祭壇掠奪,數以千萬計的生靈隕落,殘留的小半精血氣息,以及戰場上產生的無窮無盡的負面能量,讓邪馬臺的實力在不斷的飆升。
漸漸的,雷諾夫身上的龍鱗被擊碎,他的骨骼被打斷,他的內臟炸成了肉泥從口中噴出。
任憑雷諾夫瘋狂的燃燒精血,他也無法承受邪馬臺的猛攻。
漸漸的,那些體型巨大的鯨魚,還有那些纖長詭異的章魚,紛紛從濃霧中現出身形,它們張開嘴,噴出磷火吐息,或者將無數條細長柔韌的觸手,帶著滔天的陰火,朝著雷諾夫纏繞了上來。
在這些詭異的生物后方,還有數以萬計的神官、巫女架設法壇,載歌載舞,行邪法祭祀之事。一波波滔天的詛咒之力不斷涌向雷諾夫,更是極大的削弱了他的力量。
雷諾夫,敗退。
他身上肌肉幾乎腐爛一空,袒露著燃燒的骨骼,袒露著大半崩壞的內臟,嘶聲長嘯著轉身就逃。
邪馬臺不依不饒的,想要繼續追殺。
虛空中,突然有一縷極細的極光浮蕩,一股絕對數量不大,但是品質高得讓人窒息的邪惡意志一閃而過。虛空中,一片黑漆漆的火云浮蕩,濃云深處,好似有兩只細長的眼眸微微張開,隔著不可測的空間維度,朝著邪馬臺深深的看了一眼。
邪馬臺身后,大片陰風升騰,迷霧翻滾中,隱隱可見尸山血海堆積起來有千丈高下。在那無窮無盡的尸骸上方,有數十名身材高挑,宛如竹竿一般體型,身穿玉片綴成的長袍,手持黃金權杖,面帶奇形青銅面具的人影,靜靜的站在那里。
這些身高將近一丈,但是腰圍大概只有二尺上下的高挑人影,紛紛抬起頭來,朝著那火云中的一雙眼眸看了過去。
無形的目光在虛空中交錯。
‘嗡’的一聲悶響,邪馬臺的身體晃了晃,她‘咔咔’怪笑,七竅中同時噴出粘稠的血漿。
空中的黑色火云漸漸消散,邪馬臺身后的尸山血海也緩緩隱去。
刑天鯉通天御靈幡中,更多的鬼將、鬼校、鬼尉齊齊長嘯,他們的修為都在不斷的飆升。他們瘋狂吞噬陰魂,正在快速恢復他們原本就有的境界。
而通天御靈幡,得到了刑天鯉的培植后,整個長幡的品階潛力提升無數,這些古秦的甲士兇鬼,他們的上限也在不斷的提升,他們擁有了更多的可能。
驟然間,邪馬臺轉過頭來,朝著刑天鯉這邊望了過來。
“小兒輩,你是不是,有點貪得無厭了?”邪馬臺‘嗤嗤’笑著:“本宮辛辛苦苦設下的圈套,引來這么多的血食,辛辛苦苦將他們擊殺,結果大半好處都被你拿走?”
“不過,這寶貝好生眼熟,你是胡亥的人?”邪馬臺眸光流轉,極嫵媚的笑著,纖腰一扭一扭好似水蛇精一般,踏著一片迷離的陰云,朝著刑天鯉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胡亥這小子,是個沒擔當的。他將這寶貝交給你,是不想和本宮正面翻臉么?”邪馬臺嘆了一口氣:“也就這么點出息了,他許了你什么好處?和本宮說說看?或許,本宮可以給你更多呢?”
刑天鯉微笑看著邪馬臺:“你想要沖貧道下手?你看中了這通天御靈幡,想要奪走這件寶貝?”
邪馬臺驚訝的挑了挑眉頭:“唉喲,還是道長?那就,玩起來更有勁了。通天御靈幡?不,不,這幡,不叫這個名字吧?”
刑天鯉認真的說道:“祂現在是貧道的寶貝,祂叫通天御靈幡。”
邪馬臺目露幽光,直勾勾盯著刑天鯉身后十八尊身高十丈開外的鬼帥,嘴角隱隱有水色閃爍,她‘嗤嗤’的笑道:“好罷,好罷,就是通天御靈幡了,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就好像,本宮從來不關心某個俊偉男子叫什么名字,只要他生得英俊挺拔,身軀足夠健壯,就是好男子。”
“名字,并不重要。”
極嫵媚的笑著,邪馬臺轉了一個圈兒,朝著刑天鯉炫耀了一下自己絕美的身段:“小道長,好人兒,你覺得,本宮美么?”
刑天鯉沉吟片刻,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貧道本不愿口出惡言,畢竟,‘口業’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呢,貧道就算吃果子罷,也喜歡吃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鮮桃、鮮杏,那種被人用牙簽戳了幾萬個窟窿,又腌在糞坑里埋了幾千年的爛果子,還是沒胃口的!”
邪馬臺的笑容驟然一僵。
刑天鯉身后,蔡京、童貫、魏忠賢齊齊撫掌大笑。
蔡京瞇著眼笑道:“妙哉,小友此番言論,堪稱精辟。如此蠻夷妖女,就算是二八佳人,也不過是爛肉一團,值得什么?小友若是有意,我趙宋帝姬,任憑挑選哪!”
童貫瞇著眼笑道:“帝姬性格,多有跋扈驕橫之處,小王族里,多得是知情識趣、溫婉可人的好女兒,小王年齡比小友大了這么多,舔著臉做你一個長輩,也是可以的!”
魏忠賢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話說,我朱明公主,現今在冊的,也有三千七百八十八位,正是青春貌美,尚未婚配的。小友家大業大的,若是養得起,三五百個公主,任憑小友你娶了去!”
蔡京、童貫同時駭然看向魏忠賢。
刑天鯉倒抽了一口寒氣——三五百個公主?你是養豬場的,批發牲口么?
朱明,尚未婚配的適齡公主就有三千七百多人?
哎,哎,不愧是朱明啊!
不愧是曾經擁有百萬宗室的,朱明啊!
邪馬臺已經被刑天鯉的一番話氣得面皮發黑,她嘶聲長嘯著,那柄蘆葦葉片狀的長劍驟然脫手,凌空一晃,就化為千千萬萬道堅硬,帶著漫天尖銳的鬼嘯聲直朝刑天鯉打了下來。
刑天鯉大笑:“劍真好,但是你這劍法,真是夠垃圾的!” 這劍,真好!
哪怕是在末法時代,經過了六百年魔法的折騰,這劍依舊有著仙器極的威能。可見,這劍在全盛之時,怕不是后天靈寶級的重器?
劍,真的是好劍。
但是邪馬臺的劍法么,在修煉了《通天劍典·無量劍經》的刑天鯉看來,真是不堪入目!
通天妙竹一旋,周身法力鼓蕩,伴隨著‘鏘鏘’劍鳴聲,一萬兩千九百六十條丈許長劍芒沖天而起,寒氣森森的劍芒凌空跳躍,宛如無數條蛟龍怒吼,好似無數條鯪鯉跳動,又好似無數條雷霆撕裂了長空……
威猛、靈動,兼而有之。
刑天鯉催發的劍芒一掃而過,每一條劍芒,都能輕輕松松擊碎近百道邪馬臺轟出的劍光,一萬兩千九百六十條劍芒,呼吸間就將邪馬臺揮出的如潮劍光一掃而空,數千條劍芒激射,狠狠落在了邪馬臺身上。
邪馬臺胸前懸浮的勾玉驟然爆開大片邪光。
沉悶的轟鳴聲不絕于耳,一道一道劍芒綿綿不斷沖擊邪馬臺,不斷炸開大片崩碎的劍光。每一道劍芒落下,邪馬臺都身體一晃,向后倒退一小步。數千條劍芒瞬間湮滅,邪馬臺也被撞得向后倒退了十幾里。
刑天鯉輕嘆了一聲。
修為還是不夠,雖然高深微妙的劍道,輕松破開了邪馬臺的劍招,但是劍光的威力畢竟有限,沒能破開邪馬臺護體的異寶,沒能傷損到她分毫。
刑天鯉身后,蔡京突然幽幽嘆息道:“久聞東云圣尊后邪馬臺之名,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嘿,老夫真是不解,為何歷代帝皇討伐東云,都沒能盡得全功?難不成,那些帝王將相,都被圣尊后睡服了不成?”
童貫背著手,昂著頭,裝出了一副文人雅士的做派:“一雙玉臂做啥來著?半點朱唇又是啥子來自?哎呀呀,小友說,爛果子被牙簽捅了幾萬下,嘖嘖,真是生動啊!”
邪馬臺氣得面皮哆嗦,絕美的臉龐徹底扭曲,森森磷火從毛孔中噴出,面龐頓時變成了青綠色半透明狀,真個猶如厲鬼一般。
她放聲尖嘯,背后九條狐貍尾巴亂晃,背后鳳凰羽翼震蕩,地水火風化為渾濁的洪流直沖刑天鯉等人倒灌了下來。她幾條手臂更是亂揮兵器,又或者結成法印,諸多法術宛如暴雨一樣打下。
這女人,學的東西頗為繁雜。
就這一通猛攻猛打,刑天鯉等人就看到了她的攻擊中有道門法術,有御劍之法,有佛門禪功,有魔修咒法,更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巫法詛咒。
而且,她似乎別開心裁,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術法流派,用自己的理解,強行融為一體。
于是乎,原本空靈高妙的道家法術,就變得鬼氣森森。
原本恢弘堂皇的佛門禪法,變得娘里娘氣。
一劍破萬法的劍道神通,變得陰柔而纏綿。
那按理應該兇猛、狂暴、狠戾、決絕,動輒一擊必殺的魔道咒法,卻又變得彎彎繞、繞彎彎。就好似生手廚子殺雞,原本一刀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非要閉著眼睛,哭天喊地的沖著雞脖子劈上七八十刀!
至于說,那些比魔道咒法更加詭邪、狠戾的巫法詛咒么,更是被邪馬臺弄得脫褲子放屁,憑空多了好些亂七八糟的手腳。
一些原本心念一動,如影隨形,不需任何媒介,就能尋風捉影,轟然發動的咒法,邪馬臺或許是沒學到家?她居然偷偷摸摸的在用一面鏡子,不斷地攝取刑天鯉等人的形影,然后通過這個形影打入一只只茅草扎成的稻草人,以此為媒介進行詛咒。
刑天鯉手握《原始巫經》,邪馬臺每施展一門手段,靈臺紫府中就有大片巫紋急速翻滾,好似放煙花一般,無數奇異的神通、術法、詛咒等等的詳細剖析就近在眼前。
刑天鯉手持通天妙竹,面對邪馬臺攻來的潮水一般的術法神通,細細的竹竿帶著森森神光,輕描淡寫的點、撥、挑、斬,每一擊都恰好落在了邪馬臺攻擊的紕漏處,端的是四兩撥千斤,他每每用一絲法力,就能輕松破開邪馬臺千倍、萬倍法力催生的攻擊!
如此硬生生狂轟濫炸了一刻鐘時間,邪馬臺累得氣喘吁吁、遍體臭汗淋漓,刑天鯉卻是風輕云淡,額頭上冷汗都沒有一滴。
“繼續啊,貧道還能支撐一二!”刑天鯉笑得極燦爛。
他看出來了,邪馬臺的修行境界,是極其可怕的。但是她的一身傳承,乃是下三濫的貨色。天知道她這堪比絕頂天仙的修為是如何帶來的,她的手段,根本無法將她的境界應有的威力發揮出來。
若是刑天鯉能有邪馬臺如今的修行境界,憑借刑天鯉的高深傳承,甚至都不要動用《天地熔爐一炷香》根本法,又或者《原始巫經》中的手段,單單他前世修行的三清道典,就能輕輕松松的,一指頭擊殺了她!
“野狐禪啊,真是可悲。”刑天鯉放聲大笑:“邪馬臺,虧你還是東云的圣尊后,你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就這么點能耐?虧了你這一身修為,虧你在這末法時代,還能維持絕頂天仙的法力!”
邪馬臺氣得三尸神暴跳。
她整個身軀都開始放出森森磷火,她窈窕凹凸的身軀也變成了青綠色半透明狀,原本迷人的身軀,瞬間變得猙獰而可怖。
透過她透明的身軀,可以看到邪馬臺的心口,一顆好似青色琉璃雕成的心臟。在那透明的心臟中,一座頗有古風的殿堂巍然懸浮,而在那大門洞開的殿堂內,隱隱可見一口青銅棺材靜靜懸浮。
邪馬臺被刑天鯉刺激過頭了。
什么牙簽亂刺了幾萬下之類的,這話,就算是她這樣積年的老妖精,也受不了這等話啊!
‘咚’!
一聲悶響從邪馬臺的心臟中響起。
她心臟中,大殿內,青銅棺材的棺蓋突然飛起,重重落在了地上。一道高挑瘦削,身穿玉片串成的長袍,手持黃金權杖,面上帶著造型奇異的青銅面具的人影,冉冉從那棺材中飛出。
下一瞬,這人影就從邪馬臺體內沖出。
古老,洪荒,原始,粗野的氣機從這高有近丈的瘦削人影體內擴散開來,虛空驟然陰云密布,哪怕是末法時代,這一方天地,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種威脅,本能的做出了某種應激反應。
濃云中,數十條刺眼的電光‘嘩啦啦’劃過,三五條電光突然從天而降,狠狠劈在了這人影的頭頂。
電光劈下,無聲無息,所有電流悉數被這人影吞噬。
邪馬臺一聲長嘯,朝著刑天鯉狠狠一指。
她身后,方圓數百里內,數以萬計的蓬萊神社神官、巫女,齊齊嘶聲長嘯,他們繞著大大小小的法壇一通亂旋,齊齊咬破舌尖,朝著法壇噴出了一道精血。
無數條血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驀然落入了那高挑人影體內。
高挑人影一聲輕哼,手中古色斑斕的黃金權杖蕩起一抹幽光,地面上,一具尸體炸開,一條肋骨騰空飛起,一個閃爍就到了他的面前。
高挑人影手一指,白生生還帶著血水的肋骨一陣蠕動,直接凌空化為一支小小的白骨箭矢。縷縷血痕在骨箭上快速延伸,勾勒出了一副猙獰如惡鬼面龐的符紋。
高條人影抬起頭來,青銅面具的眼洞后方,兩顆綠油油宛如鬼火的眸子一陣閃爍,他一聲輕喝,面前的白骨箭矢就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驟然朝著刑天鯉射來。
箭矢直奔刑天鯉。
一箭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天空的烏云驟然凝滯,閃爍的電光也好似被冰封一般,憑空凝固在了濃云中。
刑天鯉渾身發寒。
他身后,蔡京、童貫、魏忠賢三個老鬼齊齊色變。
靈臺紫府上,《原始巫經》一片光影閃爍,幾枚巫紋帶著轟然巨響猛地竄出,巨響轟鳴,震得刑天鯉神魂都差點崩開。
《惌刕喪魂殛》(yuanlisanghunj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