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風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移民申請(下)

類別: 仙俠 | 神話修真 | 巫風 | 血紅   作者:血紅  書名:巫風  更新時間:2025-03-12
 
瑪索‘咯咯’輕笑,她宛如深夜叢林中的精靈,從那碩大的花朵中一躍而出,周身閃耀著銀青色的靈光,無數極細的光點從她指縫中噴出,輕盈落在地上。瑪索‘咯咯’輕笑,她宛如深夜叢林中的精靈,從那碩大的花朵中一躍而出,周身閃耀著銀青色的靈光,無數極細的光點從她指縫中噴出,輕盈落在地上。

于是,這處后園的地面劇烈蠕動,上千種奇花異草快速發芽,抽條,拔枝,開花。

絲絲縷縷馥郁的花香在空氣中蕩漾,這些奇花異草每一株都靈氣充沛,蘊藏極強的生命精氣,更兼其花香,還有花蕊中噴出的大片花粉,甚至是酒盞狀花朵中噴濺出的蜜汁,盡是一等一的解毒靈藥。

無色無味的巫毒和這些奇花異草放出的花香,散出的花粉,噴濺的花蜜重重撞擊,就聽‘嗤嗤’聲不絕于耳,兩者相互熔蝕,空氣中大量黑色煙霧升騰,一股讓人窒息的淡淡臭氣開始迅速擴散。

身著一裘半透明長裙,窈窕的身影若隱若現的瑪索得意洋洋的站在百花叢中,任憑四面八方可怕的巫毒不斷侵蝕,卻絲毫無法靠近她的身體。

刑天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瑪索所屬的這個族群,對于植物有著天然的親近和絕強的掌控力,這般能力,對于擅長巫毒和巫蠱的旒旌,正是天生的克制。

正思索中,旒旌見到自己擅長的蠱蟲和巫毒悉數被破,她氣急,從袖子里猛地掏出了一個碩大的酒壇子,極其豪放的抬起頭來,‘咕咚咕咚’,只是三口,就將百二十斤裝的醇香老酒喝得干干凈凈。

‘哈’的一口酒氣噴出,旒旌一聲長嘯,她手中多了一根白骨制成,用人發編織,黑白二色鮮明的長發。黑漆漆帶著一絲幽光的幡面上,用黑紅色的血跡,涂抹了數十個張牙舞爪、看似凌亂不堪的巫符。

旒旌念叨著古怪的咒語,捧著比她身體還高出幾個頭的巫幡,身邊憑空有七座白骨壘成的小小祭壇浮現,森森巫炎包裹著祭壇,散發出陰寒刺骨的寒氣。旒旌宛如一縷旋風,捧著巫幡,繞著祭壇急速游走。

她身形如風,無聲無息的繞著祭壇狂旋,其舞姿如天魔亂舞,有一種莫名的,讓人心悸的奇異韻味油然而生。伴隨著她的狂舞,天空好似出現了一條條無形的裂痕,一縷縷極古老,極陰邪,森寒莫名的氣息幽幽透了過來。

瑪索的臉色驟變,她猛地舉起雙手:“我投降,尊敬的公爵……”

旒旌驟然停下腳步,手中已經被幽光徹底籠罩的巫幡,無聲無息的朝著她輕輕一指。無比可怕,極其歹毒的巫咒宛如海嘯,狠狠撞進了瑪索的身軀。

瑪索擅長的防御手段,沒有一種能對對抗這種可怕而惡毒的巫咒襲擊,她發出一聲驚悚的慘嚎,窈窕仙美的身軀驟然佝僂,宛如二八佳人一樣水嫩青蔥的面皮,驟然干癟好似老雞皮一般。

瑪索嘶聲慘嚎,一跟頭栽倒在地。

眼看她皮膚潰爛,膿血狂飆,氣息驟然衰敗到極致,彈指間身上更是生出了黑毛,有極恐怖的大不吉的存在,要從她潰爛、腐朽的身軀內爆出來,以她為母體進行孵化,強行闖入這個人間。

這個大不吉的存在,其邪異惡毒的程度,甚至讓刑天鯉感到后背一陣陣發冷。

刑天鯉猛地站起身來,一道降妖除魔、禳災辟邪的道門神咒已經蓄勢待發,通天妙竹更是‘鏘鏘’震鳴,一枚枚血色符印在竹節中涌動,自行化為‘加持神杵’,噴放出縷縷金光,放出大片金蓮,懸在了涼閣上方,就待沖著瑪索當頭砸下。

一聲輕嘆從剛剛瑪索鉆出來的花朵中傳出,一條纖細、白凈、柔美的手臂,拖著一支藍水晶雕成的二尺細頸長瓶探出。

那小小的長瓶中,半瓶凈水輕輕搖晃,發出‘嘩啦啦’宛如海嘯般波濤翻滾聲。

手臂輕輕一抖,一縷極細的銀色水霧從長瓶中噴出,均勻的灑在了身軀潰爛,幾乎爛成一團血漿的瑪索身上。‘嗤嗤’聲不絕于耳,龐大到讓刑天鯉都悚然動容,無比精純的生命精氣迅速充入被惡咒侵蝕的瑪索體內,彈指間,就強行重鑄了她的身軀。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瑪索就好似一團白泥鑄成的小人兒,旒旌的巫咒,就好像頑皮的孩子操起一個小巧的木槌,狠狠地敲在她身上,將她的身軀整個砸成了一團爛泥。

然后,有極高明的‘神匠’級的泥人兒匠工,手指一旋,就用巧奪天工的手藝,將那稀爛的白泥,彈指間就重新鑄成了原本應有的模樣。

任憑你如何摧殘,如何折騰,源源不斷,龐大至極,恢弘無比,精純到讓刑天鯉都垂涎三尺的生命精氣,源源不斷急速重鑄瑪索的身軀。

這一縷銀色的水霧中,更蘊藏了一道極輝煌,極正面,極純凈,極有排斥性,近似于月光……不對,是近似于‘太陰之力’的本源力量。

這股力量的品階是如此之高,已然近乎于道。

于是,隨著瑪索的身軀一次次的崩塌,一次次的腐爛,卻又在那龐大生命精氣的灌輸下不斷的重鑄,旒旌放出的巫咒之力,也被強行的驅散,化解。瑪索的身軀在不斷的摧毀,不斷地重鑄了三十九次之后,體內惡咒之力徹底消散。

白凈凈,俏生生,宛如水晶玉人兒的瑪索站在百花叢中,帶著一絲極度驚悸之意,朝著旒旌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小腰一扭,朝著刑天鯉笑了:“是瑪索的錯,瑪索欺騙了您,所以,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旒旌的臉色很難看。

極其的難看。

難看到,就好像一只慵懶、肥胖的大橘貓,被人猛地一巴掌從睡夢中驚醒,還沒等它發出火氣,面前就突然擺上了一千個美味的貓罐頭……稍稍壓制了一下火氣的大橘貓,正準備張開嘴,享用這從天而降的貓罐頭,突然間,又是一耳光掄在了臉上,所有的貓罐頭,就在這一耳光的功夫里,被人一掃而空……

極怒!

極其震怒!

旒旌小臉蛋憋得通紅,眼珠里幽光四射,手中巫幡發出尖銳的鬼哭狼嚎聲,幡面上張牙舞爪、潦草凌亂,卻又透著極度邪惡氣息的巫符幾乎要從里面蹦出來。

伴隨著凄厲的,莫名的,難以形容的慘嗥聲……你甚至無法知曉,這慘嗥聲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無法分辨,這慘嗥聲是否是‘人類’又或者‘智慧生物’,又或者是‘有形有質’的‘生物’發出的。

極度慘烈。

慘絕人寰。

一柄柄骨刀,一柄柄玉刺,一件件用不知名材料打造而成,但是通體邪氣四溢,惡毒慘烈氣息根本無法內斂,宛如炸彈一樣不斷向外噴濺的奇形巫器不斷在旒旌身邊浮現。旒旌的身體被無鑄邪氣淹沒,她的長發飄飛,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成了滅世的魔女一般恐怖。

“不錯哦。這是,‘太陰神水’罷?擁有極端的破邪、凈化之力。”旒旌的聲音,也變得飄忽、幽森,好似從十八層地獄中傳來。

可怖的陰寒邪氣向四周瘋狂擴散,整個后園,甚至附近好幾進院落,都被尺許厚的黑色冰塊迅速冰封。在這黑色的透明冰塊中,隱隱可見一張張扭曲的、猙獰無比的面龐若隱若現。

這般動靜,已經驚動了附近的刑天氏族人。

好些刑天氏族人悄然出現在墻頭,刑天犼、刑天狡兩個老家伙,也蹲在了墻頭上,拎著兩個酒壇子,‘咕咚咕咚’喝得暢快。

他們更是沖著旒旌比比劃劃,低聲嘟囔著一些不正經的東西。

“好俊俏的小丫頭。”

“奈何就是屁股小。”

“嗯,看著不是個能生養的……”

嘟囔了幾句,刑天犼突然感慨了一聲:“哎,這小丫頭,走的是巫咒一道啊……嘖,老子年輕時,也曾經做過口誦咒語,手持巫幡,一咒之下,伏尸千里的好夢……奈何,老子姓刑天……現在整日里拎著一把斧頭砍人,粗鄙!”

刑天狡斜了自家老兄弟一眼:“你個混賬東西,你是饞隔壁燭龍氏那丫頭的身子……啊呸!你就是拎著斧頭劈人的命,那丫頭……現在,是那老婆子,人家就是愛使手段,用巫咒的小白臉,就不喜歡你這種肌肉疙瘩!”

刑天犼瞪大了眼睛,狠狠一指自家兄弟:“啊呸,你斯文,你俊俏,你是小白臉?”

刑天狡右手一指,墻根下,土石一振,地下深處,大片金氣騰空,迅速在他面前凝成了一塊尺許見方的銅鏡。他沖著鏡面照了照,齜牙咧嘴的笑了:“嘿,甭說,老子就是比你白凈些。斯文談不上,咱不俊俏么?哪個王八蛋敢說老子不俊俏的,老子用斧頭幫他修修臉!”

刑天鯉、旒瑆、旒爧、旒旌、瑪索,齊齊朝著這兩個不正經的老家伙望了望。

兩個老家伙齜牙咧嘴的笑著,拎著酒壇子灌得開心。

刑天犼朝著刑天鯉揮了揮手:“鯉小子,甭管咱們,先把這群丫頭伺候好了……嘿,這群丫頭,哪個是你的相好啊?”

刑天鯉輕咳了一聲:“兩位老祖宗說笑了,貧道和諸位姑娘,乃是君子之交,清白,清白,人家姑娘們一個個冰清玉潔的,可不好污了人家的名聲。”

“哦,對了,這三位黑袍的姑娘,是清白的。那兩位么……呵呵!”刑天鯉齜牙咧嘴的笑了笑,輕輕搖頭:“咱也摸不清她們的底細,當不怎么清白!”

瑪索瞇了瞇眼睛。

那條纖細的手臂托著那長頸晶瓶,慢悠悠的,整個人從花朵中竄了出來。

一裘白裙,滿頭長發如飛瀑倒卷,絲絲縷縷的長發銀青色光焰涌動,發絲近乎透明,反而被那光焰浸透,都看不出發絲本來的色澤了。

這女子,正是當日和大玉朝傀儡皇帝殷忻勾勾搭搭,在大玉朝北疆一帶瘋狂植樹造林的那位。

“我是瑪索·星月。”白裙少女托著晶瓶,很認真的對刑天鯉說道:“作為得到主宰恩澤的叢林圣女,‘冰清玉潔’這個詞,我想,我還是配得上的。”

刑天鯉輕咳了一聲:“瑪索是你的分身?她的作風,可是豪放得很。暗語森林在萬國租界的名聲,你沒打聽打聽?或者說,你對自家分身的所作所為,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瑪索·星月……嗯,還是叫她星月罷。

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回復了少女模樣,和自己幾乎生得一般無二的瑪索,輕輕的搖了搖頭:“嗤,您說笑了。瑪索,可以算是我的分身,但是,也可以算是我的……子體?和你們東國神州的修煉者不一樣,你們的本尊對分身的操控力極強,而我們么……”

“瑪索,實則有極大的獨立性。”

“她并非叢林圣女,她的所作所為,可以隨心所欲,遵循本心的一切欲望。”星月輕嘆了一聲:“她的作為,或許有一些……放蕩?但是這能怪我們么?”

星月說話的時候,一粒種子從她指尖墜落,落在地上,迅速長成了一株六尺高,銀桿、金葉、白花如琉璃的瑰麗花樹。

風一吹過,花樹上一朵朵拇指大小的白花驟然向內一合,化為一顆顆彎月形態,晶瑩、纖巧、美輪美奐的果子。‘啪’的一聲響,這些果子迅速裂開,一粒粒細小如芝麻的種子迅速噴濺出去,落在地上后,就比長成了一支支纖細的花枝,開出了絢爛的花朵。

一株花樹噴出的種子,長成的花枝居然有數百種,開出的花朵,無論是形態、顏色、香氣,甚至是功效都迥然不同。

一些花朵蘊藏劇毒,一些花朵有著絕強麻性,還有一些花朵蘊藏了強大的解毒效力。

一些花朵噴出絲絲寒氣,一些花朵通體燃燒烈焰,一些花朵輕輕搖晃,花蕊撞擊花瓣,居然發出了細微的‘叮叮’聲響,這些花朵居然頃刻石化,變得極其堅硬。

刑天鯉、旒瑆等人緩緩點頭。

星月用這種方式,極其直觀的闡述了她和瑪索,和蘇菲等人之間的關系。

她就是那株六尺高的瑰麗花樹,她是母體。

而蘇菲、瑪索這些人,盡是她噴射出去的花種子,自行繁育生長出來的……‘子體’!

可以算是她的分身,卻又和她本尊沒什么太大的牽連。

當然,星月肯定有某種秘術操控蘇菲、瑪索等人的生死存亡,甚至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操控她們的意識……這其中的隱私,就不足以為外人道了。

瑪索向后退了兩步,步伐妖嬈的退到了星月身后。

她飛快的瞥了一眼星月掌心托著的晶瓶,眸子里閃過一抹極度的渴望,甚至是貪婪。

刑天鯉望著星月,沉聲道:“東國有句古話,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你既然和她們,是那般的關系,那么,她們的所作所為,一切因果,倒是有一大半要記在你的頭上。”

刑天鯉緊握加持神杵,一步一步向著星月走去。

他沉聲道:“在焚天城,在萬國租界,都有你們操弄出來的怪物禍害百姓……更不要說,這次世界通道的太初之炁涌入這一方世界,那些吸食了極樂香的百姓,悉數被禍害。由此死傷了多少良民百姓?”

冷冽一笑,刑天鯉搖頭道:“你的手段,似乎對旒旌的巫蠱、巫毒,甚至是巫咒,都天生克制?那么,我這里有一杵,你可敢接?”

加持神杵一聲轟鳴,‘嗡嗡’震蕩聲中,一尊佛陀虛影在加持神杵上冉冉浮現。

慈悲。

慈悲。

慈悲。

紅塵皆苦,寂滅,即是慈悲!

刑天鯉緊握加持神杵,一股凜冽的殺意籠罩四方——所謂慈悲,呵,一杵將你打得魂飛魄散,讓你徹底斷絕輪回之路,從此再也不用受紅塵煎熬,得到徹底的大解脫,大逍遙……這就是真正的慈悲啊!

他伸出手,制止了旒旌出手。

這丫頭有點惱羞成怒,她掏出來的那些巫器散發出的氣息太邪惡,這般大威力的巫咒,一旦失控,很可能流毒無窮。

刑天鯉可不敢讓她在這人煙稠密之處,施展這種惡毒的,無差別殺傷的手段。

還是自己來吧。

干凈利索的一杵砸在腦袋上,砸你個桃花點點開,好了,事情就解決了。

星月看著周身煞氣升騰的刑天鯉,再看看他手中那佛光隱隱的加持神杵,她急忙后退了幾步:“且慢,這寶瓶中,有一瓶主宰親自凝縮星辰精華而成的神水……它對你這等體修,有著絕強的功效,起碼可以節省你千萬年的苦修。”

刑天鯉面無表情的說道:“殺了你,這寶貝不依舊是貧道的么?”

“本來,我還能容忍你們活……但是你們居然在那些吸食極樂香的混蛋體內,埋下了那般惡毒的手段……如此行徑,若是讓你們活下去,簡直是豈有此理。”

通天御靈幡也冉冉飛出,一座龐大的‘山海’巫陣頃刻成型,將星月和瑪索死死的困在了大陣正中。一尊尊鬼仙嘶聲狂笑,就要催動大陣將二女直接碾碎。

星月面色驟變,她嘶聲道:“好罷,我們會作出賠償。我們對你們,有用……你們可想知道,圣羅斯帝國背后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來歷?他們的武器,對天地自然殺傷力極大,而我們,可以恢復被他們肆意破壞的自然。”

“若是沒有我們,他們所過之處,萬物盡毀,你們這些血肉生靈,根本不可能在他們肆虐過的戰場上活下去……而我們,可以修復被他們毀滅的世界!”

刑天鯉腳步驟然一停。

目光森森,直勾勾的盯著星月:“你們的,條件呢?”

星月呼出了一口氣,她極嫵媚的朝著刑天鯉笑了笑……旒旌站在刑天鯉身后,看到星月這嫵媚的笑容,她身邊一件件巫器驟然發出可怖的震鳴聲,嚇得星月猛地向后退了兩步,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她急促的說道:“我們有三億族人,準備逃往這個世界……請給我們準備足夠的黃金、白銀和水晶,讓我們布置跨越世界的祭壇,撕開足夠這些族人逃生的通道……”

“這個世界,如此廣袤。給我們一塊大陸,供我們休養生息就好。”

星月很認真的看著刑天鯉:“我族的繁衍力極其微弱,我們對自然環境的訴求極低,只要有陽光、雨露、足夠的森林,我們就能安居樂業,對外物所求極低……一塊足夠寬敞的大陸,足夠我族永世安居。”

“我們的訴求不高,我們對這個世界,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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