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省是有名的武道大省,道基期這一層次的武者,有三人上了候選名單,有兩人位列總榜前十!
除此之外,白沙省還有一座大學,以省命名,叫白沙大學。
‘三山四派七大家’中,‘三山’之一的白陀山,‘四派’之一鉤沉劍派,‘七大家’之一的神拳虞家,都在白沙省境內!
論武道氛圍,白沙省絕對能排進大藍朝二十三個行省里的前三甲。
除了一座大學,兩所頂尖的江湖大宗和一個頂尖的武道世家,白沙省還有一個有名的武道世家——章家。
章家老祖章衛風在百年前就已經是武道大師了。
一百年的時間,這位武道大師將章家打造成了當地有名的武道世家。雖然無法和‘七大家’媲美,但也遠超許多江湖門派。
其實很多武道世家都是從一位武道大師開始的,因為即便是道基期巔峰的武者最多也就活120歲,而且年齡大了,身體機能下降,戰力會越來越弱,根本不足以撐起一個家族的長久傳承。
唯有成了武道大師,身體機能一直鎖定在巔峰,戰力永不衰退,且能增壽一甲子,最多能活180歲,最少也能活160多歲。
一個家族能獲得一名武道大師長達百年的庇護,哪怕一兩代人不成才,也有機會東山再起。
章家在章衛風的庇護下逐漸壯大,如今這位老祖已經172歲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大限將至。
在這種情況下,章家能不能出現第二個武道大師,將直接決定整個家族的命運!
這些年來,章家也一直都在為之努力,只是家族中的十幾位道基期武者,至今也沒有一人觸碰到了那層瓶頸。
當章家上下都在為了家族能再出一位武道大師而瘋狂時,他們突然被告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這個武道大師是反賊,且剛被靖安侯打死了.
3月27日,天水之墓事件的第五天,同時也是皇帝要求監察閣閣主婁鴻濤查清幽明真實身份的最后期限。
白沙省,晨光府。
兩百名御營軍將章府團團圍住!
3月30日。
一支車隊駛入天水城,天水城總長的座駕在最前面領路。
這支車隊直接行駛到總長的府邸。
在府邸外圍,數百名御營軍鎮守于此!
哪怕是天水城的總長親自領路,帶人進入自家府邸,也要經過層層檢驗,然后一行人才被放行。
“白副閣主,里面請。”
天水城的總長十分謙卑地為身后之人領路。
他是12級的朝廷命官,而來人是17級的閣官,是止戈閣的副閣主!
所以這位天水城的總長想不謙卑都不行。
“外面那些御營軍這些天一直都守在你的府邸外?”
白彥問道。
“是的,因為擔心新天會殺人滅口,所以靖安侯要求重兵把守。”
天水城總長回答道。
憑他肯定是調動不了這些御營軍的,一切都是那位靖安侯的要求。
“這些天有任何異常情況嗎?”
白彥繼續問道。
“沒有任何異常。”
“天水之墓的情況呢?”
“已經徹底崩塌,還引發了一場地震,還好城內傷亡不大。因為在地下,我們暫時無力發掘,不清楚里面的具體情況。”
兩人一路交談著走進一間院落。
身穿一件白袍的李飛站在院中。
金縷玉麟甲在和幽明一戰的時候破損嚴重,必須要修補之后才能穿,所以現在李飛穿的是普通衣服。
“侯爺,這位是止戈閣副閣主白彥。”
天水城總長為李飛介紹道。
白彥看上去三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穿著止戈閣特制的玄色武服,繡著金絲,腰間配刀,氣度不凡。
李飛率先抱拳行禮:“見過白副閣主,一路辛苦了。”
止戈閣一共有四位大宗師,白彥就是其中之一!
帶著夜照平安從天水之墓中出來后,李飛就第一時間要求鎮守天水之墓的兩百御營軍和從煙波府趕來的一百御營軍進城協助他一起看押犯人。
不僅如此,他還直接發文上奏御前,申請止戈閣派強者來天水城,將犯人押回藍凌城受審。
對于他的申請,皇帝不僅同意了,甚至直接派來了一位大宗師!
大宗師已經是云端之上的人物,要么身居要職,無法輕易走動,要么就是在閉關修行,追求武道之極。
這些人的時間精力都非常寶貴,別說普通人,很多道基期武者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一位大宗師。
在這種情況,派一位大宗師不遠千里從藍凌城來到甘省,就為了押送一名犯人,實在是很難以想象的事!
李飛有時候會在心里進行一些有趣的對比,比如將前世的武裝力量和這個世界的強者進行類比:
武道大師大概等同于前世的重裝合成營。
九個重裝合成營組成一個重裝合成旅,這就是大宗師了。(注1)
至于位于巔頂的武圣和真君,可以視作是這個世界的核武器。
所以白彥親自來押送夜照,放在李飛穿越前的世界,就像是專門派出一只重裝合成旅去押送一名犯人一樣不可思議!
由此可見皇帝對此事的重視,或者說是對李飛的重視。
“見過靖安侯。”
白彥回了一禮,一路上不茍言笑的他,見到李飛后,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白彥說道:
“圣上命我盡快押送犯人返京,不知犯人在哪兒?”
李飛一怔:“白副閣主今天就要帶著犯人回去?”
白彥點頭:“我想盡快完成圣命。”
他這樣的大宗師,時間寶貴,李飛也可以理解,于是直接帶著對方去夜照被關押的地方。
兩人走進一棟院子,白彥微微一怔。
因為他在這座院子里感知到了兩名武道大師!
一個囚犯讓兩名武道大師看守,外面還有三百多名御營軍守著,這個陣容實在太豪華了。
“院內這兩位是?”
白彥轉頭詢問李飛。
李飛:“一個是紅塵閣的大師,還有一個是祝風華。”
“哦?”
聽到祝風華的名字,白彥目光微動。
“新天會的人此前襲擊過他,還差點殺死兩名天一樓的弟子,所以天一樓愿意配合朝廷調查新天會。”
李飛解釋道。
“原來如此。”
白彥點點頭,和李飛一起來到一間屋子前,推門而入。
夜照正坐在里面發呆,見到兩人后,緩緩站起身,神情有些忐忑。
有兩名武道大師守在左右兩邊的屋子里,所以根本不需要對夜照上什么措施。
“就是他?”
白彥掃了一眼夜照。
“對,他身上有誓約類術法,需要解開后才能提供有用信息。”
李飛說道。
這就是要把夜照送去藍凌城的原因。
在那里有正法閣的一眾真人,還有云恕這位真君,肯定有辦法解開夜照身上的誓約術法。
白彥:“好,那就交給我帶走吧。”
“夜照,你跟隨這位白大人去藍凌城。”
李飛對夜照說道。
夜照張了張嘴,一臉緊張地看向李飛。
他的驕傲已經全都被打碎,現在一心只想活命。
李飛看著他的眼睛,沉聲道:“放心,只要你全力配合,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我保你活命。”
一旁的白彥聞言,看了李飛一眼,沒有說話。
以如今李飛的地位,聲望還有圣眷,確實有資格做出這樣的承諾。
聽到這話,夜照這才松了口氣,走到白彥身旁。
“白副閣主,此人是我九死一生才從天水之墓里帶出來的,希望他能發揮他應有的價值。”
李飛看著白彥,認真說道。
白彥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靖安侯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但人我肯定全須全尾地帶回藍凌城。”
“好,有勞白副閣主。”
“靖安侯客氣了。”
隨后白彥帶著夜照離開了這里。
如果可以的話,李飛其實是想跟著一起返回藍凌城的,并且全程參與對夜照的審問。
但現在他有更要緊的事要去做,只能先讓白彥把夜照帶回藍凌城。
白彥帶人離開后,左邊的一間房屋門被推開,一身黑色長袍的祝風華走了出來。
他對李飛說道:“既然人已經被帶走了,我也要返回天一樓了。”
李飛向這位把自己從天水之墓中救出來的新晉武道大師抱拳:
“這幾天多謝祝兄守在此地。”
“不必客氣,新天會的事若有后續,還請傳信至天一樓。”
祝風華說道。
他不與人比武時,看上去十分木訥,說話也是一板一眼。
“一定。”
李飛點頭應下。
于是祝風華邁步朝院門處走去,在即將走出大院時,他突然轉身看向李飛,平靜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神采:
“李飛,等你破境之后,我想和你比試一場。”
李飛聞言,笑著點頭:“好!”
祝風華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后轉身離去。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李飛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他返回自己的房間,然后將心神探入丹田。
四種植入體依然處于相互交織的狀態,天水魂骨化作的寒流,有一部分融入到四種植入體內,剩下的絕大部分則形成一團‘渦流’。
過去幾天的時間,李飛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思索要怎么解決自己道基的問題。
他和清鼎真人共同探討,重新設計了十幾種幻境,但效果都不明顯,最多只能做到阻止剩下的寒流繼續融入道基,而沒辦法將已經融入道基內的那部分寒流徹底拔除。
現在這股寒流一邊在吸納李飛的勁力,氣血和心神力量,一邊在對李飛的道基造成損傷。
好在這部分損傷比血息恢復的血魂要少,讓萬血珠的血魂量始終保持在50左右。
但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李飛體內的萬血珠就永遠只能保持50左右的血魂量。
而且他還沒法動用勁力和超凡能力,戰力大幅度下降。
最嚴重的是,這個問題不解決,李飛就沒法破境!
因為青骨受到影響,現在李飛都沒法對青骨的植入體分支進行‘歸一’。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股寒流每分每秒都在給萬血珠提供能量值,而且能量品質還不低。
按照現在的速度,李飛只需要再等十幾天就能將萬血珠升到30級了。
將心神投入丹田中,詳細感知道基的情況,然后李飛再將虛念注入如夢令中,模擬出對應的幻境。
接下來他在幻境和清鼎真人開始討論,一次次嘗試。
這就是這幾天他每天都在做的事。
“我終究不是武者,對武道之基不夠了解,你還是需要找一位厲害的武者幫你參考。”
今天的討論結束后,清鼎真人對李飛說道。
“我明白,接下來我會去咨詢一位大宗師。”
李飛對清鼎真人說道。
他之所以沒有跟著白彥一起返回藍凌城,是因為他要先回武大,去找師才明。
自己的道基出了問題,這種秘密只能告訴最值得信任的人,否則極有可能導致嚴重的后果!
李飛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這些人里,有能力幫他解決現在問題的,有且只有師才明。
他不能大張旗鼓地說這件事,不能讓外界的人知道他的道基出了問題,所以他返回武大就必須要有一個理由——為了破境!
對外的說法是在天水之墓中和武道大師一戰,李飛有所領悟,找到了破境的契機,需要先回一趟武大,請教師才明校長。
雖然李飛還沒有納入第五種植入體,談破境有些太早了。
但誰讓他現在是古今第一道基期呢?
他說自己找到了破境的契機,哪怕他連植入體都沒納全,別人也不敢不信!
在白彥帶著夜照乘坐火車離開天水城時,一輛長途汽車駛入了天水城。
半個多小時后,一名身材筆挺,走出的每一步都好似用尺子量過一般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天水城總長的府邸。
李飛在得到消息后,親自前來迎接:
“秦前輩,辛苦你了。”
來人正是秦鎮。
李飛沒有在電話里直接說明自己的情況,只是說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需要回武大一趟。
師才明在知道后,第一時間將秦鎮派來了!
李飛如今雖然貴為靖安侯,又是藍巡特使,但朝廷的那些武道大師,職位最低的都是閣官,職級在他之上,地位和他相當。
除非有公事需要,否則李飛沒辦法指揮任何一個武道大師給他充當保鏢。
也就只有武大才能在他需要的時候,直接派一位武道大師過來給他保駕護航!
秦鎮仔細打量了李飛一番:“沒事吧?”
李飛臉上浮現出笑容:“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問題需要去請教校長。”
“好,什么時候出發?”
“坐今晚的火車,先去一趟甘省省城,然后再回大同府。”
“好。”
秦鎮異常干脆,什么都沒有多問。
當晚,李飛,秦鎮、項東亮、王鳳青還有申屠月等人一起乘坐火車去往甘省省城。
五天后,火車抵達甘省省城。
李飛下車后就直接去見了賀簡。
他從天水之墓出來后,第一時間就讓甘省省城派人來將燭三和幽明的尸體交給賀簡。
如今賀簡獲得兩人的尸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李飛覺得這位神探肯定會有一些收獲。
“幽明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本名章修杰,是白沙省晨光府章家的一名偏房子弟,天賦很高,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是道基期巔峰修為,然后因為一場意外被人害死了。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情況,實際上是新天會在暗中救下了他。”
賀簡開門見山,先說出了最重要的情報。
“是怎么查證出來的?”
李飛好奇地問道。
“雖然幽明,也就是章修杰,兩次公開出手展露的武功都和章家家傳的武功毫無關系,但他的道基是改不了的,還有一些細微的出手習慣也改不了,這是一名武者最開始打基礎的時候就定下來的東西。
根據你描述和他交手的過程,還有他展露出的神通,反推他可能練過的武功和他的道基是什么。最后根據這些信息去一點一點排查,最終就確定了幽明的身份。”
賀簡說得輕描淡寫,但李飛能夠想象這背后有多么浩大的工作量和多么縝密的分析。
“章修杰應該并不在乎被人發現他是章家人,因為當年害他的就是章家人,他甚至可能就在等著我們查出他的真實身份,好拖章家下水。”
賀簡對李飛說道。
李飛:“那他為什么還要故意遮掩?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暴露自己。”
賀簡:“因為新天會不想讓他暴露,或者說不想讓他很快就暴露。”
李飛:“這么說,查出章家也沒用?”
賀簡看著他,老人的神情嚴肅:
“只要是線索,就一定都是有用的。通過章家這條線,我可以查到更多新天會曾經的動作和留下的痕跡。”
李飛點頭:“好,那燭三呢?”
“燭三有些特殊,這個人的容貌被徹底更改過,甚至包括身體的骨骼。我們沒法還原他本來的相貌,也沒法確定他的具體年齡。他用的術法類植入體很普通,來源很廣泛,也很難查。我聽說他有一件飛遁法器,這種法器非常罕見,我需要通過這件法器來進行調查。”
賀簡說完后就直勾勾地盯著李飛。
李飛笑了。
燭三留下的那件飛遁法器其實可以算作是重要證物,是可以充公的。
無論是止戈閣還是監察閣,過去在查案的時候,經常用這樣的理由貪掉一些好東西。
但飛舟是李飛的戰利品,沒人敢貪掉靖安侯的東西,所以現在這東西就在李飛手里,沒人來要過。
也就只有賀簡才敢直接讓李飛把法器交出來。
在這位老人眼里,從來都是查案第一。
“抱歉,這件法器我目前還有用,暫時不能交給你查案,后續等我忙完了,可以把法器借給你查案。”
李飛對賀簡說道。
他現在戰力大減,身上有一件飛遁法器會安全很多。
賀簡皺眉:“你接下來還要去忙什么?天水之墓不是都已經毀掉了嗎?”
“要去處理一些修行上的事,很重要。”
李飛沒有過多解釋,“夜照已經被送往藍凌城,只要他那邊吐口,我相信天壇刺殺一案就可以結案了。”
他現在基本能確定新天會就是天壇刺殺一案的幕后主使,只是還缺乏有效的證據。
只要夜照吐口了,天壇刺殺案就算結了。
聽到‘夜照’這個名字,賀簡的臉色稍緩。
畢竟夜照是被李飛生擒的。
如果最后真的根據夜照的口供結案,那李飛就是頭號功臣!
“賀大人,我希望你能先一步返回藍凌城做準備,等夜照到了藍凌城后,他的審問工作我希望由你來完成。”
李飛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把夜照交給別人審,他不放心。
“好。”
賀簡也明白夜照的重要性,“但能不能審問此人,老夫不敢保證。”
李飛笑道:“放心,我會上奏陛下,申請由你全權主審。”
賀簡本想說陛下難道一定會聽你的?
但他馬上想起了自己那群徒弟最近一直在念叨的‘古今第一道基期’,頓時覺得李飛應該沒有吹牛。
陛下大概會給這位靖安侯一個面子?
“好。”
“那就拜托賀大人了。”
見過賀簡后,李飛又見了呂文星,給他交代了一些事,最后才找到秦鎮:
“秦前輩,我們可以出發了。”
“好。”
秦鎮的回答永遠都簡簡單單。
于是李飛從背后的木盒里取出一艘臉盆大小的黑舟,然后雙手捏訣,將虛念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
他目前還沒能將這件飛遁法器徹底祭練。
所謂祭練,就是自己的虛念能夠和法器形成共鳴,這是附體期最大的特點,能夠大幅度增強一件法器的威能。
目前李飛只是在清鼎真人的指點下破除了黑舟內部留下的所有‘手腳’,并且可以初步操控這件法器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
很快,臉盤大小的黑舟變成了一艘能容納至少五個人的舟。
然后李飛,秦鎮、項東亮和王鳳青四人都站上黑舟。
就當李飛打算施展術法,操控黑舟升空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靖安侯!”
李飛回頭看去,一襲紅衣映入眼簾。
申屠月來了。
“申屠姑娘有事?”
李飛問道。
申屠月看著李飛,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道基境內,不敢與君爭,但我已經找到了破境的契機。希望下次與君相逢,我可以與君一爭!”
李飛一怔,臉上也浮現出笑意:
“恭喜申屠姑娘。”
道基期巔峰武者都有機會破境成為武道大師,但也只是有機會而已。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百分之百能破境。
申屠月能夠找到破境的契機,算是已經半只腳踏入了武道大師的境界了!
無論是祝風華還是申屠月,都覺得李飛破境成為武道大師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能現在全天下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但只有李飛自己知道,接下來的路恐怕會非常難走。
“好,希望下次見面,你我有機會比試一場。”
李飛對申屠月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人的禮節。
申屠月還禮。
隨后在她的注視下,眼前的黑舟泛起光芒,迅速升空,越飛越高。
最終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