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
孟芊芊照例在院子里晾曬藥材。
她剛到千機閣時,院子里時常會有過來幫忙的弟子。
自從她服下了千機閣的“補藥”之后,那些弟子再也沒來過了。
千機閣認為她已被控制,自然無需再對她進行監視。
檀兒一蹦一跳地進了院子:“姐姐!”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檀兒。”
檀兒歪頭望向門口:“逆看誰來咯?”
孟芊芊定睛一瞧,就見商無憂領著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上官凌,他穿著千機閣外門弟子的衣裳,從腰間佩戴的令牌穗子顏色來看,他似乎是升了品級。
不愧是都督府的錦衣衛指揮使,在哪兒都能晉升。
他沖孟芊芊拱手行了一禮:“燕師姐,這是少閣主親自為燕長老挑選的藥柜,不知放哪兒合適?”
孟芊芊看了商無憂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了幾個抬著藥柜的男人身上,心領神會地說道:“師父的庫房在這里。”
她帶著幾人進了一間廂房。
關上門的一霎,她立即上前:“哥哥!”
辰龍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
妹妹第一個認出他。
得意。
“小寅虎,猜猜我是誰?”
孟芊芊看著他的滿頭銀發:“你這頭發,還用得著猜嗎?”
姬籬:“我就說不用戴人皮面具。”
另一個不用猜,巳蛇。
孟芊芊扶額:“你們太冒險了。”
一個銀發,一個藍眸,一個……雖說沒有太顯眼的特征,可他本身的氣場便鶴立雞群,令人過目不忘。
上官凌笑道:“放心,里里外外都打點妥當了,一路上沒碰上什么人。”
商無憂淡道:“被發現了,大不了就說是我的人。”
孟芊芊微笑:“無憂長大了。”
商無憂轉過臉:“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
檀兒道:“是是是,逆不是小孩子,寶豬豬才是!寶豬豬一天哄一次,逆一天哄三次!”
商無憂:“我、我哪兒有?”
孟芊芊見他倆斗嘴,被逗樂了,笑了笑說道:“坐吧。”
幾人圍著八仙桌坐下。
辰龍坐在孟芊芊左側,商無憂坐在了孟芊芊另一側,不忘說一句:“只有這個位子了。”
孟芊芊含笑點頭:“嗯。”
檀兒去屋頂上放哨,這一招是和郁子川學的。
“好些日子沒見郁子川了,他和郁叔、郁嬸嬸都還好吧?”
孟芊芊問道。
“好得很。”
辰龍說道。
就是沒有瓜吃,郁子川快無聊死了。
今日他也是跟來的,被派去找苗王了。
孟芊芊喃喃道:“再有兩日陸騏與公孫流螢就大婚了,外公還沒有到皇城嗎?”
按計劃,苗王應當早就出發了,柳傾云與寶姝出發得晚,竟然先一步到皇城。
自然,這也有那兩個江湖大盜日夜兼程、不停趕路的緣故。
苗王又不急著來參加婚禮,一路上慢悠悠地欣賞沿途風光,在大婚當日才趕到也不是沒可能的。
辰龍道:“上官凌說你在調查晉王。”
孟芊芊嗯了一聲:“我懷疑他是陸沅的親爹。”
上官凌驚訝出聲:“不是吧?他認個野爹,竟然真找著了親爹?還是一家人!”
孟芊芊將玉佩的事情和幾人說了:“陸沅的爹是秦王府的公子,當年去過的苗疆的秦王公子只有晉王一人。”
“那慘了。”上官凌嘖嘖道,“晉王可是有正妃的,大都督只能當個庶子了。”
姬籬啪的打開折扇:“聽聞晉王妃是個母老虎,很兇的。”
辰龍理智分析:“如果要對付千機閣,大梁皇孫的身份或許有用。”
上官凌道:“晉王兒子的身份能有多大用?人家可是手握護國麒麟,又馬上多個千機閣的兒媳。區區晉王之子,如何能與麒麟、天命之女相提并論?除非給大都督也鑲個什么天命所歸的名頭。”
提到這個,他皺了皺眉,“你們說,大梁皇帝怎么偏就愛信這些?太上皇從不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若在以往,孟芊芊會認同上官凌,可自打自己重生后,發現世上有許多事是無法解釋的。
她對神明有了敬畏之心。
辰龍也一樣。
上官凌見幾人沉默不言,不由地說道:“你們干嘛不說話?難道我講的不對嗎?什么麒麟,什么天命,分明是假的,是千機閣誆騙天下的謊言。”
姬籬道:“皇城龍氣鼎盛,秦王稱帝乃天命所授,勾陳星與天府星交替閃爍,說明護國麒麟與天命鳳女的確身處皇城。”
“只可惜神女不在,她能看到的應當比我更多。”
上官凌:……怎么突然感覺自己不合群?
幾人正說著,窗欞子被狠狠撞了一下。
檀兒單手一撐,來到床前,推開軒窗。
獵鷹將腦袋伸了進來:“咕唧!”
孟芊芊:“有消息?”
獵鷹雄赳赳地飛進屋,落在八仙桌上,先是顯擺了一番自己傲人的胸肌,再是大搖大擺地走了一圈,讓眾人聞了聞自己吃的叫花雞。
可以說是一只非常厲害的鷹了!
孟芊芊取出肉干罐子。
獵鷹當即開始了它的表演。
它的翅膀展開并不存在的紙條。
孟芊芊翻譯:“娘看了紙條。”
獵鷹無比夸張地倒退幾步:“嘰呀!”
孟芊芊:“娘嚇壞了。”
“嘰嘰嘰!”
“晉王來了。”
“嘰嘰!嘰嘰嘰嘰!”
獵鷹跳下地,用翅膀抱住了巳蛇的腿。
孟芊芊嘴角一抽:“你確定娘這么不要臉嗎?”
抱住晉王的大腿不走了呀!
獵鷹一驚一乍,驚跳而起,一頭撞上桌角……旁邊的空氣。
上官凌問道:“這又是咋了?”
孟芊芊:“晉王不認,娘……悲傷過度,撞柱身亡。”
上官凌虎軀一震:“我靠!”
獵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用翅膀艱難地在地上挪移著。
孟芊芊取出匕首:“今晚吃鷹。”
準備水上一百個回合、好多混幾條肉干的獵鷹,當即切入正題。
他叼起柳傾云的發帶,一把將商無憂撲倒,撲哧著翅膀叫道:“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然后,用翅膀抹了抹嘴,一臉饜足地走掉了!
孟芊芊的手一抖,匕首掉了。
上官凌問她:“這回是啥?”
孟芊芊:“霸王硬上弓,管吃不管埋。”
上官凌:“……”
所有人:“……”
此時的柳傾云,絲毫不知自己的黑歷史被一只鷹演繹得人盡皆知,她做夢還笑著呢,幸虧沒人知道。
御書房。
晉王是和明王一道入宮的。
誰讓余公公去傳召晉王時,明王恰巧也在呢。
“父皇。”
二人給梁帝行了禮。
太子與晉王打了招呼:“大哥。”
晉王頷首。
明王道:“二哥也在呢。”
梁帝對明王道:“沒叫你,你來作甚?”
明王委屈道:“兒子想父皇了,入宮看看父皇不行嗎?”
梁帝六個兒子,屬明王最不務正業,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
梁帝見了他就煩,把他轟了出去。
“神神叨叨的?”
明王搖著折扇,聽到了寶豬豬的笑聲。
“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小侄孫女?”
明王循著笑聲,好奇地去了小花園。
遠遠的,他看見一個小虎崽崽抱著一個蹴鞠,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好不可愛。
正想上前逗逗小家伙,一眼瞥見秋千架上的陸沅,笑容一僵:“你也在?”
陸沅勾唇:“六叔好啊。”
“好你大爺。”
明王見到這家伙,就想到前段日子挨的一頓痛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我二哥的親兒子。”
陸沅挑眉:“哦?六叔這話,敢當著皇祖父的面說嗎?”
明王噎住。
明王哼道:“我父皇再寵你,你也越不過陸騏去,他才是大梁的繼承人,是我父皇的福星。”
陸沅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既如此,六叔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喏,人在書房呢,六叔快去找吧。”
明王道:“不學無術,騏兒出身比你好,天賦比你高,還比你勤勉上進。”
陸沅:“六叔說的對。”
明王:不是,這小子會不會吵架了?
明王和他吵得沒勁,又不好當著他的面抱小家伙,不然顯得他有多稀罕他們父女似的。
他決定折回御書房,偷聽他父皇和兩個哥哥的談話。
“朕問你,當年你可去過那間客棧?”
“兒子住的客棧太多,一時也不知父皇說的是哪間。”
“陛下,卷宗到了。”
余公公抱著兩個卷宗進入御書房。
當年晉王去苗疆,乃是受秦王之命,一路上皆有官員隨行,晉王的衣食住行是有造冊的。
晉王不記得,可卷宗上寫得明明白白。
梁帝打開卷宗,問陸昭言:“幾月幾?”
陸昭言道:“冬月初九。”
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不是因為那晚與“竇清漪”發生了什么,而是從那一天起,他徹底失去了小白。
梁帝的目光落在晉王的臉上,不怒自威地問道:“你在鎮上可有見過你二弟?”
晉王驚訝地問道:“二弟不是在王府嗎?”
梁帝點了點頭,一雙鷹目銳利如刀:“你可有寵幸過一個民間的女子?”
晉王的眸光一顫。
梁帝的心里有了答案。
今天也是小肥章,梁帝真的效率很高有木有?帝王蟹吃不起,帝王票我想要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