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蘇和的人際關系怎么樣，可我知道她不是一個壞人，她罪不至死。陸警官，若是有可能，還是希望你能將謀害她的兇手繩之以法。”
“也給蘇和一個公道。”
譚柚笑了：“楊老師，我會努力達成你的期許的。”
目送著楊群進了小區，譚柚才驅車找了家附近的酒店住下。她今天跑了一天，屬實不想再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回長南區了，再者她明天還要去蹲徐妙風，來回奔波也未免太累。
徐妙風心情極好，她最近幾天手氣特別好，幾乎都是把把贏。光是這幾天打牌賺的錢，就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徐妙風她當然貪心想贏點兒，可是想到前幾年被人追賭債的經歷，徐妙風又將這些貪心按了下去。因此今天在贏了近百塊以后，徐妙風就收手離開了棋牌室。
一邊走她還一邊盤算這贏來的錢應該用來做什么？給自己買件新衣服？說來昨天那羊毛衫確實好看，反正這些錢都是牌桌上贏來的。
想到這兒，徐妙風就準備去商場。誰知道剛走到自行車跟前她就被人攔住了。
徐妙風記性不錯，她瞇著眼看著譚柚：“是你？我們昨天見過的。”
譚柚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對，是我，我是警察。”
她說著遞出證件，徐妙風看過證件：“陸警官，我可沒犯事，你找我是……”
譚柚：“我找你是為了問蘇和的事。”
徐妙風一驚，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蘇和……有關蘇和的消息，五年前我該說的都說了。”
譚柚勝券在握：“那我換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蘇和做私人借貸的？”
“或者，我說得再直接一點兒，當年你的賭債，是不是向蘇和借錢擺平的？”
徐妙風強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當年我該說的都說了。”
她轉身要走，譚柚在后面揚聲道：“你若是不說的話，回頭我就去找當年追債的人了，當年你到底欠了多少錢，他們應該還記得。”
徐妙風猛回頭：“陸警官！你這么咄咄逼人就不好了吧？”
“我現在的生活非常平靜，再說了，又不是我殺的蘇和，你憑什么找上我？”
譚柚不緊不慢：“因為當年你向警方隱瞞了重要信息，你不知道嗎？沒有如實陳述也是說謊的一部分，這若是再拔高一點兒，你這就是影響案件偵辦了。”
徐妙風果然被嚇住了，就在她糾結的當口，譚柚沉聲道：“你現在將你知道的所有全都說出來，回頭蘇和的案子若是破了，你的生活大概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若是我自己找到了那本放貸賬本，徐妙風……到時候你就不是這么輕易就能夠撇清關系的。”
徐妙風糾結許久，終于還是開口了：“我當年確實跟蘇和借錢還的賭債，我跟楊群借錢，楊群只給我湊了1000，這哪兒夠？”
“我欠了，我到哪兒湊這么大筆錢？后來我試探性地跟蘇和開口，我看蘇和穿的戴的好像都挺值錢的，蘇和很痛快地就借給了我塊錢。”
“我那時候才知道蘇和她私下給人借貸，她是做短期借貸的，還款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年。利息比起高利貸來要低一些，但是一年以后，我要連本帶利還給她。”
譚柚挑眉：“借，一年2000的利息，這利息很高了。”
徐妙風點了根煙：“我知道利息不低，可我也沒辦法，只能咬牙借了。我是94年年底借的錢，后來我再也不敢去賭，每月只給自己留幾十塊錢，剩下的全都給蘇和了。”
“這么還了半年，我也只還了個利息，賬本上面的本金基本就沒變過。”
譚柚：“你見過那個賬本？”
徐妙風：“見過，那個賬本蘇和基本就是隨身攜帶的。就和你手里這個差不多，黑色皮面，很厚實的一個本子。”
“我記得當時我單開了一頁，她讓我在她的賬本上簽字按了手印。”
譚柚：“但是當年蘇和出事，這件事你是一口沒提。”
徐妙風：“這件事的確是我做得不對，但是我當年也確實焦頭爛額。她知道我還不上她的本金，對我態度特別惡劣。”
“我后來也想過是不是和家里攤牌，讓家里幫忙還上。可沒想到還不等我和家里說，她就出事了。后來警方找我，我想著這件事到底不好，就沒有說出來。”
她說得含糊，譚柚卻聽懂了。徐妙風這是想著左右蘇和已經死了，人死債消，她就當沒有這回事。再加上警方當年也的確沒有找到蘇和私人借貸的證據，所以這件事就被徐妙風以及蘇和曾經的債務人們有志一同地瞞了下來。
或許蘇和曾經的債務人們也都松了口氣吧，蘇和死了，那么曾經他們和蘇和的債務也就徹底不見天日了。
譚柚不去審判徐妙風的德行問題，她只想知道那本賬本：“你知道還有哪些人和蘇和借過錢嗎？”
徐妙風搖頭：“我不知道，蘇和特別謹慎，但是我看她那本筆記本似乎用好多年了，皮面都有些老舊了。而且我記得后來我去還利息的時候，我那一頁后面還有好幾頁。”
“難怪她那些年穿金戴銀，我后來才知道她是做這種生意的，的確比教師那點工資多多了。”
譚柚徹底明白了，果然她的猜測沒錯。蘇和確實有額外收入渠道，并且還有一個賬本，就是這個賬本現在到底在哪兒？
賬本是不是被蘇和曾經的債務人中的某個人拿走了？對方拿走了賬本，警方又不知道蘇和曾經的額外收入，如此這個兇手就完美地隱身了。
“事情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你走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譚柚自然要去尋找更進一步的線索了。就是賬本未知，債務人未知，想要找到對方，確實有點困難。
譚柚也不氣餒，這兩天她了解的都是蘇和的生活環境，但是她沒有實地去蘇和曾經工作的學校看過，她得要去了解下蘇和的工作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