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解邁步走進了彭瑩玉清修的地方,這是一個不大的屋子,雖然外面是皇宮一般的豪華,可是彭瑩玉卻把自己關在了柴房之中。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罪孽深重。
當陳解與倪文俊走進這狹小閉塞的柴房之時,終于見到了那個骨瘦如柴的彭瑩玉。
“老彭!”
看到彭瑩玉如此,陳解與倪文俊都是叫了一聲。
這一聲傳到了彭瑩玉的耳朵里,他茫然的轉頭,雙目虛幻,不過片刻便再次恢復了清明。
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聽到這聲悠揚,卻帶有明顯沙啞的聲音,倪文俊與陳解都是一愣,誰能想到當年豪氣無雙,天下群雄側目的,天榜高人會成為如今這骨瘦如柴,仿佛渾身精氣神都被抽空了的模樣。
倪文俊這時上前一步道:“老彭,你這是怎么搞的啊?”
陳解也道:“彭大師,您這……”
聽了二人的話,那個引陳解二人進來的人開口道:“師父已經二十余天沒有水米進肚,這才瘦脫了相了。”
此言一出,陳解與倪文俊都是一愣,二十天沒有吃東西。
這還了得。
要知道正常人有了七八日不吃不喝就肯定會被餓死,就算是武道宗師也扛不住半個月,可是彭和尚竟然直接活活餓了自己二十余天。
這就算以他的實力,怕是也在死亡邊緣徘徊了吧。
畢竟這是個武道世界,并不是什么修仙世界,這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夠辟谷不食,尤其是這天地靈氣缺失的年代,就算真有修真者,恐怕也需要進食維持生理機能。
而不吃不喝還能存活根本不可能,就算是那兩位陸地神仙也不可能靠著一口真氣,不吃不喝長存于世。
倪文俊這時看著老彭道:“老彭,你這不吃不喝可不行啊,不就是沒有搞好一些政策嗎?這回好了,九四來了,九四最擅長的就是治理天下,讓九四幫幫你,咱們努努力讓老百姓把日子過好不就行了嗎?”
“何必這般作踐自己呢?”
此言一出,彭瑩玉道:“阿彌陀佛,罪孽已經犯下,再補救也難以彌補我內心之中的罪孽,我心已死,佛心也有了裂紋。”
陳解聞言上前道:“大師,不過是一兩個政策失誤,為政者哪有不出錯的,錯了再改,還是好的。”
彭瑩玉道:“和尚我一生問心無愧從來沒做愧對良心之事,可是這才剛剛攻下了湖北路,成立了佛國,那曾想就害了一路百姓,若是有一日我攻下更多地盤,豈不是要害更多的人?”
彭瑩玉搖了搖頭道:“我累了。”
是的他累了,他追求了一輩子的佛國,認為只要建立佛國,那么這天下就是一個他理想中的世界,百姓安居樂業,再也不存在壓迫,再也不存在痛苦。
哪曾想他剛頒布政令,就在湖北路鬧得民不聊生。
百姓的日子比大乾時還要凄慘得多。
彭瑩玉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有任何恐懼。
但是他面對上萬個手無寸鐵,柔弱的不堪一擊的老百姓他是真的怕了。
那一聲聲辱罵,對于一個流氓,他可以毫不在意。
可是對于彭瑩玉這般一個道德水平相當高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天罰。
那一日他的金身都裂開了。
看著彭瑩玉如此,那個引領陳解與倪文俊進來的人道:“二位,師父就是這脾氣,要我說不就是一些不明事理百姓的辱罵嗎?多大的事情,他偏偏往心里去了。”
此言一出,彭瑩玉看了看他一眼。
他立刻閉嘴,陳解看向這個出聲的人道:“這位兄弟是?”
“丁普朗!”
站在門口的人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倪文俊這時在一旁介紹:“這位是老彭最小的徒弟,丁普朗,號稱小霸王。”
“老彭出事之后,就他推辭了所有的職務,把兵馬全部上交給了趙普勝,跟著老彭一起在這里隱居。”
“乃是一個純孝之人。”
倪文俊頗為敬佩的說道,聽了這話丁普朗道:“老倪,你別夸我,咱就是怕師父活活把自己餓死。”
聽了這話,彭瑩玉看了丁普朗一眼道:“你就是想把我活活氣死。”
丁普朗道:“我不管,反正您老不吃,我就不吃了,我已經陪您餓了五天了,我這身體可不比您,估計再餓幾天就要沒氣了。”
“到時候您死不要緊,還額外殺個徒弟,這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
彭瑩玉道:“你,好,好,我怎么收了你這樣個徒弟啊。”
“您偷著樂吧,您收了一堆徒弟,臨了就我一個給您陪葬,下去了伺候您,您還有啥不知足的啊。”
彭瑩玉聞言還想說什么,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六爺,國師怎么樣了,陛下與右大將軍前來看國師了。”
丁普朗聞言看了看彭瑩玉道:“師父,那兩個白眼狼來了,你見不見。”
彭瑩玉道:“你,你怎么如此說你師兄,還有另一位是陛下。”
“對對,陛下,陛下。”
說著丁普朗道:“你一手扶植起來的陛下。”
說完丁普朗滿臉的不屑,彭瑩玉頗為無奈,自己這個小徒弟不愧是他的外號,小霸王,性格乖張的很,可是卻是個至誠之人。
看到什么就說什么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看不慣就要噴,管對面愿不愿意聽,因此也是彭瑩玉六大親傳里面最喜歡的一個。
這邊說著,很快外面響起了一聲:“陛下到”
聽著個聲音,陳解一愣,宦官?
倪文俊看出了陳解的詫異道:“人家是皇帝,有個宦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愣,緊跟著就見房門被打開,從外面進來一行人,為首的是身穿皇袍的男人,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頗有一種春風得意之感。
他身旁同樣站了一個男人,黑臉,身上有一種濃厚的煞氣,一身霸道的罡氣在身上凝結,而在身體右側懸掛了兩柄寶刀,看起來氣勢沖天。
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強悍。
此人就是彭瑩玉的開山大弟子,人稱小刀圣的雙刀趙普勝。
此人江湖地榜并無排行榜,因為其自從二十五歲那年出手一次之后,博得一個小刀圣的稱號之后,就再也沒有相關的武林記錄,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此人實力絕對不弱。
甚至強大的可怕。
他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寶刀,準備擇人而噬一般。
而在他們身后還有一個長相秀氣,半躬著身子的年輕太監,此人進來之后,掃視了一圈,緊跟著用他獨特的嗓音道:“你們見了陛下為何不跪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過卻沒有人動作,趙普勝瞄了一眼,那出聲的太監有幾分意外。
不過并沒有多說話,而倪文俊這時看了看徐壽輝,又看了看趙普勝,臉上滿是不屑。
陳解不動聲色,第一他沒有給人行禮的癖好,第二倪文俊都沒動靜,自己跟倪文俊是一伙的,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動靜,不然是弱了誰的名頭啊。
因此陳解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就那樣站在一旁。
徐壽輝這時眼睛在倪文俊與陳九四的身上劃過,眼神深處有一絲明滅的,意味深長的光芒,就仿佛毒蛇記恨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般。
這位徐皇帝卻是小心眼的很。
這時已經確定了陳解的立場了,剛才那太監的一嗓子,可不是擅自做主,而是徐壽輝授意的。
徐壽輝不知道天生就是玩政治的,還是說那個開悟丸真的牛逼,竟然直接把他政治斗爭的屬性點滿了,真是無時無刻的不在那里顯示他帝王的身份。
尤其是彭瑩玉,也不知道誰給老彭洗的腦,竟然就認定了這徐壽輝是皇帝,堂堂一個天榜高手,對這樣一個實力不過化勁的人畢恭畢敬,簡直是難以理喻。
這就好像陳九四不理解,水滸傳里宋江為啥執意招安一樣。
也許這就是他們心中的某一種執念吧。
陳解正想著呢,這時候就見老彭竟然微微躬身行了個佛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見過陛下!”
老彭這一行禮,場面頓時詭異起來。
倪文俊與陳九四對視一眼,這時候只能捏著鼻子躬身拜見:“見過陛下。”
“喲,太沒規矩了,見到陛下不應該行跪拜禮嗎?”
這時那個徐壽輝養著的太監再次捏著公鴨嗓子說道,聽了這話,倪文俊都忍不住了,好家伙,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是吧。
還他媽跪拜禮,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倪文俊直接就要動手了,不過陳解卻拉了倪文俊一下。
而就這一拉,讓倪文俊慢了半步,因為另一邊已經有人動手了,就是咱們的小霸王,丁普朗。
這時就見丁普朗飛起一腳:“我去你娘的!”
“哎呦!”
一聲慘叫就見那個小太監直接飛了出去。
然后丁普朗上去就是兩腳:“狗雜種給你臉了是吧,你是個什么東西你不知道啊,要不是我師父,你現在還在要飯吃呢,現在端上碗了,換了身衣服,就把自己當人物了是吧,我呸……”
丁普朗對著小太監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嘴里罵罵咧咧,聽著好像是在罵這個小太監,其實聽話音都能聽出來,這是在罵徐壽輝呢。
這時徐壽輝的臉黑的跟鍋底一般。
這小太監其實就是他的一張嘴,替他把他想說的話,想要試探的態度試探出來,結果這時候就被丁普朗這般毫不留情的摁在地上揍。
這讓徐壽輝臉一陣陣火辣辣,同時心里也在暗暗發誓,你們等著吧,等這次我搶到了那巫神傳承,有了對付你們的實力,你們就等死吧。
我管你是倪文俊,還是丁普朗,只要是不聽話的,全都要死!
我乃是天元帝國的皇帝,敢不聽皇帝的,就不能讓你們繼續活著!
這樣想著,徐壽輝看了趙普勝一眼,趙普勝輕輕咳嗽一聲:“老六,可以了。”
趙普勝跟丁普朗的關系非常好,要知道,彭瑩玉在收了丁普朗之后,只是傳了一套武學,然后就開始了他的云游,其實丁普朗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靠的全是趙普勝這個大師兄。
可以說趙普勝對丁普朗來說是亦師亦兄。
不過丁普朗可不是一個會拐彎抹角的人,雖然他對趙普勝也是感情深厚,但是趙普勝與徐壽輝做局害彭瑩玉這件事情。
他看在眼里,這時候也是一肚子氣,騎在小太監身上打,也不用罡氣,就是純單純的發泄:“白眼狼,白眼狼……”
這一句句白眼狼,罵的趙普勝與徐壽輝都是臉色難看。
“夠了!”
趙普勝最后還是忍不住了,這時腳步一動來到了丁普朗的身后,一把握住了丁普朗的手。
丁普朗回頭看著趙普勝道:“師兄你攔我作甚,你覺得這樣白眼狼不該打。”
趙普勝黑沉這臉道:“該打。”
“那師兄松開我,我再捶他幾下解解氣。”
丁普朗開口道,聽了這話趙普勝道:“別打了,這是陛下的人,如何處置也應該聽陛下的,你在這里越俎代庖不好,還是交給陛下處置吧。”
聽了這話丁普朗道:“我怕陛下不公,此人聽說是陛下的心腹,今日說的這些屁話,不會是陛下教唆的吧?”
丁普朗那性子直率的很,開口就對徐壽輝開大。
說吧,是不是你教唆的。
徐壽輝對丁普朗是最頭疼的,甚至比這位實力遠超他人的趙普勝還要頭疼。
趙普勝其實是個很好解決的存在,因為趙普勝這個人有很強的功利心。
他為什么能夠趙普勝達成合作呢?
要知道他最開始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存在,因為他抓住了一個自己獨有的優點,那就是自己是彭瑩玉選出來的陛下,就連彭瑩玉都聽自己的。
而趙普勝呢?
這是個野心家,是想要掌握大權的,可是他再想要掌握大權,他面前也有一個天大的障礙,那就是彭瑩玉。
因為彭瑩玉隨手一個行為,就給他豎立了一個對手,左大將軍倪文俊。
所以趙普勝需要一個人牽制彭瑩玉,然后他才好放心的對付倪文俊。
巧了,徐壽輝就是能夠控制彭瑩玉的人,不知道為何彭瑩玉那么相信那個所謂紫微星臨凡,從而對徐壽輝那是一種對陛下的尊敬。
他正好可以牽制住彭瑩玉。
于是兩個野心家一拍即合,趙普勝想要大權獨攬,而徐壽輝也想要他的權利獨立,而不是個吉祥物的皇帝。
所以二人上演與狼共舞,狼狽為奸,決定先把權利搞到他們手里,至于以后他們誰壓制誰一頭,那就是以后得事情了,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合作的基礎。
近期目標,讓彭瑩玉乖乖的當個吉祥物,不在成為他們權利路上的絆腳石。
中期目標,干掉倪文俊與陳九四這些反對派,讓所有權利集中在二人手里。
遠期目標:趁著天下大亂,搶奪更多底盤,就算不能全部奪取天下,也要爭取一個割據西南的格局。
這就是二人的利益共同體。
而且很成功,彭瑩玉算是被他們廢掉了。
一般人想要廢了彭瑩玉真的很難,想要靠武力就算天下雙絕頂想要對付彭瑩玉也不是那么簡單。
可是有一句話怎么說的,傷你最狠的往往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趙普勝十歲拜師彭瑩玉,跟彭瑩玉有近三十年的感情,那對彭瑩玉真的相當了解,自然知道自己這位理想主義者的師父,最在意什么。
心中的理想與堅持是什么,所以他只是跟徐壽輝設計了一個小小的局,然后就把彭瑩玉給廢了。
看到現在瘦脫像的師父,說實話趙普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可是沒辦法,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里面為什么不能有自己師父的骨頭呢?
丁普朗最后還是放過了那個倒霉蛋小太監,因為彭瑩玉開口了:“普朗,住手吧。”
丁普朗這時才住手,看著地上被揍成豬頭的小太監,冷冷的看了徐壽輝一眼。
他其實想揍的是徐壽輝,可是知道自己是揍不到徐壽輝的。
沒辦法只能悻悻的松手,站到了一旁。
彭瑩玉道:“好了,既然來了,都坐吧。”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雖然眾人中間有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不過所有人這時都放下仇怨,再次坐在了一起。
沒辦法,老彭組的局,誰人能夠不參與呢。
眾人看向彭瑩玉,彭瑩玉這時開口道:“巫神傳承你們都知道了吧?”
眾人聞言齊齊點頭,今天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彭瑩玉道:“我想要搶奪這巫神傳承。”
丁普朗聞言對彭瑩玉道:“師父,您的佛法傳承不在這巫神傳承之下,您搶這玩意兒干啥。”
“你也不能改修這巫神功法。”
彭瑩玉道:“我搶著功法不是給自己用。”
“大師兄也用不上啊,大師兄有他自己的道,是不是大師兄?”
此言一出,趙普勝道:“沒錯,我的確用不上,但是我用不上不代表陛下用不上啊,咱們這次前去奪取巫神傳承,就是為了給陛下提升實力的。”
丁普朗皺眉道:“勞師動眾,就為了給他提升實力?”
此言一出,彭瑩玉道:“普朗,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滾出去。”
丁普朗聞言道:“行行,我不多說話了。”
彭瑩玉道:“沒錯,這一次前往巫山,奪取這巫神傳承,目的就是為了提升陛下的實力。”
“陛下命運多舛,幾年前因為種種原因耽誤了武道修為,想要后天彌補,那是千難萬難,殊為不易。”
“不過幸好,還有巫族的手段可以彌補,這巫族每一代傳承都是可以把武功一起傳承下去的,只要咱們能夠得到這巫神傳承,立刻就能把陛下實力提升道熔爐境,而且是熔爐上境!”
聽了這話,眾人目光都是微微顯得凝重。
陳解這時好奇問倪文俊道:“大哥,這熔爐上境是什么啊?”
倪文俊道:“熔爐境分上中下三個境界,這上境最強,能夠進入上境都是能夠進入地榜的存在。”
“至于中境與下境都是比較弱的存在。”
陳解聞言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這個巫神傳承聽起來就很強啊。”
倪文俊道:“巫神傳承當然很強,這巫山封氏一族,要不是受到了詛咒,這個家族恐怕會發展成了,中原武林第一世家。”
此言一出,陳解沉默了,是啊,一個可以把武功傳給下一代的可怕巫術。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當代家主愿意,是可以培養出一個十幾歲的熔爐境強者的,這樣一個強者是可以帶領這個族群更長時間。
想到這里,陳解都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羨慕了。
若是自己的武功也能一代代傳承就好了,這樣,自己努力一代,后輩兒孫就可以有享受不盡的榮華,簡直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不過陳解想想也就放棄了,畢竟這樣的代價是,后輩兒孫的成就永遠超不過第一代巫神。
而且這傳承的條件肯定是苛刻的,陳解甚至懷疑這武功里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技巧,正因為這些小技巧最后才能有如今的巫神傳承。
而且這東西一旦曝光,那這巫神傳承不單不會成為這個族群的庇護,相反會引來群狼環伺。
陳解這樣想著,彭瑩玉道:“現在大乾已經注意到了咱們天元政權,這時候大乾很可能會出陰招,所以為了保證陛下的安全,這一次,必須要搶回來這巫神傳承,讓陛下提升武道境界,有自保之力。”
“所以這一次,諸位一定要用心做事,和尚拜托諸位了。”
彭瑩玉立刻向眾人行禮,眾人都連忙還禮,徐壽輝更是一臉感動道:“國師,沒想到你都如此,還想著朕,朕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國師才好。”
彭瑩玉擺手道:“陛下萬乘之軀,不必如此。”
說完這話彭瑩玉道:“不過這次巫山之行,也是危機重重,所以各位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聽此言眾人齊齊看向彭瑩玉,彭瑩玉道:“巫山,乃是巫族的地盤,后來巫族漢化,便統一改姓為封,其群居為一村,名曰封仙村。”
“據傳說這封仙村封存著一尊大恐怖,乃是一尊地仙。”
“咱們此行千萬不要驚動其,不然恐怕會有大麻煩。”
眾人一愣,看向了彭瑩玉道:“地仙?”
倪文俊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便問道:“何為地仙啊?”
聽了這話,彭瑩玉開口道:“處世之地仙,就是一尊隕落的陸地神仙,對于熔爐境應該是個不小的威脅,所以諸位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解看著彭瑩玉道:“那其與大師比,誰厲害?”
彭瑩玉道:“呵呵,我不如他,但是他也傷不了我,而且隕落了,便是隕落了,若是時間一長,其就更不是我的對手,所以綜合來說,我強于他的,但是其也應該有天榜的實力,不可小覷。”
聞聽此言,陳解道:“既然已經隕落,又如何能夠征戰呢?”
彭瑩玉道:“九四,你還年輕,不知道的事情很多,這巫族的手段與中原武道有別,其中奇妙之處很多,一言半語也解釋不清,你只要知道,那里的手段,接近于妖便可以了。”
陳解點頭,彭瑩玉道:“另外我再說一下,這一次前往巫山的人,恐怕不在少數,這巫神傳承可是一個香餑餑,無論是哪一方勢力得到了,都能培養出一尊,熔爐上境的強者。”
“所以這一次,恐怕難免是一場廝殺。”
“另外,巫山的封氏一族,也不會輕易地把自己家傳承交出去,怕也是一場廝殺,所以各位此行不易啊。”
說到這里,彭瑩玉看向了趙普勝道:“老大,你說說,你們得到的情報,這次到底有誰會參加這次巫神傳承的爭奪。”
聽了這話,趙普勝道:“是,師父。”
“根據咱們的哨探匯報,這一次前去巫山的會有西北的齊王李思齊,并且齊王會率領大軍前去,因次徒兒想,咱們也派大軍前去,不能弱了氣勢。”
“其次就是江湖側,江湖這一邊回來的,應該會有蜀中唐門,明玉珍跟咱們聯系過,說他們唐門會派人前來。”
“其次就是峨眉派,聽說絕滅師太要親自前往。”
“最后可能去的還有拜火教,這一次怕是也會派人前往,畢竟拜火教戰力最近損失慘重,繼續補充,一個法王級別的熔爐上境的傳承,怕是不會放過的。”
聽了這話,彭和尚道:“嗯,看來這一次想要奪得這份巫神傳承殊為不易啊。”
“那咱們這邊準備派誰前去?”
此言一出,趙普勝道:“此次,將會由陛下親自御駕親征,另外我,倪大將軍,陳九四,老六,都會參與。”
“剩下的,就是軍隊方面,倪大將軍說,他將會率領一萬人,而我也率領一萬人,如此兩萬大軍護送倒是不能弱了齊王。”
彭瑩玉道:“嗯,這一次我親自前去,這幾日你們準備準備,咱們離巫山大約兩日路程,三日后出發,可在巫神傳承開啟之前到達巫山。”
“是。”
聽了這話,眾人抱拳,彭瑩玉頷首道:“那你們去準備準備吧。”
“是!”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離去,彭瑩玉再次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之中,看到這一幕,眾人緩緩離開。
徐壽輝第一個起身,來到了門口看著躺在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太監,冷漠的對跟在外面伺候的其他小太監道:“抬著,送回去,不敬國師,送到御馬監喂馬去。”
“是。”
眾人聞言立刻應是,緊跟著一群小太監上來,抬著這個小太監就出去了。
這時徐壽輝回頭看了看彭瑩玉道:“大師,不用過于自責,大師曾經犯下的錯誤,我跟右大將軍正在盡力彌補,大師放心即可。”
“多謝陛下。”
彭瑩玉說了一聲,緊跟著就見徐壽輝大步而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彭瑩玉這苦修之地,回到自己的皇宮之中盡情享樂了。
趙普勝這時起身對丁普朗道:“老六,你大好年紀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沒事出來走走,師父閉關其實不用人伺候的。”
丁普朗看了看趙普勝道:“大師兄,我在這里這里一半是為了自己,一半是為了你,所以大師兄就別勸了。”
趙普勝遲疑一下,拍了拍丁普朗的肩膀,緊跟著回頭看了倪文俊與陳九四一眼。
目光慢慢的從倪文俊的身上移到了陳九四身上道:“陳九四是吧?”
陳解抱拳道:“見過右大將軍。”
趙普勝道:“嗯,我聽說過你,你是個有能力的人,我天元帝國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尤其是你的理政能力,很厲害,當一路征東將軍屈才了,不如來中樞,我向陛下舉薦,給你右相之位,替我做事如何?”
倪文俊皺眉道:“趙普勝你這公然就挖墻腳了?”
趙普勝道:“良禽擇木而棲,跟著你他發揮不了自己應有的才能,為何不跟著我,還能發光發熱。”
倪文俊道:“你怎么知道他跟著我不能發光發熱?”
趙普勝笑道:“你一個武夫而已,動手還行,論腦子,呵呵……”
“趙普勝,你丫的是不是找揍?”
倪文俊頓時大怒,趙普勝道:“呵呵,這里是師父清修之地,我不與你動手,但是咱們遲早有一戰。”
說完趙普勝看向了陳解道:“陳九四,你考慮一下,我很欣賞你的才干。”
陳解聞言抱拳道:“多謝右大將軍抬愛,可惜陳某才疏學淺,難堪重任,因此恐難從命。”
趙普勝聞言道:“哦,看來你并不是個聰明人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不會對你今日的選擇后悔。”
說完趙普勝就離開了。
只留下陳解與倪文俊,倪文俊這時皺眉道:“九四,其實你要是想要跟著他混也行,這趙普勝實力是有的,而且他……”
陳解聽了倪文俊的話道:“大哥,你說什么呢?”
倪文俊一愣看向陳解,陳解道:“你我兄弟,我豈能離大哥而去,在我心中,大哥永遠才是最重要的。”
倪文俊聞言頗為感動道:“好兄弟。”
二人互相說了兩句,緊跟著倪文俊道:“走,我帶你去咱們的軍營看看,你那青龍衛知道你來了,估計會很高興啊。”
陳解笑道:“也好。”
二人來到了門口看到了丁普朗。
丁普朗赤子之心,心直口快,倪文俊也是心思單純之人,因此彼此關系很是不錯。
倪文俊來到了門口道:“普朗,老彭不吃東西,你也不能跟著不吃東西啊,這五六天不吃東西,身體可扛不住啊。”
倪文俊關心的對丁普朗道。
丁普朗笑道:“誰說我沒吃東西了,我是騙我師父沒吃東西,其實我半夜都是有偷吃東西的。”
聽了這話倪文俊笑了:“我就說你沒有那么傻啊!”
這邊說著,突然就聽屋內的彭瑩玉道:“好啊,老六,你連我都騙。”
丁普朗臉色立刻一變道:“壞了,讓他聽見了。”
彭瑩玉道:“少廢話和尚餓了,給我來酒,來肉!”
聽了這話,丁普朗道:“這師父,你不是懺悔己過呢嗎?”
彭瑩玉道:“過是過,既然要外出就不能餓肚子,辦完了事,回來接著懺悔。”
陳解聞言笑道:“大師,既然大師有如此雅興,你且等等,我正好帶了兩壇子好酒,今日就跟大師痛飲一番。”
彭瑩玉道:“哦,可是那烈酒。”
陳解道:“自然。”
說完陳解對倪文俊與丁普朗道:“你們且準備些酒肉,我讓人把酒送過來。”
倪文俊道:“九四,你還帶人進城了?”
陳解道:“自然。”
陳解說著偷偷來到了角落,緊跟著立刻從儲物袋子里掏出了兩壇子高度白酒。
這酒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屬于雙面劍喜歡的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是一口喝不下去。
就這樣,陳解取來了好酒,丁普朗把這兩天準備偷偷進補的燒雞,豬肘子全都拿出來了。
就這樣,陳解,倪文俊,彭瑩玉,丁普朗四人在這柴房之中,痛飲一番。
喝的到是相當的暢快,不知不覺,眾人也找到了幾分豪氣,把那勾心斗角的事情都放了放,這一刻眾人都是酒中客。
陳解能感覺出來彭和尚緊繃的神經是真的放松下來了。
一頓酒,眾人喝的是賓主盡歡,不單把陳解帶來的兩壇子烈酒喝了,還有丁普朗讓人送來的五壇子本地的好酒。
眾人飲到了天黑這才分別。
晚上陳解回到了營帳區,這個駐扎地是在襄陽城之外,真是應了倪文俊的話,他倪文俊的軍隊,就是后娘養的。
所有待遇都不如趙普勝的軍隊。
陳解到時,倒是見了不少的熟人,首先是自己的青龍衛,金燕子等人。
其次就是倪文俊的軍隊,比如陳解熟悉的曾阿牛,曾阿牛得知陳解竟然就是那個鐵面軍師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
“軍師長得如此帥氣,為何非要戴個鐵面具呢?”
陳解沒有回答他,但是眾人也是相談甚歡,然后陳解還見到了花三娘。
花三娘在黃州府呆的實在是相思病犯了,沒辦法,就只能找到了這里,跟倪文俊長相廝守起來。
倪文俊那樣一個英雄人物,在見到花三娘也是滿臉的柔情,看到這一幕,陳解想到了一個詞,鐵漢柔情。
陳解忍不住調侃道:“花姐姐真厲害,竟然讓倪大哥這樣的鐵漢子,變得柔情綿綿,看著真是羨煞旁人啊。”
花三娘道:“去你的,沒正經的,對了云錦如何了?”
陳解道:“哦,還不錯,就是想姐姐了,我來時還跟我說,見到花姐姐,幫她問一句,她生產之時,能不能回去看看她。”
花三娘道:“是有些日子沒見云錦了,等這次從巫山回來,我第一時間去見她。”
陳解詫異道:“花姐姐也要去巫山?”
花三娘道:“倪大哥去哪,我去哪!”
陳解聞言沒有說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寨之中。
接下來三天時間陳解閑著沒事,就把青龍衛集合起來,然后陳解趁著這個時間開始演練《武穆遺書》上的兵法。
陳解是一刻也不閑著,正好手里有青龍衛三千人,就趁機練習一下這《武穆遺書》上的兵法,畢竟將來造反肯定是要行軍打仗的,若是沒有軍事上的能力,那可不行。
所以陳解趁機鍛煉一下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同時也讓士兵提前適應一下武穆遺書上面的高端兵法,排兵布陣。
就這樣陳解就在軍營中練起兵來,開始陳解練兵,倪文俊看著有趣,倒是沒有在意,可是練了一天之后,倪文俊看出了陳解這兵法的不凡。
于是第二天他就把自己手中的七千兵馬全部交給了陳解,讓陳解一起幫著練練。
如此,陳解就直接獲取了這只一萬人軍隊的指揮權,開始了軍陣練習。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了,陳解也終于讓著一萬人稍微有了點精兵的模樣,這一天早晨,丁普朗就來到了陳解這處營寨,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今日彭瑩玉要帶兵前往巫山,今日就啟程。
陳解與倪文俊得到了命令,陳解對倪文俊道:“倪大哥,你跟著他們先去見彭大師,我帶領大部隊在后面跟進。”
倪文俊聞言道:“那幸苦了九四。”
說完就直接跟丁普朗去見彭瑩玉了,而陳解則是留下來,帶領一萬大軍準備前進。
而陳解并不是瞎帶兵前進,而是直接讓軍隊排起了武穆遺書上的一字長蛇陣進行行軍,一字長蛇陣,首尾呼應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快速移動兼具防御的超級陣法。
當大軍出發的時候,位于中軍的彭瑩玉看到了陳解率領的左路軍如此有章法,忍不住感慨一句:“沒想到九四還有練兵之能!”
聞言趙普勝一臉不悅,徐壽輝微微皺眉,而站在徐壽輝身后的太監仿佛接到了信號一般道:“就怕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我說練兵啊,還得看咱們右路軍,這些可都是咱們彌勒教的老底子,可不是那新招收的兵蛋子能夠比擬的!”
聽了這話,倪文俊很是不忿,罵誰兵蛋子呢,你們是不知道我九四兄弟的練兵之能,不過丁普朗卻輕輕搖手道:“別爭口舌之利樂。”
彭瑩玉道:“別吵了,出發。”
一聲出發,大軍開拔。
而此時在離巫山五十里外的一個山谷之中,一個哨探飛奔向一個軍營,這個軍營之上打了一面大旗,上書齊
正是鎮守西北的齊王李思齊的部隊。
哨探這時來到了一個大營之外跪地道:“襄陽城報。”
這時帳篷內傳來聲音道:“念。”
“彭瑩玉部于今日走玉嶺向巫山行進。”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傳我命令,蒼狼一兵團埋伏在青牛崗,這一次我要給這位彭大師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