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三人皆是吃了一驚。
平一指脫口叫道:“令狐沖?!”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石破天能幫他對付任無疆,憂的是不知道石破天是何時到的,聽到了多少事情。
任無疆上下打量著石破天,沉聲說道:“你就是華山派的令狐沖?”
石破天沒有理會他,扶著寧中則,徑直走到平一指身邊,說道:“平大夫,我師娘受了重傷,我想請你幫她看一看。”
平一指望了一眼任無疆,走到了寧中則身前,檢查了一下寧中則的傷勢,又伸出一根食指搭在了寧中則的脈搏上,過了片刻,突然間雙眉一軒,“咦”的一聲,眉頭慢慢皺了攏來,喃喃道:“奇怪!奇怪!”
平一指見寧中則雖然臉色煞白如紙,但目光仍舊清明意識清醒,還以為寧中則傷勢不算嚴重,但將手指一撘,才發現寧中則的脈象古怪至極,既有瀕死之象又強勁有力沉穩悠長,兩者截然相反,實屬他平生所僅見。
就在這時,平一指注意到了石破天始終按在寧中則石泉穴上未曾動過分毫的右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啊”的一聲驚呼,又注意到石破天臉上的風塵之色,眼睛睜的滾圓,里面滿是驚駭難以置信,問寧中則道:“你是什么時候受的傷?怎么受的傷?”
寧中則虛弱道:“昨天中午,巳時前后。”
平一指喃喃道:“巳時……巳時……”
任無疆眉頭一皺,不耐煩道:“師弟,你這又是在搞哪出?”
平一指神色復雜地望著石破天,長嘆了一口氣,感慨道:“我總說,自己救的人多了,會惹閻羅王生氣,怪我搶了他陰曹地府的生意。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搶生意!”
從他檢查的情況來看,寧中則受的傷中的毒換成任何人怕都連一個時辰都活不過去,但石破天靠著自己一身內力硬是讓她活到了現在,這手段已經可以說是鬼神莫測了!
石破天連忙說道:“平大夫太高看我了。我竭盡全力也只能讓師娘傷勢不再惡化,根本沒有辦法將她治好。平大夫,你有辦法治好我師娘嗎?”
平一指道:“你既然能將她安然帶到這里,我自然是有辦法醫好她。”
石破天大喜過望,正要請平一指施救,旁邊傳來任無疆一聲冷哼:“我看倒是未必。”
他接連兩次開口都被無視,心里早已怒火中燒,身形略晃,倏忽間欺身上前,雙掌齊下,徑向寧中則和平一指天靈蓋拍了過去。
任無疆先前不動手,是忌憚石破天‘天下第一’的名頭,此時找到了石破天的軟肋,自然是要抓住機會痛下殺手,逼石破天與他對掌硬碰。
他這龍象掌脫胎于密宗無上護法神功龍象般若功,此功講究循序漸進,毫無修行門檻,縱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成第一層。
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第二層比第一層要加深一倍需要三四年時間,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要七八年時間。
如此成倍遞增,越是往后,越難進展。
待到第五層后,欲再練深一層,往往便須三十年以上的苦功。
任無疆資質過人,悟性絕佳,修煉效率要比下愚之人快上許多,潛心苦修三十年,已然是將這門神功練到了第七層境界,一掌揮出,力近千斤。
任無疆自知再求進境,此生已屬無望,但也自覺已經天下無敵,準備再闖千秋宮,奪取那傳說中能返老還童的神功。
面對石破天這個天下第一,任無疆秉承著一貫以來小心謹慎的行事風格,出手即是全力以赴,將一身功力凝聚在雙掌之上。
雙掌未至,掌風已經呼嘯而來,將院子里的架子掀翻在地,草藥石塊吹得到處都是。
平一指身子向后暴退兩步,口中大聲叫道:“快躲開!”神色看似慌張,但目光平靜乃至是有些冷酷。
平一指一直都在提防著任無疆,但卻故意沒去提醒石破天。
他深知石破天武功之高內力之強,知道任無疆不是石破天對手,但卻不知道石破天在聽了他與任無疆的對話后,還愿不愿意遵守‘幫他廢掉一個惡人武功’的承諾。
倒不如讓任無疆殺了寧中則。
如此一來,石破天不僅能夠騰出手來全力以赴,而且暴怒之下,很可能會直接殺了任無疆。
千秋宮的秘密也就能保住了。
不過,該做的事情他也得做到,免得被石破天懷疑。
平一指一邊往旁邊躲閃,一邊大聲提醒道:“他的龍象掌是密宗護法神功,掌力強悍兇猛,絕非血肉之軀可以抵擋!”
話未說完,便見石破天輕飄飄地一掌揮出,看似平平無奇,但任無疆呼嘯狂暴的掌風瞬間一止,緊接著就更快的速度倒卷了回去。
這小子好強的內力!
任無疆臉色微變。
凝聚真氣、凌空揮出掌勁這種事情,內功深厚的高手大多都能夠做到。
可石破天這掌勁未免也太強了一些,籠罩范圍也太大了一些,就好似是一面銅墻鐵壁朝著他擠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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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驚慌。
任無疆冷笑道:“小輩,你師父難道沒有教過你,要將……”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瞬間漲紅,面露猙獰驚懼。
按理說,掌勁覆蓋范圍越大,掌力便會越分散,往往會導致雷聲大雨點小,看似聲勢浩大,但卻傷不到敵人分毫。
但,石破天這掌勁完全不同!
明明已經分散到這種程度,他雙掌拍上去,卻有一種被數千斤巨石砸中的感覺。
他素來引以為傲所向披靡的掌力,在這巨石面前完全不起作用,甚至是不堪一擊。
任無疆意識到情況不對,但卻已經來不及做其它反應,只能發出一聲怒吼,將全身真氣灌注在雙臂雙掌之上。
只要能擋住一瞬,他就能借機退開。
但……
任無疆就好似螳臂當車一般,直接被這恐怖的掌勁打飛了出去,半空中一口鮮血噴出,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
任無疆作為平一指的師兄,雖然已經丟下醫術多年,但還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自己的手骨已經斷裂,驚駭之余,只剩下立刻逃走的念頭。
就在這時,任無疆突然聽到一陣極輕微的破空聲,心里登時生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強提一口真氣,將身子一旋,朝著左邊躲閃。
任無疆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石破天這一道指力卻并非是打向他,而是打向了他躲閃的位置。
任無疆就像是飛蛾一般自投羅網,用丹田撞向了那一道指力。
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任無疆從半空中重重摔了下來,苦修了一甲子的真氣如河流潰堤傾瀉而出,片刻間蕩然無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