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伊恩。
而伊恩此時正原地掏出了幾個煉金道具,用膠管在將試劑當中的魔藥沾了幾滴出來分析,他抬頭就看到了老者和一群狼人直勾勾的眼神。
“啊?”
還沒等小巫師發表自己的看法,盧平就將他的身體往后面一推,擋在了他面前的同時也是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杖。
“你的真身跑的掉嗎?”
盧平捏著嗓子壓低了聲音開口詢問。
“這就是我的真身。”
伊恩舉起了手中拿著的東西,向盧平證明了自己是實體。不過,他的話盧平沒怎么信,之前又不是沒見到過類似的情況。
“如果能跑,我真的勸你趕緊跑,他們或許不會傷害我,但肯定會非常樂于傷害你。”盧平想要舍己為人的精神讓小巫師頗為感動。
還沒等小巫師發表“你以后死了我肯定不挖你的墳”這種最高承諾,盧平就已經是重新將視線看向了虎視眈眈的那群狼人。
“這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們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盧平臉龐上的表情異常嚴峻,眼神當中也是充滿了緊張和戒備交織的情緒。
“我們還沒墮落到隨便殺人的程度……”老人老者頗為無奈的開口后,又在稍作停頓之后用無比認真的聲音話鋒一轉,“不過,他不是狼人,不能知曉這個秘密,要么讓他忘記今天的見聞要么將他變成我們之中的一份子。”
這對于他們這群不想要暴露靈醒藥劑的狼人而言,或許的確是在不少人的情況下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
只不過。
盧平顯然也不會讓狼人們對伊恩施展遺忘咒,亦或者是將伊恩變成一個和他們一樣的狼人。哪怕拋開伊恩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托付照看的人不談,讓盧平眼看著一個小巫師遭受傷害,也不是他這樣性格的人會熟視無睹的事情。
“我要非常嚴肅的提醒你,盧卡斯,這個孩子是鄧布利多家族的人,你難道想要因此招惹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那位巫師嗎?”
盧平深知光憑自己難以扭轉對面的想法,所以他選擇了借勢,在他看來自己說的也是實話,他已經對伊恩的“血統”問題有著九成的深信。
“鄧布利多家族的人?”
狼人老者盧卡斯聞言后眉頭立馬就緊皺了起來,他身旁的那群狼人表情也變得有些驚慌,很明顯盧平抬出阿不思.鄧布利多來的決策非常奏效。
“他是鄧布利多家族的后裔?”
“不可能吧!我根本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這個偽善的家伙一定是說謊!鄧布利多家族在這一代已經沒有后人了!我表姑曾經在戈德里克山谷定居過一段時間!”
“也不一定……保不準是私生子,以前鄧布利多家族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我聽說當年的格林德沃身邊就有一個鄧布利多。”
“那個男人都超過一百歲了,他怎么可能有這種小不點當私生子?”
“你沒聽說過越老越亂么……我媽七十歲才生下我。”
“七十歲還有生理期??”
一群原本沉默不語,只是站在名為盧卡斯的老狼人身邊的狼人,在盧平的“威脅”之下頓時就是忍不住開始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了起來。
“肅靜!”
還是老狼人盧卡斯一聲呵斥,這群越說越離譜,越說話題越偏的狼人這才收斂不少,不過仍舊有一些靠后一些的狼人在低頭竊竊私語。
沒辦法。
狼人也是人。
是人就免不了會有一顆八卦的心。
“只是光聽你說的情況,我又如何去分辨你不是在欺騙我們?”盧卡斯明顯也被唬住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其他狼人那般沒有城府。
盡管心中已經產生了些許的顧慮,可他對保密的事情仍舊存有相當的執著。
“額……狼人不會騙狼人?”盧平企圖以自己同族的身份博取對方的信任,可他看似誠懇的話語卻并未得到想要的結果。
“呵。”
這輩子或許聽過無數次這類話的老狼人只是輕哼了一聲。
他依舊是一張嚴肅無比的臉龐,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的一大一小,眼神不斷地在盧平和伊恩的身上來回進行著切換。
這個老狼人的目光在伊恩身上停留的時間最久,眼神深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企圖將伊恩的面容和阿不思.鄧布利多聯系起來。
“我需要證據。”
他直言不諱的開口說道,“不要怪我如此警惕,你應該知道這種藥劑對我們狼人的意義,我們可不想消息外漏被斷絕掉希望。”
所謂的希望并沒有被老狼人盧卡斯明說,不過看他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不免也是讓人有些會控制不住的去浮想聯翩。
“希望?意義?你們狼人是想要借助你們狼人化后的實力,找一個地方建國?”恰好伊恩就是那種特別喜歡浮想聯翩的性格。
他收起了手中的東西,突兀無比的開口詢問。
“別添亂!你個喜歡惹事的小鬼!”盧平聞言頓時就是滿頭大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巫師心中充滿了幽怨。
這得是神經多大條啊,居然還察覺不出來危險么!現在的霍格沃茲把小孩子保護的這么好?怎么就一點擔憂害怕的情緒在這個小巫師的身上都沒有啊!
“我們現在可不是在小孩子過家家,你能不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去都還不確定呢!”盧平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巫師如今的處境。
“哦。”
伊恩點了點頭。
大概是他這般略顯滿不在乎的態度,讓老狼人盧卡斯感覺到了一種被輕視,他頓時就是有些惱怒的瞪向了小巫師。
“你的監護人說的沒有錯,如果他不能夠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我想今天對你這一生而言都不會是什么好日子。”
老狼人盧卡斯的語氣頗為不善。
“我可以理解你在威脅我嗎?”
伊恩抬頭看向了用惡狠狠目光看著自己的老狼人。
“你覺得我會怕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報復?我們已經是一無所有的人了,就算你真是鄧布利多家族的人那又如何呢?”
“你的家人還能讓我們失去什么?”老狼人盧卡斯明顯是想要給伊恩心理壓力,他的內心的情緒和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截然不同。
伊恩早就感受到了忌憚,擔憂,猶豫的情緒在這個老狼人心中不斷涌現。這也很正常,比這個老狼人內心更加不堪的狼人此時在群狼當中比比皆是。畢竟,生活在英國的任何巫師都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最不可招惹的不是魔法部。
魔法部要對付一個人尚且還需要法律條文,純血家族要對付一個人還需要尋找所謂的理由,而無牽無掛的強大巫師那就全憑己心了。
誰會想要招惹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
“我不太同意你的說法。”伊恩無視了身旁盧平瘋狂拉扯他衣角發出的警告,環顧了一下前方一個個都比自己身材高大的狼人。
“哦?”
老狼人嗤笑了一聲。
“紈绔子弟的內心都是如此自以為是?”他的內心對盧平的說法倒是信了許多,畢竟伊恩現在的態度看起來就像是被保護的很好,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毛頭小子。這樣的人大多都出身自那些自詡高貴的純血家族。
正因如此。
這個小巫師就算不是鄧布利多家族的后代,大抵出身也不會差,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可不會分辨不出來處境危險還是不危險。
除非腦子有問題……
“快讓他們看看你的鳳凰!”盧平感受到了不少狼人越發不善的目光,頓時有些慌了神,立馬就是急切的希望伊恩拿出有力的證明。
“你覺得他們會信?”
伊恩無奈的輕聲回應。
盧平回憶了一下伊恩那只顏色不對,叫聲不對,外觀也不完全對的黑鳳凰,一時之間也是陷入到了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沉默。
“而且,我也真不是鄧布利多家族的人,鳳凰只是友人的饋贈而已……”伊恩在這個時候為自己身份進行辯解的行為在盧平看來頗為愚蠢。
并且。
那毫不掩飾音量的話語,也是盡數落到了狼人們的耳中。
下一刻,不只是老狼人盧卡斯表情陰沉,就連盧卡斯身邊的那群狼人們也目光全變,脾氣不好的狼人頓時就是勃然大怒。
“我就知道這個虛偽的家伙在欺騙我們!又一次的欺騙!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一個顴骨有些消瘦的狼人大喊了一句。
還沒等心里依舊有所顧忌,想要搞清楚友人的饋贈是怎么回事的老狼人對他進行約束,他就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向盧平和伊恩釋放了魔法。
“四分五裂!”
青年狼人的聲音很是洪亮,咒語吐字非常清晰,只不過魔法產生的威力并不算大,他魔杖當中激射而出的光束速度也不快。
“盔甲護身!”
就連盧平都能及時抬起魔杖利用鐵甲咒進行格擋。
“盧卡斯!你確定你們要這么做!?”盧平趕緊看向了作為頭狼的老狼人,此時老狼人已經是壓住了剛才那個暴躁青年狼人的魔杖。
“我們無意于傷害你和你帶著的小孩子,當然,前提是你得讓我們對他施展遺忘咒,或者說你親自動手讓他忘掉今天的記憶也行。”
老狼人的實力肯定很強,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讓青年狼人低下了頭,再次慢悠悠的轉回身之后他的語氣再次變得不容反駁了起來。
沒辦法。
小巫師承認了和阿不思.鄧布利多沒有血緣關系,那么對于他而言,一個可能來自于某個純血家族的小孩子頂多也就是讓他打消掉感染對方的想法。
“我們可以談別的條件。”
盧平依舊是毫不猶豫的給予了回答。
“如果你能找到另一種能說服我們的選擇,那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交出你手中的魔杖,我們都知道你在魔法方面的實力確實不錯。”老狼人盧卡斯并沒有直接出言拒絕,不過他說出口的話在盧平看來和拒絕也是沒有什么區別。
身為巫師。
怎么可能主動舍棄自己的魔杖?
這和直接舉手投降也沒什么多大的區別,手中要有被對方忌憚的東西才有談判的資格,放棄魔杖也就意味著任人宰割。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魔杖就是巫師的生命。”盧平可不覺得自己賭的起,狼人們的信譽也沒比純血家族好上多少。
“那就是沒得談了,嗯,正好我也不擅長談判。”老狼人盧卡斯也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從破舊的長袍當中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我會讓你們兩個人,都失去今天的記憶,而你,我的同胞,你將失去我給你的幫助,我要收回我剛才給你的靈醒藥劑。”
說著。
老狼人盧卡斯的魔杖就是在空中輕輕一點,下一刻,一只火焰形成的蜥蜴就憑空出現,表面燃燒著熊熊大火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盧平。
“實力還真不錯。”
伊恩在這個時候還有時間進行感慨。確實,對于一個流浪者狼人而言,無聲施法的情況下依然還能完成對縱火咒的變形真的實屬難得。
這是很多霍格沃茲優秀畢業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比如盧平。
“霹靂爆炸!”
盧平只能是利用咒語加持下的爆炸咒進行對抗,兩股火焰般的魔法在空中發生了碰撞,下一刻便是劇烈的爆炸聲和轟鳴同時響起。
周圍一片岌岌可危的墻壁,在劇烈的魔法對抗當中,轉瞬間就成為了一片亂石廢墟,一個又一個的石頭和磚瓦被炸到了天空。
隨后。
又如同雨點一般從空中落下。有一些自身沒學過什么魔法的狼人,立馬就是慌忙的躲閃,大概一片籃球場的區域陷入了慌亂。
“吼吼”
也有一些狼人受到了刺激之后直接就選擇了原地變身,伴隨著一聲聲的嘶吼,這群狼人頓時就變得雙目通紅身上長出了成片成片的毛發。
就連身形也變得魁梧了許多——得到了增強的肉身讓他們硬抗下了砸下的磚頭,那種痛苦更是加重了他們眼神當中的憤怒。
盡管依舊是肉體凡胎,依舊會被尖銳的碎石劃破身體,可它們的恢復能力卻異常驚人,傷口才剛剛形成就開始在蠕動著恢復。
當然。
那種肉眼可見的恢復速度,既比不上死侍也比不上金剛狼,不過后兩者都是不存在,至少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當中的個體。
而狼人是真真切切存在于這個世界,并且族群數量還不少的一種生物,感染了它們的病毒在某些方面也不是沒有可取性。
“這種恢復力……”
伊恩覺得自己發現了醫學奇跡。
若是能夠圈養那么一些個狼人,并且解決掉狼人感染性的問題,這個世界上豈不是就有了割不完的腰子還有用不完的血液?
果然!
老狼人盧卡斯剛才說的對!出色的商人都會想得到可持續發展的策略,治不好病但是能有效控制病的藥物才是好藥物!
“我又獲得了思想上的成長。”
亂局之中。
伊恩居然還有時間頓悟。
也不是沒有狼人沖向他的方向,其實還有狼人巫師的魔法激射向他,不過都被他靈巧無比的蛇皮走位給躲了開。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小巫師,應付起這樣的局面游刃有余。他甚至沒有掏出魔杖,因為他此時手中的魔杖更多的只是一種裝飾品。
當然。
也不是一點魔法都不能用。
“障礙重重!”
像是一些他實在躲不開的狼人,他也是會利用魔法制造出一些障礙,將那些個想要抓住他亦或者是感染他的狼人給攔截住。
“不要殺人!”
老狼人盧卡斯的話沒有被多少狼人聽進耳朵。
他明顯已經控制不住局面。
盡管靈醒藥劑能夠讓狼人們在變身之后依舊保持理智,可事實上大多數狼人的內心當中都有著理智都無法壓下去的憤怒和對世道的不滿。
這或許是一種巫師界的“仇富心理”,對于疑似出身很好的小巫師,不少狼人心中陰暗的一面都是在此時此刻涌現了出來。它們的雙眼在陽光下也閃爍著嫉妒與仇恨的光芒,仿佛伊恩身上某種特質觸動了它們內心深處的敏感神經。
“這是欺負我此刻魔力弱!”伊恩無奈的發現自己抖了幾次索命咒都抖不出來,或許這和他被賦予的魔力少得可憐有很大的關系。
也可能是遠程遙控這個“變形術”制作的身體有“延遲”?不管怎么說,伊恩想要放厲火,魔杖頂端也只是竄出了一小縷火苗。
“這個家伙是個弱雞!”
狼人們見狀,也是紛紛發出更加兇猛的咆哮,它們發出嘲諷猛地撲向伊恩,鋒利的爪牙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只能是用最簡單的魔力運作方式了。”
伊恩面對四面圍攻,給自己支起了個散發著朦朧白光的烏龜殼,這是他從一個名為《傳奇》的游戲里法師角色身上得到的靈感。
原創魔法!
簡單好用,不卡魔力。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魔力強弱決定了這個防護盾的強弱。
狼人們狠狠地撞擊在那層看似脆弱的魔法防護罩上。每一次撞擊都讓防護罩微微顫抖,搖搖欲墜的魔法護盾仿佛隨時可能破裂。
“該死!你們都是瘋了么!”
另一邊。
盧平想要救援小巫師,不過卻也是有些無力,他也面對著一群失控了的狼人,即便老狼人盧卡斯停手了他也疲于應付。
“昏昏倒地!”
面對突然發起襲擊的變身狼人,盧平立馬及時釋放了一道咒語,然而,被魔法擊中的狼人只是捂著腦袋使勁搖晃了一下。
隨即。
又重新恢復了靈敏的身形。
“吼!”
雙手張開,仰天咆哮的狼人,臉龐上露出來的獠牙上不斷滴落著口水,再次撲了過來的動作像是沒有遭到一點魔法攻擊的樣子。
“多么出色的魔抗!”
身處交火地帶的小巫師由衷的發出了感慨,他的魔法護盾眼看著下一刻就像是要被撕碎,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全然看不出絲毫緊張和恐懼。
盧平覺得這是伊恩的真身其實不在這個位置的原因。
他的預感確實也沒錯。
“你的真身不管在哪里!趕緊跑!不要懷疑一群狼人的嗅覺!”盧平很確定狼人的嗅覺,在某種程度上能克制住幻身咒。
“你跑出去之后最好能讓鄧布利多來救我!”
他不愧是格蘭芬多優秀畢業生,在提醒伊恩的同時也能進行施法,只見,伴隨著他的魔杖對準了旁邊破舊的房屋輕輕一點。
下一刻。
那些攀附在墻壁上的藤蔓,就如同被活化了一半,化作了一條條飛舞著的長鞭,它們狠狠的抽向了不斷發動著攻擊的狼人。
一個又一個的狼人被抽飛了出去,也有直接被藤蔓給絆倒了的狼人。
場面看起來頗為混亂。
也好在這群狼人里沒多少會魔法的高手,否則的話盧平肯定比現在還有難以招架,時而飛向這邊的魔法他總是能夠驚險的招架。
“障礙重重!”
“四分五裂!”
“昏昏倒地!”
盧平舉起魔杖至始至終都在以巫師的身份進行戰斗,并且即便是如此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輕易向襲擊而來的狼人下殺手。
“學長,你居然是霍格沃茲大圣母!”伊恩湊了過來貼到了盧平的身邊,抬起魔杖替盧平分擔了一部分的壓力。
“他們可不會因此感激你。”
小巫師的判斷并沒有錯。
盡管盧平施展魔法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在進行克制,然而,落在狼人們眼中,他們看向盧平的眼神只是在越來越憤怒和憎恨。
“你在為不屬于我們這個族群的人而戰!你……是叛徒!”就連老狼人盧卡斯也是在咆哮,又一次抬起魔杖準備釋放魔法。
感受到對方身上強大的魔法波動,盧平的眼皮狂跳,他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一般的抓住了身邊還在絮絮叨叨的伊恩。
“得逃!”
盧平直接施展了幻影移形——下一刻,他和被他抓住的伊恩就從亂局當中脫離,周圍混亂的場景換成有些空寂的房間。
伍氏孤兒院。
湯姆學長曾經住過的房間。
“呼呼呼”
盧平整個人直接趴到了地上,手中的魔杖也是滾了出去,他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魔力在體內依舊翻涌的感受讓他咬緊了牙關。
一番激烈戰斗的消耗,再加上帶上別人進行的幻影移形,對于他這樣的巫師而言負擔不小,幾乎已經是到了極限的地步。
沒辦法。
對于大多數巫師而言,哪怕在霍格沃茲里,都屬于優秀的那一類人,可他們的實力上限以及魔力強度仍舊和真正的天才有天與地的差距。
“我已經盡力了,這要不是你的真身,那你就真的只能祈禱,我通知鄧布利多的速度夠快,他去給你收尸的時候你的尸體還熱乎。”
盧平好不容易才緩過氣,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然而,他看向自己身邊的時候,只在自己的身邊看到了一個干枯的樹枝。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盧平有些無力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一開始沒有動用幻影移形逃跑的原因就在這里。
他是真不知道小巫師的真身藏在哪里啊!
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那個小鬼頭仍舊還留在那一邊。
幻影移形。
它是極為高深的魔法。
鮮少有巫師能夠接觸并且學會。這也造成了本就“學歷過低”的狼人們,在盧平帶著“小巫師”幻影移形離開后,全都是直接失去了想要攻擊的目標,這群兇猛的狼人們因撲了個空而顯得茫然無措。
它們的眼中還殘留著狩獵時的狂熱與兇猛,但此刻卻只能無奈地環顧四周。
“他們去了哪里?”
有狼人頗為茫然的開口詢問。
“不知道!嗖的一下就沒了!”
“可惡!是幻影移形!那個該死的叛徒會幻影移形!”
“他們一定會泄露我們的秘密!這下完蛋了!我們肯定會被針對!會被抓去研究!會成為那群純血巫師們想要鏟除的對象!”
墟之中回蕩著狼人們低沉而困惑的咆哮聲,它們四處奔跑,試圖在混亂中尋找盧平的蹤跡,但一切都已徒勞。盧平已經利用幻影移行的神秘能力,將自己傳送到了安全之地,遠離了這群被嫉妒與仇恨驅使的狼人。
“我們得離開這里!去北歐!去美國!”狼人們最終停下了腳步,它們彼此對視,眼中閃爍著不甘與無奈。
就在這群狼人擔憂無比的時候。
“不要著急!”
老狼人盧卡斯再次站了出來,看到一個個開始重新變回人類形態的同胞,他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凝重和難受。
“這都怪你們!把他們逼的太急了!”老狼人盧卡斯的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他顯然知道盧平掌握著極為高深的跑路技能。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企圖和盧平進行交流,想要說服盧平動手給小巫師施展遺忘咒的原因,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都怪萊恩!是萊恩先動的手!”
“那不是他先戲耍的我們嗎?”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珍妮離開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該死!原來是你挖走了我的女朋友!”
失敗過后極為經典的甩鍋環節,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可預測,它總會在人們上頭的時候暴露出一些本來隱藏的很好的事情。
“你們真是夠了!現在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嗎?現在是靈醒藥劑可能被曝光,我們的情況可能給我們迎來麻煩的大問題!”
老狼人盧卡斯一聲怒吼終于是壓住了開始打斗的兩人。
“我知道他們身上的味道,我們可以追重他們……”有依然維持著狼人形態的家伙,舉著手中的一截布條做出了提議。
“若他們直接去找阿不思.鄧布利多,你想要挑戰一下那個不敗的神話?”老狼人盧卡斯直接就是嗤笑了一聲給予了回應。
一群狼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們聚在一起時很厲害。
可讓他們去挑戰不可逾越的高山,對他們而言也是肯定不太愿意的事情,為了理想奮斗沒錯,可為了理想去送死那就太過于愚蠢了一點。
“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該怎么去挽救。”老狼人盧卡斯明顯此時也沒好的辦法,他開始不斷的在廢墟當中來回踱步。
沒有什么智略的其他狼人,就只能是眼巴巴的看著這個“頭狼”,他們跟隨老狼人盧卡斯的原因當然不只是因為老狼人盧卡斯是個厲害的巫師。
也有老狼人盧卡斯的頭腦很聰明的原因。
“我現在就只擔心,你們的莽撞,會真的招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怒火……我剛才分明還沒有完全確認那個小孩子的背景信息。”
老狼人盧卡斯或許真的很聰明,不過他和其他人也有著一樣的共性,所以他在思考對策的時候也不忘抱怨起了同胞們的沖動。
“都是萊恩的錯!”
狼人們齊齊將手指向了最先發動攻擊的那個狼人。
“該死!你們有完沒完!”
脾氣暴躁的狼人火冒三丈。
而就在這時。
“我也能證明,都是萊恩,哦,是叫這個名字對吧,都是萊恩的錯。”一個頗為稚嫩且語氣堅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誰!?”
狼人們紛紛警惕的看了過去。
他們的群體當中可沒有容納什么小孩子。
“你居然又跑回來了!?”
看著從倒塌的街道當中穿行過來,手上還提著幾個大口袋的小巫師,包括老狼人盧卡斯在內的額所有狼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這叫什么?
羊入狼口?
不送死不舒服?
“你的監護人呢?”
老狼人第一時間回過神,左顧右盼,也沒有看到盧平的身影,從一截倒塌墻壁上翻過來的小巫師真的就只是一個人而已。
“屁的監護人,我只是去了一趟對角巷,收了收租客們送我的禮物,他就帶著我留在他身邊的工具人進行了一場大冒險。”
伊恩將手中提著的袋子放到了地上,禮物這種東西不拎在手里就無法顯擺出自己人緣好,他之所以暫時放到地上只是為了掏魔杖。
“當然,當然,我依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畢竟工具人也是我在操控,這也是我現在感覺心里有些憋屈的原因。”
“重新來一場,我肯定給你們不一樣的……體面。”伊恩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接骨木魔杖,他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狼人。
最后落到了老狼人盧卡斯的身上。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才好像說,你們是一無所有,沒有什么其他好失去的群體?我也記得我是反駁了你的話對吧。”
他笑呵呵的開口詢問。
“你是想要對我們動手?”
老狼人盧卡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看了看自己身邊又開始變身的狼人,又看了看面前一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巫師。
“是的,孩子,我們是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你別指望我們和你平時遇到的那些人一樣,一聽到你爆出什么家族的名頭就失去了勇氣。”老狼人盧卡斯覺得面前的一幕太過于離奇荒唐,他只能將其歸咎于純血家族近親通婚容易出腦子不正常后代的原因。
“和他廢什么話!把他抓起來!逃走的叛徒肯定會來救他!”又是萊恩,真的,他絕對稱得上是這群狼人當中的勇士。
只見。
一聲嘶吼之后。
狼人萊恩又是化作了狼人的形態,以極快的速度掠向了小巫師——然而,還沒接近,地面劇烈的晃動就讓他直接腳步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是地震嗎?”
“我感覺大地都要裂開了!”
堪比八級大地震的晃動,讓所有狼人都慌了神。老狼人盧卡斯抓住了自己的魔杖,然而,那雙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這是什么魔法……”
他難以置信,聲音無比驚恐耳朵看向了小巫師。破碎的大地上方,伊恩已經騰飛而起,背后的紅色斗篷無比鮮艷。
“盧卡斯!盧卡斯!他的魔力……他的魔力……”一個眼眸仿佛受到過魔法改造,之前一直就站在盧卡斯旁邊的女性狼人更是直接癱倒在地。
她和大多數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狼人不同,她經過改造的眼睛,能夠清楚的看到在這片空間當中洶涌澎湃如同波濤的磅礴力量。
“珍妮!他的魔力怎么了?”
老狼人盧卡斯瞳孔猛縮,他下意識的想要施法,可是,手中的魔杖上卻突兀的升騰起火苗,他在看到火苗的顏色后頓時就背脊發涼。
那是妖嬈的藍色!
“該死!厲火!”
老狼人盧卡斯毫不猶豫,直接扔掉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魔杖,他眼看著魔杖在地上化作灰燼,內心卻是升騰不起任何的憤怒。
有的只有驚恐,慌亂,還有……深深的恐懼。
無聲施法!
全是無聲施法!
“你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老狼人猛然看向了半空中的伊恩。
而就在這時。
“我看到了無法逾越的高山……盧卡斯……他……他能殺光我們所有人!”癱坐在地上的女狼人顫抖的聲音當中滿是驚悚。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就像是我剛才反駁的那樣,你們還有可以失去的東西……”小巫師偏了偏頭笑容非常的純善。
“那就是你們所謂的希望,以及……生命。”
他的話音落下。
晃動的大地開始翻涌,仿佛沉睡已久的巨人正在被喚醒。隨著一陣沉悶而有力的轟鳴聲,地面上的泥土與石塊開始翻滾,逐漸形成了一個個龐大的身影。這些身影由黏土構成,高達數丈,身形魁梧宛如巨人。
狼人們想要四散而逃。
然而。
黏土巨人展開了行動。它們揮動著巨大的手臂,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巴掌猛地拍向狼人。那些原本兇猛無比的狼人,在黏土巨人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一巴掌下去,一個狼人就被重重地拍在了地上發出凄厲的哀嚎。
多的狼人被黏土巨人一一擊倒,它們如同被狂風掃落的樹葉,紛紛倒地不起。就連作為頭狼的老狼人盧卡斯也不能幸免。
在黏土巨人的強大力量面前,哪怕一個接著一個的變身,狼人們也依舊毫無招架之力。它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些龐然大物一一擊敗。
“當然,我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就如同你之前給過我兩種選擇,現在,我也給你們兩種選擇,要么選擇帶著你們的希望去死。”
“要么……”伊恩緩緩降落到了地面上,環顧了一下四周,低頭對著匍匐在地上,被黏土巨人一只大手壓趴在地上的老狼人盧卡斯輕聲說道。
“展現你們的價值。”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廢墟當中慢慢回蕩。
無數黏土巨人的簇擁下。
小巫師瘦小的身形看起來頗為顯眼。
十分鐘后。
“呼”
空間一陣變化。
給阿不思.鄧布利多傳遞了一下消息,等了一會都沒等到回應的盧平終究是放心不下,在魔力恢復了一些活性后就全副武裝的又回到了這里。
然而。
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盧平,卻是在高度警惕的舉著魔杖的姿態下,看到了讓他感覺大腦逐漸當機完全無法理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場景。
昏黃而神秘的光線下,一群狼人靜靜地排列著,它們的身影顯得既龐大又落魄。這些狼人,曾經以力量和野性著稱,如今卻帶著明顯的傷痕——有的缺了一條胳膊,有的少了條腿,它們的眼神中雖然依舊閃爍著屈辱的光芒。
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順從。
“怎么回事?”
盧平感覺自己是不是錯過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抵達戰場的時刻。
然而。
就在他學長老校長身影的時候,他確實震驚無比的發現,在這群排著隊的狼人前方居然站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巫師。
“你的銀西可。”
“你要支付給我的十管血。”
“你的銀西可。”
“你要支付給我的是十二管血,沒辦法,誰讓你胳膊多了一條。”
只見。
伊恩正在拿著針筒和狼人們做著某種交易。
他好似感應到了盧平的到來。
“瞧,親愛的學長,我之前就給你說過,金加隆真的很好用,哪怕有時候會有挫折,可我總能找到將它們用出去的辦法。”
小巫師舉起了自己的手中的錢袋。
像是在炫耀。
盧平卻感覺自己更加無法理解了。
“鄧布利多校長呢?”
他左顧右盼,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身影,只是瞥見了坐在角落里,面色有些蒼白,一看就被抽了很多血的老狼人盧卡斯。
“是誰逼你們去獻血的?”
在盧平看來用銀西可買狼人血這種事,簡直就是比翻倒巷的黑巫師們還要黑心,幾乎等同于是讓狼人們在進行無償獻血了。
他之前很擔心小巫師的安危。
不過。
他現在也有些同情起狼人們的遭遇了。
“那個男孩是誰?他絕對不是鄧布利多家族的人!”
老狼人盧卡斯沒有回答盧平的問題,而是支撐起有些因為缺血發昏的腦袋,眼神當中帶著一種盧平無法理解的復雜。
“嗯?”
盧平臉上的困惑和驚疑不定更加明顯了幾分。
“看來你也不知道。”
老狼人盧卡斯讀出了盧平臉上的信息,他嘆了口氣低下了頭,腦海當中,回憶起了那個自詡格蘭芬多的青年所說的話。
“這瓶藥劑,它會帶你們找到,屬于你們的……應許之地。”
此時此刻。
老狼人盧卡斯感覺自己要悟了。
可還沒完全悟。
他顯然沒有其他狼人想象的那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