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巷當中的遭遇算是意外插曲。
不過對于糾纏了好多天都沒拿到盧平血液的伊恩而言,這樣的插曲真的可以看做是瞌睡來了就有人將枕頭遞到他的脖子下面。
足足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伊恩才滿足的和盧平離開翻倒巷。
“你對他們做了什么?”盧平用一個下午的時間仍舊沒有能夠緩過神,他根本沒能夠從缺胳膊少腿的狼人之間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被一個小巫師暴打的事情,對于自尊心頗強的狼人們而言確實也是難以啟齒的一種羞辱。
“當然是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接受了我的大道理。”伊恩撥弄著自己鼓鼓當當的錢袋,里面裝了來自于數十個不同狼人的體內血液。
當然,除了血液樣本的多樣性,伊恩還讓狼人們自己采集了一些別的體液,他對于狼人的繁育能力和奶水是否也具備傳染性頗為感興趣。
只不過對狼人的相關研究當中,所有涉及的書籍都沒有類似部分的內容,小巫師自然是只能夠選擇自己去研究填補這份學術空白。
“什么大道理?”盧平回到了伍氏孤兒院后,立馬就開始清理自己殘留在房間里的血液,他在之前的戰斗當中也受到了不少非致命傷。
盡管剛才回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好了傷口,并且清理了殘留在房間里的大多數血液,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必須要足夠細致。若是不小心讓小孩子接觸到他的血液,保不準就是一出無法彌補的慘烈悲劇。
幾歲的小孩子可是連蛆都敢往嘴巴里放,舔一舔某些地方的不明液體只能算基操,不少小孩子中毒事件其實都來源于這樣的壞習慣。
“當然是魔杖當中出話語權,真理只在魔杖的射程范圍之類……你沒看到他們增長了這方面的知識后眼神都清澈了許多嗎?”伊恩盯著盧平手臂上最好抽血的那根血管,他其實也還想要一些沒喝過靈醒藥劑的樣本。
盧平被小巫師看的有些心中發毛。
“我只看到了你的強買強賣……”
他提及這件事腦海里不免再次回憶起了狼人們的慘狀。
幾枚銀西可就買走狼人體內大量的鮮血,這種買賣也就比支付給他的銅納特看起來好一些,翻倒巷的那些黑巫師都不敢去做這種剝削狼人的生意。
“我只是稍微使用了一下美式霸權而已,勝利者當然值得擁有對實驗品的定價權。”伊恩已經覺得自己非常大方了。
他至少沒有把狼人們抓起來找一個地方圈養。
這還不善什么才是善?
“你弄到手了多少狼人的血?”盧平甚至都不愿去回想伊恩所使用的大針筒,那種規格的針筒看起來比他的小臂都還要粗。
“幾十斤吧,也不算多。”
伊恩稍微估算了一下自己此行的收獲。
盧平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聽起來居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回答,要知道市面上關于血液的交易可都只是按照盎司這種單位在進行計算。
“你拿那么多狼人的血來有什么用?”
他最是不理解的地方就在于這里,他也不是沒有接觸過魔藥方面的高手,他最好的兄弟的漂亮老婆就是一位魔藥天才。
“我意識到了狼人的病毒里,或許隱藏著不少寶藏,想要解讀狼人病毒里的秘密,我手中的這點兒血液恐怕都還不夠呢。”伊恩從不覺得自己只是單純的魔藥煉制者,他也相信科學側的一些方法能在魔法側同樣適用。
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壞病毒,壞的也許只是不正確使用病毒的人。
“總感覺你是在想做什么邪惡無比的事情……我依然會將今天的事情匯報給鄧布利多。”盧平有些背脊發涼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如今稍微緩過氣。
他也是思考了許多的東西,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小巫師實力恐怕真的不能以常理去進行判斷。
只能說不愧是五家混血!
實力恐怖如斯!
在隱約認識到自己面前的可能是個實力可怕的小怪物后,盧平也是終于意識到為什么阿不思.鄧布利多需要一個人來盯著伊恩了。
十二歲不到的年齡。
實力就已經比他這樣的成年巫師強大許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能比黑魔王還要讓人不放心……至少黑魔王干壞事總歸有目的,而小巫師干壞事或許只是因為好奇心?
作為曾經最大的搗蛋鬼團體當中的一員,盧平甚至都想不到一個實力強大的小巫師,能夠在不經意間闖下怎么樣的一番大禍!
“你要是沒那么早選擇離開,你就能匯報的更詳細一點,知道什么叫小巫師大發神威,惡毒狼人瑟瑟發抖的霸氣故事。”
伊恩毫不避諱于炫耀自己的戰績。也就是從對角巷趕到翻倒巷的時候盧平跑了,不然他說什么都要讓盧平見識見識他的帥氣一面。
至于所謂的小報告。
他什么時候擔心過那種東西?
“我知道你很厲害,行了吧。”盧平重重的嘆了口氣,眼睛落到了伊恩的錢袋上,“你身上真沒有藏著什么極度可怕的煉金道具?”
他哪怕已經接受了現實,可心中仍舊感覺有些魔幻……恐怕當年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在不到十二歲的年齡也沒有這般的實力吧。
作為鳳凰社的核心成員之一,能讓盧平心中冒出如此想法,可見小巫師所造成的局面對這個落魄狼人的內心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你想要了解的是哪種類型的可怕?我看我備沒有備上,如果你是指大規模殺傷性道具,我想我目前也拿不出幾種合適的作品。”面對來自于“監管者”的“問詢”,小巫師選擇了實話實說偏了偏頭開口回應。
然而。
盡管他已經展現了自己的誠實還有熱心,可盧平想要聽到的顯然不是這個答案。落魄中年老人的額頭已經開始瘋狂滲汗。
他覺得自己或許就不該愚蠢的開口問這個問題。要是沒有開口,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就不會如此忐忑大腦也不會如此顫抖。
“現在的霍格沃茲都已經包容到這種程度了么……”這番聲音沙啞的話才剛一說出口,盧平就又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
這不。
小巫師的回答立馬就讓盧平啞火了。
“如果霍格沃茲能包容狼人在學校里讀書,那么為什么不能包容一個求知欲十足的我呢?我這句話可沒有羞辱你的意思哈。”
“我只是在舉例說明霍格沃茲是多么的具有包容性,它和我關系嘎嘎好。”真誠在某些時候或許的確算得上是必殺技。
伊恩只用了一句話。
就讓盧平再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了。
“快到飯點了,你該去吃飯了。”他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兒,也不是內心受傷,主要是想要消化一下白天遇到的事情。
“你的這個靈醒藥劑打算喝嗎?”伊恩掏出了之前盧平遞給自己的藥劑,不過盧平卻是在目光糾結了片刻后還是搖了搖頭。
“有你給的那瓶狼毒藥劑,至少今晚的我不會出問題……至于這種來歷不明的藥,我認為隨隨便便就喝下它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盧平在自己的腦海當中一定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最后他將目光從靈醒藥劑之上移開的時候眼中也有幾分掙扎的神色。這已經算得上是有大毅力的表現了,就像不是英雄不讀三國,不是狼人也理解不了狼人內心對月圓之夜的恐懼。
“那就等我先研究清楚。”
伊恩覺得盧平的判斷也很有道理,盡管沒有從那些狼人身上發現什么異常,可誰也說不清楚長期來看靈醒藥劑有沒有副作用。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廉價的午餐……冒充格蘭芬多先祖的那個家伙,保不準就是在用翻倒巷的狼人進行臨床試驗呢。經常用人類做實驗的大手子們都懂,一期和二期的臨床試驗最容易出各種問題。
“我不急。”
盧平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他其實對于另一個一半的普林斯其實還要更信任一些。
當然。
僅限于魔藥水平方面。
只不過這種僅限于魔藥水平方面的信任也有前提,那就是那一個一半的普林斯熬出來的魔藥只要不端到他的嘴邊就行。
“你這是怕我找我叔叔一起研究?”伊恩當然是秒懂了盧平臉上的扭捏表情,關于盧平小團伙和斯內普之間的過節他也是知道不少。
“你對我用了攝神取念?”
盧平大驚失色。
伊恩從來沒想到在別人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居然是如此舒爽。
“這還需要讀心?”
他感受到了摩根老師曾經的快樂,所以此時此刻笑的也是非常歡愉。
“我不想要挑撥你們家庭當中的關系,畢竟我們雙方所處的位置不同,只是站在我的角度去看的話斯內普并不是一個能值得信任的人。”
盧平的語氣當中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只是闡述了自己對于斯內普的看法。也不算偏見,就像是他所說的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而已。
對于這個落魄狼人來說,好朋友的死,好朋友老婆的死,都和斯內普脫不了關系,他當然不會對斯內普這個曾經的食死徒抱有任何的信任。
“放心吧,靈醒藥劑亦有缺陷,我肯定能制作出完美的狼毒藥劑,而這份榮譽……我打心眼里都是打算獨享的。”
伊恩眨了眨眼睛一臉認真的表情。
盧平覺得自己該對小巫師誠懇的回答感覺到松了一口氣,可事實上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難以言喻的復雜來進行形容。
“你其實可以稍微……不這么誠實一點點。”盧平也不是想要教壞小巫師,而是他想要讓自己和小巫師交流的時候體驗稍微沒那么無語一些。
“好的。”
伊恩點頭答應,掏出了個小本本。
“你不會你這都要記筆記吧?”
盧平感覺自己終于在伊恩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拉文克勞學院學生的氣息。
然而。
他并不知道。
今日,晴,繼盧平學長臨陣脫逃,又在我艱難解決了問題后跑回來洗地一個小時之后,盧平學長再次開始教唆起我應該多多說謊。
小巫師此時記在小本本上的東西,實際上是他打算去向阿不思.鄧布利多打的小報告,畢竟總不能只允許盧平一直去打他的小報告吧?其實伊恩已經記錄小報告好幾天了,而且他依舊是保持只說實話的行事作風。
“我得去吃飯了。”
在小本子上做好了記錄,伊恩也沒有回答盧平的話,他收好了自己的東西,徑直走向了盧平這個昏暗房間的大門。
“對了,你今晚應該不會出門吧?”
伊恩打開大門后,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他回頭的詢問。
讓盧平微微一愣。
“當然不會出去,我會反鎖大門在房間里靜靜的等待著我的變身結束,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關于窗戶和大門的加護工作。”
盧平向伊恩展現了自己的一系列防范措施。
小巫師微微頷首。
“嗯嗯,這樣就好,學長準備的如此妥當,想必也不會介意我再加一些防護措施?”伊恩用略顯茶言茶語的風格開口詢問。
“額……當然不會。”
盧平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點頭選擇了答應。對于小巫師的煉金術水平他也有過了解,能夠跟隨尼克.勒梅學習的人水平當然不可能弱。
“你是要加固我的房間墻壁嗎?”眼看著小巫師掏出一圈絲線,開始在墻壁上構圖,盧平也是立馬想要為這個安全屋的改造出一份力。
只不過。
他才剛剛走到小巫師的身邊,看到小巫師掏出來的東西后,身體的動作立馬就僵硬住了,額頭上又一次滲出了許多的汗珠。
“這些玩意兒……應該是會爆炸的吧?”盧平看到伊恩將一個個的小方盒子固定在了墻壁上,上面正在持續閃爍著的紅光讓他心驚肉跳。
作為原版活點地圖上的月亮臉,落魄狼人的煉金術水平至少在大多數普通巫師之上,所以他也是立馬分辨出了這些小方盒的危險性。
“當然,只要把它們安裝在你的房間里,但凡墻壁的結構遭到嚴重破壞,它們就會產生足以撕碎一只成年巨怪的爆炸。”
伊恩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盧平,他是真沒料到盧平的眼光如此好。說完,他又開始繼續在盧平的房間里安裝起了小方盒子。
“額……”
盧平額頭的滲汗越發劇烈。
“說好的是安全防護措施呢?”
他有些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小巫師自己不需要這種東西。
只不過。
“就是安全防護措施啊,放心吧,這種爆炸安全的很,它只向里面炸,不會向外面炸,不會波及到外面可能路過的無辜群眾。”
小巫師一臉信心十足的解釋,直接就是讓盧平啞口無言。欲言又止片刻后,他才終于是理解了伊恩所說的安全措施到底是什么。
敢情。
是干掉我。
你們就安全了?
就這么一臉郁悶的沉默著,盧平看到伊恩布置好了房間,又注視著伊恩對自己揮了揮手,擰開房門就朝著餐廳的方向跑去。
“咔嚓”
在利用魔法關閉了大門,并且上好鎖后,盧平終于是繃不住了。
“伍氏孤兒院……這個鬼地方肯定有點說法……”望著墻壁上密密麻麻跳動的小方盒子,盧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他想到了從這里走出去的另一個巫師,心中總有一種青出于藍恐怕已經勝于藍的感受。
“要我看住這樣的家伙……鄧布利多還是太信任我了!”心中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了盧平口中的一聲感慨。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想著跑路。
這絕對是對阿不思.鄧布利多真正的忠誠。
時間一天天的在過去。從翻倒巷回來后的伊恩就專注起了研究和學習,在這悠長的假期里,每一天都顯得既自由又充滿規劃。
時間就這樣在筆尖與紙張的摩擦聲中悄然流逝。充實的生活,每天都有一些的小發現和進步,倒是也沖淡了伊恩心中對迷離幻境“冷卻期”的焦慮。
這種情緒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從之前每天早中晚都會打黑袍骷髏一頓,逐漸變成了現在只有早上和晚上的時候才會稍微打上幾次黑袍骷髏。
阿不思.鄧布利多給予的皮箱,始終只是用來裝衣服雜貨的皮箱,沒有紐特的那般寬闊,這也使得黑袍骷髏在其中根本無處可躲。
每當它被打的嗷嗷直叫的時候,攝魂怪就會躲在角落偷偷發出咯咯咯咯的笑聲,這或許是伊恩養的這只攝魂怪能汲取到的唯一一份快樂。
這份快樂對于攝魂怪而言絕對稱得上彌足珍貴。
否則的話它也不會在每一次伊恩揍完黑袍骷髏,黑袍骷髏在事后都會拿它出氣的情況下,依舊樂于目睹伊恩對黑袍骷髏大打出手的場面。
“你就是賤!”伊恩有時候也會用攝魂怪撒一撒氣。大夏天的季節,沒有空調的情況下,他經常會把攝魂怪放出來當空調使用。
效果完爆什么蛤蜊空調,溫度一秒就會降到清爽的程度,將攝魂怪往通風管道里那么一塞,老舊的大樓里溫度都會變得頗為適宜。
效果完爆奧羅拉發明的尸體保鮮咒。是的,伊恩也經常會和自己的好朋友進行交流,黑鳳凰送信的速度也就比網絡慢上一些而已。
只不過奧羅拉那邊經常都會有所忙碌,回信的速度總是不太確定,伊恩猜測或許她是趁著暑假在背著所有人偷偷努力學習實踐課程。
若非如此。
尸體保鮮咒一秒脫骨咒天靈蓋噴泉咒糞蛆爆發咒這些在伊恩看來都頗為陰間的魔法絕對不會一次次的被奧羅拉分享給他。
特別是最后一個糞蛆爆發咒更是堪稱逆天,能夠直接將一個目標體內腸腔當中的食物殘余在頃刻之間全部轉化變形為糞蛆。
真的很難想象奧羅拉是在什么樣的精神狀態下研究出的這些改良型魔咒,或許是因為在她看來小巫師一直都比較鐘情于這類惡咒?
“哪怕陰間如我,也覺得這些魔咒太離譜了……”伊恩倒也沒有打擊奧羅拉的分享欲,他也有向這個日耳曼女孩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
在魔咒方面他倒是沒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新成果,不過通過研究狼人們的血液,他也是成功發現了靈醒藥劑里的一些關鍵成分。
這讓他對狼毒藥劑的改良工作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不過,數個月的時間,狼人所具備的污染性依舊還是困擾著他的難題。
這也是靈醒藥劑同樣無法拔除根治的東西,確實不是什么簡簡單單就能夠解決的麻煩,沒有進展突破的伊恩轉而研究出了兩款產品。
那就是基于狼人血脈傳染性的特點制造出來的狼人藥劑,以及基于狼人血脈當中的自愈能力提取并且制作出來的極速治愈藥劑。
首先,狼人藥劑的優點,就是它無需進入到目標的體內,只需要灑到目標的身上,就能夠讓目標成功被轉化成為一個狼人。而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這種轉換是永久性的轉化,會讓被轉化的人和其他正常感染誕生出來的狼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還是感染性無法控制的原因。”
這種缺點也不是不能夠解決,只是伊恩目前還沒有解決的辦法,他能夠做到的極限就是極速治愈藥劑所具備的效果。
服用者能夠在三十分鐘內,自愈身體上所有的疾病和創傷,由于只提取了狼人血液里,某些和自愈相關的關鍵性成分的原因,它的感染性非常低,只要不連續喝上十天八天,基本上都不用擔心喝了之后會變成狼人的問題。
當然。
缺點也有。
那就是造價極為昂貴。
十公斤的狼人血液,才能夠提取出一瓶極速治愈藥劑,而效果類似的魔藥巫師界也有,只是效果沒有如此明顯但成本卻低廉了不少。
“反正目前階段,這兩個作品,都稱不上是什么成熟的作品。”伊恩并沒有氣餒,他知道自己攻克難題只會是時間問題。
伴隨著魔藥學精通的等級上升,他終有一天肯定能夠完善這兩種藥劑,來自于掛比的自信讓他永遠不會有迷茫的時候。
“學習和研究,總是讓人感覺充實。”伊恩有時候休息的時候,就會躺在孤兒院的院子里,看著天空當中的夕陽將天邊染成橘紅色。
隨著又一次日升月落,時間如同指尖的流沙,悄無聲息地流逝,生活總是一天又一天,編織著屬于夏天的獨特篇章。
又是一天清晨。
在一個被溫暖陽光輕柔擁抱的日子,孤兒院的小院子里洋溢著歡聲笑語,這一天,對伊恩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七月七——那是他的生日。
孤兒院雖然簡單,但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愛與希望。院長伊蓮娜女士,一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女性,早就悄悄地為伊恩策劃了一個小小的驚喜。她深知,對于每一個孩子來說,生日不僅僅是年齡的增長,更是被記住、被愛的證明。
所以幾乎每一個孤兒,都能在自己生日這天,獲得來自于伊蓮娜女士盡可能操辦的慶祝,而大多數孤兒的生日都是她撿到他們的時候。無需紙筆,無需記錄,伊蓮娜女士從未忘記過關于自己和每一個孩子故事的開始。
隨著夕正午的陽光悄悄爬上窗欞,孤兒院的小餐廳被布置得溫馨而別致。
彩色的氣球輕輕搖曳,一張手工繪制的伊恩生日快樂的橫幅掛在墻上,比往常豐富不少的餐食和一個小蛋糕是永不缺席的事物。
“許個愿吧。”
伊蓮娜女士親自為伊恩戴上了慶祝用的禮帽。
“嗯。”
伊恩閉上眼睛,默念心愿,隨即就吹滅了象征自己步入十二歲階段的蠟燭。早就期待已久的小孩子們全都分到了一小塊蛋糕。
“你許了一個什么愿?”盧平也在伊恩慶祝生日的現場,他很好奇像是小巫師這樣的孩子,內心當中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渴求。
“你猜?”
伊恩眨了眨眼睛沒有給予回答。
他旁邊的小姑娘米婭,本來一直在盯著他餐盤里被他挑出去的奶油,此時也是艱難的暫且移開了自己注視著奶油的目光。
“愿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盧平叔叔你肯定是在使壞。”小姑娘義正言辭,語氣篤定,稚嫩的聲音當中帶著小孩子都有的天真。
盧平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接話,他本來只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談一談小巫師心中的野望,沒曾想在小孩子的眼里居然成了個反派壞人。
“是我不對。”
他看到幾個小孩子都看向了自己,只能是做出慚愧的表情承認了錯誤。小巫師笑的很歡樂,默默的掏出小本本記上了今天發生的事。
今日,大晴,盧平學長對我有不軌之心,險些讓天真的我上當受騙,好在我人緣甚好,這才避免了一場聞著悲傷聽者落淚的遭遇。
他好似依舊在書寫著實話,只不過學會了更頻繁的使用修辭手法,夸張句的表述明顯已經被小巫師玩的爐火純青。
“你在做什么?”
米婭好奇的湊過來想看伊恩的小本本。
然而。
及時將小本本塞進懷中的伊恩并未讓這個小女娃得逞。要說整個孤兒院里誰最喜歡大嘴巴,自然就必屬這個頗具格蘭芬多學院特質的鬼精女孩。
“我的禮物呢?米婭!你是不是沒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在收起了小本本之后,伊恩還用理直氣壯的索取轉移起了米婭的注意力。
“怎么可能!我當然有準備!”米婭立馬掏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那是一個小盒子,外面還用精美的紙包裹了起來。
“伊恩,這是大海的聲音,希望你每天都像我聽到海浪一樣開心。”米婭的禮盒當中是她珍藏已久的、最心愛的貝殼項鏈。
“我!還有我!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先看我的!伊恩!先看我的禮物!”
“這已經是我全部的財富了!它們只能屬于你!”
有了米婭的開頭。
小孩子們爭先恐后的抱著自己的禮盒沖到了伊恩的面前。他們用自己最真摯的心意,為伊恩準備了一份份情誼深重的禮物。
湯姆,一個總是帶著靦腆笑容的小男孩,送給伊恩一塊他親手雕刻的小木頭。那塊木頭并不光滑,甚至還有些粗糙,但上面刻著的“最好的兄長”四個字。
還有杰克,他送給伊恩的是一本圣經,書頁已經泛黃,封面也有些磨損。但杰克說,這本書曾陪伴他度過了無數個孤獨的夜晚,給了他無盡的安慰與力量。現在,他想把這份力量傳遞給伊恩,愿上帝能夠時時刻刻庇護伊恩。
同樣送書的還有丹尼爾,他送了一本自己祖母的《巫醫解密》,伊恩翻了翻,哪怕他站在封建的巫師的角度也覺得這本書著實太過于離譜。
其中的一些配方。
光是聽著就讓人反胃。
據說這本書已經送走了丹尼爾家十八代人了……當然,朋友的禮物伊恩肯定不能拒絕,他還是笑容滿面的感謝了丹尼爾的禮物。或許自己拿走了這本書,丹尼爾就能打破他們家族,平均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的“詛咒”。
“這個!這個是我的禮物!”凱瑟琳手里也緊緊攥著一張她自己畫的畫——畫中是伊恩和所有小伙伴們在草地上快樂地奔跑。
她興高采烈的將畫遞給伊恩,眼神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畫的很好,我想我該把它裝裱在我的房間,和我那幾幅梵高的作品掛在一起,或許未來你會成為一個無比出色的畫家。”
伊恩給予了凱瑟琳鼓勵。
“我……伊恩,我,我不想只當畫家,你知道的。”
凱瑟琳的眼眸當中帶著幾分被夸張的高興,不過也有幾分忐忑不安的猶豫,對于魔法世界的期待一直都在這個小姑娘的心中。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你一定能夠心想事成,來,喝杯飲料吧。”伊恩倒了一杯藍色的氣泡水給凱瑟琳。
小女孩也沒有猶豫。
咕咕咕的就全都將其喝進了肚子里。
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其他小孩子立馬就是嚷嚷著也要喝飲料,伊恩也是樂呵呵的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不過倒出來的水顏色比凱瑟琳那杯淡上許多。
好在小孩子們并不在意這一點,他們只是也想喝到伊恩這個大哥哥倒好的飲料,餐廳當中響起了此起彼伏“咕咕咕”喝水的聲音。
“這是我的禮物。”
盧平在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尷尬的遞上了一個小盒子。伊恩打開了之后,里面是一張賀卡,估摸著賀卡的錢都還沒外面的盒子貴。
“謝謝你,盧平學長。”
伊恩也是給了盧平一個微笑。
他知道。
這個落魄的狼人是真的窮。能擠出一點錢給他買一張賀卡,還帶了個盒子,恐怕都算得上是盧平狠狠掏了一次錢包的大出血。
“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盧平明顯是覺得自己的禮物太過于寒酸,所以臉上的表情頗為的窘迫和尷尬。
“生日,開心最重要。”
伊恩給了盧平一個擁抱。
他是一個非常記情的小巫師,所以他決定三天不打盧平的小報告,作為盧平花錢給自己買禮物的一份小小的回報。
“還有我的禮物你沒看呢!”
接二連三的小孩子全都給伊恩送了禮物。
每一件禮物,都承載著孤兒們對伊恩深深的祝福與關懷。它們或許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昂貴的價格,但那份純真的情誼,卻比任何物質都要珍貴。在伊恩看來,這些禮物不僅僅是物品,更是他與孤兒院小伙伴們之間深厚友誼的見證。
是他們共同度過的快樂時光的美好回憶。在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大家庭里,伊恩并不孤單,所有人都并不孤單。
慶祝和快樂持續了一整天。除了親人們的祝福和陪伴,在伊恩回到房間后,他還有來自于霍格沃茲的朋友所送來的禮物。不過,剛剛洗了個澡準備拆禮物的伊恩,卻是聽到了自己房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敲門聲同樣的急促無比。
“誰?我已經睡了。”
伊恩盡管感知到了外面的人的情緒和思維,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主要還是換了睡袍后的他不想要再去開門和別人進行交流。
“伊恩!是我!我是盧平!”
老實狼人顯然沒領會伊恩話中的潛臺詞,他一邊說話的時候也還是在持續不斷的敲門,那震天響的動靜讓整個門框都在晃動。
“哎!”
沒有辦法之下,伊恩只能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揮了揮魔杖,下一刻,睡覺的房間就轉換成了一個寬闊無比的實驗室——他對自己的房間略微進行了億點點魔法改造,讓普通的房間和實驗室同時交疊在了這片小天地。
不受人待見的沒鼻子都能砌壁爐,小巫師當然也能改造自己的房間。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嗎?你晚上不是不出門的嗎?”伊恩打開大門將盧平給放了進來,他很是不滿于盧平對他進行的打擾。
“今天不一樣!”
盧平環顧了一下四周,也顧不得驚嘆于伊恩對這個房間的改造。
“那個小女孩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放到了伊恩的身上,眼神里帶著幾分試探的感覺,看似平靜的聲音卻難掩急促的呼吸。
很顯然,盧平的內心顯然沒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這般平靜。
“哪個小女孩?”
伊恩坐到了一個實驗臺前面,開始拆起了來自于同學的禮物。邁克爾送了他一個魔法烤箱,也不知道是不是將家里的烤箱給拆了下來。
“它可真大!”
伊恩看著足足兩米長半米寬的烤箱,他不禁是捂著嘴發出了由衷的驚嘆,他現在開始懷疑起邁克爾是不知道從哪里淘來了一個焚尸爐。
相比較制作二十人份的烤肉都游刃有余的體積,那無需電力就能烹飪烤肉的功能,怎么看怎么都是殺人越貨必備的良品屬性。
“嘶”
盧平也被烤箱的尺寸給驚呆了,不過他顯然依舊沒有心情關心烤箱,心中那讓他大半夜都睡不著的事情實在太過于讓人驚恐。
“當然是那個名叫凱瑟琳的小姑娘,我之前就已經觀察過了,她應該是一個啞炮才對。”盧平咽了咽口水聲音頗為沙啞。
“然后呢?”
伊恩沒有回頭。
他繼續坐在臺子前拆著禮物。
秋·張為伊恩準備了一束精美的魔法花束。這束花不僅色彩斑斕,香氣撲鼻,更重要的是,每一朵花都蘊含著不同的魔法。
它們會根據天氣情況散發出不同的香味。
“這簡直不可思議,就在剛剛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她的魔力在活躍,如果沒有意外,她明年的時候就會迎來自己的魔力覺醒!”
盧平的聲音當中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些許的驚悚。
“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怎么你看起來這么慌張?”伊恩停下了手中的行為,臉上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看來我的妹妹也要成為我的學妹了。”他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禮盒,回過頭語氣輕快的對一臉鄭重其事的盧平開口詢問。
“你知道準入之書什么時候錄入新生的名單嗎?”這是伊恩之前沒有研究過的事情,不過他覺得當年的搗蛋鬼團伙可能有過涉獵。
“開學前一年……”
果然。
盧平知道答案。
他們或許無法接觸到準入之書和接納之筆,但是對于這個霍格沃茲傳聞當中的神器,他們在學生時代的時候就有過研究和調查。
“那看來時間還很充足。”伊恩心情大好,把三天后再掏小本本回憶的想法拋到了腦后,大度的決定了不去計較盧平大晚上不睡覺來騷擾自己的事情。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肯定和你有關。”盧平見識過伊恩在魔法造詣上不可能的成就,所以他覺得伊恩在魔藥方面的成果或許也是一樣。
這是一個不能夠用常理去判斷,不能用正常思維去揣摩的小巫師。
“不要相信你的直覺,要相信科學……不,是相信魔法。”伊恩及時糾正了自己的用詞,不過卻并沒有讓盧平放棄追尋答案。
“魔法已經用幾千年的時間證明了,已經成為啞炮的人幾乎不可能重新擁有它……而今天,沒有任何大事發生的情況下,一個啞炮小女孩的人生就這么得到了逆轉……”盧平語言當中表達的意思非常的明顯。
他仍然懷疑凱瑟琳身上的劇變和伊恩有關。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盧平感覺到今晚徹夜難眠,因此不惜違反自己給自己定的規則也要來找小巫師了解清楚情況的真正原因。
“是你給她喝的那種水吧?”盧平并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相反,格蘭芬多的學生只要肯思考的話其實并不比拉文克勞學院的學生差上多少。
他只是略微梳理了一下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便是立馬察覺到了一些蹊蹺之處,而正是這個蹊蹺之處讓他心情根本無法平靜。
“我記得你給所有小孩子,都喝了那種水。”這就是盧平認為最為細思極恐的地方,喝下那種藍色藥水的人并不只是凱瑟琳一個。
如果……事情真是他想的那樣……這何止會造成天翻地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要那么敏感,凱瑟琳喝的水只會對啞炮有作用。”伊恩看到盧平堅定的表情也知道否認沒有意義。
“所以!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盧平的瞳孔猛然間劇烈收縮了好幾下,盡管他的內心早就有所預料,不過在獲得確切答案的時候依然還是感覺到了滿心的難以置信。
“可能,大概,也許?”
伊恩接連用了幾個不確定詞匯。
盧平還是不太適應小巫師這樣的性格,他捏住了自己的拳頭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神情看起來越來越不安和擔憂。
“這件事你和別人說過嗎?你該告訴給你叔叔聽,不,應該直接告訴鄧布利多,你恐怕不理解這樣的藥劑會給你招來多大的危機。”
盧平確實也是在為小巫師的安危擔憂。當然,他復雜的情緒當中,也包含有擔憂著若是這種藥劑公諸于世后會引起的混亂。
“你知,我知,沒有其他人知,若是泄露出去,嘿嘿,那怪在你身上肯定沒錯。”伊恩其實也不擔心什么遭人覬覦的危險。
他現在不只是實力很強,而且保命的底牌也挺多。
“嗯?”
盧平聽了伊恩的話,來回踱步的動作猛然一滯,“那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該死,你剛才為什么不給我說是你們院長信奉的上帝顯靈了!?”
有一說一,此時此刻的落魄狼人確實有些后悔,知曉了這樣的秘密哪怕他不說出去,每天晚上睡覺估計都又得多上一層心理負擔。
如果時光能重流。
他希望小巫師告訴他這是上帝顯靈。
他是會真信。
哪怕不信也要裝信。
“凱瑟琳雖然也是一個上帝的泛信徒,不過,就算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你見過祂真的出手幫助過自己所有的信徒嗎?”
伊恩重新回過身拆起了禮物。
“可你的這種藥劑,這種發明……”盧平欲言又止了片刻,選擇了用委婉一些的方式,向小巫師講述問題的嚴重性。
“你就該把它隱藏到你真正有資格拿出來的時候,真的,我敢打賭,同樣的魔藥要是出自你那個叔叔的手里他也一定不敢拿出來使用。”
“這種東西能夠引發的禍端難以估量……我不是說你不能用它幫助那些可憐的啞炮,而是你至少該和鄧布利多校長稍微商量一下。”盧平覺得這樣的藥劑借助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名頭,或許公布和使用后可能出現的局面還能夠有所控制。
“我的實力還算不錯?”
伊恩偏了偏頭。
“你瞧,巫師家族的示好。”他手里拿著一張來自于格林格拉斯家族的邀請函,那是連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的禮物一起送來的東西。
或許包括禮物本身,都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的父母進行挑選,并且借由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名頭送來的東西。
若非如此。
伊恩就得懷疑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有那啥受虐傾向了。
“利益動人心,孩子。”盧平看了看伊恩手中的邀請函,語氣沉重的嘆了口氣,他覺得小巫師或許還不太了解這個世界上的人心險惡。
“我總不能看到凱瑟琳想要去霍格沃茲上學的期待落空吧?”伊恩其實知道盧平的意思,只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充足的應對條件。
“你說的確實也沒錯,只是……”
盧平還想要說什么。
伊恩卻是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可是,盧平學長,你應該比我更明白親情的重要性,能夠讓自己的家人感覺開心,這一定比任何事情都有價值。”
小巫師一揮魔杖,下一刻,實驗室重新變成了他的房間。那些在白天的時候,由小孩子們贈送給他的禮物都被他認真的擺放在了房間里。
“凱瑟琳天天跟隨伊蓮娜女士向上帝祈禱,然而,她即便身負巫師的血脈,上帝依然是選擇了向祂的這個信徒開了一場玩笑。”
“我只是糾正了上帝的無情玩笑……巫師,魔法,我們存在的意義就在于此,掌控自己命運的同時也能去改變別人的命運。”
伊恩輕聲回應。
“你這……”
盧平的表情有些愕然。
“什么意思?”
他當然不是真的沒聽明白,只不過,此時此刻,盧平心中隱約之間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或許即將真正一窺面前這個小巫師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很簡單的道理。”
伊恩看向了凱瑟琳送的那幅畫。
上面有他。
有他在乎的人。
“對于我的朋友,親人而言,他們或許不會得到上帝的回應,但一定能得到我的回應……在巫師面前本該就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
伊恩語氣頗為柔和有力。
“哪怕是上帝不許,也敵不過……我偏要應允。”
于這只有兩個人的房間內。
注視著眼前表情逐漸駭然的學長。
他再次闡述了自己對“巫師即神明”的理解。
〔ps:這章呢,下章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