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女巫摩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語。
小巫師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化。
他的喉頭明顯有上下涌動吞咽口水的動作——能夠殺死一位傳奇的魔法理應引好奇，特別是在那個魔法和阿瓦達瘟疫高度相似的時候更是該讓伊恩去問詢，只是聽到某個熟悉名號的伊恩卻是一點都不敢去張口問上任何事情。
是麥迪文殺了摩根？
走錯片場了吧！
這也不是火影世界的師徒傳統啊！
都是什么跟什么鬼情況啊！說真的，伊恩從未如此強烈的后悔自己為什么炫耀，他甚至希望自己剛才能夠患上“突發性耳聾”的疾病。
“哦……這……這可太可怕了。”努力平復著自己內心的情緒，伊恩顯得有些結巴，他語氣當中的驚悚味道毫不摻假。
“你看起來很緊張？”
女巫摩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像是月牙一般看起來笑意盈盈，她揮手驅散了由于伊恩情緒起伏過大顯得有些失控的魔法重新降落到了伊恩的面前。遠古巨龍則飛到了城堡上方，整個身軀盤在一起趴在了城堡上方。
它盯著下方大地上的伊恩，嘴里還在罵罵咧咧嘟嘟囔囔。
“主要……主要還是太過于震驚了一些，我本以為老師您是壽終正寢。”伊恩連忙給自己略顯反應過激的行為找了個合理的借口。他的演技本應比現在高上許多，可誰讓事發突然，他的心中如今滿是困惑和難以置信。
或許麥迪文不是自己未來的馬甲？
否則。
他也想不出自己為什么要殺死自己的老師。就在小巫師內心惴惴不安的時候，摩根卻是忽然開口巧合的解答了他的內心疑惑。
“你這樣的看法其實也沒什么問題。”身穿華貴禮服的摩根雙手環抱在身前，撇了撇嘴，“這屬于活膩了的我選擇了作死吧。”
“你知道的，一個人活了太久，就總會想要尋找一下刺激，我盡管沒有梅林那樣的野心，可總歸還是想要一窺傳奇前方的道路。”
“正好當時的我聽說了一些事，嗯，和神靈們相關的事情，一個傳言在巫師間興起，據說神靈消失的秘密就被藏在一個大峽谷當中。”
她像是在回憶往昔。
或許這就是傳奇們死后的一種“特權”，在迷離幻境當中呆了如此多年，摩根的記憶就像是一點都沒有模糊一般。
以前說什么忘了，忘了，怕不都是欺負小巫師純善！
瞧瞧！
甚至在這個傳奇黑女巫揮手之間，來自于遙遠過去的記憶就這么呈現，伊恩直接就被拉入了她的一段記憶當中。
每一個細節可都展現的極為清晰。
這和伊恩從鄧布利多那里學習的記憶魔法有相似之處——只見，一片自然風光之中，群山環抱，層巒疊嶂，宛如一幅幅精美的水墨畫。山間云霧繚繞，時而輕盈飄逸，時而濃重厚實，為這片土地增添了幾分夢幻與神秘。
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山巒之上，金光閃閃，美不勝收。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過，溪水在巖石間跳躍，發出悅耳的叮咚聲。溪邊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色彩斑斕，香氣撲鼻。沿著小溪而上，可以看到一片片茂密的森林。樹木高聳入云，枝葉繁茂，為山谷提供了豐富的氧氣和陰涼的環境。
林中鳥鳴聲聲，小動物穿梭其間，構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生態。
如果說那些山脈和地形伊恩還略顯陌生，但是這片森林和消息伊恩卻是非常熟悉，他曾不止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和阿利安娜談天說地。
“戈德里克山谷！”
伊恩有些驚愕的開口念出這片幻境的名稱，他好似隱約之間也意識到了摩根為何死后就住在阿利安娜所在的區域隔壁。
“那時候它還是個大峽谷，不叫這個名字。”摩根抬步往前走，伊恩立馬緊隨其后，他也很想要知道摩根之死的具體原因。
兩個人一前一后，穿過了峽谷中曲折蜿蜒的小徑，走了大半天，繞過了蔥郁的森林，最終來到了一處偏僻而幽靜的所在。
這里，遠離了人世的喧囂，只有自然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回響。
“為什么要走這么多路啊。”
伊恩很疑惑摩根老師為什么不直接將記憶的節點設立在目的地，反而是帶著他像是在整個峽谷當中使勁鍛煉了一下身體。
“或許是因為你需要記得路。”
摩根女巫的回應有些莫名其妙。
她最后停留在了一處山壁前方，遍布著茂密植被的山崖壁面上沒有絲毫特別，不過她卻直接開口對山壁念出了密語。
“向我提問，青銅與火之王。”她用的是古英語，并非魔文。伊恩此時才略微反應過來，摩根的記憶魔法和鄧布利多的記憶魔法呈現方式略顯不同。
鄧布利多的記憶魔法呈現方式，更像是將回憶過去的人代入旁觀者的視角，而摩根此時明顯是在帶著伊恩重新經歷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
只見。
伴隨著摩根的話音落下。
無數線條開始在山崖間的石壁上浮現，它們相互勾連在一起，形成了復雜而神秘的圖案，最終漸漸化作了一雙銳利的眼眸。
伊恩還在琢磨研究這些魔文的結構。
下一刻。
他臉上的表情就再次僵住了。
“在量子力學中，波函數描述了粒子的狀態，而當粒子被觀測時，波函數會瞬間“塌縮”到一個確定的狀態。”
“請回答我，這一過程如何發生，以及為何會發生。”石壁上有聲音傳出，這個聲音的的音色可以說是非常溫柔。
有點像是水樹奈奈的那種感覺。是的，熟悉的水樹奈奈，用古英語問出了不屬于古代的問題，讓伊恩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掩面。
“我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他的內心都在震顫。
僅存的一點兒僥幸心理在這一刻幾乎是徹底消失無蹤。石壁多么熟悉的眼眸啊，如鷹一般，或者說那本就是屬于一只鷹的眼眸。
“拉文克勞學院的門環……”
伊恩已經意識到自己恐怕真洗不干凈身上欺師滅祖的罪名了，他現在就好奇對于這個如今根本沒人能解答的問題摩根該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摩根的回答出人意料。
她隨后緊跟著給予的回應，更是讓小巫師感覺嘴角抽搐。
“但我知道至尊法師麥迪文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事物就是你。”摩根不急不緩的開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尋找到的這種信息。
總之。
在聽見了她的回答之后。
不斷閃動的山崖墻壁便再次傳來了柔和的聲音。
“你盡管聽錯了我的問題，但給予了真理一般的回答，這又怎么能夠不算是一種正確呢。”整個山崖在一陣震動間露出一片黑漆漆的洞窟。
伊恩的內心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正兒八經的奔騰而過。
這幾把門禁。
還能再草率一點？
“腦子有病吧！”伊恩腦海里幾乎就是下意識的就升起了這樣的吐槽，然而轉念一想，好似那個該死的門環確實腦子不太正常。
“瞧，這多有意思。”
摩根表情略顯調侃的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伊恩。
“額……我有些不太理解。”
本就心虛的伊恩選擇了裝傻充愣。
好在摩根沒有繼續說什么，只是略顯愉悅的笑了笑，隨即就率先步入了洞窟當中，小巫師當然是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洞內漆黑一片。
摩根又是抬手輕輕一揮。
便有一束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
他們沿著崎嶇不平的石階一路蜿蜒向下，石階兩旁的石壁上雕刻著古老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訴說著遠古的故事。
“嗯？”
伊恩發現自己無法辨別出那些壁畫所描述的事物。
“記不清了。”
摩根萬金油的理由帶著幾分滿不在乎。
誰也說不清她是真記不清了，還是在故意隱藏著什么，和這位傳奇女巫熟絡的越多，就越難分辨出她嘴中的話到底哪部分可信。
又是繼續往前走。
一扇巨大的青銅大門出現在他們眼前。
石門上雕刻著復雜的圖案。
同樣的模糊不清。
只有分別位列在青銅大門兩邊，八個閃亮亮的大字又一次刺激了小巫師的神經。
救世滅災
獨斷萬古
如果它是用古英文，或者其他文字撰寫的東西，伊恩還能說服自己這是別人的手筆，可壞就壞在它偏偏是閃亮亮的中文。
簡體的那種。
伊恩感覺自己的臉蛋在發燙。好消息，他見到了讓他都嘆為觀止的厚顏無恥之徒，壞消息，這個厚顏無恥之徒疑似是臉皮頗有增進的自己。
“你又緊張了？”
摩根沒有回頭。
但她好似對小巫師此時的狀態了如指掌。
“沒有！我怎么可能緊張！我都不知道這里是什么情況！”小巫師立馬下意識的給予了回答，可略顯大聲的回答卻顯得有一丟丟欲蓋彌彰的味道。
“哦？”
摩根調侃的拖長了音節，她站在巨大的青銅大門前面，從青銅大門上無數繁雜的紋路里，不斷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字母。
Medivh（麥迪文）。
她將這些字母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仿佛在回答青銅大門上八字描述的名字，隨即這個地下洞窟里就響起了地動山搖般的響聲。
“轟隆隆”
青銅大門在開啟。
伊恩定睛想要往其中看去。
然而。
鋪天蓋地的綠色，卻是直接填滿了他的視線，籠罩了他和摩根的身影——摩根沒有什么反應，仍由著這股綠光吞噬了她和伊恩。
在綠光將一切都吞噬了之后，周圍的環境開始了變化。
“呼”
響亮的呼嚕聲出現在耳邊，那是盤踞在城堡上的巨龍的呼嚕聲——伊恩和摩根重新回到了位于古堡前的空地上。
“就這樣，我來到了這里。”
摩根攤開手，語氣輕快的訴說著自己的死亡。
“您面對死亡可真是泰然自若。”
伊恩拍了拍胸膛，他剛才確實有些受到了驚嚇，索命咒的光芒他可不要太熟悉，那從青銅大門當中涌現出來的光芒妥妥的就是索命咒。
確實和他的阿瓦達瘟疫有著極為相似的感覺。
不過。
還有伊恩沒能搞清楚的力量蘊藏在其中——摩根的記憶實在太清晰了，這讓伊恩完全就有著如同真正身臨其境般的感受。
“我又沒有子嗣后代，血脈傳承，我慌什么慌，該慌的是后面找到那個地方的人。”摩根聳了聳肩露出了笑容。
他越發輕快的言語讓小巫師有些瞳孔微縮。
“什么意思？”
伊恩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摩根也眨了眨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
“血脈追獵……這可太狠了。”伊恩又是有些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他覺得或許有那么一部分人覺得自己是黑巫師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緣由。
“那明顯是一個陷阱，想要狩獵的目標，也絕對不會是我這樣的傳奇。”摩根的話不無道理，連一位傳奇當中的佼佼者都能被秒殺。
可見。
青銅大門當中的魔法。
不太可能是針對摩根的設計。唯一讓伊恩疑惑的事情，就是如今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為什么未來的自己還有繼續布置這種陷阱。
難道自己身上真有反骨？
確實有一顆渴望欺師滅祖的心？
“所以，神靈消失的原因，并不在那個大門里面嗎？”伊恩竭力穩住了自己的心神，迫使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以免露出小雞腳。
他內心是真的忐忑不安。就連準備讓摩根幫著研究一下的那些武器裝備殘品，他都徹底打消了將它們在迷離幻境里拿出來的想法。
“你也看到了，我死的很快，那里能洞悉什么秘密呢？”摩根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種滿不在乎的情緒很是明顯。
“額，您就沒有一點點不甘心？”
小巫師明顯開始試探起了自家老師內心的怨念程度。眼見他這副表現，摩根的笑容越發濃郁，眼睛再次瞇成了月牙狀。
“我雖然沒有找尋到原本想要找尋的答案……不過，死亡的那一刻，我倒是解開了幾乎困惑了我一輩子的另一個疑問。”
摩根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慨。
她再次看向茫然的伊恩。
好似忽然一轉話鋒，提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小家伙，你知道么，即便是同一種魔法，不同的巫師去釋放，有所區別的不會只是威能，更大區別在于其中的烙印。”
“也或者可以稱之為個人風格。厲害的巫師，不止是能夠通過魔法確認使用者，也能通過一個魔法當中的痕跡確認這個使用者從什么地方學會的魔法。”
“這就是門第和傳承，為何在經過千年乃至更久的延續后，仍舊能夠被人洞察的原因。”摩根先是語氣飽含深意的向伊恩進行了一番科普。
隨即。
在小巫師表情再一次僵硬之間。
“好了，廢話講完了，該讓我看一看你找回的那面鏡子了。”她忽然灑脫的一拍手，主動轉移開了話題。
“咕”
伊恩咽了口口水。
他看向摩根的目光充滿了復雜——小巫師再次感受到了來自于自家老師的惡趣味，還有那種讓人不禁頭皮發麻的細思極恐。
當初。
摩根教他的第一個魔法就是索命咒。
如今再回首。
那真的只是因為古代巫師出門在外必備不可饒恕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