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記得武陵城好像有個九倍換血的天才,據說能使用五火震天弓,換血境的修為就能射殺三階妖物。”
一人說道,“萬一那人來了怎么辦?”
他們都是脫胎境的修為,可比不得三階妖物,難擋五火震天弓一擊。
“他來了更好,老子最喜歡的就是虐殺天才。”
那老大獰笑道,“五火震天弓是厲害,但我這九龍真火陣,最不怕的就是五火震天弓。
當年聞香教的教主有五火震天弓在手,最后不也是死在九龍真火陣中?
武陵城這小子,能跟當年縱橫天下的聞香教教主比?”
“老大,你的九龍真火陣還有這么大的來頭?”
周圍幾人全都是一臉崇拜地看向那老大。
那老大滿臉得意,“那是,這等小事,我以前不曾跟你們提過,因為對我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既然你們問起了,那我就好好跟你們說一說吧。”
眾人心生疑惑,他們好像沒問啊,不過老大愿意說,他們當然也愿意聽。
“說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初我親眼看到一個人用九龍真火陣困死了聞香教教主。
那人原本是聞香教的高層,后來叛出聞香教,被朝廷招安,現在已經是大玄四品高官。
這些年我一直暗中盯著他,直到前不久,有聞香教的人來找他報仇,我抓住機會,趁機將這九龍真火陣給偷了出來。”
那老大洋洋得意地說道。
“老大,陣法這東西也能偷的嗎?”
一個小弟好奇地問道。
“你這就不懂了。”
那老大道,“布置陣法有兩種方法,一種自然是要精通陣法,還有一種是直接用陣盤,那么不懂陣法的人也能布置。
這九龍真火陣,就是某個陣法大師烙印在陣盤上,只要激活陣盤,就能啟動陣法了。”
大玄王朝修煉陣法的人不多,少數一些,也都被大玄王朝當做國寶一般養了起來。
一般人連接觸陣法的機會都沒有。
這老大自然不懂陣法,他也是道聽途說來的一些東西,不過用來忽悠幾個小弟還是綽綽有余的。
“老大你懂的真多!”
一眾小弟紛紛吹捧道。
“那是自然,我能位列緝兇榜第九,靠的可不僅僅是武力。
要說戰力,我可能不是最強的,但要說頭腦,就算緝兇榜上排名第一的太史天弼也沒法跟我比。
一群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有什么前途?”
那老大驕傲又不屑地道。
只要抓住這次機會,加入監察司,那就能從匪變成官,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要不是監察司新成立,正是用人之際,他這等緝兇榜上的兇人,哪有那么容易洗白?
以往被太平司逼得東躲西藏,如過街老鼠一般難見天日。
一旦成了監察使,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想到得意處,這在緝兇榜上排名第九的齊無用,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幾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在山林之中。
他們已經很老了,走路都已經很慢,但他們的腳步卻異常堅定。
對于武者來說,只要不突破到真元境,那壽元就不過百年。
而且年齡一大,淬體時候留下的暗傷就不免爆發,加上氣血衰退,武者的萬年,其實是一個實力不斷跌落的痛苦過程。
這些白發太平校尉,一生與妖魔廝殺,身上的暗傷比尋常武者更多。
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不足巔峰時期的七成。
原本是安養晚年的年紀,他們卻再次提起刀,來到了大行山外圍。
為的就是替他們的兄弟報仇。
太平校尉,可以戰死。
但絕不容被人虐殺。
不管殺了黃山子的人是誰,他都一定要付出代價!
沒人有比他們更熟悉這大行山的外圍,對方,逃不掉!
幾個白發太平校尉方向很明確,山林中任何蛛絲馬跡,都瞞不過他們渾濁的眼神。
很多東西,早就已經是他們的本能,融入骨子里的本能。
“找到你了!”
走在最前方的萬慶眼神之中忽然閃過一抹亮光,冷冷地道,“故意留下線索,就是為了引我們前來吧?
我們來了,現在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說罷,萬慶忽然開始奔跑。
萬慶速度猛然提升,刀光一閃而沒。
一道人影從樹上跌落下來,腦袋和身體,分別墜落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
萬慶腳步不停,繼續向前狂奔,身形高高躍起,雙手持刀,一刀劈落。
與此同時,其余幾個白發太平校尉也是奔跑起來。
幾聲裂帛聲中,不斷有身影倒下。
垂垂老矣的白發太平校尉,手中的刀,依舊鋒利。
“真不愧是太平校尉,跟那個姓黃的一樣,都老成這個樣子了,還是讓人有些畏懼啊。”
齊無用的身影從山崖上顯現出來,看著手下的小弟不斷被那幾個蒼老的身影收割,忍不住感慨道。
“真要是硬拼,我還真不一定能打過你們呢。
可惜,我齊無用做事,是用腦子的。”
他哈哈一笑,伸手一指。
山林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股猛烈的氣浪。
緊接著,肉眼可見的淡紅色光幕升騰而起,眨眼間就形成了一個方圓足足有二三十丈的光罩,將萬慶等人全都籠罩在內。
嗡的一聲,光罩內降下熊熊烈焰。
被籠罩在光罩內的林木,一下子被大火燒得焦黑,然后也開始燒了起來。
慘叫聲響起。
卻是齊無用的小弟也有些被困在了陣法里面,現在渾身被火焰籠罩,痛苦地滿地打滾。
萬慶等人已經聚在了一起,他們背靠背,手中的刀揮舞如風,形成狂風屏障,硬生生將那漫天的火焰給擋在了身外三尺。
他們表情肅穆,不驚不懼。
齊無用拍手叫好。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太平校尉啊,可惜,在我這九龍真火陣中,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他滿臉得意,哈哈大笑。
“萬師伯他們到底去哪了?”
蘇牧站在岔路口,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出城之后,他直接找到了洛安寧所說的補給點。
結果得知萬慶等人已經深入山林去追蹤兇手。
蘇牧按照補給點的人指點的方向追了過來,結果追到這里,他就徹底失去了方向。
說來蘇牧這個太平都尉,在大行山中斬妖除魔的經歷并不多,他沒有萬慶那些老校尉的豐富經驗。
也就是憑著曾經當過獵戶的些許經驗,他才能勉強發現一些萬慶等人走過的痕跡。
但這些經驗畢竟有限,他還是追丟了。
忽然,蘇牧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他敏銳地發現,那個方向傳來一陣靈氣波動。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察覺不了的。
但修煉了四象脫胎訣之后,尤其是朱雀體大成之后,他對天地靈氣中火屬性分子異常的敏感,稍微有些變化,他的身體都能有所感知。
現在他就感覺那個方向的火屬性分子有些異常。
具體的感覺就是,那邊有股尋常人難以感知的熱風撲面而來。
“去那邊看看。”
蘇牧略一沉吟,反正現在也無法確定萬師伯他們走了哪條路,既然那邊有異樣,不如過去查探一番,說不準是有妖魔出沒,斬殺的話,倒也是一份功績。
唰!唰!唰!
數把長刀幻化成密不透風的刀光,抵御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火焰。
萬慶等人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錦衣墨衫都被濕透了,貼在身上。
他們的臉已經被高溫烤的發紅,須發都蜷曲發黑。
這不是返老還童,而是快要燃燒起來了。
他們擋得住火焰,卻擋不住高溫。
就算是火焰,他們也快要擋不住了。
汗出如雨,他們的體力在快速的衰落。
以他們的年紀,本來就已經無法久戰。
短短片刻時間,他們揮刀的動作就已經開始變慢。
絲絲火焰不時透過刀光縫隙落在他們身上,在錦衣墨衫上燒出一個個孔洞,然后被他們爆發的勁氣撲滅。
這么一來,他們的體力消耗得也更快。
這就是個惡性循環,體力消耗越快,他們揮刀的速度也就越慢,擋住的火焰也就越少,他們就要分出一部分力量來撲滅燒到身上的火焰。
看著這些白發校尉垂死掙扎,齊無用笑得更加開心。
“太平校尉,不是很囂張嗎?”
齊無用哈哈大笑,“還不是被我這個緝兇榜上的兇人虐的像狗一樣?
以前我見你們如老鼠見了貓,現在不一樣啦。
就用你們的人頭,做我的進身之階,我齊無用,以后便是官了。”
就在這時候,齊無用忽然看到九龍真火陣當中的萬慶等人動了起來。
他們由背靠背的陣型,變成了一字長蛇形。
萬慶當先一刀,凌厲的刀光將前方數尺內的火焰劈開。
然后他閃身后退,另一個白發太平校尉突進數尺,同樣一刀劈出,狂暴的刀勢讓烈焰分開一條道路。
如此反復,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已經突進到了九龍真火陣的邊緣。
輪換到的白發太平校尉,一刀劈在那半透明的光罩之上。
光罩發出咔嚓一聲響,劇烈搖晃起來。
齊無用嚇了一跳。
不過那光罩搖晃了一陣,重新穩定了下來。
“老東西,嚇了我一跳。”
齊無用拍著胸脯道,“還真以為你們能破了這九龍真火陣呢。
不過看起來,你們沒那個本事。”
他勝券在握,這些老家伙,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九龍真火陣,起碼還能再維持一個時辰。
除非太平司能有援兵,否則——
齊無用嘿嘿冷笑,據他所知,武陵太平司鎮撫使,還有那些年輕的太平校尉,現在正在大行山深處跟人爭奪異寶,一時半會兒絕對趕不回來。
除了這些老家伙,武陵太平司現在也就一些太平都尉能來支援。
太平都尉?
他們來了也是送死,只會讓自己的功勞更大。
忽然,山林中傳來腳步聲,只見一個背著長弓的少年走來,臉上還帶著驚訝之色。
那少年身上穿著錦衣墨衫,胸前那個“太”字彰顯著他的身份。
太平都尉?
齊無用愣了一下,五火震天弓?太平都尉?
這么巧?
那個武陵太平司的天才還真來了?
“來得好!”
齊無用臉上露出獰笑,他反應極快,身形一晃,已經闖入那九龍真火陣的光幕當中。
身為陣法的操控者,那陣法中的火焰不會傷到他。
那個武陵太平司的天才如果想傷他,那就得闖入陣法中來。
否則就算五火震天弓的攻擊,也會被九龍真火陣吸收,無法傷到陣中的他。
而一旦對方敢闖進來,那就是甕中之鱉,下場只會和這些老家伙一樣。
自己只要在九龍真火陣當中,那就相當于立于不敗之地。
唯一有點小問題,那就是那些老家伙也在陣中。
齊無用剛剛想到這一點,萬慶等人就已經朝著他撲了過來。
那些老人身上已經被燒傷,但他們眼中沒有絲毫恐懼,此刻甚至連最后的抵抗都放棄了,瞳孔之中爆發出殺意,誓死,也要斬殺齊無用。
“就算你們曾經是猛虎,現在也已經垂垂老矣,更何況,你們的體力已經快要耗干,憑什么與我斗?”
齊無用冷笑一聲,腳下一錯,一掌就將一個白發校尉打飛出去。
然后飛起一腳,將另外一個白發校尉手中的長刀踢開。
噗嗤!
萬慶一刀將齊無用的衣袖割開,但終究還是沒能傷到他。
幾個呼吸,萬慶幾人已經全都被齊無用擊退,而火焰,也如同跗骨之釘,燒到了幾人身上。
齊無用回頭看向那個太平都尉,看到那太平都尉剛剛放下五火震天弓,他射出的箭矢,直接被九龍真火陣吸收,陣法中的火焰,更猛烈了一些。
那少年太平都尉緊皺眉頭。
“射吧,射吧,你所有的攻擊,只會讓這些老家伙死的更快!”
齊無用得意地大笑。
忽然,他看到那少年太平都尉邁步向著陣法走來,不由地笑得更大聲了。
“進來吧,進來也是死!”
“不要!”
萬慶翻身而起,大聲道,“走,不要管我們!走啊!”
他揮刀向著齊無用斬去。
強弩之末的他,根本就不是齊無用的對手,齊無用,畢竟是脫胎境的武者,而且正當壯年。
萬慶被打的橫飛出去,口吐鮮血,再無力抵御火焰,眼看就要被火焰吞噬。
忽然,一只手出現在他背后,托住了他的身體,一股勁力爆發,將他身上的火焰撲滅。
少年太平都尉,已經步入九龍真火陣當中,他一手扶著萬慶,目光落在齊無用的身上。
那些狂暴的火焰落在他身上,竟然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獸,輕柔的舔舐著他的肌膚,他卻絲毫未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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