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做到的?”
齊無用瞪大眼睛,盯著火焰中的蘇牧,沉聲喝問道。
“你說這個?”
蘇牧揮了揮手,那些火焰仿佛聽話一般,自動繞開了他和萬慶。
只是一個揮手,他周圍就出現了一片沒有火焰的真空地帶。
齊無用瞪大眼睛,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火焰不燒他,那是因為他掌握了九龍真火陣。
但這個太平都尉,憑什么?
“陣盤在他身上,殺了他,這個陣法就解除了。”
萬慶一臉驚喜,有些虛弱地道。
他已經明白了怎么回事。
雖然難以相信,但只有那種可能,才會產生這種情景。
神凰脫胎訣!
神凰體,入火不焚!
想不到,短短時日,蘇牧就已經練成了神凰脫胎訣。
萬慶一臉欣慰。
但是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他們還身處危險當中。
萬慶趕緊提醒蘇牧道。
如果之前他一心想讓蘇牧走,那是因為他知道蘇牧只是換血境,如果五火震天弓失去了作用,那蘇牧就絕對不是這齊無用的對手。
但是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底氣。
能做到入火不焚,說明蘇牧的神凰體起碼已經大成。
那就意味著,蘇牧已經是脫胎大成的武者。
同樣是脫胎境,蘇牧修煉的是太平司的神凰脫胎訣,天下最強的幾門脫胎法之一。
齊無用雖然也是脫胎境,但他如何能與蘇牧比?
萬慶就像是看到自家的孩子終于長大了,他這把老骨頭,終于可以放心了。
眼看著蘇牧向前踏步而去,他嘴角不由地現出一抹笑容。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不怕火。”
齊無用眼睛微微瞇起,看著蘇牧,冷冷地道,“但到此為止了,在我的九龍真火陣里,你的五火震天弓沒用。
沒有五火震天弓,你不過是個太平都尉,區區換血境而已。
既然火燒不死你,那我就親手弄死你。
就像我之前弄死那個姓黃的太平校尉一樣!”
他臉上露出了獰笑。
雖然他齊無用是靠腦子的,但不代表他齊無用手上的功夫不行。
緝兇榜排名第九的兇人,那可不僅僅是腦子好用就行的。
他齊無用的身手,那同樣不弱。
虐殺一個小小的太平都尉,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剛剛之所以躲進九龍真火陣,那是因為他忌憚對方的五火震天弓,可不是因為他害怕一個小小的太平都尉!
齊無用活動了一下肩膀,身上的關節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輕響。
蘇牧將五火震天弓背回背上,拔出了驚雷刀。
“所以,黃師伯是你殺的?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蘇牧緩緩地說道。
話音剛落,他身形暴起。
火焰被勁風帶動,驟然間形成一條火龍襲來。
齊無用冷哼一聲,手腕一翻,手上現出一支判官筆,唰地一下,就點在了火龍的兩只眼睛上。
兩聲清脆的金屬交鳴聲響起,幾乎重疊在一起。
電光火石之間,齊無用手上的判官筆已經兩次點中驚雷刀的刀鋒。
手上傳來洶涌的力量,讓齊無用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他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不,你不是換血境!”
雖然破了蘇牧一擊,但齊無用臉上沒有絲毫喜悅。
這股力量,絕對不可能是換血境!
而且——
離火意境!
齊無用瞳孔之中,映射出一片紅艷艷的刀光。
他有些慌亂的舉起判官筆。
他雙腳犁地,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足足滑出數丈,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還沒有等他緩一口氣,蘇牧已經高高躍起,一刀從上到下劈了下來。
一聲巨響,勁氣宣泄。
齊無用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他雙手高舉,用判官筆抵住驚雷刀的刀鋒,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感到,他的膝蓋已經粉碎了。
“你——”
齊無用剛剛開口,就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逆血。
這不是離火意境!
是巽風意境!
不,是巽風意境和離火意境!
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太平都尉,竟然掌握了兩種意境!
“你,太弱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一腳將齊無用踹飛出去。
齊無用眼神中露出暴怒之色。
你憑什么說我太弱?
我齊無用,脫胎圓滿修為,雖然沒有領悟意境,但也領悟了兩種勢,在脫胎境中,絕對不是弱者。
不是我太弱,是你太變態!
齊無用抬頭看到蘇牧的身影如影隨形地貼了上來,他眼神中的憤怒剎那間已經變成了恐懼。
“不——”
驚叫聲戛然而止,蘇牧手持驚雷刀,和齊無用錯身而過。
齊無用轟然墜地,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紅線,紅線迅速蔓延,鮮血噴涌而出。
齊無用徒勞地捂住了脖子,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蘇牧閃身來到齊無用身邊,往他胸前一摸,就摸出一面小小的令旗。
“萬師伯!”
蘇牧再次閃身來到竭力抵擋著火焰的萬慶身邊,將那令旗塞到了萬慶的手里。
他可不知道怎么控制這九龍真火陣。
萬慶拿到令旗的瞬間,原本就要吞噬他的火焰,立馬就老老實實地退開。
他松了口氣,表情嚴肅地一揮令旗。
其他幾個白發太平校尉周圍的火焰也全都退了下去。
那幾個白發校尉一身狼狽,頭發眉毛都被燒了個干凈,身上的錦衣墨衫也變得破破爛爛,要不是錦衣墨衫胸前的繡字有防御功能,只怕現在他們已經只能裸奔了。
“老萬,你要是再慢點,我們可就要被燒熟了。”
一個老校尉開口道。
“你自己沒用,怪我?”
萬慶諷刺道。
“你他娘的比我強多少?要不是小蘇,你現在都變成灰了。”
那老校尉撇嘴道。
相互諷刺,就是他們這些老家伙的相處模式。
戰場上他們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但沒了戰事,可別指望他們能和平相處。
彼此罵架還是輕的,在城里的時候,他們隔三差五還要打一架呢。
“萬師伯,還是先把這陣法破了吧。”
蘇牧笑著開口道。
這些老人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現在身上的火焰被撲滅了,但他們人人帶傷,這種高溫環境下對他們來說也并不輕松。
對蘇牧的話,萬慶現在是言聽計從,他寵溺地一笑。
“看我的。”
手持令旗,萬慶口中念念有詞。
他向前走了幾步,又橫移幾步,然后蹲下身子,用手中鋼刀從地下挖出來一個半尺方圓的白壁圓盤。
不知道他怎么鼓搗了一陣,那白壁圓盤上散發出一陣光芒,然后漫天火焰,剎那間就被吸入了白壁圓盤之中,隨即那光罩也開始收縮,最后縮回了白壁圓盤當中。
“好東西。”
萬慶拍了拍手上的白壁圓盤,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陣盤的價值不在五火震天弓之下,你收好它,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能用得上。”
萬慶將白壁圓盤和令旗一起遞給蘇牧,隨口說道。
這都是蘇牧的戰利品。
蘇牧也沒推辭,將白壁圓滿和令旗手下。
扭頭一看,發現幾個白發太平校尉正對著齊無用的尸體發泄。
“可憐老黃一世英雄,最后竟然死在了這等小人的手中。”
萬慶也是啐了兩口,大步走到齊無用的尸體前,狠狠踹了兩腳。
“緝兇榜排名第九的齊無用!”
萬慶冷哼道,“連這種角色都跑來對咱們太平司落井下石了,真以為太平司不行了?”
萬慶的臉色十分難看。
放在以前,緝兇榜上的兇人,見到太平司的人都得繞著走,哪敢主動來招惹太平司?
太平司,就是他們的克星!
但自從兩位侯爺隕落,朝廷建立監察司以來,各路牛鬼蛇神,都敢跳出來招惹太平司了。
蘇牧看著齊無用的尸體,也感受到了變化。
想當初他剛剛加入太平司的時候,那是多么的風光?
武陵城內城的四大家族,哪怕是對太平都尉,都是客客氣氣地給予足夠的尊重。
緝兇榜的兇人,根本就不敢出現在太平司的人面前。
現在倒好,這齊無用,都敢主動挑釁太平司了。
放在以前,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兩位侯爺的隕落,對太平司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若非兩位侯爺突然隕落,神農百草宗和神兵閣這些勢力,如何敢逼宮?
朝廷又如何敢設立監察司?
“兩位侯爺隕落了,但咱們太平司還有這么多指揮使、鎮撫使、太平校尉和太平都尉,他們怎么敢。”
蘇牧沉聲道。
“你說的沒錯,雖然隕落了兩位侯爺,但咱們太平司還有那么多人,他們太小瞧我們太平司了。”
萬慶冷笑道,“兩位侯爺尸骨未寒,朝中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削弱我們太平司的權力。
他們哪知道,我們太平司,從來不在乎這些權力。
若沒有我們太平司,他們能成日里歌舞升平?
若真是惹惱了我們太平司,他們將會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另外一個老校尉也都是一臉冷笑。
太平司的權力,從來都不是來自哪個人的恩賜,而是太平司上上下下,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蘇牧搖搖頭,涉及到上層權力的爭斗,他只是個小小的太平都尉,可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這些人別招惹到他頭上就好。
真要是招惹了他,他也不會慣著誰。
齊無用就是前車之鑒。
“萬師伯,我記得,捉拿緝兇榜上的兇人,也是咱們太平司的職責之一吧?
這齊無用在緝兇榜上排名第九,殺了他,算不算功績呢?”
蘇牧摩挲著下巴道。
“當然。”
萬慶點頭道,“他不但是緝兇榜上排名第九的兇人,而且還殘殺了太平校尉,連我們幾個都差點死在他的手里。
齊無用是脫胎境修為,實力等同于二階妖物。
以太平都尉之身獨立斬殺二階妖物……”
萬慶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如果是太平校尉,獨立斬殺二階妖物,能得兩千點功績。
但太平都尉……
正常情況下,太平都尉基本上不可能獨立對付二階妖物。
太平都尉獨自遇上二階妖物,下場基本上是難逃一死。
若能獨立斬殺,雖然還不夠一次特殊功績,那也差不多了。
“磨磨唧唧干什么玩意兒?”
旁邊一個老校尉道,“小蘇做了這么多事,還不值一萬功績?
他可是救了怎么這些老家伙!還替老黃報了仇!
一萬功績我都覺得少了!”
“我是在考慮,這能不能再替他申請一次特殊功績。”
萬慶給了他一個白眼,撇撇嘴道。
幾個老校尉看了一眼蘇牧差服的衣襟。
蘇牧身上的差服,其他地方和普通太平都尉的差服沒什么區別,唯獨衣襟上面,多了一道云紋。
那是特殊功績的象征。
凡是獲得過特殊功績的人,衣襟上都有資格繡上云紋。
一道云紋是一次特殊功績。
這是榮譽的象征。
有這道云紋,哪怕蘇牧只是太平都尉,見了太平校尉,甚至是鎮撫使,都不需要行禮。
這不是特權,而是榮譽,是太平司上下,對戰功的尊重。
兩道云紋……
眾老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
武陵太平司歷史上,還從來沒有人的衣襟上能有兩道云紋。
“我們幾個老家伙的命沒有那么重要,怕還是不夠一次特殊功績。”
萬慶終究還是恢復了理智,搖搖頭說道。
蘇牧上次得到特殊功績,那是因為他力挽狂瀾,在五級妖潮下拯救了武陵城。
相比之下,這次的事情太小了。
緝兇榜上排名第九的兇人,也沒法跟五級妖潮相比。
“這樣吧,核定一萬五千點功績。”
萬慶思索著道。
“功績多少不重要,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蘇牧一臉平靜地道,哪怕一萬五千點功績是尋常太平都尉一年都賺不到的功績,他心中也絲毫沒有波瀾。
他只關心一件事。
“萬師伯,你看我現在已經突破到了脫胎境,而且功績也有了,是不是能晉升太平校尉?”
蘇牧一臉認真地道,“我記得,咱們太平司的規矩,實力和功績,二者滿足其一,就能晉升太平校尉了,我覺得,我肩膀上的擔子,可以再加一加了。”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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