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師弟,真有你的!”
許沖淵一臉興奮地道,“呂湖那家伙還真服了。
這便是去往妖庭最便捷的道路。”
“拿給朱老大人看過沒有?”
蘇牧神色平靜,淡淡地道。
意料之中。
只要呂湖和涂山含玉不是傻子,那就應該知道,再僵持下去對它們沒有任何好處。
那涂山含玉已經見過了敖青,它就應該明白,除非妖庭派出五階妖物,亦或者妖庭直接派出妖兵大軍。
否則它們根本就傷不到使團分毫。
如果妖庭真的那么做的話,那也就沒有和談的必要了。
派出五階妖物或者大軍對付大玄使團,那跟直接向大玄開戰沒有什么區別。
說白了,從頭到尾,妖庭只不過是想給大玄使團一個下馬威,那樣在和談的時候能夠占據上風。
現在既然明知道下馬威不可能了,除非妖庭上下全都傻了,否則它們必定不會再在路上搞什么小手段。
至于說敖青暴露了之后,去到妖庭會不會有什么麻煩。
蘇牧也不怕妖庭針對敖青。
涂山含玉見到的敖青是五階妖物。
現在,敖青已經是六階妖物。
如果它們真的針對敖青,敖青也必定會給它們一個驚喜。
蘇牧始終相信一點,那就是只要他實力提升得足夠快,那就算暴露一些底牌,敵人見到的,也永遠是過去的底牌。
就好比他現在。
五火震天弓、風雷雙翅,都是暴露的底牌。
但敵人肯定不知道,他還有肉身神通,巨身。
十倍力量爆發,如果再配合不滅金身,蘇牧自己想想都覺得恐怖。
“朱老大人看過了,他說路線沒有問題。”
許沖淵道,“咱們現在不用繞路了,直奔妖庭?”
“直奔妖庭。”
蘇牧淡淡地道,“去會一會妖庭之主,還有那位久聞大名的妖庭國師。”
“這便是大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才層出不窮,每個都能為大玄續命數十載。”
梁景略語氣感慨地道,“我妖庭若是能有這般人才濟濟,那又何至于被困于蠻荒之中?”
“國師,就一個太平校尉而已,我反手就可滅之,為何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一個妖庭的大將軍冷哼道。
“觀一葉落而知秋風將至。”
梁景略平靜地道,“一個太平校尉自然不足為慮,但你們要透過這個太平校尉,看到他背后的一些東西。”
眾妖庭大將軍都搖晃著大腦袋,眼神中有些疑惑,還有不以為然。
什么背后的東西,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不過沒有梁景略,就沒有妖庭的今天。
眾妖物對梁景略還是很信服的。
梁景略這么說,他們便信了。
當初國師說,會讓太平司死兩個侯爺,然后呢?
它們真的成功地殺死了太平司的兩個侯爺。
梁景略在妖庭,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國師,你說的我們不懂,但是大玄使團這么囂張,會不會影響到咱們的談判?
一個使團都已經囂張到這種程度了,那談判起來,他們能答應我們的條件嗎?”
一個稍微智慧點的妖庭大將軍詢問道。
針對大玄使團并不是它們的目的,否則一個小小的使團,加起來不過百十號人,想要滅了他們不要太容易。
它們之所以不斷派妖物去偷襲大玄使團,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和大玄之間的和談。
只有將大玄使團那些人都給打怕了,談判起來,他們才不敢拒絕妖庭的要求。
但是現在,非但沒有把他們打怕,反而讓他們的氣焰更加囂張了。
妖庭的大將軍現在都在暗罵涂山含玉。
還是國師的大弟子呢,真是連國師一成的本事都沒學到!
“無妨。”
梁景略淡淡地說道,“那些都只是錦上添花罷了,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大玄和妖庭的國力。
只要掌握了大玄的軟肋,便不愁他們不妥協。
之前我只是想用大玄使團練練兵,倒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含玉它們知道一下,它們和大玄的少年英才有多大的距離,以后也不至于再把尾巴翹上天了。”
眾妖庭大將軍全都一臉仰慕地看著梁景略,它們聽得半懂不懂,但感覺很厲害。
“我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三關。”
梁景略成竹在胸道,“三關,定三州,就看大玄使團,有沒有膽子敢接招了。
不敢接招,他們便輸了一口氣,妖庭的其他要求,他們便拒絕不了了。”
談判,爭的就是氣勢,誰的氣勢更足一些,誰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會越多一些。
大玄使團,你們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梁景略眼神幽深,身上寒意森然。
妖庭只有一座城池。
這一座城池,建造的比大玄京城都要大數十倍。
其實說它是一座城池也不貼切。
因為它根本就沒有城墻。
沿著蠻荒中的一條大河,百里之內,坐落著數不清的宮殿、房屋。
那些宮殿、房屋都是用巨石堆砌而成,雖然不加裝飾,但也透著原始的美感。
除了這些宮殿、房屋,更多的妖物,則是住在曠野上,山洞中。
妖庭畢竟只有幾十年歷史,妖物開始學習大玄的文化,也只是近幾十年的事情。
在此之前,它們一直都是茹毛飲血,混斗不休。
就是因為妖庭之主和梁景略的出現,才讓這蠻荒之中,出現了第一個妖庭。
大玄使團一行人看著那一條寬達兩三百丈的滔滔大河,還未過河,就已經被對岸那連綿不絕的巨大建筑震撼了。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妖庭。
哪怕是朱九淵,也從馬車上下來,被陸明陽攙扶著,遠遠看著妖庭,臉上露出感慨之色。
“誰能想到,妖庭已經有了大國氣象。”
朱九淵緩緩地道,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在妖庭這里,他看到了朝氣,相比之下,大玄已經是充滿了暮氣,各種沉疴舊疾,已經是藥石難醫。
大玄,現在需要一劑猛藥。
否則不出數十年,大玄面對妖庭,必將毫無還手之力。
這和談——
朱九淵長長嘆了口氣。
“這條河我們國師給它起名為天河。”
呂湖開口說道,“跨過天河,就是我們妖庭的京城。
國師說,這天河,就是我們妖庭的護城河。”
“天河只是護城河,不代表只有對岸才是妖庭的領土,整個蠻荒,都是我們妖庭的地盤。”
涂山含玉說道。
“你們高興就好。”
許沖淵撇撇嘴,誰關心你們妖庭有多大,蠻荒環境惡劣,我們本也沒打算跟你們爭搶地盤。
“來了。”
呂湖忽然說道。
話音未落,就看到那天河對岸,一艘小船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快速駛來。
蘇牧站在天河邊上,看著那一艘小船越來越近,心中暗自沉吟。
天河。
這妖庭國師,還真是好大的野心。
從這命名上就能看得出來,其志不小。
不是每一條河流,都能叫做天河的。
說時遲,那一艘小船在距離河岸還有數丈的地方猛然停了下來。
只見船上站著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妖物,妖頭,人身。
妖庭一直在研究讓妖物變化成人形的方法,只不過似乎沒能成功。
大部分妖物,最多也只能變化成這個樣子。
身體能夠變成人,腦袋卻是變不了。
“見過十八太子。”
涂山含玉和呂湖同時對著那船上的妖物行禮道。
“十八太子?”
大玄使團眾人都是愣了一下,這是什么稱呼?
“你們妖庭的圣尊這么能生的嗎?”
許沖淵嘟囔道。
“不得無禮!”
呂湖低聲道,“我們圣尊并無子嗣,但它有十八個義子,就是我們的妖庭十八太子。
這便是十八太子牛忠。”
“爾等可是大玄使團?”
這個時候,那十八太子牛忠大聲喝道。
“這不明知故問嗎?”
許沖淵小聲嘟囔道。
那牛忠卻并沒有看許沖淵,而是死死盯著蘇牧和朱九淵。
朱九淵像是沒有聽到它的話一般,只是靜靜地看著奔流不息的天河河水。
蘇牧平靜地道,“這就是妖庭的待客之道?”
牛忠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冷哼一聲,開口道,“大玄使團聽好了,我乃妖庭十八太子牛忠,奉圣尊與國師命,特意在此等候。”
“爾等進入妖庭之前,我家國師,為你們準備了三個挑戰難關。
你們有沒有膽子應戰?”
牛忠一臉挑釁地叫道。
蘇牧只是平靜地看著它,“如果我們不應戰,是不是你們妖庭就不準備和談了?”
他語氣平靜,不帶絲毫感情。
呂湖心道一聲不好。
它現在對蘇牧已經十分了解了,每當蘇牧這么說話的時候,就肯定要有人遭殃。
“大師姐,你勸勸十八太子,千萬別沖動……”
呂湖小聲道。
“我能勸的了?”
涂山含玉沒好氣地說道。
如果這次它完成了阻擊大玄使團的任務,那它現在就是妖庭的十九太子,勸一勸還行。
但現在,它什么身份都沒有,怎么勸?
十八太子會聽它的才怪呢?
“和談自然還是會的”
牛忠說道,“不過如果連應戰的膽子都沒有,那你們大玄,干脆向我妖庭俯首稱臣罷了。”
“你確定,你們國師讓你這般說話的。”
蘇牧的手搭在刀柄上,淡淡地說道。
“我們國師說了,這三關賭斗,你們每贏一關,我妖庭便答應你們一個條件。”
牛忠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它已經命懸一線,大聲說道,“你們太平司的那兩個侯爺的尸體不是還在我妖庭嗎?
只要贏兩關,我們就把兩具尸體還給你們!”
“放肆!”
牛忠話音未落。
忽然,一抹璀璨的刀光亮起,如龍一般激射而出。
牛忠臉色大變,它嘴中發出一聲怒吼。
但是怒吼之聲,很快就戛然而止。
噗嗤一聲輕響。
牛忠的一條手臂與身體分離,墜落進天河河水之中。
與此同時,它腳下那一艘小船也是轟然炸裂。
牛忠狼狽地落進水里,然后它掙扎著跳上岸邊,抱著手臂,臉色已經慘白。
“再有下次,斷的就不是你的手臂了。”
蘇牧冷冷地說道,“這三關挑戰,我接了。”
“蘇大人——”
陸明陽急道。
這分明是妖庭的陷阱,怎么能接受呢?
蘇牧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朱九淵微微嘆了口氣,沒有開口說話。
“你——”
牛忠臉色慘白,死死盯著蘇牧。
心中想到剛剛那一刀,雖然對方有偷襲的嫌疑,但是現在想想,它也沒有把握能躲過那一刀。
該死,太平校尉不是脫胎境嗎?
自己可是三階妖物,堪比人類的真元境,為什么感覺這個太平校尉比我更強!
牛忠心中大罵,嘴上卻是開口說道,“我還沒有說完,你們贏了,我們會把你們侯爺的尸體還給你們。
但如果你們輸了,每輸一關,你們大玄,就必須割讓一州之地給我們!
這跟和談沒有關系,這只是三關挑戰,你們也可以拒絕,那樣我照樣會讓你們進入妖庭。”
陸明陽心中大吼,拒絕啊。
為什么要接受這種挑戰?
三州之地啊。
大玄一共才幾個州?
怎么能夠答應這種賭斗呢?
三州之地,又豈是他們能夠決斷的?
“我答應了。”
蘇牧只是冷冷地說道。
所有太平校尉,全都表情肅穆,手按刀柄。
剛剛牛忠的話,已經徹底觸動了他們的逆鱗。
太平司兩位侯爺的尸身,絕對不能受妖物侮辱。
別說是三個挑戰,便是他們所有人戰死在這里,也一定要將侯爺的尸身迎回!
陸明陽也意識到了問題,他看著眾太平校尉,臉上不由地露出苦笑。
這妖庭國師,還真是拿住了太平司的軟肋。
如果是別的條件,蘇牧肯定不會隨意答應與妖庭賭斗。
這一路上,他見識過蘇牧的冷靜。
但太平司兩位侯爺的尸身,就算蘇牧再怎么冷靜,也絕對拒絕不了。
可是,三州之地啊。
陸明陽求助似地看向自家老師。
“以三州之地,賭侯爺尸身回歸,老夫沒有意見。”
朱九淵緩緩地道,“除此之外,老夫還有一個要求。
第三關若是我大玄使團也贏了,妖庭也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可以。前提是你們能贏。”
牛忠冷笑道。
“蘇大人,你,能贏嗎?”
朱九淵平靜地看向蘇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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