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輸過。”
蘇牧淡淡地說道。
“口氣挺大,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沒有口氣這么大。”
牛忠冷笑道,“老頭,說吧,你的條件是什么?”
“妖庭曾經在大玄抓走過了一些人,第三關的賭注,便是他們。”
朱九淵平靜地道,“我們贏,那些人,我們要帶走。”
“這不需要圣尊和國師,我就可以答應你。”
牛忠道。
“出題吧。”
蘇牧看著它,緩緩地道。
眾太平校尉全都手按刀柄,目光齊刷刷落在牛忠身上,一股肅殺的氣氛在周圍彌漫開來。
呂湖對涂山含玉使個眼色,瞧見了吧,我就說蘇牧有多兇殘。
一言不合,就直接斷了十八太子一條手臂。
那可是十八太子啊。
要是換了我們,恐怕已經是腦袋落地了。
我就說了,不要隨便招惹他。
“這第一關,就是你們所有人,抵達對岸。一個都不能少。”
牛忠臉上露出一抹兇殘的笑容,“我們妖庭不會給你們提供船只,半日之內,你們所有人都能抵達對岸,便是你們大玄使團贏,否則就是輸。”
“可以。”
蘇牧也不廢話,直接來到那天河水邊。
“蘇大人,小心有詐!”
陸明陽來到蘇牧身邊,低聲道。
“我聽聞蠻荒之中有弱水,飛羽難渡,恐怕說的便是這條河。”
陸明陽道。
蘇牧點點頭,他將岸邊一根枯木枝踢進河水里。
湍急的河流打了轉,那根枯木枝便沉入了水底。
眾人瞳孔猛然收縮。
牛忠看得哈哈大笑。
“果然是弱水。”
陸明陽喃喃道,“傳說弱水幾乎載不起任何東西,除了一種特殊的木材。
現在我們上哪去找那種木材?
就算找到了,半日時間,也不可能打造一艘船出來。”
他愁眉苦臉,想不出來如何才能安然渡河。
就在這時候,忽然,勁風撲面,他就看到蘇牧背后展開了一雙翅膀。
“蘇大人,不可!”
眼看蘇牧就要沖天而起,陸明陽連忙大聲道。
蘇牧回頭看了他一眼。
“弱水會影響天地元氣,其上不能飛行。”
陸明陽連忙說道。
如果蘇牧掉進弱水之中,那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哈哈——”
牛忠笑得愈發開心了,“沒想到,你們大玄使團之中還有個聰明人。
沒錯,這天河中流淌的,就是弱水。
游不過去,也飛不過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才能過去。”
大玄使團眾人面面相覷。
知道妖庭這第一關有古怪,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棘手。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條河,竟然如此難渡?
蘇牧腳下輕輕一踏,背后風雷雙翅一扇。
他凌空出現在天河之上。
霎時間,風云變色。
暗黃色的空氣當中卷起一道道漩渦,蘇牧的身影開始向下墜落。
就在這個時候,風雷雙翅猛烈扇了兩下。
蘇牧搖搖晃晃,勉強飛回了岸邊。
收起風雷雙翅,蘇牧看著天河。
確實如此,弱水之上,天地元氣紊亂無序,連風雷雙翅都失去了控制,無法直接飛過去。
這等天然的屏障,為什么偏偏在這里呢?若是能讓它成為大玄的屏障……
蘇牧回頭看看來時的方向,也不難,當大玄的邊關向外拓幾百里就行了。
“怎么樣?認輸吧。”
牛忠在一邊得意地道,“只要你們認輸,我立刻讓人派船過來接你們,只要,把涼州割讓給我們妖庭而已。
對大玄來說,一州之地,也不算什么……”
“牛忠,你剛剛墜水,為何沒有溺亡?”
蘇牧忽然看向牛忠,開口問道。
“你們能跟我比?我是水族!”
牛忠不屑地道,“弱水不沉水族,這你們都不知道?”
“陸大人?”
蘇牧向陸明陽求證。
“我不知道水牛算不算水族,但弱水確實不沉水族。”
陸明陽道。
這就是弱水的奇特之處,也是造化的神奇之處。
非水族的任何生物落入弱水當中,都浮不起來。
“如此,甚好。”
蘇牧說著,竟然邁步向著天河之中走去。
“蘇大人!”
“蘇師弟!”
眾人紛紛驚呼。
“哈哈,你這是想不通,想要把自己淹死嗎?淹死了,你們大玄使團也照樣是輸。
這一關,可是要求你們所有人,一個不少全都到對岸去。”
牛忠得意地大笑起來。
它的笑聲并未持續多久,然后它就猛地瞪大了牛眼,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這怎么可能?”
牛忠結結巴巴地說道。
大玄使團眾人,臉上也全都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只有朱九淵,又打起了盹,似乎完全沒把這所謂的關卡放在眼里。
只見天河河水當中,蘇牧竟然游了起來。
他竟然沒有沉底!
照理說,這完全不可能啊。
這是弱水,不是普通的水,不是說會游泳就能浮上來的。
除了水族之外,其他生物,根本無法在弱水之中浮游!
“你是水族?”
牛忠死死盯著在天河中向前游去的蘇牧,忍不住叫道。
“那什么十八太子,我發現你不但腦子不好使,眼神也不太好使啊。”
許沖淵開炮道,“你對人了解有多少?
蘇師弟,貨真價實的人。”
他心里也是嘀咕,蘇師弟也太變態了吧,在弱水當中都能游?
只有石自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了,四象神體,本就是以人身承載原初神獸的特性,主公雖然是人,但也和原初四象神獸類似。
四象神獸,青龍和玄武,那可都是天下水族的老祖宗。
區區弱水,豈能沉得了主公?
蘇牧游的很快,眾人還在驚訝當中沒有回過神來,蘇牧就已經嘩啦一聲從水中竄了出來。
他凌空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了天河的對岸。
牛忠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哼,就算過去了又如何?他只是一個人,你們有他的本事能游過去?”
牛忠冷哼道,“半日時間可就快要過去了,你們過不去,那就乖乖認輸吧。”
大玄使團眾人臉色微微一變,到嘴邊的歡呼聲又咽了回去。
是啊,如果只是蘇牧一個人,那他們已經贏了。
但現在,這一關是必須他們所有人都渡過天河,抵達對岸。
蘇牧一個人,怎么可能把他們這么多人全都帶過去?
就算他能帶人游過去,半日時間,也不夠把這么多人都帶過去的。
“我承認,你們這個副使確實有些能力,但也僅此而已了。
你們注定了要輸,就不要再掙扎了。”
牛忠道,“早點認輸,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把力氣留在第二關不好嗎?
第一關輸了,說不準,第二關你們能贏呢?”
它正滔滔不絕地說著,忽然,尖銳的呼嘯聲響起。
牛忠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之前它被一刀斬斷手臂的情景,心中一驚,慌亂之間,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噗嗤。
一支箭矢,正好射在牛忠兩腿之間,入土極深,幾乎半支箭都沒入泥土當中。
牛忠驚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它就被這支箭射中了。
抬起頭,它看到天河對岸,蘇牧正舉著一張幾乎有他一人高的長弓。
很明顯,這支箭是他射來的。
“對,就是這樣!”
許沖淵大喜叫道,“快,大家把所有的繩子都找出來!”
眾人都反應過來,紛紛將物資當中的繩索找出來,然后牢牢連接在一起。
等他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蘇牧已經游了回來。
他緩步上岸,身上一陣水汽蒸騰,然后就恢復了干燥。
沒有一句廢話,他接過許沖淵遞過來的繩索和箭矢。
蘇牧再次下水,一頓飯功夫就已經又回到了對岸。
這一幕,看得牛忠,還有呂湖、涂山含玉全都臉色變化。
它們也反應過來了。
蘇牧這是想要在天河上搭一座繩橋啊。
牛忠眼神中兇光閃爍,盯著許沖淵手上抓著的繩索,脊背微微聳起。
石自然身形一閃,擋在許沖淵身前。
“你如果想要試試五火震天弓的威力,那你可以動手試試。”
石自然沉聲道,“我保證,哪怕隔著一條天河,最多五箭,我家蘇大人,就能將你射殺。”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牛忠眼神閃爍道。
石自然只是冷冷地看著它。
這個時候,蘇牧已經將繩索另一頭綁在了對岸的一塊巨石之上。
這邊,許沖淵也找到了一棵結實的枯木,將繩索牢牢綁在了樹干上。
他扯了扯那繩索,轉身對眾人說道,“我先試試。”
說罷,他縱身一躍,跳上那根繩索。
雖然只是一根細細的繩索,但對許沖淵這等脫胎境武者來說,只要有一點借力的地方就足夠了。
只見他健步如飛,沿著繩索就向著河對岸走了過去。
眾人全都盯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是太平校尉,一旦墜入天河之中,那也必定是溺亡的下場。
好在。
許沖淵踏著繩索,很快就抵達了對岸。
他雙足踏上岸邊之后,對著眾人招了招手。
“朱大人,我背你過去。”
石自然主動站出來,對朱九淵說道。
朱九淵睜開眼睛,淡定地點點頭。
石自然背起朱九淵,沿著繩索,很快就走到了河對岸。
他是真元境武者,走的比許沖淵更快,更穩。
有了兩個成功的先例,眾太平校尉也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每人背起一個不修武道的文官,一個接著一個地渡過了天河。
眼看著大玄使團的人一個個都過了河,牛忠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呂湖心中暗道,就說吧,蘇牧哪那么容易搞定。
“十八太子,要是再不想想辦法,他們可就要贏了。”
涂山含玉走到牛忠身邊,小聲說道。
呂湖聽到涂山含玉的聲音,眼神閃動了一下,大師姐不安好心啊。
要是十八太子被蘇牧干掉了,大師姐就能如愿以償地替補上位,成為新的十八太子。
國師上課的時候,好像教過這一個計謀,叫什么奪嫡。
呂湖心里吐槽,不過它并無阻止的意思。
涂山大師姐跟它更親近,如果涂山大師姐成了十八太子,對它也有好處,它為什么要阻止?
反正牛忠向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來都瞧不起它。
牛忠眼中兇光閃爍,只要斬斷了根繩索,繩索上的人必定會墜入天河之中。
以天河河水的湍急程度,就算那蘇牧也來不及救援。
大玄使團,只要有一人落水,他們就算是輸了。
眼看河對岸已經只剩下三四人,繩索上的那個人已經快要抵達對岸了,牛忠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就在牛忠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的時候。
忽然,天河之上,一陣邪風吹過。
繩索劇烈的抖動起來,那繩索上的太平校尉站立不穩,側身跌落下去。
這一幕發生的十分突然。
牛忠原本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哈哈,真是天助我妖庭!”
牛忠得意地大笑。
只要有一人落河,大玄使團便算是輸了!
根本不需要它牛忠出手,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這一陣風來的好,來的妙啊。
“十八太子,你高興的有點早了。”
呂湖幽幽說道。
就在這時候,忽然對岸的蘇牧,開弓射箭。
一支箭矢,準確地出現在那跌落的太平校尉腳下。
那太平校尉一腳踩在箭矢上,借力向著對岸撲去。
一支!
兩支!
接連幾支箭矢,每當那太平校尉身體下墜之時,都有一支箭矢準確地出現在他的腳下。
幾次過后,那太平校尉已經落到了岸邊。
兩岸同時發出一片歡呼之聲。
牛忠臉上的笑容凝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它看了一眼這邊僅剩的三個太平校尉,眼神中露出兇狠之色。
就剩下三次機會了,必須得出手了!
牛忠握緊拳頭。
呂湖事不關己。
涂山含玉心中竊喜。
那剩下的三個太平校尉,已經陸續踏上了繩索,向著對岸走去。
眼瞅著兩個太平校尉已經到達對岸,最后一個太平校尉,也已經走到了河中央。
牛忠,終于忍不住了。
它走到繩索邊上,舉起鋒利的爪子,猛地揮了下去。
看到牛忠的動作,涂山含玉眼神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呂湖下意識地后退幾步,唯恐被殃及池魚。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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