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往哪里去?”
伴隨著一道聲音,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一掌印了那何長老的頭上。
轟!!!
黑色的魔氣在這一掌之下,轟然潰散炸開。
恐怖的力量,直接將何長老的身體轟進地面之中。
他整個人只剩下一個腦海還留在地面上,周圍的地面,更是被炸裂出一片蜘蛛網狀的裂紋。
“天驕!”
何長老心中閃過最后一個念頭,然后他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被震得粉碎,整個人徹底陷入了無邊黑暗當中。
何長老一死,那四個跟東方流云纏斗的金毛尸魈,立馬就失去了控制,開始原地打轉。
東方流云抓住機會,幾招之后,就已經將那些金毛尸魈的腦袋給削了下來。
山林中的雷火還在繼續。
太平司眾人開始忙活著滅火。
尸魈全都被雷火燒死,若是不管這些雷火,只怕會把山林給點燃。
片刻之后,所有的雷火都被撲滅了。
一股焦糊的氣息彌漫在山林之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如釋重負。
這些足以給松江府帶來滅頂之災的尸魈,竟然就這么被他們消滅了。
這些尸魈的實力很強,如果讓他們闖入松江府,后果將不堪設想。
他們的綜合實力,甚至超過了松江府太平司。
尤其是在這魔氣濃郁的地方,松江府太平司就算傾巢而出,也未必就能占得了便宜。
但是很遺憾。
他們遇到了雷公轟。
雷公轟的雷火之力,正好克制他們這些陰物。
而蘇牧直接帶了幾十枚雷公轟前來。
兼之他們有兩個當世天驕出手,合該玄冥宗,就此煙消云散。
“你竟然把那些雷公轟都帶來了?你是未卜先知嗎?”
東方流云來到蘇牧身邊,吐了口氣,開口道。
這些雷公轟的來歷他一清二楚。
只是他沒想到,蘇牧竟然把這么多雷公轟都帶了過來。
話說當日出城的時候,他沒看到蘇牧帶著啊。
這么多雷公轟,帶著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道蘇牧未卜先知,知道會遇到這么多尸魈,所以提前讓人把雷公轟帶出來了?
東方流云有些狐疑地打量著蘇牧。
他怎么也想不到,蘇牧身上竟然有空間戒指這種逆天之物的存在。
“可惜了,本來想用在凈土教身上的,現在用在了玄冥宗身上。”
蘇牧不置可否地說道。
“沒了玄冥宗的尸魈,凈土教又丟了雷公轟,如果他們想在松江府鬧事,那就真的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了。”
東方流云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開口說道。
如果這些雷公轟沒有被挖出來,再配合玄冥宗的這些尸魈,凈土教突然發難,確實可以給松江府帶來滅頂之災。
但是現在,最危險的兩個因素已經被提前拔除了。
單憑凈土教自身的力量,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敵暗我明,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蘇牧搖搖頭,說道,“任何一點輕敵,都會造成不知道多少傷亡。”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消滅了玄冥宗的余孽,但他們損傷也不小。
楊云中生死不知,還有幾個太平校尉當場戰死,太平都尉也戰死了七八人。
“東方流云,你現在后悔了嗎?”
蘇牧看著東方流云,沉聲道。
“這就是太平司。或許有人覺得太平司是一條青云路,但在太平司,隨時都有可能犧牲。
在這里,得到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要用命去拼的。”
“這不是很正常嗎?”
東方流云聳聳肩,說道,“強者之路,本就是與天爭,與人爭。
你該不會以為宗門就很安全了吧?
宗門之中,競爭只會比太平司更激烈。
在太平司,只要付出就有收獲,至少背后還有戰友。
但在宗門中修煉,很孤獨,很悲哀。
我倒是更喜歡太平司。
亂世將至,在太平司,反而會讓我感覺更加安心。”
當亂世到來之時,沒有什么比身邊有一群值得信任的戰友更讓人安心。
妖庭對大玄虎視眈眈,真要是等它們打過來的時候,最先覆滅的,只怕就是江湖上的宗門。
“那么,歡迎成為真正的太平司一員。”
蘇牧緩緩地說道。
山林之中,蘇牧和東方流云親自出馬,將方圓數里再次搜尋了一遍。
確定已經徹底沒有了玄冥宗的尸魈殘留,眾人也總算是放下心來。
玄冥宗終于徹底消失在世間。
“我已經讓人把楊校尉他們送回城去了。”
洛安寧來到蘇牧身邊,低聲道,“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運氣了。”
“這是難免的事情。”
蘇牧道,“如果他能活下來,一個特殊功績是跑不了的。”
說著,蘇牧轉頭看向東方流云。
東方流云也是運氣好,這次斬獲的功績,足以讓他直升五品太平校尉了。
如果不是遇到這些尸魈,就算他實力足夠,想要攢夠功績也得需要一年半載時間。
畢竟松江府這里妖魔少現,想要賺功績都不容易。
“我是不是太弱了?”
洛安寧看著蘇牧,忍不住說道,“如果我能再強一些,大家就不會死了。”
“這不怪你。”
蘇牧搖搖頭,說道,“你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就算是當世天驕,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未必比你強多少。
你如今已經脫胎圓滿,又將坎水意境修煉到了圓滿之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真元境,太平校尉當中,實力比你強的也沒幾個了。”
洛安寧抬頭看著蘇牧,明星般的眼睛眨了眨。
這么說起來,她好像是挺不錯了。
可是這種話,從蘇牧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你比我還小幾個月呢,卻已經遠遠把我甩在了身后。
“我會繼續努力的。”
洛安寧認真地說道。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蘇牧能有今日的修為,背后到底是付出了多少苦修和磨礪。
從她認識蘇牧以來,這么多年了,蘇牧就從未有過一日放松。
他出身流民,背后沒有支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憑著雙拼來的,他不但要修煉,還要做好各種瑣事。
相比之下,她就輕松太多了。
想到這里,洛安寧有些心疼地握住了蘇牧的手。
感受著掌心溫軟的感覺,蘇牧臉上露出笑容。
洛姑娘可很少有這種感情外放的時候,看來之前的生死危機,確實對她震蕩不少。
“你已經脫胎圓滿了,回頭我們成親吧。”
蘇牧笑著說道。
“嗯。”
洛安寧乖巧地點點頭。
東方流云很自覺地扭過頭去。
他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一支人妖混雜的隊伍,出現在松江府城池之外。
護送妖庭妖物的太平司眾人看著松江府的城墻,都長長松了口氣。
他們臉上都帶著疲憊之色,有些人身上更是包扎著繃帶。
這一路,真的不容易啊。
和凈土教斗智斗勇也就罷了。
關鍵是為了保護這些妖物,他們死傷了不少兄弟,這種感覺,讓他們心中憋屈萬分。
他們太平司,平日里干的都是斬妖除魔的事情,現在卻反過來要保護妖物。
就算明知道大局為重,但心情肯定要受到影響。
他們現在只想盡快將這些妖物送到松江府,然后他們返回邊關,去殺些妖魔出出心中的惡氣。
“這里就是松江府?果然是個好地方。”
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眼中閃爍著貪婪之色,舔了舔嘴唇,開口道。
這地方,早晚會變成妖庭的地方。
“我們馬上要進城了。”
負責護送它們的一個太平司鎮撫使冷冷地說道,“進城之后,不得隨意亂走,沒有允許,你們不能隨便踏出松江府白鹿書院的范圍。
在城中不得傷人,否則,殺無赦!”
“殺無赦?你是在威脅我們?”
鮑凌云一臉不屑地說道。
“這不是威脅,這是警告。”
那鎮撫使冷冷地說道。
“你們如果想要挑戰大玄的紅線,那盡管一試。”
“哼哼。”
鮑凌云冷笑。
“進城!”
那太平司鎮撫使一揮手,沉聲說道。
隨著隊伍進城,松江府的道路上立時便慌亂起來。
松江府的百姓基本上都沒有見過妖魔,此刻突然這么多妖物出現在街頭之上,嚇得那些百姓紛紛躲避,甚至很多攤位都被撞翻在地。
松江府的城防軍也快速行動起來,一邊安撫百姓,一邊警戒妖庭的妖物。
看到行人狼狽的模樣,鮑凌云等妖物得意的哈哈大笑。
它們還故意釋放氣息,下午那些普通的百姓。
“十三太子,我鄭重地警告你們,立馬收起你們身上的妖氣!”
那負責護送它們的太平司鎮撫使臉色難看,手按刀柄,厲聲喝道。
“怎么收斂我可沒學過,要不,你教教我?”
鮑凌云道,“我們當中可沒有縮頭烏龜,這本事,我們不會啊。”
眾妖物哈哈大笑起來。
“你——”
那太平司鎮撫使氣得渾身顫抖。
如果不是大局為重,他真想立刻砍下對方的腦袋。
“也對,你們大玄可就是最擅長當縮頭烏龜,回頭到了書院,我好好學學,說不準能學到幾分呢。”
鮑凌云哈哈笑道,“這還得看你們大玄會不會藏私。”
“十三太子,你這是在玩火!”
那太平司鎮撫使冷冷地道。
這些妖庭的妖物身上的氣息更加兇殘,整條街上都彌漫著濃郁的妖氣,普通人只是聞一下,就感覺頭暈眼花。
“你們大玄人太弱,怪得了我?”
鮑凌云呲牙咧嘴道,“弱,就活該。”
“是嗎?”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一道人影,從長街盡頭緩步走來。
“弱者,死了就活該?”
那聲音淡淡地說道,“蘇某受教了。”
說話之間,蘇牧已經緩步來到了隊伍前,在距離鮑凌云只有不到一丈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按照十三太子的道理,弱者,死了也是活該。”
蘇牧的右手慢慢地搭在驚雷刀的刀柄上。
“三息之內,誰還在外放妖氣,死。”
蘇牧冷冷地說道。
他身上的氣勢猛地炸裂,錦衣墨衫無風而動。
一股凌厲的氣息,向著那些妖物就壓了過去。
“放肆!”
妖庭妖物中的四階妖物勃然大怒,向前踏出一步。
它變化出本體,體型瞬間變得足有五六丈高,將半條街都給擠滿了。
就在那四階妖物展露出妖物本體的時候。
一尊三足巨鼎,陡然出現在空中,緩緩旋轉。
灼熱的氣息化作狂風,在空中形成一片火紅色的氣息漩渦,繞著三足巨鼎而動。
幾乎是同時,街道左邊的屋脊上,出現一道人影。
那人影身著錦衣墨衫,一雙眼睛只有眼白,沒有瞳孔。
他的背后,浮現出一片汪洋沼澤,沼澤之上,一根根粗大的藤蔓生長而出,像是一條條觸手,在他背后起伏不定。
異象!
兩個!
鮑凌云瞳孔收縮。
一年多不見,想不到,蘇牧竟然也領悟了異象!
果然不愧是我鮑凌云畢生的對手!
這樣才有意思。
如果太太弱了,那碾壓他未免也太無趣了。
旁邊那個,好像也不比蘇牧弱多少。
有意思!
這下在松江府白鹿書院,不寂寞了。
鮑凌云瞳孔之中閃爍著強烈的戰意。
它一揮手,“退下。”
那頭四階妖物猶豫了片刻,不過還是聽從地縮小身體,站到鮑凌云的背后。
“初來乍到,咱們得給人家個面子。”
鮑凌云看著蘇牧,冷冷地說道,“入鄉隨俗,咱們就學大玄人,當一次縮頭烏龜,免得嚇壞了大玄人。”
眾妖物再次哄堂大笑。
“蘇牧,咱們又見面了。”
鮑凌云咧嘴一笑,“今日我給你個面子,咱們來日方長,當初你勝了我一招,這筆賬,我可一直都還記得呢。”
“你的命夠硬,被人殺死一次還能再活過來,就是不知道,你能活幾次。”
蘇牧收了異象,淡淡地說道,“在這里,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再死了,我怕你沒有多余的命能夠復活。”
鮑凌云臉色一沉,被人刺殺是它的恥辱,現在被人當眾揭開,它心中已經是惱怒之極。
如果不是因為死過一次之后它沉穩了許多,現在它就想把蘇牧打死。
“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是你,死定了。我說的。”
鮑凌云冷冷地道。
第三更
請:m.bada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