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監察司。
吳一奇看著太平司衙門的方向，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蘇牧真的瘋了。”
吳一奇喃喃自語，“太平司也不管管他的嗎？”
蘇牧剛剛通過他從神農百草宗買了幾百顆養元丹，緊接著太平司衙門內就出現了這么大的動靜。
稍微一聯想，吳一奇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這般不顧后果，強行服用養元丹，借此來突破境界。
就算蘇牧現在能夠突破到結丹境，他整個人也會廢掉的。
如果說正常修煉蘇牧的上限可能是化嬰境界，但如此利用丹藥來突破，看起來他是突破到了結丹境，但他以后再想有絲毫進步，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神農百草宗是煉丹的行家，對丹藥的弊端他們早就研究的一清二楚。
如果單純的堆砌丹藥就能早就結丹境強者，他們神農百草宗不早就這么做了？
事實上，哪怕是在神農百草宗，他們服用丹藥的時候也是無比慎重。
尤其是這種提升修為的丹藥。
服用之后，都要用大量時間的修煉來消除服藥的弊端。
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沒有哪個武者會拿自己未來的前途開玩笑。
所以吳一奇才會覺得蘇牧瘋了。
以蘇牧的天賦，哪怕不服用任何丹藥，他早晚也能突破到結丹境。
如此急功近利，太平司那些大人們，難道就不管的嗎？
吳一奇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現在說什么都遲了。
蘇牧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
結丹境，已經是他的終點了。
太平司衙門內。
蘇牧緩緩地睜開眼睛。
感受著體內如同大江大河一般奔流不息的真元，他臉上也是露出驚喜之色。
乾坤無量真元訣大成，真元的提升，給了蘇牧一個大大的驚喜。
真元總量，何止提升了一倍！
到了大成階段，乾坤無量真元訣，才爆發出真正的威力，無量兩個字，并不是隨便說說的。
以前蘇牧的境界不夠，所以雖然他領悟了異象，但其實他如果施展異象，用不了幾息時間，他的真元就會損耗干凈。
所以他與人戰斗，向來都是速戰速決。
在真元境之前，憑借強悍的體魄，他一直都是持久性選手。
突破真元境之后，他反倒成了爆發性選手。
如今乾坤無量真元訣大成，他總算又能持久了。
施展火風鼎異象，至少能多堅持十息時間。
比以前兩三息的時間，有了質的飛躍。
異象這種殺手锏，關鍵時候，數息時間已經足以改變戰局。
更何況，如果不施展異象，蘇牧現在體內的真元，足以支撐他使用意境戰斗很長時間。
如果說以前面對同樣是當世天驕的真元境武者，真元總量太少是蘇牧的一個短板。
那么現在，這個短板也被補上了。
“乾坤無量真元訣，不愧是天下最強的真元法，就算鮑凌云是真元境圓滿的修為，論真元總量，也未必就比我多。
它想要勝我，除非它的異象比我更強。”
蘇牧握了握拳頭，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鮑凌云的異象有可能比他強嗎？
這一點蘇牧倒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也不知道鮑凌云的異象是什么。”
蘇牧心中暗自道。
八種原初意境，兩兩組合可以成就一種異象，一共是六十四種異象。
并不是說武道只有六十四種異象，除了原初意境之外，還有一些奇門意境。
只不過奇門意境十分少見，所以平時被提及的少而已。
奇門意境組合出來的奇門異象那就更加少見了。
蘇牧并不覺得鮑凌云領悟的是奇門異象。
太平司曾經對六十四種原初異象做過一個評估，對它們的威力有一個排名。
蘇牧領悟的火風鼎異象，排名第五十。
而東方流云領悟的異象澤地萃，排名第四十五。
也就是說，蘇牧領悟的異象，威力還不如東方流云的異象。
當然，異象的威力，跟武者自身的實力也有關系。
異象不如東方流云，不代表蘇牧打不過東方流云。
厲庭魁的異象，排名還不如蘇牧的，但如果蘇牧跟厲庭魁交手，恐怕不出十招，蘇牧就能讓厲庭魁跪著求他別死。
“乾坤無量真元訣大成還是不夠保險，如果能多領悟一種異象，那就比較穩了。兩種異象要是還贏不了鮑凌云，那就真的是老天爺都幫它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現在有三種圓滿意境，乾天意境、巽風意境、離火意境。
理論上，再領悟一種異象出來不難。
但事實上，掌握了圓滿意境的武者很多，但一輩子沒能領悟異象的武者更多。
并不是說將兩種意境修煉到圓滿，就一定能夠領悟異象的。
蘇牧自己的經歷就已經能說明一切了。
之前為了領悟異象火風鼎，他可是消耗了數十萬點數，推演了好幾次最終才成功的。
擁有系統面板還如此困難，更不用說其他了。
“一次推演未必能成，想要領悟第二種異象，保守估計也得兩三次推演，那就是二三十萬點數。”
蘇牧揉了揉眉心。
提升乾坤無量真元訣，雖然因為養元丹的緣故節省了一部分，但還是把積攢的二十二萬點數消耗一空。
想要再積攢二三十點數，難啊。
蘇牧默默地計算了一下，鎮撫使身份，每日兩千點，子爵爵位，每日五百點。
鑄造一件凡兵，五千點。
鑄造一件凡兵，平均需要四五日時間。
以五日計算，大概能賺一萬七千五百點數。
以最低二十萬點數來計算，需要五十八天才能攢夠。
就算他夜以繼日地鑄造凡兵，也得鑄造四十件凡兵才行。
就算以他天工煉器法的造詣，現在這種鑄兵速度也已經是極限了。
鑄兵這種事情，就算是技藝再嫻熟，必要的時間還是避免不了的。
五十八天，書院大比早就已經結束了。
難道還得讓兼職殺手的身份上線？
可是松江府也沒有太多的刺殺任務讓他來接啊。
就在蘇牧思索之際，忽然洛安寧、向小園和石自然一起進來了。
“主公，衙門外聚集了許多人。”
一進門，石自然就開口道。
洛安寧也把之前的動靜描述了一遍。
“師兄，你真的突破結丹境了？”
洛安寧也忍不住好奇問道。
她面皮薄，不好意思跟向小園一樣叫蘇牧夫君，所以一直以師兄相稱。
“結丹境？”
蘇牧有些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我離結丹境還遠著呢。”
他也沒想到，乾坤無量真元訣只是從小成到大成，竟然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本來想低調的，現在倒好，竟然引得滿城的人都注意到了。
這可有些不妙啊。
被人當成結丹境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敵人以后再想針對他，豈不是要用對付結丹境強者的手段來了？
他現在可真不是結丹境啊。
他巴不得有人小瞧他呢。
眉頭微微皺起，蘇牧心里思索著怎么才能把這件事蒙混過去。
“咱們太平司做事，不需要向他們解釋，我去把他們趕走。”
洛安寧說道。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洛姑娘現在也學會了蘇牧的霸道。
蘇牧心中暗自道，現在可不是霸道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結丹境強者。
忽然，蘇牧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厲指揮使？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來人赫然正是相州指揮使厲庭魁。
厲庭魁肩頭扛著槍，腳步有些虛浮。
“剛回來。”
厲庭魁看著蘇牧，忽然一甩槍桿，向著蘇牧抽了過去。
蘇牧身形一縱，向后躍出一丈，避開他的攻擊。
“指揮使大人，你這是干什么？又想試試我的進步？”
蘇牧道。
“我試你個頭！”
厲庭魁罵道，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嫣紅，嘴角都有血跡滲出。
蘇牧嚇了一跳，“不至于吧，我也沒還手啊。”
厲庭魁抬手把嘴角的血跡擦去。
“我就一個多月不在，你竟然就捅了這么大的簍子！”
厲庭魁指著蘇牧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腦子進水了？
就算想要提升實力，也不能嗑藥啊！
早知道你這么控制不住自己，當初我就不該給你真元丹！
你知不知道，不管是真元丹，還是神農百草宗的養元丹，都只能當做輔助！不能吃太多！
要不然你以為司里為什么要控制真元丹的數量？
你竟然用嗑藥的手段來突破結丹境，你這是毀了你自己！”
厲庭魁氣急，傷勢有些控制不住，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
洛安寧、向小園和石自然都嚇壞了，這罵人罵的自己吐血，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們也都疑惑地看向蘇牧，蘇牧說他沒突破結丹境啊，為什么厲庭魁說他嗑藥磕到了結丹境？
“指揮使大人，你先冷靜一下。”
蘇牧說道。
“我冷靜不了！你他娘的原本是個侯爺苗子，現在好了，你生生把自己的路給斷了！
嗑藥成就結丹境，你這輩子也就只能是結丹境了，再也沒有突破化嬰境的可能了！”
厲庭魁氣惱地道。
“誰跟你說我突破結丹境了？我沒突破啊。”
蘇牧有些無奈地道。
“你沒突破？”
厲庭魁瞥了他一眼，“那就更糟了！嗑藥都沒磕成結丹境！”
蘇牧：“……”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到底是希望我突破呢，還是沒突破呢？
“指揮使大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蘇牧問道。
“我誤會？我進城的時候遇到了吳一奇，他告訴我，你在神農百草宗買了幾百顆養元丹，昨夜這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當我傻？”
厲庭魁怒道。
“這真是個誤會。”
蘇牧搖搖頭，認真地說道，“首先，我的修為確實突破了，不過是從真元境小成，突破到了真元境大成而已。
其次，我修為突破，靠的是努力修煉，而不是指揮使大人你說的嗑藥。
真元丹和養元丹我確實吃了一些，但絕對都是正常的量，不會影響我的根基。
我沒那么傻，不會急功近利到拿我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真的？”
厲庭魁盯著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這小子平日里鬼精鬼精的，他想著蘇牧也不至于這么傻。
蘇牧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列當世天驕，他修煉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根本用不著嗑藥。
都是那吳一奇誤導了我！
厲庭魁心中罵了一句。
“我有必要騙你嗎？”
蘇牧攤開手，說道。
“不對，還是不對，只是真元境大成，你為何會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你修煉的是什么真元法？”
厲庭魁皺著眉頭道。
他也是從真元境走過來的，真元境從小成到大成，怎么會造成這么大的動靜？
他距離松江府還有老遠的地方就看到了！
“乾坤無量真元法。”
蘇牧猶豫了片刻，緩緩地道。
“乾坤無量真元法？”
厲庭魁瞪大眼睛，看著蘇牧，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難怪——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除了他們三個，就只有你了。”
蘇牧道。
“那就好，不要再告訴其他人了。”
厲庭魁沉聲道，“武者要有自己的秘密，這是你的底牌，一定不能讓你的敵人知道這些。”
“外面那些人，以為我突破到了結丹境……”
蘇牧點點頭，開口道。
“放屁。”
厲庭魁道，“昨夜的動靜，那是我厲庭魁在修煉，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離結丹境，還遠著呢！”
蘇牧臉上露出笑容，有厲庭魁出面，自然是能遮掩過去了。
難怪那些武二代們最喜歡把自己的背景掛在嘴邊，有長輩庇護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如果不是有厲庭魁，他還得想方設法來讓外面那些人相信。
“石叔，聽到了？去告訴外面那些人，是厲指揮使在這里修煉，讓他們不用大驚小怪。”
蘇牧說道。
“是。”
石自然躬身道，轉身就出去打發衙門外那些人去了。
“不對，還有一件事。”
厲庭魁忽然道，“我聽說，你小子賣了一件價值三萬兩黃金的神兵利器給妖庭的十三太子？”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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