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四百八十八章 嶺南三州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大玄第一侯 | 東床臥虎   作者:東床臥虎  書名:大玄第一侯  更新時間:2025-03-08
 
“姓劉的,你不講武德!”

汪火民又驚又怒,“愿賭服輸,你在鑄兵術上輸給了我,現在想反悔不成?”

汪火民對面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材瘦小,肌膚黝黑,一看就是嶺南三州的土著。

他嘿嘿冷笑兩聲,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就是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汪火民,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兵閣閣主?

就算是,來到這里,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火光映射之下,一道道身影若隱若現,將神兵閣眾人團團圍住。

那流淌的巖漿河流當中更是傳來嘩啦嘩啦如同鐵鏈碰撞的響聲,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要出來一般。

丹霞火云山,本就是寶器坊的大本營。

而汪火民此來,只是帶了數十個神兵閣的弟子。

自從他拜了蘇牧為師,神兵閣就已經和玄帝決裂,帶來的后果就是神兵閣在大玄幾乎無法立足。

神兵閣眾弟子如今四散天下,潛伏待時。

跟在汪火民身邊的只是一部份弟子而已。

他來寶器坊,也是想要先禮后兵,以鑄兵術來降服對方。

在汪火民看來,寶器坊的鑄兵師也應該跟他一樣,為了追求鑄兵術的更高境界甘愿放棄一切。

所以他直接找上了寶器坊的坊主劉楓琛,當面挑戰對方的鑄兵術。

結果自然是他贏了。

他的鑄兵術本就不在劉楓琛之下,拜蘇牧為師之后更是突飛猛進。

雖然他還不曾鑄造過神兵,但那也只是因為缺乏材料,他的鑄兵術,其實已經到了可以鑄造神兵的水平。

而劉楓琛,顯然不如他。

按照他們比試前的約定,如果劉楓琛輸了,他就要帶著寶器坊歸順蘇牧,幫助蘇牧鎮撫朱明州。

結果,劉楓琛竟然翻臉不認人。

汪火民目光掃過那些圍上來的寶器坊眾人,心中大怒。

“劉楓琛,你以為就憑你們這些黑猴子,能留得下我?”

汪火民怒道,“你要想清楚了,今日你殺不死我,早晚有一日,我會讓你們寶器坊付出代價!”

“誰說我要殺你們?”

劉楓琛哈哈大笑,“你們好歹也有一身手藝,就這么殺了你們,未免太過浪費了。

你們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我寶器坊正缺一些火工。”

火工,是寶器坊最底層的雜役,專司燒火、搬運等雜務。

汪火民等人大怒,他們神兵閣可是比寶器坊大多了,在大玄的時候,他們也是處處受人尊重,什么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找死!”

汪火民大怒之下,揮刀斬向劉楓琛。

只要拿下劉楓琛,他就能闖出寶器坊,到時候,再帶人來剿滅他們!

汪火民心中打定主意。

忽然。

他腳下一軟,身形踉蹌一下。

幾乎是同時,巖漿河流當中飛出一根根火紅色的鎖鏈,瞬間就已經把汪火民的四肢給纏住。

劉楓琛哈哈大笑。

汪火民大驚,回頭看時,他帶來的人也一個個軟倒在地,被寶器坊的弟子抓了起來。

“你——”

“汪火民,不知道說你蠢呢還是你蠢呢,我這丹霞火云山,也是什么人都能隨隨便便上來的?”

劉楓琛冷笑道,“看到這條巖漿河流沒有?

它會將地心的火磺氣息帶上來,除非是修煉了我寶器坊的秘法,否則常人吸入火磺氣,真元就會失控,你越是運轉真元,失控的速度就會越快。”

汪火民驚怒的同時,心中也涌起一陣羞愧。

他也算是老江湖了,竟然在這里翻船了。

他說丹霞火云山上的氣息有些不對呢,卻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茬。

現在卻是麻煩了。

“汪火民,上了我丹霞火云山,你就死心吧,老老實實地做你的火工,那么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劉楓琛一臉諷刺,“這火磺氣,連合體境強者都扛不住,更何況是你?

除非你有本事讓丹霞火云山上的巖漿逆流,火磺氣消散,否則你們這輩子也逃不出去了。”

他大手一揮。

寶器坊的弟子已經一擁而上,很快就給汪火民等人套上了腳鐐手銬,把他們押到了寶器坊的礦場。

那一條巖漿河流,巖漿汩汩流出,帶著淡黃色的火磺氣,那火磺氣籠罩了整座山,經年不散。

尋常武者吸了這火磺氣,一身真元就會失控。

但寶器坊有秘法,可以用火磺氣來淬煉體魄,吸收的越多,他們的身體越強悍。

劉楓琛看著汪火民等人的背影,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他可不怕什么大玄太平司。

太平司再強,還能打上他這丹霞火云山不成?

就算那個蘇牧,甚至是太平侯爺,也抵擋不住這丹霞火云山上的火磺氣。

有丹霞火云山的天險在,他根本不怕任何人。

倒是汪火民這個家伙。

神兵閣的鑄兵術,相比于寶器坊的鑄兵術也有獨到之處,而且汪火民這家伙還學了鑄造神兵的法門。

“倒是得想個辦法,把汪火民身上的鑄兵術榨出來才好。”

劉楓琛心中暗自思索道。

珠崖州,南海宗。

一道半圓形的光幕,硬生生在海底撐起了一片方圓數里的空間。

這種莫大的神通,連明夷侯和晉侯最初見到的時候都是暗暗驚嘆。

此刻,他們看著面前身材魁梧的南海龍王,明夷侯、晉侯等人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嶺南三州的人身材普遍瘦弱矮小,但南海龍王卻生了一副高大身軀。

他的身高,比之諸葛金剛都不遑多讓。

“南海宗,不會做太平司的走狗。”

南海龍王緩緩地開口道,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龍王誤會了。”

晉侯正色道,“我等此來,只是想尋求龍王的合作。”

“你們太平司現在還能給我什么?”

南海龍王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如果是以前,大玄太平司自然是權勢無雙。

但現在的太平司已經不比往昔。

哪怕是他偏居南海,也知道太平司如今的處境并不好。

太平司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有什么資格與南海宗合作?

“我南海宗逍遙自在,便是玄帝也管不到我頭上來,我為何要趟你們這趟渾水?

玄帝把你們丟到嶺南三州來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南海宗不是他的棋子,不會如他所愿。

你們可以在珠崖州落腳,只要不亂來,我可以保證你們生活無憂,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談了。”

南海龍王揮揮手,“送客。”

晉侯還想說什么,南海龍王身形一晃,已經消失不見。

蒼梧州。

陳北玄、陸鵬舉等人落在地上。

陳北玄冷哼一聲,身上劍氣縱橫,落在眾劍宗弟子身上。

嗤嗤的輕響聲中,一只只散發著黑氣的蠱蟲掉落在地上,全都已經被陳北玄的劍氣斬成幾段。

劍宗眾弟子臉上都露出驚色。

巫蠱宗的手段也太過詭異了。

他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中了蠱蟲。

“宗主,巫蠱宗未免也太囂張了,不但閉門不見,竟然還想對我們趕盡殺絕!”

劍宗弟子惱怒地說道。

他們去巫蠱宗拜山,結果連山門都沒進去就被人打了出來。

“想要讓巫蠱宗臣服,還有一個辦法。”

陳北玄緩緩地開口道。

“什么辦法?”

陸鵬舉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蒼梧州有九嶷劍脈,乃是一座形如利劍的奇峰,傳聞是上古劍修論道之所。

只要能夠登上九嶷劍脈,便能得到巫蠱宗的臣服。”

陳北玄緩緩地說道。

“九嶷劍脈我聽說過,那是巫蠱宗的圣地。

傳言巫蠱宗曾經受過上古劍修大恩,所以立志守護九嶷劍脈。

可要去九嶷劍脈,就得穿過百越古城,巫蠱宗不會讓我們進城的。”

陸鵬舉說道。

百越古城就是巫蠱宗宗門所在之地,是巫蠱宗在千年古榕樹上以木結構建造的一座城池,巧奪天工。

沒有巫蠱宗的憑據,外人不可能進入百越古城。

“我自有辦法。”

陳北玄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陸鵬舉等人倒是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陳北玄說道,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最遲明日。”

說罷,他辨明方向,邁步就走。

陸鵬舉等人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宗主這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為什么透著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呢?

“大師兄,宗主該不會是要去巫蠱宗拼命吧?”

一個劍宗弟子小聲道。

“不會。”

陸鵬舉搖頭道,“以宗主的修為,如果不是我們拖累,巫蠱宗留不下他。

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要跟巫蠱宗拼個你死我活,我們是要把巫蠱宗變成我們的助力,否則剛剛宗主就不會處處留手了。”

“那宗主他——”

眾弟子疑惑不解。

“宗主讓我們等,那就等吧。左右也就是等一夜,明日就見分曉了。”

陸鵬舉說道,他心里也很好奇好吧。

蘇牧穿過龍脊嶺的峽谷,進入嶺南三州的范圍,一路無事。

以他如今的修為,除非遇到夜梟衛或者守墓人,否則一般的妖魔已經無法危及到他。

一過龍脊嶺,氣候立馬就變得濕熱起來。

蘇牧一手托著玄黃鎮岳塔,沿著官道緩步前行。

路上已經零星可以看到一些人。

這些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倒是襯托的蘇牧格外英俊挺拔。

他走在路上,凡是路過的人無不紛紛側目。

嶺南三州雖然時常有商隊往來,但也鮮少能夠見到蘇牧這么高大的人。

蘇牧走的很慢,就像是故意招搖過市一般。

其實他也是無奈。

玄黃鎮岳塔的重力領域時刻加持自身,他就算想快也快不起來。

身上時刻背著百倍重力,還要運轉真元來維持玄黃鎮岳塔,蘇牧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輕松。

不過每一滴汗水都沒有白流。

這一路走來固然辛苦,但收獲也是極大。

不用打開系統面板,蘇牧就能感受到實力的提升。

歸一訣,還有八九玄妙功,每一刻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牧甚至有一種感覺,就算沒有系統面板相助,再有數年時間,他的歸一訣也能大成。

八九玄妙功提升可能會慢一些,不過有上十年估計也差不多能小成了。

這種速度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

如果沒有玄黃鎮岳塔的重力領域幫助,他想要有此提升,起碼也需要數十上百年才行。

當然,數十年時間,對于合體境來說并不算長。

多少合體境強者,上百年都難以有半點提升。

蘇牧對自己的修煉速度還是相當滿意的。

眼看著就要靠近一座城池的時候。

忽然。

一道聲音在蘇牧耳邊響起。

“這位兄臺,你是來朱明州游歷的江湖豪俠嗎?”

蘇牧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那少年個頭不高,皮膚倒是比路上其他行人白皙了不少。

他身上的衣服看材質就是價值不菲。

這是一個富家子弟。

蘇牧心中判斷道,微微點頭,緩緩開口道,“沒錯,我來自涼州的靠山宗。”

他隨口編了個身份。

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一上來就顯露真正身份未必是一件好事。

“靠山宗?”

那少年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它是二流的宗門嗎?”

少年一臉天真無邪。

蘇牧看了他一眼,確定對方不是在諷刺他。

“算是吧。”

蘇牧不置可否地說道。

“太好了!”

那少年興奮地道,“兄臺,你可否引薦我加入靠山宗?

錢不是問題,你開個價。”

蘇牧:“……”

幾個意思?

炫富來了?

你知道靠山宗是什么地方嗎,你就要加入靠山宗?

還一副要用錢財開路的樣子。

路上行人匆匆,不少人看到那少年跟蘇牧搭訕的情景,他們臉上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有幾個人還在低聲議論。

“許家大少又發病了。

這是他第幾次上當了?”

“幸好許家家底夠厚,要不然,恐怕早就被他給敗光了。”

“你說好好做自己的富家少爺不好嗎?非得妄想成為武道強者,這些年,他敗過的師父起碼有十幾個了,結果錢花了不少,本事沒漲多少。”

“誰說不是呢,我上次看到他被一個鏢師一腳就踢翻了,我聽那鏢師說,許家大少根本就沒有武道天賦,這些年拜師學來的,也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

路人議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蘇牧是什么人?

以他的耳力,數丈范圍之內便是一只螞蟻爬過去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路人的議論,蘇牧大概已經知道面前這個少年是什么情況了。

一個武道愛好者,可惜沒有武道天賦,家里有錢,被人騙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其實才是普通人的常態。

武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入門的。

哪怕是這種富家子弟,想要接觸真正的武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天賦這種事情絲毫不講道理,不會因為你出身富豪之家就對你網開一面。

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

如果沒有天賦,哪怕再有錢也沒用。

修煉武道,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但僅僅是有錢,也未必能修煉武道。

蘇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少年。

他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根骨,確實是沒什么天賦。

就算他浪費再多錢,最多也只能學一些武道皮毛,連淬體一關都過不了。

想要踏上武道之路,除非有大神通者幫他易筋洗髓,改易根骨。

有這個本事的人,起碼也得是合體境。

這少年家里或許有些財富,但肯定不認識合體境的強者。

整個朱明州才有多少合體境?

那等強者,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富二代輕易出手?

易筋洗髓、改易筋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合體境出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沒有莫大的關系,哪個合體境強者會愿意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況且,就算真有哪個合體境強者愿意出手,替他改易筋骨,他也僅僅是可以踏上武道修煉之路而已,未來的前途也不會多好。

費那么大的代價,最后可能只是造就一個脫胎境,甚至淬體境武者,根本就不值得。

反正據蘇牧所知,還從來沒有合體境強者會做這種事情。

“你想加入靠山宗?”

蘇牧沉吟著開口道。

“是。”

那少年一臉堅定地說道,“兄臺,我向道之心堅定,你要如何考驗我都行!”

蘇牧啞然失笑。

這少年恐怕是話本看多了。

哪個武道強者會這么閑,隨便考驗一個陌生人?

因為你有向道之心,別人就要給你機會?

哪有這種好事。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牧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道,“你可愿意請我吃頓飯?”

“當然。”

那少年大喜道,“我家就是開酒樓的,離火城最好的松香樓就是我家的,兄臺你喜歡什么口味?京城口味?還是西北口味?”

一邊說著,他一邊熱情地把蘇牧往城里邀請。

看著蘇牧和少年進城,路人紛紛撇嘴。

“又來一個騙子。”

“許家又要破財嘍。”

“許大少真是不死心啊,這許家的萬貫家財,早晚要被他敗個干凈,還不如送給我呢。”

路人紛紛笑了起來。

蘇牧跟著那少年一路來到一座建筑精美的酒樓內。

這一路上,蘇牧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少年姓許,名叫碧川。

許碧川的父親是個廚子,因為手藝好,一步一步開了好幾間酒樓,在這朱明州離火城也算是一號人物。

只可惜,他這個獨子不愿意子承父業,整日里只想修煉武道。

許碧川的父親也是無奈,加上老來得子,頗為寵溺,這些年為了滿足兒子的心愿,他沒少往里搭錢。

他也曾經托關系想把許碧川送進朱明州的寶器坊。

只可惜被許碧川在寶器坊待了兩年,又被送了回來,說是他沒有半點修煉天賦。

在那之后,許碧川的父親干脆就放棄了,任由他兒子折騰。

只要許碧川不離開朱明州,他想拜師就拜師,想學藝就學藝,反正許家的錢許碧川也做不主,他能做主的那點錢,虧了就虧了,許家虧得起。

聽完許碧川的經歷,蘇牧都有些無語了。

“兄臺,我很能吃苦,只要能讓我入門,我一定比別人努力十倍、百倍,絕對不會給兄臺你丟臉的。”

許碧川拍著胸脯說道。

蘇牧:“……”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給我丟臉呢?

努力這兩個字,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如果真的這么堅定,我這里倒是有一門刀法。”

蘇牧沉吟著說道,“五年之內,你如果能把這門刀法練出點名堂,那我可以引你入門。”

“當真?”

許碧川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兄臺你要多少錢?”

“錢是不需要的,一頓飯足以。”

蘇牧淡淡地說道。

許碧川一愣,眼神中閃過一抹復雜。

他不是傻子,豈能不知道這些年他遇到的大部分江湖人都是騙子?

但他沒有辦法,所謂病急亂投醫。

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哪怕遇到一百個騙子,第一百零一個可能也是真正的豪俠。

今日,終于讓他遇到了。

許碧川跳起來,沖出房間。

片刻之后,酒菜開始源源不斷地往上送。

酒足飯飽之后,蘇牧拿起一根筷子。

“你看好了,我給你演示一遍伏波刀法,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了。”

蘇牧緩緩地說道。

然后他以筷子為刀,一招一式地將伏波刀法用了一遍。

許碧川瞪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將蘇牧的每一個動作都牢牢記在了心里。

蘇牧演練了一遍之后,又把伏波刀法的刀譜丟給了許碧川。

當年他踏上武道之路,是因為林七幻給了他一次機會。

如今,他也愿意給許碧川一個機會。

這也算是薪火相接吧。

如果許碧川真的能把伏波刀法練出名堂,他也不介意真的幫許碧川一把。

許碧川雖然沒有武道天賦,但那只是于淬體而言。

他可能練不出內力真元,但武技也是可以修煉的。

許碧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磕了三個響頭。

“兄臺,大恩大德,碧川沒齒難忘!”

許碧川正色道。

蘇牧搖搖頭,說道,“萍水相逢,談不上什么恩德。

你如果真的想謝謝我,不如跟我說一說朱明州的情況。

我這次來朱明州歷練,萬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豈不是要危險了?”

“那好說。”

許碧川說道,“我自幼在朱明州長大,朱明州每一個地方我都去過,要說對朱明州的了解,比得上我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他從地上爬起來,珍而重之地把伏波刀法的刀譜收好,這才繼續說道。

“要說朱明州最不能招惹的,肯定是寶器坊。

連朱明州的巡撫對他們都要退避三舍。”

許碧川說道。

嶺南三州以前無太平司,巡撫就是一州長官。

“我聽說朝廷派了太平司來朱明州鎮撫,只不過太平司的大人們還沒來,所以兄臺你倒是不用害怕他們。”

許碧川說道,“至于其他的都還好,就算遇到些事情,我們許家也還有點面子,可以幫兄臺你說和說和。”

“那我就提前多謝你了。”

蘇牧說道,“這寶器坊,在朱明州真能一手遮天?”

“當然。”

許碧川說道,“寶器坊的地火鑄劍術冠絕天下,據說連神兵閣都比不上。

咱們嶺南三州的兵器,全都出自寶器坊,外面的兵器根本就賣不進來。

因為兵器的緣故,蒼梧州的巫蠱宗,還有珠崖州的南海宗,都跟寶器坊交好,你說誰敢得罪他們?”

“我以前在寶器坊做過學徒,寶器坊的宗門在丹霞火云山,那座山常年被火磺氣息籠罩,除了寶器坊的弟子,外人根本靠近不了。

我聽說武者如果吸入過多的火磺氣,體內的真元就會受到壓制,從而武力全失。

那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外人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們怎么樣。”

許碧川確實知道不少東西,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蘇牧。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開口問了幾個問題。

寶器坊在朱明州一手遮天,自己如果想要掌握朱明州,那肯定是沒法跳過它的。

說不得,就要跟寶器坊發生沖突。

這丹霞火云山得多了解一些才行。

許碧川在寶器坊當做學徒,他雖然天賦不行,但年少多金,人又大方,當初倒也結交了不少朋友。

有一次,那些朋友還把他帶到了丹霞火云山,讓他漲漲見識。

他把這些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告訴了蘇牧。

包括他記得的路徑。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心中也是大為驚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如果不是來到了這里,他怎么能想到世上竟然有這么一座山呢?

火磺氣,和妖魔氣有些類似,對武者有害。

但寶器坊的人能生活在那里,看來他們是掌握了屏蔽火磺氣的辦法,甚至有可能是掌握了利用火磺氣來修煉的方法。

這倒不一定是魔道手段,不過也算是奇門秘術。

“火磺氣會影響真元,不知道我的體魄能不能擋得住它們的侵襲。”

蘇牧心中暗自道。

據許碧川所說,丹霞火云山上的火磺氣是被巖漿河流從地底帶出來的。

如果沒了巖漿河流,火磺氣自然也會煙消云散。

如何能斬斷巖漿河流呢?

“我也在書上看到過對火山的描述,一般的火山都是噴發過就完了,丹霞火云山上的卻不一樣,巖漿源源不斷地從地下流淌出來,就像是它直接連通地心一般。”

許碧川贊嘆道。

“聽說丹霞火云山的山體是空的,內部有個巨大的空間,可惜我不是寶器坊的弟子,沒能進去一開眼界。”

許碧川說道。

空的?

蘇牧心頭微微一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若是讓山體崩塌,是不是可以阻斷巖漿河流?

讓山體崩塌不難,只要攻擊足夠就可以做到。

以蘇牧現在的實力,摧山填海易如反掌。

不過丹霞火云山應該不是普通的山,一般的攻擊未必能讓它崩塌。

重力領域呢?

千百倍重力加持下,很少有山體能夠承受得住。

想著想著,蘇牧啞然失笑。

自己這是把寶器坊當成了假想敵,一直想著怎么對付他們了。

話說回來,自己來嶺南三州并非為了樹敵,寶器坊也不一定是敵人。

嶺南三州本來就不服朝廷管轄,敵人的敵人,或許可以變成朋友也說不準。

寶器坊以鑄兵為業,自己也是鑄兵師,大家說不準可以友好交流呢。

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能把寶器坊變成自己的朋友,那至少在這朱明州,自己應該可以站穩腳跟了。

自己的敵人已經有夜梟衛和守墓人了,還得加上妖庭,這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樹敵了。

“許碧川,寶器坊在離火城有沒有店鋪?”

蘇牧沉吟著開口問道。

或許,可以從鑄兵術上面打開缺口,鑄兵師之間友好交流,寶器坊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有。”

許碧川說道,“嶺南三州任何一座城市都能找到寶器坊的店鋪。

兄臺你是想要買兵器嗎?

我幫你啊,我買的話,價格會有折扣。

兄臺你要什么兵器,我買給你。”

蘇牧:“……”

這許碧川屬實是有些熱情過度了。

“那倒是不必,具體需要什么我還沒有想好。”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走吧,你帶我去寶器坊的商鋪,然后咱們就別過吧。”

“別啊,兄臺,你在朱明州,不管去哪里,我都可以給你做向導的。”

許碧川連忙道,“你肯定也需要一個人幫你跑腿打雜吧,這些事我都很擅長。

當初我在寶器坊……”

蘇牧有些無奈,敢情許家費了那么大勁把他送到寶器坊,他就學會了跑腿打雜?

很久沒有遇到過愚蠢到如此地步的年輕人了。

不過,人笨一點總比太聰明了好。

真要是聰明到玄帝那種程度,蘇牧反倒要跟他保持距離了。

想想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熟悉嶺南三州風土人情的人帶路,蘇牧便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你便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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