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芳輕聲道:“同流合污?大宗師的話,不至于吧?”
楚致淵沉吟不語,慢慢點頭:“我也覺得不至于。”
魔心宗再厲害,應該拿大宗師也沒辦法的。
再說說這兩個大宗師,卻是九離神教的大宗師。
九離神教何等傲氣,怎么可能跟邪宗沆瀣一氣。
他超感全開。
五個中年男子坐在一堆篝火前,篝火熊熊,驅趕了黑暗與寒冷。
柴禾燃燒發出“噼啪”脆響,顯得四周更幽靜。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這一團篝火說不出的溫暖。
圍繞著篝火而坐的五人,仿佛在隨意的說著話。
一個俊逸中年搖頭道:“孫先生,周先生,何必如此苦苦糾纏?”
他身穿錦袍,目光穿透篝火,盯著對面的兩個中年。
篝火讓他雙眼炯炯如炬。
對面的兩個中年皆身穿綠袍,神情淡漠,只是盯著篝火看,似沒聽到他說話。
錦袍中年兩側各坐一個灰袍中年,他們神情肅然盯著兩個綠袍中年,目光灼灼。
那俊逸中年緩緩道:“不過是一次誤會而已,敝宗絕沒有得罪貴教的意思。”
“……”對面的兩個綠袍中年仍舊一片沉默,只是盯著篝火。
俊逸中年道:“為表示我們的歉意,我們補償一把寶劍如何?”
對面兩個綠袍中年仍不說話,仍只盯著篝火。
俊逸中年搖頭嘆道:“兩柄寶劍,不能再多了,畢竟只是一個小青年而已,武功尋常,……怎么樣?”
“呵呵……”兩個綠袍中年幾乎同時發出笑聲。
兩人相貌并不相同,可在這一刻,笑聲卻如同一個人。
俊逸中年展現出了極大的好脾氣:“孫先生,周先生,沒必要如此的,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
“對對,有話好好說。”
“你們在殺人的時候,怎不說有話好好說?”
“死在你們手上有多少人,在殺他們上,怎不有話好好說?”
“……二位先生,真要鬧到如此地步?”俊逸中年神情肅然,目光閃動寒芒,沉聲道:“我們并非怕了你們。”
他左側的灰袍中年沉聲道:“長老,何必跟他們客氣,他們真敢動手,我便跟他們同歸于盡!”
聽到這話,七里外的楚致淵搖頭嘆一口氣。
果然如自己所料。
宗主的信是這位長老代勞。
兩位九離神教的大宗師不是他們一伙的,倒是好消息。
他想到這里,不再耽擱。
明月刀神亮起,緩緩升高,鉆出腦海虛空出現在虛空。
下一刻,投射在三人的腦海虛空中,宛如明月映湖中。
三人同時發現一輪明月,不由的扭頭看向夜空。
今晚的明月格外的明亮。
下一刻,一柄刀光已然抵達眉心,眼前頓時一黑。
他們的觀想圖還沒能升起,刀光已經抵達腦海虛空。
“砰!”
他們耳邊響起炸雷聲,隨即被黑暗吞噬。
楚致淵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
果然,這明月刀神是高于精神力一個維度,可以無視大宗師的精神防御,還有靈氣防御。
自己這便無敵了?
他心中雀躍,忽然涌出沖天豪氣,覺得天地之大,何處不可去得?
天地一下變得開闊,自己變得自由自在。
再看腦海里的明月刀,明亮逼人更勝往昔。
殺了這三個大宗師,明月刀神增漲了一大截,堪比那三百多的邪宗妖人。
兩個綠袍中年皺眉。
看著對面三人眼神中的愕然與難以置信,隨后熄滅,竟然氣絕而亡。
他們兩人只覺汗毛豎起,猛的起身,顧盼四周。
腦海上方升起了一座連綿山脈,浩瀚氣勢洶涌而出。
外人看來,便是兩座山脈從天而降,直直砸下來,無法承受。
這便是大宗師的氣勢。
他們忽然扭頭看去。
楚致淵一襲紫袍飄飄,踏著樹梢輕盈來到二人跟前。
他抱了抱拳:“在下楚致淵,打擾了。”
目光投向已然倒斃的三人:“他們是我所殺。”
“四世子?!”兩人脫口而出。
楚致淵微笑頷首:“正是楚某,二位先生是九離神教的長老?”
“在下九離神教孫海峰。”
“九離神教周紹棠。”
“孫先生,周先生,這三人是魔心宗的吧?”
“正是,中央的是魔心宗的長老盧遠航,兩邊的則是護法。”
“盧遠航……”楚致淵沉吟。
他在腦海里迅速思索魔心宗的情報,其中便有這盧遠航的。
號稱魔心宗權勢最大的長老,自身是大宗師,同時還有兩個大宗師護法,可見其權柄。
他揚聲道:“鄒芳。”
“是。”鄒芳從樹林里飄飄而出,宛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又迅捷。
鄒芳來到三人跟前,拂塵甩動,將三人懷里的各種物品迅速卷走。
孫海峰與周紹棠見狀忙撤掉了觀想圖。
周圍浩瀚強大的氣勢頓時消失。
鄒芳卻仿佛不受影響一般,將卷出來的一堆東西整理一番。
幾封書信,一個小小的雕像,還有幾瓶丹藥。
楚致淵沒理會書信,目光落在雕像上。
這雕像與他平時見到的漆黑雕像不同。
它卻是銀色的。
宛如漆黑的雕像上面涂了一層水銀。
這一層銀色卻讓他心中凜然,不想靠近。
他擺擺手:“別碰那雕像。”
鄒芳迅速縮手。
原本還想將它拿給楚致淵。
楚致淵湊近了,打量著這個銀色雕像。
孫海峰與周紹棠還有些恍惚,精神無法集中,不時的分散開去,胡思亂想。
先前還在跟前說話的魔心宗長老,如今竟然化為白骨。
如此難纏的三個大宗師,死得如此無聲無息,如此輕易。
這給了他們太過強烈的沖擊。
自己二人的修為高于那三人,所以一直沒被他們趕走,但高得有限,所以奈何不得他們。
一直糾纏不休,就是要壞他們的事,同時尋找殺死他們的機會。
從三天之前,一直到現在,卻沒找到機會。
苦苦尋找不到的機會,卻被楚致淵輕易做到。
楚致淵一招便殺掉了他們,同樣一招也能殺得掉自己。
他們從許盈盈與許素影嘴里聽說過楚致淵的厲害。
以前還覺得許盈盈喜歡夸人,有點兒言過其實了。
今天真正見識到了,才知道許盈盈說得不但不夸張,反而說得太低。
如此奇功,如何能擋?
他們不由的自問,教主與太上長老們能不能擋得住楚致淵?
但他們能確定一件事:教主與太上長老們做不到楚致淵這般,瞬間殺死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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