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氣氛沉默又壓抑。
俊美青年最終打破沉默,沉聲道:“難道湊不齊十二名大宗師?”
他目光緩緩掃向每一個人:“沒大宗師的就沒辦法了,有大宗師的,就別只出一個大宗師。”
“陳先生,這次刺殺,能活命嗎?”
“……不能抱著活命的想法。”
“那便是要舍身的。”一個中年男子搖頭道:“陳先生你該知道,大宗師只有在壽元將近的情況下,才可能舍身。”
身為各宗的高手,他們都知道大宗師的地位。
除了那些壽元將近的大宗師,尋常大宗師是絕不會玩命的。
到了大宗師境界,便是尊者的意志也可以摒棄隔絕。
大宗師是自由自在的,若非為了宗門提供的好處,早就脫離宗門而去,天高海闊,任意馳騁。
而宗門提供的好處,最大限度也就是讓大宗師幫忙做點兒小事,想讓他們冒險都難,更別說拼命。
只有將要離世的大宗師,才會因為天外尊者所提供的好處而拼命,以求能死后升天。
“就沒辦法了嗎?”俊美青年沉聲道:“這可關乎我們所有宗門的生死存亡!”
“陳先生,真有把握嗎?”有人問道:“這珠子……”
“此乃尊者特意為他準備的!”俊美青年沉聲道。
眾人頓時默然。
他們不管如何自私,在踏上大宗師之前,對尊者都有足夠的尊重與信任。
一聽是尊者特意針對楚致淵所出,便有了足夠信任。
“陳先生,實在不行,宗師湊數吧,應該也夠了。”
“對,他雖是大宗師,但真正厲害的是直覺,一旦沒了直覺,瞬間施展玉石俱焚,他也逃不掉的。”
“對,他最厲害的精神秘術,但這精神秘術只能殺人,卻不能防御的。”
“不知這寶物能不能抵擋他的精神秘術?”
“陳先生?”
眾人看向俊美青年。
俊美青年緩緩搖頭。
“唉……,可惜!”
“如果能抵擋得了這秘術,殺他就更容易了。”
現在最讓邪宗諸高手們膽寒的就是楚致淵的秘術。
甚至沒能看到楚致淵,便被他秘術所殺,死得無聲無息,太過憋屈。
“陳先生,施展起玉石俱焚來,大宗師與宗師其實相差不大的。”
“正是。”
“……罷了,能用大宗師的話。”
“說實話,能用的大宗師,早就用了。”
“正是。”
“……行吧,我會親自動手,再有兩位大宗師,關鍵時刻能擋得住他。”
眾人面面相覷。
俊美青年臉色陰沉,冷冷道:“一個大宗師也不想出?……實話跟你們說,殺他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了,錯過這次,就等著被他找上宗門吧!”
“我也來吧。”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
“趙先生,失敬。”俊美青年陳忠明抱拳。
他暗松一口氣。
這幫家伙個個都有自己小算盤,不見棺材不落淚。
都覺得被滅的宗門不會有自己,所以在這個時候還在打自己的小算盤,讓人齒冷。
中年男子趙盛谷乃魔心宗的大宗師,壽元卻并未到數。
仍能站出來與自己一起刺殺楚致淵,可謂是深明大義。
“還有哪位大宗師?”
“沒有了?”陳忠明緩緩道,目光再次一一刮向眾人。
眾人卻無動于衷。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刺殺,估計是兇多吉少的。
楚致淵太過邪門兒,即便能遮擋他的直覺,靠近他,施展玉石俱焚就一定能殺死他?
還是要跟他搶時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施展才行。
而他的秘術乃精神秘術,誰知道施展需要多久?
有可能一瞬間便能施展,那注定是兇多吉少的。
“沒有三位大宗師,估計無法成功。”陳忠明冷冷道:“大家就等著被滅門吧!”
“我宗有一位大宗師。”最終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原本是想留著鎮守總壇,現在看……”
“一旦被他攻擊,總壇縱使有大宗師也無用。”陳忠明淡淡道:“難道我天心宗的總壇就沒大宗師了?”
“正是,所以與其留守總壇,不如奮力一搏!”
“傅先生見事明白!”陳忠明肅然。
他看向其他人,沉聲道:“我們三位大宗師,剩下九名宗師,你們盡可自己選,寧缺毋濫!”
“我們會調動宗師過來。”
“今天傍晚,就在此地匯合,不能拖延太久。”
“好。”
傍晚時分,夕陽斜照。
背陰處的山腳下樹林幽暗冥晦。
陳忠明坐在篝火旁。
他身形挺拔,坐在石頭上宛如標槍。
熊熊篝火映亮著他俊美臉龐,將他眸子映得熠熠生光。
他一動不動盯著篝火,心如火焰一般的躥動。
該死的楚致淵,竟毀了總壇,毀了總壇的陣法。
縱使天心宗還有大蒙與大貞的總壇,還是蒙受了慘重損失。
最重要的便是陣法與尊者像,損壞了便再無法修復,意味著大景再無總壇。
自己便是孤魂野鬼,去大貞與大蒙都是外人。
所以,楚致淵一定要死!
只要能殺死楚致淵,尊者必給自己獎勵,輕則提升自己修為,甚至可以接引到天外仙界!
這是無上仙緣!
他雙眼熠熠生輝。
恰在此時,腳步聲響起,他扭頭看去,正有四個人結伴而來。
隨后又是一簇簇各個邪宗高手結伴而來。
待眾人都坐下,陳忠明道:“如何了?”
“陳先生,恕罪,我們怕是不成了。”
傅姓中年男子搖頭:“我們的大宗師死在楚致淵手上,就在今天中午!”
“我們的宗師也被楚致淵所殺。”
“也是。”
“也被殺了!”
陳忠明有些茫然看向眾人。
傅姓中年沉聲道:“都以為他已經離開了玉京,大家都高興,想進城耍耍,可沒想到……這奸滑家伙來個記回馬槍!”
陳忠明忙道:“他返回玉京城了?”
傅登絕緩緩道:“偷偷潛回京師!”
陳忠明頓時眼睛一閉,知道這些進城的邪宗諸高手絕無幸免之理。
“娘的,太奸了!”
“萬萬想不到他來這一招!”
“這卑鄙無恥的家伙!太卑鄙了!”
“該防備的,先前就判斷他離開了,可還是被他唬住,硬生生沒敢進城,現在他真離開了才敢進城,結果又搞這一出!”
楚致淵數天沒出現,便有人判斷他是離開玉京城了。
可懾于他的威嚴,竟然不敢進城。
現在他終于離開了,眾人當然是報復性的進城。
萬沒想到,他竟然偷偷潛回來,結果進城的沒一個逃得出來。
據說白骨塔又添了五十六具白骨。
這個數字對現在的邪宗來說,已然是重大損失。
玉京城附近的邪宗高手幾乎損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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