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文電影公司。
“怎么回事?”
在聽到四眼明的話后,陸耀文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開口問道。
吹雞這個龍頭雖然沒有什么權力,在五大社團龍頭里,也總是要被除外的那一個,但對于陸耀文來說,他卻是至關重要的。
陸耀文很清楚,自己現在能穩穩壓制住鄧威、串爆這些叔父,吹雞的功勞很大。
最關鍵的是,現在陸耀文的實力在和聯勝內還沒有到‘我的規矩就是規矩的’這種程度,如果吹雞嘎了,那對于陸耀文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這個時候立刻選龍頭,那鄧威絕對能成功操盤,選一個和他陸耀文不對付的龍頭上來。
這讓陸耀文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在害吹雞。
“吹雞哥的兒子帶他去吃午飯,然后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就飚上了車,一下沒控制住,就翻車了……”
四眼明立刻回答道。
“自己翻車的?沒人碰到?”
陸耀文追問道。
“我問了交警,他們說沒有。”
四眼明回道。
聽見吹雞的這個回答后,陸耀文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繼續問道:“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有沒有同社團其他人說?”
“我在律敦治醫院。”
“文哥,我接到消息后,只同你一個人說了。”
四眼明立刻回道。
“好,你在醫院等我,同吹雞的家人講,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
說罷,陸耀文喊上高崗,直奔位于灣仔的律敦治醫院。
與此同時,深水涉,一棟老式公寓樓內。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哪個?”
愈發蒼老的鄧威拿起電話話筒后,開口問道。
“肥鄧,恭喜你,要得償所愿了。”
聽筒里,黃世同的聲音響起。
“嗯?”
鄧威一臉疑惑。
“你們和聯勝的龍頭吹雞剛剛出了車禍,被送去律敦治醫院搶救,律敦治醫院的人同我說,他只剩最后幾口氣,活不了幾天了。”
電話那頭,黃世同笑著說道。
“沒有留手尾吧?”
在聽到黃世同這句話后,鄧威第一時間不是高興,而是擔憂,龍頭就是龍頭,是一個社團的門面,如果是被人害死的,會很麻煩。
“肥鄧,其實要殺人,沒有那么復雜,讓一個人養成一個習慣,然后利用他這個習慣,就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
“吹雞的兒子喜歡飆車、改車,那就讓他學飆車、學改車,讓他養成習慣,總有一天會出事的,到時候任誰來看,這都是一起意外車禍。”
黃世同緩緩說道。
“四眼同,你要是真的有你自己說的這么無所不能,陸耀文早就被你干掉了。”
鄧威聽到黃世同裝逼,心里就窩火。
“肥鄧,老朋友通知你好消息,你就是這樣的態度?”
聽到‘陸耀文’這個名字,黃世同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算了,今天我就不同你計較了,現在舞臺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表演了,肥鄧,就像二十多年前,你在赤柱監獄的那次表演一樣。”
“放心。”
鄧威也被黃世同的這句話說的臉色一沉,他知道這老家伙是在提醒自己,他鄧威也是陸耀文的仇人。
‘嘟嘟嘟’
隨即,一陣忙音從聽筒里傳出。
鄧威緩緩將電話話筒放下,沉吟片刻后,重新拿起電話話筒,按下一串號碼。
“奀仔,我得到的消息,吹雞出了車禍,活不了多久了。”
電話接通后,鄧威緩緩開口說道。
“鄧伯,真的假的?”
電話那頭,鬼奀一臉驚訝。
“真的,我也是剛剛聽到的消息。”
鄧威緩緩說道。
“鄧伯……”
鬼奀欲言又止。
“放心,只是一場意外,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鄧威立刻明白了鬼奀的意思,緩緩說道。
“鄧伯,那要不要我現在通知社團的叔父,去醫院‘探望’吹雞?”
聽見鄧威和這件事無關后,鬼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立刻開口問道。
“不要這么刻意,這么大的車禍事故,等會應該就要上緊急新聞,到時候你再通知各位叔父。”
鄧威緩緩說道。
另一邊,淺水灣一棟別墅內。
“錦哥,這件事你做的還是太急了,我們把路設計好了以后,就不能再出手干預,這樣才會毫無破綻,只要動手引導,哪怕再小的破綻,那也是破綻。”
“那小子只要愛上了飆車,愛上了改車,總有一天會碰到鬼,何必特意去勾他飆車,看似很正常,如果有人真的要細挖,也未必挖不出來。”
黃世同掛斷電話后,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心腹錦哥,淡淡說道。
“同叔,是我錯了,我也是想著最近上面的人壓的緊……”
錦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世同冷冷打斷:“你現在是在替我考慮問題?”
“不是,同叔,我絕對不敢這么想。”
阿錦立刻慌忙回道。
“讓帶那小子飆車、改車的家伙去濠江賽車,我聽說那邊的賽車是賭命的,一天死幾個賽車手,再正常不過。”
黃世同深深的看了眼阿錦,緩緩開口說道。
“是,同叔,我馬上去安排。”
阿錦馬上點頭應道。
黃世同擺了擺手,示意阿錦可以離開。
“肥鄧,這次你還搞不定,那你就真的老了。”
等到阿錦離開后,黃世同把玩著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輕聲自語道。
另一邊,律敦治醫院。
“大嫂、小妹,不要擔心,不管花多少錢,我一定會把吹雞哥救回來。”
陸耀文趕到醫院后,第一時間和吹雞的老婆、兩個女兒見了面。
“阿文,我最近常常聽吹雞說,整個和聯勝,你最講義氣,他這次沒騙我。”
吹雞的老婆抹著眼淚,低聲抽泣道。
“大嫂,放寬心。”
陸耀文低聲安慰一句后,對吹雞的兩個女兒說道:“小妹,扶你們老媽去休息。”
吹雞有一男二女,三個小孩,他兒子在車禍中當場身亡,現在只有兩個女兒。
“帶我去見吹雞。”
陸耀文安撫好吹雞的家人后,扭頭對四眼明說道。
“文哥,吹雞哥現在在重癥病房,除了醫生護士,其他人進不去的。”
四眼明立刻回道。
“那就帶我去見吹雞的醫生!”
陸耀文必須要在社團其他人知道吹雞車禍前安排好一切,不然他會很被動。
“好,好的,文哥。”
四眼明立刻帶著陸耀文,找到了吹雞的主治醫生,這期間,陸耀文還用了一點鈔能力。
“病人現在正在接受搶救,你們有什么要問我的就趕緊問。”
醫生的語速很快。
“醫生,我大哥還能堅持多久?”
陸耀文直接就是開門見山。
“他的傷勢很嚴重,尤其是腦部,有大量出血,就算人挺過來,也基本醒不過來了。”
聽見醫生這句話,陸耀文都想自嘲一聲因果,自己才剛把王百萬整成植物人,這才幾天,吹雞也要變植物人了?
想到這里,陸耀文繼續問道:“醒不醒無所謂,我只要他活著,有一口氣就行,能堅持多久?”
“只維持生命體征的話,四、五天?我也不能確定。”
醫生搖頭說道。
“醫生,等會我會往你的卡里打十萬港幣,如果有人來探望病人,請你說他被救醒的可能性很大。”
陸耀文湊到醫生身前,輕聲說道。
“這位先生,我是個醫生……”
“三十萬,只要你今天幫我說這句話,我立刻送三十萬現金給你。”
“好。”
醫生緩緩點了點頭。
在搞定了吹雞的主治醫生后,陸耀文立刻掏出手機,撥下了湯茱蒂的號碼。
“茱蒂姐,是我。”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立刻開口說道。
“阿文,有什么事?”
聽筒里,湯茱蒂的聲音傳出。
“茱蒂姐,我們和聯勝的龍頭吹雞出了車禍,情況很嚴重,我想把他轉院去九龍醫院,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陸耀文緩緩說道。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后,湯茱蒂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很快她就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好,我馬上通知九龍醫院那邊安排病房,保證清凈,外面的人絕對打擾不到病人。”
“謝謝你,茱蒂姐。”
陸耀文笑著說道。
吹雞不能死,哪怕他真的死了,他也不能死。
“你們混社團的不是最喜歡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這么客氣嗎?”
湯茱蒂笑著回道。
掛斷了湯茱蒂電話后,陸耀文對站在身旁,一臉感動的四眼明說道:“阿明,等吹雞哥情況穩定了以后,我會安排他轉院,到時候你一定要全力配合我。”
“放心,文哥,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四眼明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鈴鈴鈴’
這時,四眼明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奀叔,你好。”
四眼明臉色微微一變,同陸耀文比了個手勢,示意鬼奀在問吹雞的事情。
陸耀文朝四眼明微微點了點頭。
“是,奀叔,剛剛吹雞哥是出了意外,不過醫生說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四眼明緩緩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你們叔父年紀都這么大……”
四眼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聽筒里傳出的忙音,開口對陸耀文說道:“文哥,鬼奀說社團的叔父們要來探望吹雞。”
“該來的,總會來的。”
陸耀文扭頭看向病區走廊的窗外,緩緩說道。
半個小時后。
“鄧伯,奀叔,串爆叔……”
“你們真的是太客氣了,這么大的年紀還來探望吹雞哥,我替吹雞哥感謝你們。”
陸耀文臉上帶著一絲笑容,迎上了鄧威、鬼奀等人。
“阿文,吹雞出了車禍這么大的事情,你知道了也不和我們這些叔父講一聲,不會是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吧?”
鬼奀立刻對陸耀文發出拷問。
“奀叔,想說什么不妨直說,我問心無愧的。”
陸耀文也半點沒有跟鬼奀客氣,直勾勾地盯著鬼奀,淡淡說道。
“阿文,奀仔的意思,大家是一個社團的自家人,有病有痛的,及時說一聲,就算不能幫上忙,搭把手還是沒問題的。”
鄧威笑著打了個圓場,接著繼續說道:“既然吹雞沒有什么大礙,那我們看看他,說幾句話就走,也不打擾他休息。”
“鄧伯,吹雞哥在重癥監護病房,不讓我們這些外人進的。”
陸耀文淡淡說道。
“靚仔文,你說不讓進就不讓進?”
鬼奀又插嘴道。
“奀叔,你怎么好像很不信任我一樣?是我陸耀文騙過你,還是你對我陸耀文有意見?”
陸耀文再一次將話題拉回到他和鬼奀之間。
此時的鄧威已經在心里將鬼奀全家女性都問候了一遍,這家伙關鍵時刻太不靠譜了,陸耀文擺明了想把事情糊弄過去,你還真的給陸耀文遞話題?
“阿文,不是奀仔不信任你,只是吹雞是我們和聯勝的龍頭,他的身體,不是他一個人的,是我們整個社團的。”
鄧威又打了一個圓場。
“奀叔原來是這么想的,那倒是我錯怪奀叔了。”
陸耀文笑著應了一句,隨后繼續說道:“鄧伯,你們這么關心吹雞哥的身體,那去問醫生好了,反正我說的你們也不信。”
“靚仔文,不是你說的大家不信,而是你現在離不開吹雞,就算吹雞已經送進太平間了,你說不準都會說吹雞是覺得太熱,要去太平間涼快涼快。”
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正是剛剛才趕來的大D。
“大D,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陸耀文臉色一冷,沉聲說道。
“怎么,我講的有錯嗎?大家過海來探望吹雞,你攔在這里,又是扯東,又是扯西,你以為大家看不透你的小心思?”
大D冷哼道。
“陸耀文,你現在就應該讓我們去見吹雞一面,大家都不是瞎的,一看就能看的出來的。”
這時,串爆也開口說道。
“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想去看吹雞,你們自己去看好了,前提是醫生允許你們看。”
陸耀文緩緩說道。
“你偷偷一個人先來,誰知道你有沒有買通醫生?”
這時,林懷樂也幽幽開口說道。
“你們不信我也就算,醫生也不信,是不是非要把吹雞哥拉出病房整死才肯罷休?”
陸耀文掃了眼面前的鄧威、鬼奀、串爆等人,緩緩說道。
“阿文,和聯勝五萬人,一定要有個頭,吹雞如果沒事,大家都放心,如果吹雞有事,那我們就要早做打算,免得社團人心浮動。”
“我們出來做事,為自己那是肯定的,有點私心也無所謂,但大方向不能有錯,要為了社團。”
鄧威終于找回了自己好久都沒有品嘗過的滋味,一頂大帽子直接扣到了陸耀文的頭上。
現在他鄧威要做的,就是要讓他們這些叔父和地區話事人們看到吹雞現在的情況,這樣才能讓他鄧威順理成章的提出選龍頭的提議。
鄧威相信黃世同的情報一定不會出錯,他說吹雞快不行了,那吹雞就一定快不行了。
只是讓鄧威萬萬沒想到的是:
“鄧威,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
陸耀文臉色一沉,盯著鄧威,冷冷說道。
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鄧威人有點懵。
陸耀文雖然以前也頂他,但是向來都是拿規矩頂到他下不來臺,從來沒有這么直接硬懟過自己。
旋即,鄧威就是大怒:“陸耀文,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再說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目無長輩!”
“鄧威,我只知道,社團里面龍頭最大!”
“你們想看吹雞哥,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去看,我只說一句,但凡在你們看吹雞哥的時候出現任何意外,不管是誰……”
陸耀文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接著,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陸耀文絕對不會放過他!”
“陸耀文,你這是在威脅我,威脅我們所有人?”
這一刻,想著自己身后十來個叔父,以及大D、林懷樂等人,鄧威挺直了腰桿,盯著陸耀文,冷冷說道。
“請!”
陸耀文沒有搭理鄧威,而是讓開了路,還朝鄧威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見到陸耀文的這個動作后,之前叫的歡的大D、林懷樂等人全都退至眾人身后,他們都是聰明人,不可能做這個出頭鳥。
所有人的眼光,再一次匯聚到了鄧威的身上,只要鄧威敢去看吹雞,有他帶頭,其他人也敢去看。
作為全場焦點,鄧威站在原地,足足半分多鐘,才緩緩開口說道:“阿文,你把醫生請過來,如果醫生也說吹雞不方便見人,那我們就聽醫生的。”
在聽到鄧威的這句話后,串爆、鬼奀、大D、林懷樂等人的臉色全都微微一變,他們萬萬沒想到,鄧威最后居然慫了?
“四眼明,去請醫生過來。”
陸耀文扭頭對四眼明說道。
“好的,文哥。”
四眼明立刻轉身離開。
剛剛陸耀文也是在賭,賭鄧威這些人都是聰明人,賭他們都懂什么叫槍打出頭鳥,賭他們都不敢做帶頭的人。
畢竟,鄧威這些人賭贏了,無非是提前幾天選龍頭,而如果他們賭輸了,褲襠上就會沾到屎,還會被陸耀文針對,現在的陸耀文雖然不能教整個和聯勝規矩,但是教其中一兩個人規矩,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種輸大贏小的賭局,聰明人都不會賭的。
所以結果很明顯,陸耀文賭贏了。
很快,已經被陸耀文用鈔能力搞定的醫生開口將鄧威等人‘哄走’。
十幾分鐘后。
一輛寶馬轎車上。
“鄧伯,靚仔文那小子剛剛擺明是底氣不足,為什么不進去看吹雞一眼?”
坐在主駕駛位置的鬼奀忍不住問道。
“你為什么不去看?”
鄧威一句反問,直接讓鬼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對。
鄧威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接著繼續說道:“我的消息絕對可靠,吹雞活不了多久的,我們沒有必要冒險。”
“等一個星期,如果吹雞還沒有露面,我們就直接開始選龍頭,到時候陸耀文要么讓吹雞出面,要么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選龍頭!橫豎也不過幾天的時間”
“奀仔,這一局,我們贏定了!”
鄧威扭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律敦治醫院,淡淡說道。
他的語氣之中,全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