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153.魂閾盡頭,摘煞寶

類別: 免費 | 玄幻 | 東方玄幻 | 制皮百年 | 我成了魔門巨頭 | 是桃花酥呀   作者:是桃花酥呀  書名: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更新時間:2024-12-25
 
一道裹著黑煙的虹光掠過凍土上空。

此間飛雪固然可怕,但只能將黑煙外圍極少數的惡魂凍結、剝離、落地。

內里那玄袍男子和銀袍女修卻是毫發無損。

若要探索,自是需要裴雪涵用“分海術”慢慢飛行,但既要快速穿過此地,便無法慢吞吞地使用前種法子了。

“抓緊。”

宋延柔聲道了句。

旋即,他就感到一雙素手小心地摟住了他的腰,那嬌柔的身體也貼上了他的背脊。

這種情感并非無根之木,而是在那幻境中同渡百年而修來的。

可以說,裴雪涵已然超越了任何女子與他在一起的時間。但明明兩人相識并不久。

其中的強烈怪異感、矛盾感伴隨著那一股令人越發沉溺的溫柔同時升起。

下一剎,虹光鉆入了再一個秘境。

與凍土的死寂不同,才入此秘境,一股沖天的喊殺聲就如敲鑼打鼓般入耳而來。

氣溫由冷轉溫,但卻是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溫,那安靜漂浮在空中的灰色霧氣彷如污穢,令人忍不住心生躲避之念。

可霧籠天地,如何躲?

宋延神識掃出,卻依然受到阻礙。

但其實已無需神識,因為只是稍稍一掃,都能看到諸多修士、妖獸正廝殺在一起。

只不過,這種廝殺卻不是修士和妖獸之間的,而是“大亂斗”。

所有修士和妖獸都瘋了。

宋延瞇眼,又落到一個無頭修士身上,微微皺眉,同時確定了一個想法:這些修士不僅瘋了,而且縱然死了,卻也還在廝殺,因為煞液煞固也都瘋了。

修士妖獸死去,制造煞氣。

瘋狂的煞氣又重新占據修士妖獸身體。

周而復始。

薄薄的霧氣不停刷新著任何存在的記憶。

這大霧里籠罩的,是一個“死了也不休”的世界。

裴雪涵頓時掐指御訣,全身繃緊,準備攻擊,因為她已發現自己與自家男人被某個怪物盯上了。

一只棕色翅膀的熊頭妖獸飛天而來,厲吼著,往兩人拍打而來。

裴雪涵正欲出手,卻被宋延抬手搭住手背,輕輕壓了下去,同時黑煙虹光極為靈巧地避開了攻擊,在霧空中劃開弧度往遠而去。

“先別攻擊。”

“好的,道兄。”

一路走來,裴雪涵早對宋延言聽計從,因為她已發現這位道兄不僅實力強大,心性算計也都在她之上,所以她干脆放棄思考了。

宋延化虹飛行,靈巧地躲避著一個個或妖獸或修士的攻擊。

所幸,那些瘋了的妖獸和修士很容易轉移目標,他們的記憶和念頭始終會被新的覆蓋,除非宋延在他們視線之中,他們才會出手,否則只會漫無目的地狂殺亂殺。

虹光經天,萬魂幡外替死的惡魂們也有極少數變異了,發瘋了,開始飛離幡旗,到處擇物而噬。

雖然此時只有極少,但時間一久,卻會越來越多,若是宋延什么都不做,就開著萬魂幡在這里瞎晃悠,那整個萬魂幡都會被此間霧氣給腐蝕掉。

這還是宋延將萬魂幡轉化為了萬魂倀幡才能達到的,換個人,早就因為萬魂幡的不可控而撐開了極大區域,然后惡魂早就散了。

在旋繞了許久之后,宋延已經發現了下一個秘境的入口。

越發濃郁的苦海氣息從那秘境中滲出

那氣息甚至比前幾個秘境中的苦海氣息加起來還要多,多到已經無法容納。

也許,霧境之后就已是倀王魂閾的盡頭。

那該怎怎么辦?

陡然,宋延眼皮一跳,因為他發現自己留存在洪水秘境中的那只“無影幻鴉”也失去了聯系。

這說明那外來者已經進入了洪水秘境。

這速度,是毫無阻礙,毫無顧忌,好像就是純粹在趕路。

宋延心跳陡然快了起來,頭皮宛有細針刺入,一股久未品嘗到的口干舌燥感油然而生。

前狼后虎,不過如此!

怎么辦?

他深吸一口氣,視線急掃,想要尋到個解決辦法。

霧境地貌是山地,起伏頗大,綿延甚廣。

而若細細觀之,霧氣的濃淡其實也頗為不均。

深峽處濃,天穹處淡,深山里濃,平原上淡。

宋延稍作繞旋,忽的一咬牙,暗暗道了聲“拼了”,旋即陡然將萬魂幡全開,然后激射向下一秘境入口。

可他進去。

只是在入口停了停,待看到萬魂幡散落周邊的發瘋惡魂后,才陡然對裴雪涵道:“用分海術。”

裴雪涵急忙施法,兩人面前霧氣分開,形成個丈許的空域。

宋延收起萬魂幡,再掃了眼周邊,心道:‘如此一來,后面若有人追來,也容易做出我已匆匆入了下個秘境的判斷。’

旋即,他御劍,裴雪涵開路。

兩人花費了約莫半個時辰落在了一處霧氣很濃的峽谷。

待到落入其中,尋到處山洞,宋延便取出紙屋,往洞中拋出。

紙屋瞬間撐開,其墻壁在霧氣的腐蝕中只是產生了輕微的裂響,卻無有半點裂痕。

宋延深吸一口氣,又取出了“小天道聚引陣”,陣旗分落峽谷,陣盤轉動些微,使得周邊霧氣往此間稍稍聚攏,從而進一步護住紙屋。

霧氣濃淡起伏,尚在正常范疇,一個“小天道聚引陣”也只是個小小的“吸力器”,并不會產生異常。

下一剎,他拉著裴雪涵落入紙屋,眼見后者要說話,抬指比了個“禁聲”的姿勢。

裴雪涵美目掃動,詫異地看著這玄奇的紙屋,可旋即一驚,她雖不發出聲音,卻還是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墻壁。

宋延早看到了。

隨著霧氣增濃,紙屋再度承受了新一波的“強度檢驗”,但這一次卻不僅僅是“輕微裂響”,而是多了一絲小小的裂痕。可還行,能撐得住。

做完這些,宋延拉著裴雪涵入了屋。

既然前狼后虎,那就躲一躲,讓后面的虎去對上前面的狼。

可他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對方既然來勢洶洶,似在趕路,又在前面掐滅了他留下的三只“無影幻鴉皮影”,那么做出“他已快速進入下一秘境”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對方盯的絕不是他,所以也不會刻意在此間停留,一個山谷一個山谷的搜尋他。

此時,他站在紙屋中的紙窗前,看著院外天穹上流如灰綢的濃霧。

屋子里,安靜的嚇人。

兩人誰都沒說話。

宋延十指交錯,他已明白:他對這倀王魂閾所牽連的人,牽連到的事,一無所知!

此時,他有一種當初在南竹峰上遭遇“南吳劍門第一次襲宗”時的恐慌感。

那時候,他心驚膽戰,狂奔急跑,恍若嘍啰,甚至鉆入雪中,假裝雪人進行躲避。

那時候,他不過練玄三層,而外面則是練玄高層,甚至是絳宮修士。

現在也差不多。

他本以為境入紫府就已經有了話語權,但那不過是在小國家而已。

正想著,他忽的又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柔荑輕輕覆合,抬頭卻對上了裴雪涵那雙溫柔的眼睛,百余年相伴的歲月與回憶在其中靜靜流淌,自有一股愈人心神的魔力。

那雙眼睛仿佛在告訴他“無論生死,與君相伴,不離不棄”。

這種甜蜜的仿是“傳說中愛情”的感覺,一下子闖入了宋延心中,令他感到神魂深處與此女羈絆越發之深。

深到讓他開始警惕并恐懼。

因為他已意識到:他和裴雪涵從相識到相愛也不過短短數日時間,好似有一只手硬生生地在兩人之間牽起了紅線。

過了似乎很久,又似乎才一會兒工夫,遠處陡然傳來怪異的嘈雜尖聲。

那似是由無數蚊蠅蟲豸粘合在一起的聲音,嗡響如天鐘長鳴,咆哮似深海火山,呼嘯如漆黑扶搖,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天災氣息,充滿了強大的壓迫感。

這壓迫感,縱是嬰啼上人都比不上。

裴雪涵緊緊抱住宋延。

宋延自己也是臉色有些發白。

但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用一雙狠厲且冷酷的眸子死死盯著窗外,同時暗暗握好萬魂幡,時刻準備著出手。

一剎.

一息.

一炷香

一個時辰.

一天.

時間飛快過去,但那聲響在遠處響起后,就再未出現。

宋延干脆盤膝坐下,反正他神識也無法探查谷外,不如養精蓄銳。

他有種隱隱的感覺,也許.距離倀王魂閾產生巨變已經不遠了。

隨著嬰啼上人,古齒它們的進入,這里許多事都將被推往終點,畫上句號。

可他對這些卻知之極少,只能靠猜。

但他連這局里卷入了哪些人都認不全,猜測又能有幾分靠譜?

慘白的紙屋,黯淡的光線只能照清兩人輪廓。

院外是漂浮的濃霧,霧外是無止境的廝殺。

此時此刻,已是宋延此生遇到過的最兇險、最未知的情況。

寒潭谷時,他好歹知道狐大奶奶,骨煌子要找他,要殺他。

縹緲海時,他至少明白他的對手是紅奶奶,古將軍。

但現在,他竟連自己對手是誰,都已不清楚,因為在那些人眼里他或許根本連對手都算不上。

他不是這次事件的中心。

此時,他除了讓自己延遲入場,別無選擇。

可他又知道,若是倀王魂閾終歸要畫上句號,那.縱然他躲在這里,又能躲到何時呢?

但他還是在躲,或者說是等。

他一向很有耐心。

他的心并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被削弱,反倒是越發地癲狂起來。

他眼中已滿是殺意,滿是因恐懼、憤怒、絕望而帶來的殺意,興奮,乃至猙獰。

他的大腦也飛速轉了起來,可又被他強行的養精蓄銳而靜靜壓住,只等著反彈的那一剎。

不知過了多久

宋延又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咔”聲,那是碎裂聲。

空氣稍稍安靜了下。

下一剎,那碎裂聲就如落入油鍋的水滴,陡然“噼里啪啦”地炸了起來,似乎漫天遍地都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他猛然掃過四周,發現紙屋的墻壁竟然夸張的出現了大量裂痕。

那些裂痕如蛛網綿延,不一會兒就爬滿了幾面墻壁。

這說明外面的苦海氣息正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瘋漲,漲到紙屋已無法承受。

宋延抬手,收回“小天道聚引陣”。

頓時,裂痕的浮現停止了。

但無論是他,還是裴雪涵都已知道:停止只是暫時的,這魂閾深處有些事已經發生,故而才會形成這種大規模的苦海氣息爆發。

至于外面的秘境,已經不知道疊了幾重了。

裴雪涵看著外面暫時靜止的裂痕,忽的輕輕喊了聲:“道兄.”

宋延道:“怎么了?”

裴雪涵認真看著他,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擔心我們之間突然生出的羈絆會成為陷阱。

這些天我有很認真地想過,道兄的擔心一定會是對的。”

宋延默默看著她,道:“那你說怎么辦?”

裴雪涵抓著他的手,笑道:“殺了我。”

宋延道:“殺你,只會留下更大的心里破綻。這事.無解。”

裴雪涵忽的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閉上眼,貼臉在宋延懷里,柔聲道:“我總算知道道兄和幻境里是一樣的,都是那么的刀子嘴豆腐心,你明明有解,卻不愿意去做。

我這么天真,這么愚蠢的女修在看過了道兄手段后,都能想到的法子,道兄怎么可能想不到?

下一個秘境,我不可能活下來。

而這個陷阱,我也不想讓道兄去踩。

所以.”

她陡然屈指御劍,溫柔地看著宋延道:“雪涵心甘情愿成為倀鬼,永遠陪著道兄。這樣.道兄的心境就無懈可擊,再無法被人利用了。”

屋外,霧氣又再增多,墻壁的咔咔聲再度開始響起,這紙屋所能撐的極限已經到了。

裴雪涵已然舉劍。

劍光生寒,卻忽然被宋延雙指夾住。

咔咔咔.

院外的裂響越發密集。

裴雪涵輕笑道:“我與道兄相識,其實連半年都不到吧?是有人在道兄心里種下了心魔.”

宋延道:“我知道。”

裴雪涵道:“我是必死,道兄若顧我,反倒被拖累。”

宋延沉默半晌,問:“你恨我嗎?”

裴雪涵微笑著搖搖頭:“早在入魂閾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

在古骸那里,我其實也早該死了。

能遇到道兄,還一起度過了百年時光,一起度過了這些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謝謝”

宋延陡然屈指,他儲物空間中一柄飛劍嗡嗡射出,浮呈半空,劍氣盎然。

裴雪涵驚訝地看著他,似乎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也是劍修。

然后,她似是明白了什么,緩緩閉上了眼。

宋延抬手,雙指點在了她眉心。

“我的人,我自己殺。”

“這樣,我的心境就永遠不算圓滿,因為我一定一定要殺死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

無論倀彌如何再帶我入幻境,我的羈絆只會是它,是它幕后之人。

說不定.是整個佛門!

百年,千年,萬年

它也休想再惑我分毫!”

他深吸一口氣,而那手指已經將一道神魂從佳人身軀里緩緩拖了出來,化作了倀鬼。

他拖的很慢,就好像用帶著鋸齒的刀子在慢慢割著自己的血肉。

他要自己永遠記住此時的痛苦,怨恨。

佛門沙彌用幻境里的數百年為他種下心魔,他卻將心魔化作了對佛的徹底怨恨,永遠無法再被度化。

須臾后.

滾滾黑煙從濃郁無比的深谷大霧中飛出,往前方秘境而去。

空間漣漪蕩開,黑煙卷入其中。

后方的秘境早已被清掃一空,一覽無余的灰色天空漂浮著一個巨大的灰色太陽。

細看!

那并非太陽,而是恐怖無比的灰色“繡球”,一個里里外外盤旋著、飛繞著無數倀鬼的繡球。內里則是疊著數不清的神魂。

但這“灰色太陽”卻已有了一個孔洞,洞中是氤氳漂浮的一串灰色暗金珠子。

珠子合計九枚,正零散地漂浮著,轉動著,似在指揮整個“灰色太陽”的運轉。

毫無疑問,這九枚珠子就是煞寶。

而珠子之下,宋延匆匆掃過。

他看到了嬰啼上人。

除了嬰啼上人,竟還有一只更可怕的不知什么時候從哪兒進來的七尾妖狐,那妖狐和嬰啼上人正面對著一個戴著面具、鼓著紅袍的怪人。

詭異的是,這三者好似都陷入了沉睡。

古齒,鹿魔,韓雨鈴也在一邊,可卻也呆滯不動,也在沉睡。

至于唐凡,還有另外兩個取寶人雖也在沉睡,卻被護的好好的。

那未知身份和境界的七尾妖狐縱然在幻境中,卻依然庇護著那三人,使得三人只是在幻境中,而未曾受到其他損傷。

凄然的灰色太陽在半空旋轉。

九顆暗金大珠如星辰而動。

沒有廝殺,沒有對戰.

天上,地下,竟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和諧與安靜。

而就在宋延出現的那一剎那,一道灰袍僧影便從遠而來,出現在他面前,對他雙手合十,微微一拜,宋延也直接陷入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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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殘存的最后一個念頭是:果然沒錯,這倀彌真的是在有目的的行動。

他再次入幻,可任由幻境百般引誘,他只一心想尋到引誘他的沙彌,然后將其斬殺。

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百年。

從少年追到白首,他一直在尋找沙彌,他要殺了那沙彌。

這一次,時間一到,再沒什么東西來尋他,來問他“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嗎”。

而在他睜眼的第一瞬間,他就一記血手抓出,將沙彌抓爆。

但,意外的是:又一個沙彌出現了!

他再一次陷入了幻境。

而在陷入幻境前的匆匆一瞥則是.他看到苦海氣息增多了,也看到妖魔們還在繼續沉睡。

若是苦海氣息不停增多,多到在沙彌撤去幻境的那一剎就將他淹沒,那那簡直是絕殺。

宋延發現,縱然他在心種下了對沙彌乃至整個佛門的深深恨意,再不會陷入沙彌的幻境,不會在其中留下越來越深的心魔破綻,可還是沒用。

完全沒用!

他的力量,算計,在更強,更詭異的力量面前太弱小了。

又是一個追殺佛門的百年.

又一次清醒.

又一次秒殺眼前的沙彌.

又一次看到更多的苦海氣息

如果此時再無沙彌出現拖他入幻境,他就要立刻支起萬魂幡來對抗那可怕的苦海氣息。

但是,不出意外的是,又一個沙彌出現了。

他再度陷入幻境。

而這一次,幻境中,他正御劍四處尋找沙彌,天空陡然如明鏡般破碎開了,好似被某種強大的外來力量給粗暴撕碎。

宋延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厲嘯:“蟲王,暫放恩怨,一同出手!!

你來這里應該是沒找到接應你的人,你也是被虎皇引來的!虎皇神念還未消散,它要復仇!

你我一同壓制虎皇,然后讓三個取寶人一起取了那核心處的煞寶!

待完成后,一起撤退。

珠子,你四我五,畢竟我出的力更多。

至于最終怎么分,出去再說!

我們之間的下一場,也出去再打!”

厲嘯是七尾妖狐發出的。

而“蟲王”顯然是指它對面的紅袍人。

那遮臉的面具,鼓蕩的紅袍下赫然是一卷卷漆黑的扶搖,冰冷的旋風,你甚至無法看到那是無數的怪異小蟲子。

“好。”

蟲王應了聲,聲音怪異。

嬰啼上人也陡然扭頭看向宋延方向,道:“你和古齒的恩怨,出去再說!先一同出手,鎮壓虎皇,否則.誰都別想活著出去!我多尾狐族七尾老祖在此,必不作假!”

說完這句,它又猛然看向那正用冰冷視線盯著宋延的古齒,喊了聲:“古將軍,大局為重!”

古齒悶聲應了句:“好。”

旋即,此間所有強者紛紛出手,一道道雄渾能量往高處那灰色烈陽而去。

烈陽中飛旋出極多倀鬼惡魂,往這些能量飛撞而去,在半空形成了一處交界的平衡。

平衡很快開始推移,但卻是往著灰色太陽方向。

很顯然,那蟲王和七尾妖狐老祖實力著實恐怖,說不定都已是入了神嬰的存在,縱然沒有也是半步神嬰了。

高空,陡然響起一聲暴戾的虎嘯。

九顆珠子外露出一顆巨大的虎頭虛影。

平衡再度被壓了回去。

雙方拉扯了一會兒,皆是底牌盡出,畢竟這種時候誰都無法再藏底牌了。

平衡則在反復拉鋸。

驟然,那虎頭發出一聲哀鳴。

七尾妖狐盯著那虎頭,似在確認其哀鳴真假。

須臾,它確定了,厲聲道:“就是現在,取煞寶!!”

聲音落下,唐凡等三個取寶人是不取也得取了。

但古怪的是,這三人眼中竟然已經沒有半分不愿,在這一路上,還有剛剛數百年的幻境中,這三人已經和山海妖族的幾位妖魔締結了深深的感情。

有親情,有師徒情,甚至.還有愛情。

時光,能把感情無止境地發酵,使其如膠似漆,再難割舍。

誰能抵抗其中的力量?

譬如唐凡,他已在幻境中和嬰啼上人結緣近千年,他已不再畏懼“卸磨殺驢”,因為他相信嬰啼上人絕不可能殺他。事實上,嬰啼上人也是如此地覺得。在這位六尾狐妖眼里,唐凡也不再是一樣工具,而是個很重要的晚輩。

也許,在場所有人里,沒有在幻境中誕生這些感情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宋延。

時光越久,恨意越濃。

他手握屠刀,刀柄都和血肉連在了一起,怎么可能放下?

三個取寶人,三道身影掠地而起,破空往高處的九枚煞珠而去。

唐凡也在其中。

而就在這時,唐凡陡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心悸,強烈的痛苦,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幕:嬰啼上人死了!

這一幕瞬間消失,嬰啼上人還好生生地站著。

然而,那一瞬的情感沖擊卻極大,那沖擊本只會讓唐凡感到悲傷,可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悲傷被無窮擴大,大到他眼前一黑,從高空墜落,吐出一口血。

所有人都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在崩壞

那是道心。

有人在它們心頭劃開了裂隙,又死命地將其撕開。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境界在下跌,除了.宋延。

就在這時,高處虛弱的虎皇卻怒嘯一聲:“出手!”

話音落下,灰色太陽之后繞出了一道白虹。

白虹經天,快速縈繞,穿針引線般地繞過了灰色太陽外的種種倀鬼。

一個取寶人死!

又一個死!

唐凡看著胸口的窟窿,不敢置信地緩緩伸手,卻終究垂落。

那白虹卻未停止,而其不僅是速度快,還能夠分辨出此時的誰最虛弱。

白虹選擇了鹿魔。

嗖!!

鹿魔被重創。

嗖嗖嗖嗖!!

白虹快速掠過,幾人紛紛受傷,宋延也不例外。

這白虹身體強度極為恐怖,且好像完全無視惡魂狙擊。

他看到那白虹中的身影,是一道女子身影,但那女子眼神中卻是藏著數不清的怨恨。

幾番交手,白虹退卻,浮空在虎皇旁,顯出個冷冽女修的模樣。

紅袍蟲王揚首,冷聲道:“什么時候,白虹古族的冬君會和虎皇合作了,還知道傳念騙本座入內?看來你所說的血海深仇都是放屁。”

被稱為冬君的冷冽女修道:“山海妖族的所有妖魔,都該死!而且”

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合作的也不是虎皇。”

嬰啼上人失魂落魄地看著死去的三名取寶人。

它為了這三名取寶人花費了許多許多精力!

而且,它看著死去的唐凡,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而這痛苦每生出一絲,它就感到境界在往下跌落一點,好似此間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在做著這些。

它忽的回憶起自己和幻境中唐凡的一切,那些感情誕生的極為古怪,可苦海沙彌是不會引誘,也無法引誘,一切都應該是它自發產生的情愫。

“退!”

七尾妖狐老祖陡然出聲。

而高處,卻陡然傳來一聲戲謔的笑:“往哪兒退?”

笑聲伴隨著痛苦的虎吟。

虎頭慢慢淡去,顯出道全身散發著黑煙的怪異僧人的身影,被稱為冬君的白虹古族強者便站在這僧人身側,冷冷俯瞰著紅袍人道:“蟲王,你見多識廣,認得這位不?”

蟲王仰頭看向那僧人,稍有失聲,道出一句:“魔僧!

苦海之中,一部分恐怖執念秉承了佛門原則,度化世人。

可還有一部分,它們引誘世人。

它們可以輕易勾出人心的欲望,讓人沉淪,然后又有著通過這些人心破綻,將目標道心摧毀的手段。”

黑煙的僧人戲謔道:“老衲在苦海飄飄蕩蕩,好不容易來到這倀王珠。

但倀王珠中虎皇殘念太重,掌握了煞寶太多地方,老衲居然爭不過它。

所以,只能請各位來幫忙了.

這些年,已經有很多人來幫了老衲。

老衲也很感激它們,所以讓它們一個個沉淪在幻境中,因此老衲也慢慢有了些力量和虎皇去爭奪。

之后,老衲又拘了苦海中的沙彌。

佛門蠢的很,它們講究那一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它們想化解倀鬼的倀字因果,就不得不自己變成倀鬼。

它們從沙彌變成了倀彌,聽老衲指揮。

之后,老衲引誘人,它們度化人,無往不利。

諸位實力乃是打破老衲與虎皇平衡的最后一步。

如今你們還想到哪兒去啊?”

黑煙魔僧抬手一籠,一覆,諸多沙彌涌出。

紅袍蟲王,七尾妖狐老祖對視一眼,陡然兩道絕強的力量爆發而起。

嬰啼上人,古齒,鹿魔等人也拼力進攻。

但這幾者的境界都已跌落,此時不過徒勞。

而白虹接連閃過,不停削弱著它們的力量。

宋延雖只是紫府初期,但他吞吃了古骸皮影,故而身體強度也還行。

就在這時,七尾妖狐老祖陡然悶哼一聲,周身浮動血霧,七尾如若燃燒。

而一旁的嬰啼上人也是如此。

兩只狐貍居然跳起了舞來。

隨著跳舞的動作,魔僧的進攻竟然放緩了,甚至有一種不再向兩者落去的感覺。

“吞!”

陡然,一聲爆喝傳來。

漆黑魔僧化做一張遮天的巨臉,張口猛吸,將狐妖,蟲王,狼妖等一行人瘋狂往口中吸去,旋即.地上的一溜兒紫府全被吸了進去。

包括宋延。

包括冬君。

恐怖的角力開始了。

一切都好似陷入了一種粘著的狀態,誰也無法動。

魔僧像是飽食之人,胃里裝滿了食物,動一動,胃就要炸。

一眾紫府則是全力應付,自也無法脫離。

“這里已經沒有可以摘取煞寶的人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魔僧獰笑著。

七尾妖狐老祖猛然看向宋延,韓雨鈴,道:“自爆神魂,鉆出一個口子!”

兩人乃是人族,又最弱,此時自然該犧牲。

韓雨鈴面色大變,雖然知道無法幸免,但送死卻是不愿。

宋延忽道:“老祖,我有一法,可破開口子。”

七尾妖狐老祖冷哼道:“當真?”

宋延道:“掩護我。”

七尾妖狐老祖道:“好!你若成功,你和古齒的事,我來做主!”

之前宋延一直只是用《鬼嬰真經》上的法術,此時猛然抓出了漆黑的萬魂幡。

他抬手指定一個方向,惡魂亂舞,接連往一處炸去。

妖魔們見這魂爆術威力驚人,知道有戲,便齊心協力,一同將力量往宋延炸落的地方使。

轟轟轟轟轟轟!!!

連續的炸響,連續的力量落在同一點。

那一點終于開了。

宋延身形如電,往那一處飛出,而就在后方的七尾妖狐老祖要跟出來時,他卻猛一甩幡,一連串兒神魂不要命地往缺口處反填而去。

轟隆隆的炸響把七尾妖狐老祖給擋了回去。

而魔僧破開的一點,很快愈合。

宋延停也不停,猛然沖向遠處的九顆暗金大珠,在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神色里,抬手迅速抓去。

然而他才觸碰到第一個,強烈的痛苦便侵襲而來。

他死死抓著,將念頭,神魂鉆入暗金大珠中,開始將其煉化。

魔僧大嘴閉合,繼續消化著口中的妖魔,但一雙眼珠子卻陡然拐向了宋延,與其對視。

一者在消化煞寶,一者在消化妖魔,空氣安靜了下來,時間.好像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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