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151.巨魂吞引,倀彌有識?

類別: 免費 | 玄幻 | 東方玄幻 | 制皮百年 | 我成了魔門巨頭 | 是桃花酥呀   作者:是桃花酥呀  書名: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更新時間:2024-12-25
 
五年了,宋延第一次用回原本的力量,但二十余萬惡魂化倀的過程并不是那么迅速的。

最初,他一天可以消化五六千倀鬼,可慢慢的.強大的消耗就使得轉化速度慢了下來。

但宋延充滿耐心。

高境界的探索,本就不可能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數月數年都是常態。

此行,他的目標已經變成了盡可能殺死“古齒”,甚至是“嬰啼上人”,并且摘取煞寶,然后逃離。

但是一來,他絕不認為“煞寶”那么容易摘取;二來,他也沒有忘記這倀王魂閾本身的危險。

若是他沒有耐心,還沒能到古齒它們面前,就已經死在了秘境之中。

當務之急,是立足暫時安全之地,應對眼前將至危機。

在足足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后,宋延終于將萬魂幡逐漸轉化為了萬魂倀鬼幡。

此時,幡中一切惡魂皆是指哪打哪。

期間,洪水漸漲,早已淹沒了屋頂。

但宋延看著逐漸漲起的水流,卻未曾使用紙屋。

三個月里,水是只漲不落,他若是用紙屋沉入水下,那萬一水根本不退,他豈不是永遠困死在這里了?

若是期間外界環境再突然變化,水中力量增強,那紙屋是否還能抵抗呢?

“第一時間不被損壞,就可以長久的撐開安全環境”并不意味著“如果外界環境產生了變化,這紙屋不需要再度測試,再度檢驗能否在新的環境中第一時間不被損壞”。

此時,飛劍在半空撐開一抹霞光。

宋延,裴雪涵就坐在那霞光上。

宋延專注煉化,裴雪涵則是一直御劍浮空。

御劍浮空是個體力活兒,幸好此處玄氣充沛,再加上裴雪涵自己也帶了不少玄晶,足夠了。

隨著最后一道惡魂被轉換成功,宋延陡然一收旗幟,同時看向自己的面板。

姓名:宋延

壽元:41/8640

《巨魂吞引術》(圓滿)(一次變異)

若說《魂爆術》是純粹的引爆自己所奴役的神魂的因果、繼而產生可怕的能量爆炸,那《巨魂吞引術》則是以煞驅使魂吞魂,魂連魂,從而形成臨時的巨魂,然后同樣是爆炸,但能量爆炸的威力卻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前者宋延花費了足足650年時光才參悟到了圓滿,很顯然這法門是小成可用,大成威猛,但想要圓滿卻需要花費一輩子時間去參悟的那一類。

后者宋延花費了4310年時光才領悟出來。

這也難怪。

因為所謂“巨魂”,完全就是“煞器”中的概念。

玄器,玄寶,魂器,魂寶,煞器煞寶。

其中,“玄器玄寶”乃至“魂器”都還屬于“可鑄造”范圍。

但從魂寶開始,獲取難度就越來越高,因為其中的一些核心物品,若是沒有機緣,那是死都得不到。

至于煞器

古書傳聞,“煞器”乃是蘊藏了無窮煞的寶物,因煞無魂,故而可以粘附到煞器所有者的神魂上,從而使得煞器所有者的神魂變成“巨魂”。

巨魂有什么作用?

一,自身神魂外包裹著自身因果,若是再在外加上許多自己控制的因果,那其強大在“瘤境三態”中可以直接體現出來。

縱然站于大雨中,任由雨水沖刷因果,卻也不過沖刷去了“巨魂”外面的不屬于自己的因果。

二,巨魂自爆所產生的威力,難以想象。

可以說,《巨魂吞引術》使得宋延硬生生把一個魂寶打造成了諸多“煞器”的制造機,攻防一體,可護身,可引爆,又因倀鬼完全聽命于他的緣故,這些爆炸還是定點重疊爆炸。

美中不足的是,每一次動用“巨魂吞引術”進行攻防,必然會造成幡中惡魂的損耗,屬于越用越少類。

而宋延也總算是頭一回體驗到了“壽元不夠用”的感覺。

很顯然,《巨魂吞引術》想要完成二次完美變異,所需要的時間是以萬年計算的,這已超過了他此時所擁有的最大壽元。

可縱然如此,這《巨魂吞引術》也已經取代了最初的《百相魔身》,變成了他“魂系法術體系”中最強大的法術。

用通俗點兒的話說,《百相魔身》也許有著“數值”的美感,但在“機制”面前,卻還是差了半籌。

完成“萬魂幡”和《巨魂吞引術》后,宋延看向一側裴雪涵,問:“還撐得住嗎?”

裴雪涵點點頭,然俏臉卻對著宋延,一雙眸子溫柔地看著他。

見宋延視線也投來,她又匆匆低下頭。

好似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前,她從前的人生都是在流浪,如今才是有了歸宿,至于血奴不血奴的,她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感覺。

但就是有了。

所以縱然她低下了頭,變成了血奴,身處可怕的魂閾之中,她的心卻忽的歡喜了起來。

“我們要去下一個秘境了嗎?”

裴雪涵隨口問。

其實去不去,去哪兒,她都已不在乎。

宋延搖頭道:“再等等。”

說罷,他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古骸的尸體,開始剝皮,制皮。

而他儲物空間中除了古骸尸體,還有不少之前在鬼煞門順走的資源,其中也包括了許多妖獸皮。

這許多年,他沒做皮影,但卻也準備了不少材料。

嬰啼上人舔了舔爪子,看著眼前被她撕碎的苦海倀彌,眼珠子微微一拐,道:“這鬼東西難道就盯著本座了嗎?

這是從鍘刀嶺一路跟來的?

有意思嗎?

小唐,你說,這是為什么?”

旁邊的唐凡直接回應道:“奶奶,我也不知道。”

話音出口,唐凡忽的愣住了,因為這句話他完全是下意識說出來的。

之所以下意識,是因為他再次沉入了幻境,然后在幻境中他與嬰啼上人輾轉之間竟然結成了親人!

其中波折極大,但大體來說,是在探索虎倀魂閾失敗后,嬰啼上人抓著本該必死的他逃了出去,之后雖然囚禁他,卻也對他不錯。而一場山海妖族內部的陰謀使得嬰啼上人也需要出逃,而嬰啼上人在逃離多尾狐族前則是帶著他一起。之后,嬰啼上人被人追殺,身受重傷,而他也沒有落井下石,反倒是細心照顧。一人一妖,一個小小絳宮中期,一個紫府后期,居然在百余年的相處時光里產生了感情。

在幻境里,唐凡就是喊嬰啼上人為“奶奶”,而嬰啼上人則會隨口喊他“小唐”。

此時,嬰啼上人顯然也聽清了唐凡的稱呼,忍不住皺眉側目。

這一刻,它也如宋延那般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極可能它在幻境里所遇到的“唐凡”就是真正唐凡的選擇。

倀彌所做的,就是在它無懈可擊的心境上制造一些羈絆。

“山海妖族內部動蕩”其實一直是它所深深擔心的,這倒不是狐狼二族,而是來自異族

至于它對唐凡好,照顧唐凡,也是符合邏輯的。

但這感情,卻生的莫名其妙。

嬰啼上人想了會兒,忽的揉了揉唐凡腦袋,嘻嘻笑道:“那只是幻境,你好好摘寶,奶奶不會虧待你的。”

或許在幻境之前,它只是哄哄唐凡,但這一刻.它的心理卻有了些莫名的變化。因為唐凡對它而言已經不完全是一件物品。

然而,無論是宋延,還是此時的嬰啼上人都絕對絕對不會想到,如此因陷入幻境締結因果的人絕不止他們兩者。

那苦海倀彌只要逮到機會,就會立刻出現,遇到冥頑不靈、不肯沉淪幻境者,它就立刻用同樣的法子,把兩人綁定,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將兩人投入“同一個幻境”,體驗“同一段人生”,然后通過幻境中的時光形成感情。

此時,縱然是鹿魔,古齒,甚至是韓雨鈴,都已和身邊之人形成了莫名的羈絆。無論他們再如何殘忍,冷酷,但對于一個與自己相處了百余年的人,一個曾經和其榮辱與共的人,總也無法徹底決絕。

數日后。

宋延以古骸皮為材料,草草制好了皮影。

這皮影很粗糙,絕對沒有能夠發揮出古骸生前的力量。

只因他的“制皮術”似是已經有些跟不上此時的皮質強度了。

但勉強可用。

宋延繼續制作些妖獸皮影。

這些皮影很完美,幾乎個個兒都能發揮出超出生前的力量。

做完這些,宋延舒了口氣,然后看定遠處下一個秘境的出口。

忽的,他又注意到裴雪涵在偷看他。

那一雙嬌艷的眸子里脈脈含情,如藏秋水,但卻不是那種小女娃初戀時的動心,而是一種蘊藏著百年時光滄桑的溫情。

宋延心頭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絲歡愉、輕松甚至是溫暖。

相處百余年的人,能夠重返年輕時,重來一遍,本就覺得歡愉。而相處甚久,知其秉性,故而輕松,溫暖。

可這種感情的源頭卻很古怪,那是完完全全的來自幻境。

忽的,宋延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叫出風城子。

“章韓小子,你還要干什么?

要教你的秘術我都教了。

至于你說的紫府中期的突破契機,老夫也告訴你了。

那護念的修行主講一個急不得,水到渠成。

最好的突破法子,就是擺脫所有的危險,去一個和平安全,沒有任何負擔的地方,遠離打打殺殺,安安穩穩地過個幾十年。

說不定有一天你吃飯時,睡覺時,就忽然感到了契機,然后趕緊去玄心坐著,再修個幾年就突破了。

你這種心里擔著狐狼壓力,受著威脅的狀態,跑哪兒都沒用。

好了,老夫醒著的時間也是有限的,這段日子為了小唐凡算是把這些年睡覺補足的力量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章韓小子,你沒緊要事,就別再叫老夫了.

再這樣,老夫要一睡百年,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宋延待老者說完,才問:“苦海倀彌會不會引誘人?”

“引誘人?”

風城子愣了愣,旋即搖頭道,“佛門只度化,從不會引誘。

再說了,你看到的幻境不都是你心里的期待么?

既是期待,便是未來的一種可能。否則,你怎么沉淪?”

宋延情不自禁地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裴雪涵,暗道:‘若我沒被某種力量引誘,難道我真的會對她產生感情?真的會和她一起去塞外,牧馬放羊,聽雨看云,廝守終生?’

裴雪涵生的很好看,性子是他喜歡的那一類。

而擺脫世間種種危機,去到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也確實是他期待的生活。

這兩者疊加在一起,在邏輯上完全沒問題。

宋延繼續不依不饒地追問:“會不會是有,但你不知道。”

風城子道:“至少我沒聽說過。”

宋延道:“你生前是什么境界?”

風城子道:“神嬰初期。”

宋延道:“神嬰初期是什么?”

風城子打了個哈欠,頭一歪,睡著了。

作為一個神念,他醒來的時間已經“超標”了。

宋延瞇眼思索著。

倀王魂閾中的古齒,嬰啼上人,鹿魔雖然強大,但他卻沒有忘記倀王魂閾本身比這三個老怪更恐怖。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再后卻還有老鷹,獵人.

當活成了精的老怪們湊到一起,又去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方,別說單純了,這種地方但凡還有一點“白色”,都是奇跡。

如果說“煞固怪物,瘤境三態”是眼前直面的危機,“古齒,嬰啼上人,鹿魔”是在之后路上不得不面對的危機,那.更遙遠的“第三者”甚至“第四者”又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它們是誰,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在想什么?”裴雪涵柔聲問。

宋延一抖新制的種種皮影,以及那古骸皮影,張口吞下,頓時間,他體型膨脹,長長的狼尾,古怪的利爪,長長的翅膀從周身長出。

裴雪涵驚駭地看向他。

但宋延卻旋即以幻術化為原樣,繼而又抬手汲出古骸的精血,在一次一次嘗試后,僅僅花費一年時間便徹底將古骸精血消化殆盡,使得上中宮的“食尸狼血”得到了提升。

《玄劍經》演化的“魔音劍氣”也變成了“血魔亂音劍氣”。

原本只能一道聲音載一道劍氣,如今卻能數十道聲音載數十道劍氣,若是宋延動用的殺念使用了這般的力量,那實力則能足足提升一兩層,只能說古骸不愧是食尸狼族后起之輩中的最妖孽者。

“害怕嗎?”

宋延看向銀袍女修,淡淡問。

裴雪涵忽的一把抱住他道:“不怕。”

很顯然,這女修反應再遲鈍,在這數月的相處里已經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男人就是她在幻境里共渡百年的那個男人。

宋延忽道:“以前你在宗門,是不是都是和同門一起去秘境的?”

裴雪涵的下巴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道:“是覺得我很天真嗎?”

“沒。”宋延回了句謊言,任由她抱了會兒,又道:“專心御劍,別讓我們掉下去。”

裴雪涵俏臉上生出了開心的笑,她重重點頭,“嗯”了一聲,然后再御劍時,臉上也有了光彩。

宋延則是抬手抓幡。

“開!”

剎那之間,陰風慘慘,鬼物凄朦,無數惡魂從幡中擴開,遮天蔽日地橫亙在這秘境之上,只籠得那天上陽光都已暗淡。

‘倀彌,倀彌,既然有倀字那總可能產生某種變化。’

‘苦海的佛國沙彌喜度人因果,而倀這個字毫無疑問是極大的因果。’

‘難道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想要度化倀鬼,但解不開倀,所以為了度化那倀鬼,自己成了倀鬼么?’

一時間,宋延浮想聯翩。

他也總算開始明白“倀王虎族”這個種族的恐怖。

或許在絳宮期還不怎么能看出來,但一入紫府,這巨大的潛力簡直令人害怕。

一天過去,并沒有半個倀彌出現。

倀彌喜歡度化人,卻不來他這萬魂幡下看一看。

無數念頭涌入宋延腦海。

‘這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多了么?’

‘還是說

已經成了某個存在“倀鬼”的倀彌是有主之物,所以不能再來我這里?’

在這個念頭無意蹦出來的時候,宋延幾乎被嚇了一跳。

他順著這個胡亂猜測的根據繼續推導:‘若倀彌是有主之物,但這主人最可能是倀王虎族的虎皇,是這個魂閾的形成者。它還沒死?它是要復仇?’

可這一切毫無根據,且縱然知曉了也沒辦法應對。

更何況,這也完全是他自己通過一個“倀”字所猜測到的。

正想著

遠處,忽的傳來轟隆隆的炸響。

宋延循聲望去,目光一下落定到了下一個秘境的入口處。

突如其來的轟隆炸響如是決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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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止一處!

宋延又猛然側頭,看向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那個方向乃是來時之路。

宋延神識迅速放開,往遠而去。

數十里外,他看到了一個孔洞。

他神識再鉆入那孔洞。

一探!

竟是個新的秘境!

那秘境里正有妖獸受驚,化作獸潮在狂行奔跑。

瘤境的最外層一直在疊加,因為這一次的苦海氣息不知為何竟極度猛烈,所以不停在往外泄露,這一點僅從洪水爆發就可以看到。

之前,他所在的這個秘境才是最外層秘境,可現在已經不是了。

宋延心念猛動。

他是否要嘗試著跑回那最外圍的秘境?

雖然他永遠跑不到瘤境之外,因為他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里橫跨一整個秘境。但是,他卻能夠借此讓自己始終處于瘤境最外圍。

但處于最外圍有價值么?

他瞬間否決了這想法。

因為“最外圍”并不意味著安全。

“最外圍”是后面進入修士可能抵達的地方,萬一其中有強者,那他就需要對抗那突然到來的強者。

可是,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宋延的風格。

他心神一動,雙遁齊用,快速往那孔洞出靠近,然后手在虛空一抓,抓出兩只才做好的“無影幻鴉”,瞬間動用《百相神御》分魂連接,繼而往新舊秘境連接點拋射而出。

這“無影幻鴉”皮是在鬼煞門獲得的,和“無身幻鴉”大同小異,都屬于擅長隱藏自身的妖獸。

兩道黑影掠入秘境彼端,宋延視線也一瞬間跟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一股強烈如尖芒的危險感從他身后浮現。

宋延猛然回頭,卻見那下個秘境入口陡然爆開,一個.

是三個!

兩個!

還是三個!

那是個黏在一起的“兩頭四臂四腿”的修士,只不過“四臂四腿”卻極度古怪,因為這“四臂四腿”還穿著生前的寶衣寶褲,通過那些寶衣寶褲,完全可以辨識出,這“四臂四腿”分屬于三個人。

這怪異修士兩手拿著一根魚竿兒,魚竿兒下面掛著兩具半截尸體。

這兩具半截尸體正是在水中晃蕩的尸體,也正是其中“兩臂”和“兩腿”的主人。

而怪異修士另兩手則是分別拿著兩把飛劍。

‘煞固!而且還是奪得了三具修士完整身體的煞固!’

裴雪涵大驚。

這段日子,她和宋延相處下來,自然也對煞固了解增多,自然知道“如果煞固能占據一具修士完整身體,而不是其尸骸,那就可以動用那修士生前的法術,寶物”。

再聯想到那兩具在秘境入口晃蕩了許久的尸體,竟是莫名的魚餌。

可誰會吃那樣的魚餌?

思緒落定,她就看到那怪異修士化作血色虹光,往宋延方向撲去,其手中的魚竿寶物將兩具早被苦海氣息水流泡得不知成了什么樣子的尸體丟開,然后虛空一晃。

一個魚鉤突兀地出現在了裴雪涵面前。

幸而裴雪涵一直提防,此時急忙御劍抵擋。

劍虹刺出,擋在魚鉤面前,可卻聽“叮”一響,魚線徹底繞過劍虹,勾在劍身上,又往前紡錘般的一旋,往前繼續鉤落。

裴雪涵面色愕然,這種手法上一次見還是在她混跡江湖的時候。

只有江湖中人才會用這法門。

但成了修士后,大家都是粗獷地對轟法術,對轟法寶,哪個還會這么精細地破解對方法術?

她快速往后拉開距離,但那魚線卻未縮短,而是繼續在半空大辣辣地旋著。

她繼續拋出寶物,試圖阻擋那魚線。

可她拋出的寶物,又被那魚線纏住,且一纏住就和她斷了聯系。

裴雪涵驚駭地抬頭,卻看那修士其實根本沒理她,只是隨意地對她用了一勾而已

那雙頭修士正瘋狂地撲向宋延方向。

它的眼中只有那黃豆大小的孔洞。

雖無智慧,但它卻有本能。

它的本能就是遠離苦海。

它在秘境另一頭等了許久,就是在等秘境開啟。

瘤境可入不可退,除非在新的秘境在外疊起時,才會出現短暫的通道開啟。

終究很短暫。

雙頭修士還未掠至黃豆孔洞處,那孔洞就消失了。

它憤怒地側頭看向孔洞一側浮動的身影,熾熱的血肉和生命氣息讓它心生貪婪,一瞬間“刷刷刷刷”地竟是分出了許多黑影。

這是它自己感知到的最強招式。

遠處,裴雪涵大驚,喊道:“小心!這怪物身上有紫府境尸體!”

話音才落,她只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再看,那雙頭修士的黑影都消失了,而雙頭修士自身腹部也被炸了個洞。

裴雪涵只看宋延,卻見他浮動在半空,神色漠然,動也不動,只是周身惡魂急如雨落,須臾,又在他面前聚出個比尋常惡魂大了數十倍的巨魂。

雙頭修士身子再一歪,腦殼被炸沒了。

宋延抬手,輕輕一點。

雙頭修士已經被炸的四肢分離。

雙頭修士已經徹底被炸成了肉渣。

就連體內的血色也都被炸成了粉霧,只有星星點點的煞固還在垂死掙扎。

這在秘境對面“釣魚”的紫府層次的煞固居然已完全不是宋延對手!

裴雪涵看呆了。

宋延抓起“司空印”熟練地一擦,將內里極多的煞固全部汲入其中,然后又放入儲物空間使煞固沉寂,始終處于一種“要奪體沒奪體”的狀態。

做完這些,他又一收那魚竿,將魚竿上纏的飛劍收起,重新丟回給了裴雪涵,然后抓在手里看了看,之后快速抬手煉化,納為己有。

再看那紫府尸體握著的兩把飛劍,也是好貨,宋延繼續收入儲物袋。

做完這些,他略作思索,浮空掠過此時洪潮上面的那些浮尸,花費了些功夫,用“司空印”把一整個秘境的煞固全部吸入其中,同時又甩動魚竿,將這秘境中慘死的絳宮修士尸體全勾在了一起。

足足五具!

宋延再掃周圍,發現因為下一個秘境的開啟,洪流竟然泄去了不少,從而露出了點可供落足的樹冠。

他正欲再度放出兩只“無影幻鴉”,卻忽的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上一個秘境的監視能力。

他能感到那兩只“無影幻鴉”依然存在,顯然苦海之中的秘境阻攔了分魂探查的小伎倆。

宋延略作猶豫,還是將一只無影幻鴉放在了此處,然后看向遠處的下一個秘境入口,心中暗暗感慨:‘若是之前真聽了古骸的話貿然進去,被這紫府怪物逮到,那真是不死也得剝層皮了’

同時,他又暗暗警惕:‘但這倀王魂閾哪兒來的人類紫府?

是這些年里偷偷進來的么?

他們是哪兒來的?又為何會輕易死在這兒?

嬰啼上人知道這些嗎?

如果知道,它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隱藏真實目的”這種事,宋延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這種手段,卻又往往是最有效的。

因為,牌底只要不揭開,那就永遠在局中。

宋延不得不苦惱。

而這些苦惱煩躁,化作火焰讓他感到焦灼。

但他的手很快被握住。

銀袍女修從遠御劍而來,輕輕抓住了他的手。

俏臉輕抬,用笑容和明媚治愈著他此時的不安。

宋延沒有再拒絕,他將女修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了她。

裴雪涵也伸出雙手,繞著他熊腰輕靈地一旋,用指尖圍成了一個小圈兒,然后手掌交錯,同樣抱緊,臉頰貼上,唇角帶笑。

任何人都需要休息,都需要港灣。

縱然是最窮兇極惡、最泯滅良知的人,卻也一定有著柔軟的記憶,有著渴望守護的人。

而如宋延這般幾乎是一路沒有喘氣功夫走來的人,只能這般在“前狼后虎”的重重危機短暫地吮吸一滴屬于自己的“蜜汁”。

“前輩會雙修嗎?”裴雪涵忽的問。

問完,她又道,“還是.只會采補?”

宋延道:“都會。”

他微微后仰,抬手一抹,滿臉劍傷都已褪去,露出自己原本的臉龐。

然后他彎下身子,如剝嫩蔥般剝開眼前這又熟悉又陌生的女修身上的層層裙衣,慢慢地.

夜,深了。

飛行的皮影托載著空中的“床榻”,在苦海氣息的洪潮之上,朝不保夕的男修和看似必死的女修終于締結了道侶關系。

皮影扇動翅膀,帶著“床榻”起起伏伏。

裴雪涵依偎在他懷里,悄悄看著他那張并無毀容的臉,如貓兒般柔聲問:“出去后,還去塞外嗎?”

宋延想到“風城子”有關“突破紫府中期”的話,微微頷首,道:“但這一次,你不許不修煉。”

裴雪涵聲音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她輕聲道:“都聽你的。”

說著,她在宋延耳旁哈了口氣。

“真好,感覺像重活了一次。

苦海倀彌,可真是意外的好怪物呢。”

最末一句話在宋延耳中炸開。

一種陰云般的不祥預感在他心頭沒來由地浮現。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件事:苦海倀彌.成功地在他心里劃出了一道破綻。

若是苦海倀彌根本不是針對他一個人。

若是苦海倀彌有主人。

那.這個主人又想做什么?

“走,去下一個秘境。”

“嗯!”

玄袍銀袍,化作兩道首尾并行的虹光,穿過了那再無“魚餌”的秘境入口。

還有魚餌。

五具絳宮尸體落在了秘境入口,但抓著魚竿的手卻變成了宋延。

這一入新的秘境,宋延就完全明白了這魚竿的作用,也明白了那煞固怪物的動機。

對方并不是在釣魚,而是通過這魚竿寶物的聯系,使得對面能將一絲絲溫度傳遞過來。

這魚竿寶物能夠“奪寶”,能夠“殺人”,但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勾連兩邊秘境的氣息,使得邊界在一定程度上有些模糊。

新的秘境,已然徹底換了天地。

冰天。

雪地。

天空還在飄著雪。

瘤境三態中的雪態。

但魚竿所在地因為模糊了邊界,所以并未受到落雪。

裴雪涵抱著胸,輕輕地跺腳,看著近在咫尺可卻又沒有飄落到她身上的雪花。

宋延放開神識。

不出意外,神識無法穿過冰雪之地。

忽的,他瞳孔微縮,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地下正凍了個人,那人雖凍,但眼珠卻瞪大著,正詭異地與他對視。

下一剎.

萬魂幡出。

魂爆。

轟轟兩聲。

那個盯著宋延的人已經被炸的破破爛爛,而其神魂直接被宋延粗暴地勾了過來,化作倀鬼。

瘤境中的大雪只凍結因果,并不會改變因果,所以.這神魂還會記得生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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