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決高下!”
樓玉春端坐在那張有著十二品蓮臺的木椅之上,雖是抬頭看天,但他的眼神好似俯瞰般跨越萬里凝望陳逸。
“戰帖!”
陳逸看著那幅戰帖,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一邊笑著,一邊單手扶在腰間春雨劍上,緩步走出了廂房,抬頭看向西方月明繁星的夜空。
“京都府的夜晚,與南蠻并無不同啊。”
“一樣的夜黑風高。”
而在他身后,那幅懸在半空且由金色篆體字書寫的“戰帖”亦步亦趨的跟著。
其中落款處“樓玉春”三個大字筆鋒蒼勁有力,其中銳意仿佛是在提醒他留下名諱。
樓玉春聽到了他的話,面色不改的繼續問道:“本座的這份‘交代’,你可滿意?”
滿意嗎?
陳逸笑著點頭,“滿意!”
在他的眼瞳深處映照出那道高懸在無量山的身影,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只是,我的劍不答應啊!”
話音剛落。
震天虎嘯猛然自夜空炸響,震蕩整座京都府。
哪怕是有著陣法護持的皇宮、勛貴世家所在,都被這聲虎嘯驚醒,更不用說那些百姓。
不待眾人驚愕、慌亂,夜空中巨大的白虎神意浮現,呈猛虎下山之勢,自東向西踏出三步。
暗紅色的“七殺”星,黑色的“貪狼”星以及幽藍色的“破軍”星相繼出現在它腳下。
三顆巨大星辰遮蔽整片夜空,拱衛著銀白虎軀。
此刻的陳逸一身殺伐劍道徹底爆發,整個身體盡都化為銀白,一圈圈劍意流光倒卷與那頭白虎神意勾連一起。
剎那間,四周如淵海般滔天的恐怖天地威勢凝聚于一丈之內。
陳逸面上依舊帶著笑容,只手自然的松開了劍柄,冷淡的吐出幾個字:
“劍十一·流螢!”
下一刻,他的腰間便只剩下了一柄劍鞘。
唯有白虎神意目光所及之處,有一道銀白痕跡,宛如彗星拖尾般,一直綿延至西方。
無量山。
樓玉春眼中精光閃爍,臉上已是一片震怒,“神通!”
一瞬之間,劍意橫跨數千里,必然是——劍道神通!
不待多想,樓玉春揮手開啟無量山上的一應陣法,周身真元卻只敢用出宗師境。
隨后他眼神冰寒的轟出通幽境拳道的一拳,如山海一般龐大的拳意出現在無量山外。
“豎子,爾敢?!”
不等聲音傳至陳逸耳邊,便見那把春雨劍徑直穿透他的拳意,僅是尾翼散發的威能便將他的拳勢崩碎。
緊接著——
轟!!
無數座陣法承受不住劍意威壓,一座接著一座的崩碎,自無量山內爆發出一連串驚雷般的炸響。
各座山峰都被震蕩的晃動起來,驚醒眾多還在沉睡中的無量山弟子。
“誰?!”
“何人膽敢冒犯我無量山?!”
見各峰掌教、長老、弟子都被震動,樓玉春驚怒交加。
但他卻是顧不得其他,飛身而出擋在那一劍前。
只是此刻,樓玉春仍舊沒敢用出超出“天地橋”限制的真元、拳道,雙手快速掐訣。
隨后,他身上的道袍盤旋而出形成一堵山川。
接著是他腰間玉佩耀眼閃亮,最后還有十多件法器環繞在他周身。
“爆!”
樓玉春一聲低喝。
便見在春雨劍降臨時刻,十多件法器猛然爆碎,一連串的轟鳴接連炸響。
即便如此,仍舊沒阻擋春雨劍分毫,來勢不減。
唯有他身前的道袍形成的山川阻擋了一瞬,隨后落在他周身籠罩的玉佩形成的金色篆字上。
喀嚓,喀嚓……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聲音刺耳嘶鳴,下一瞬他腰間玉佩化為粉末消散。
見狀,樓玉春面色驟變,低吼道:“陳逸!!”
聲音傳遍無量山,惹得無數出來查看狀況的無量山弟子抬頭看去。
便見那道偉岸身影被一柄通體銀白的長劍抵在胸口轟落至主峰上。
“轟!!”
轟隆隆!!
在這撞擊之下,整個無量山主峰地動山搖,隱約有一道巨大的裂縫自山頂貫穿而下,無數落石滾落。
而那座作為翻天道道場的無極殿主殿也隨之坍塌,哪怕有陣法護持,仍舊止不住它的崩潰。
更有數量不少的翻天道弟子倉皇逃竄,少部分躲閃不及的弟子更被波及,死傷慘重。
直至此刻,一眾掌教、長老驚怒之時方才想起救援,護持著山上弟子。
看著瞬間亂做一團的無量山,陳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揮手召回春雨劍。
“樓師伯,您對晚輩的劍道可還滿意?”
“若是滿意,還請您想好了‘交代’再來,或者……”
陳逸頓了頓,握住瞬息回返的春雨劍道:“我親自前往無量山聽取您的‘交代’!”
話音落下,夜空中的白虎神意亮出一只虎爪,露出五根鋒銳利爪,好似威脅般露出一抹冷笑。
樓玉春自廢墟中閃身而出,那張俊美的臉上已是猙獰一片,雙眼好似噴出火來。
他看著遙遠天空上的那頭巨大白虎神意,半晌方才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
“等著!”
由不得他不強壓怒火,選擇大事化小。
不僅僅因為方才那一劍,更因為他清楚在天元大陸上,整個無量山都不可能阻擋陳逸。
除非他召集眾多從太周山回返的神通境道人聯手圍殺,否則連傷害陳逸的資格都沒有。
同時,樓玉春也明白了那晚樓玉皇為何勸他不要報仇——三弟早就清楚這一點了啊!
太虛道宗,陳逸——好!好得很!
“那么,晚輩便在此靜候佳音!”
陳逸笑了笑,揮手散去白虎神意,沒再理會無量山內的亂象。
整片夜空只留下那道仍舊貫穿東西的銀白劍痕,兀自讓京都府內那些聽到動靜的人心神震蕩。
陳逸抬頭看了一眼,隨手將春雨劍收回劍鞘內。
“看著還成,夜沒那么黑了。”
他暗自嘀咕一句,感知到陳家眾人也被驚醒,便交代二叔陳太行幾句,轉身回了廂房。
至于京都府內的其余人,他才懶得安撫。
最好是都被這一劍嚇到,省的一些阿貓阿狗跑出來打擾他的清夢。
春和苑外,陳太行猛地停下腳步,抬手攔住身后眾人。
“都停下吧。”
“太行,是逸兒說什么了?”陳立德皺眉問道:“大晚上鬧出這般動靜,沒出什么事吧?”
“三叔,逸兒沒事,”陳太行搖了搖頭道:“他只說是在演練劍道,讓我們不要打擾他。”
“演練劍道?”陳立信看了看恢復平靜的春和苑,嘀咕道:“演練什么劍道要驚動整個京都府啊。”
“要不二叔親自去問?”陳太行攤了攤手道。
陳立信和陳立德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散了,都散了吧,逸兒沒事便好。”
其余旁支子弟以及眾多陳家護衛家丁方才跟在他們身后一起離開。
陳太行看著他們的背影,回身看了看春和苑,搖搖頭也轉身離開。
他也想知道什么劍道如此恐怖啊。
望月樓內。
陳遠看著天際的銀白,一身刀意好似受到威脅般,自發的游動起來。
“誰這么不長眼惹惱了二弟?”
他只能看出那人所在位于京都府以西,并不清楚究竟何人引得陳逸爆發劍意。
一旁的陳凡目瞪口呆的指著夜空,好懸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大,大哥,剛剛那是二哥的劍意??”
陳遠微微頷首,眼角瞥了一眼周遭同樣驚愕的行客,淡淡的說道:
“二弟的劍道已然通神。”
“通,通神?”
陳凡兀自不敢置信。
先前他只在《天驕榜》上看到過陳逸劍道描述,即便最近的一期,上面也僅寫著“劍道大成,疑似通明境”。
而關于陳逸在南蠻之地所為,他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傳言中只有“腳踏白虎降臨”。
以至于到了此刻,陳凡方才理解什么叫“白虎”。
那他媽的哪是白虎,明明是神獸威勢好吧?
都不用那頭白虎神君出現,單單它腳下三顆巨大到遮蔽整片夜空的星辰,都足以讓他心驚。
“自己知道便好,對外不要透露。”
陳遠如今的絕刀境界距離陳逸還差得很遠,他只猜測是神通境,并不能真正確定。
但他卻清楚,陳逸擁有絕對的自保之力。
知道這一點,對他來說已是足夠!
陳凡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下來后,點頭道:“大哥,我記下了。”
陳遠看了他一眼,回到酒桌上繼續喝酒、吃肉。
陳凡同樣坐回他對面,不過耳朵卻是豎起來,聽著周遭江湖客、世家宗門弟子的議論。
“這就是那位‘小劍仙’的劍意嗎?”
“聞名不如見面,當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可怕!”
“這樣一來,那鎮北王杜青前去迎接便說得通了。”
“沒錯沒錯,擁有如此劍道威能的絕世天驕,值得鎮北王如此做。”
“只是不知道‘小劍仙’今夜這般因為什么?”
“您問我呢?老子還想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惹怒了‘小劍仙’呢?”
“不過我以為‘小劍仙’今夜這般做殊為不智啊。”
“怎么說?”
“這里不比其他州府,更不是南蠻之地和妖庭,而是大魏京都府啊,他這一出手怕是連圣上都被驚擾。”
“你這么一說,恐怕‘小劍仙’的確要受些責罰!”
“只是責罰?”
“怎么?爺們還想看到圣上宣旨斬了他不成?”
陳凡一邊聽著旁人對陳逸的恭維,一邊在心中嘀咕著。
難怪祖奶奶要帶二哥前去祠堂燒香,有如此恐怖的劍道傍身,家族內應該沒人能夠不重視他。
一時間,陳凡不禁艷羨起來,看著陳遠道:“若我也擁有二哥那般劍道天資就好了。”
陳遠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大哥,你的刀道什么時候也像二哥那般厲害?”
“還差得很遠。”
“這樣啊,”陳凡有些失望的說:“我還想在盛會上看到你們刀劍齊飛呢。”
陳遠看了他一眼,煩悶的思緒好似被遏制一般,竟笑了起來。
他笑著給了陳凡腦門一個彈指:“什么刀劍齊飛,你當我和二弟是戲子嗎?”
“哎,”陳凡疼得呲牙咧嘴,捂著腦門道:“我就是覺得大哥的絕刀也不差。”
陳遠笑容頓住,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他知道三弟并不清楚“絕刀”意味著什么——凡是心智不堅的人,習練絕刀都是死路一條!
“快吃吧,今晚就在此過夜。”
“過,過夜?”
陳凡看著中間臺子上舞動的妖嬈身姿,不禁咽了咽口水道:“這,這里嗎?”
陳遠看到他的表情,好氣又好笑哼道:“別想亂七八糟的,不然小心你的皮!”
“哦……”
同一時間,左相謝府、鎮北王杜府、敬業侯周府,以及眾多勛貴世家都被陳逸這一劍驚動。
眾人抬頭看著夜空中那道銀白劍痕時,心思各異。
有人贊嘆不已,有人心驚,有人冷笑,也有人默不作聲只當什么都沒發生。
本是在客房休憩的林寒松來到院子,看著夜空上那道銀白熒光,白凈的臉上卻是毫無笑容。
“娘親,方才那一劍逸哥哥所為哦。”
林雪茹拉著朱玉走出廂房,母女兩人皆是穿著單薄,只在身上披了一件大髦倒也遮得嚴嚴實實。
“嚇死個人,若是方才那聲虎嘯把我嚇出好歹來,我明兒個非得去武安侯府找逸兒不可。”
“哎呀,”林雪茹嬉笑著拉了拉她的手臂,道:“逸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朱玉白了她一眼:“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茹茹,你還沒過門就這么向著逸兒啊?”
“娘”林雪茹羞紅了臉。
這時,客房外的林寒松咳嗽一聲,語氣略有威嚴的說:“你們這么晚跑出來,讓人看到……”
朱玉當即打斷道:“老爺,我這是在自己家,誰沒事跑出來?”
“某些人啊,自己只顧著天下整天整天的不著家,那才是不成體統!”
“你……”林寒松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轉而對林雪茹道:
“雪茹,回去睡覺。”
林雪茹眼睛轉了兩圈,連忙松開朱玉道:“爹,娘,我先去睡了。”
“哎?茹茹,今晚你不陪娘一起?”
“明晚明晚……”
朱玉嗔怪的看著林寒松:“茹茹好不容易回來,你還不讓我和她親近親近?”
林寒松板著臉道:“雪茹說明晚,所以今晚……”
哪知朱玉當即轉身回了廂房,直接關上房門:“老爺,天色晚了,您在客房早點休息吧。”
林寒松頓了頓,半晌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邊返回客房一邊嘟囔著家門不幸之類的話。
而林雪茹卻是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廂房,關上房門后,便傳音給陳逸:
“逸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皇宮內。
魏皇抬頭看著夜空,神色更是威嚴。
旁邊,劉高彎著腰絲毫不敢抬頭,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唯有一道和魏皇并肩而立的挺拔身影,同樣抬頭看著夜空。
他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的長衫,長發盤在腦后,略有皺紋的臉上盡顯儒雅,一雙眼眸里滿是溫和的笑意。
盡管他的身形不高,體型有些瘦削,但仍舊難掩他那宛如“太周山崩碎于前而不亂”的胸襟氣魄。
站在那里,仿佛整個天地都圍繞他周身一般,隱約間甚至壓了身側的魏皇一頭。
赫然是京都學府大先生——林中客!
沉默良久。
魏皇眼神明滅不定,問道:“方才那一劍便是陳家那小子所為吧?”
“看其方向,正是英武伯陳逸。”大先生溫聲細語的說道。
魏皇眉頭一挑,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身側,似笑非笑的問道:
“大先生稱呼他為‘英武伯’,是在提醒朕他還是朕的臣子?”
“圣上何須明知故問,”大先生同樣收回目光,笑著說道:
“他生于京都府,乃是魏人,自然是您的臣子。”
“既為朕的臣子,他為何膽敢驚擾了朕?”魏皇點了點夜空上那道銀白:“他的劍意已經懸在天上了!”
大先生頓了頓,側頭看向他,語氣自然的認真回道:“此劍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
魏皇直直的看著他,臉上逐漸露出笑意,繼而擴成一張笑臉。
隨后,魏皇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黃袍鼓動著,好似暢快一般。
“哈哈哈……好!好一個‘此劍只應天上有’!”
他明白了大先生話中之意,不由得心情舒暢許多,一掃先前的陰郁。
聽到他的笑聲,身后的劉高也松了口氣,小心的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他心中不免感激大先生起來。
換做是他,絕不可能想到如此文雅的用詞,也不可能說得如此直白。
什么人間難得之類,說難聽點,不就是那陳逸志不在天元大陸而在太周山嗎……
魏皇笑容收斂,問道:“那大先生以為他還能為朕做些什么?”
“那要看圣上想讓他做什么。”大先生面色不改。
“朕想去十萬大山看日出,不知可否?”
饒是以大先生的涵養也不禁被魏皇這句話驚到。
還去十萬大山看日出……
您咋不直接說想納風月妖皇為妾呢?
“怎么?”魏皇笑瞇瞇的看著他:“朕這個心愿,會讓他感到為難嗎?”
大先生吸了口氣,無奈道:“圣上此言,宛如‘水中月鏡中花’,只怕陳逸難堪重任。”
“是嗎?”
魏皇略有失望的嘆息一聲,再次抬頭看向夜空,口中喃喃道:
“朕還以為能在入土前看到整座天下盡歸大魏,看來是朕想多了……”
您不是想多了,您是真敢想啊!
大先生暗自搖頭,差點沒忍住要“引經據典”給魏皇來上一課。
身后的劉高只當沒聽見兩人的對話,暗暗施展大法,讓他得了失憶癥。
這樣的話若是傳揚出去,只怕他第二天就得掉腦袋。
又是一陣靜默。
魏皇再次開口問道:“大先生可知道方才英武伯那一劍去了何處?”
大先生心神平復道:“無量山。”
“這是為何?因為無量山是道門第一?”
“非也,應是先前無量山的樓玉皇對陳逸出手所致。”大先生搖頭道。
魏皇若有所思的繼續道:“此刻的無量山如何了?”
“一劍震山,死傷眾多。”
“哦?英武伯如今這般強?”
“人間難得。”大先生道:“某種程度上說,英武伯的劍道已是天元大陸之最。”
除非幾個活得久遠的老怪物親至,否則沒人能在此限制住他。
當然,這話大先生不會講出來就是。
“人間最難得,好啊,”魏皇嘆息道:“朕只希望他不會成為第二個周觀霧就好。”
大先生微微皺眉,沉思片刻,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圣上,英武伯陳逸并非周觀霧。”
“朕知道,但朕更知道有些人不知道!”
魏皇臉上露出一抹冷意。
“當年朕登基時,只以為這天下一切都在朕眼中,不論學府、宗門、世家,都是朕的臣子……”
“朕對他們一視同仁,但是他們呢?他們竟敢那般欺瞞于朕!”
“可恨!”
大先生心中嘆息一聲,搖頭說道:“當年之事,并非一人所為。”
他對敬業侯周觀霧的事情有所了解,便是當年就疑點重重,直至今日仍舊有很多無法理清。
除非周觀霧活過來,不然沒人能說得清楚他的事情。
“這些年來,朕命人暗中調查。”魏皇冷笑道:“勛貴世家,武侯和文臣都查了個遍。”
“除了能查到周天策那老混蛋上躥下跳外,其他人都似是而非,更有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聯名上書的前任禮部尚書馬懷安死在家中,主持調查的守夜司的三位副司長死了兩個,剩下的那個瘋傻多年。”
“還有前任吏部侍郎王回,工部尚書張甚之,季家家主季迎威……”
魏皇一連說了十幾個名字,最后只留下一句震怒的話:
“他們竟都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話音落下,他看向大先生神色冷肅的問道:“你說,這座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嗎?”
大先生頓了頓,先是恭敬的回了個是。
緊接著,他繼續開口道:“佛門有言,凡事都有因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魏皇眼神閃爍著,與他對視一眼,隨即看著夜空上那道銀白劍痕。
“那么,朕便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