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量山乃是如今的‘道門第一’,為何要如此自降身份?”
“祖師們一刀一劍拼殺出來,方才傳承千年,如今老祖怎么能漲他人士氣?”
“老祖啊,以您的身份為何要向陳逸低頭?!”
眾多無量山弟子不解,樓玉春等人同樣不理解。
先前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來阻攔陳逸,便是因為老祖壓著,說是要與太虛道宗商議。
那也就罷了——樓玉春等人自知不可能與陳逸在天元大陸拼命,賠禮致歉他們接受。
但是,孤山老祖可沒有說過要與陳逸比斗啊,更沒有告知他們“封山之事”啊!
陳逸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嘈雜,心中同樣疑惑于孤山老道人的提議。
雖說這樣的比斗對他有利,但他和樓玉春等人一樣都想不明白老道人的想法。
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孤山老道人自知不是他的對手。
老道人之所以提議比斗,不過是為了挽救無量山眾多弟子的性命。
——封山,以求自保!
不過想歸想,陳逸并沒有因為孤山老道人的退讓而自滿,更沒有任何輕視小看他的想法。
哪怕老道人看上去風燭殘年,氣息起伏波瀾,他仍然是位神通境的大能者!
這時,孤山老道人低喝一聲,“貧道的決議也是你等可以妄議的!?”
“什么千年傳承,什么‘道門第一’,與你們有甚的關系?”
“若非貧道與諸位祖師一同誅殺妖魔趕走妖庭,哪有你們的現在?!”
孤山老道人精瘦的臉上滿是戾氣,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無量山一直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如今倒好,宗門內竟然有孽障與妖魔、邪魔聯手!”
“樓玉春,你這個宗主就是這么當的?!”
“你明知道玉皇和妖魔為伍,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清理門戶,而是去刁難‘道門道友’!”
“難道玉皇和妖魔有染,也有你的份?!”
樓玉春臉色驟變,眼角看了看四周愕然的弟子,慌不迭的跪倒在地。
“老祖明察,玉春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啊老祖,樓師兄絕無可能與妖魔有染,您,您千萬別動怒……”
樓玉山同樣一臉急色,連帶著其他諸位神通境大能者都開口求情。
“都閉上嘴!”
孤山老道人冷哼一聲,眼神冷厲的瞪著下方諸多無量山弟子道:
“今日若非‘小劍仙’道友登門,貧道還不知道無量山墮落到了如今地步!”
“包庇宗門孽徒、出賣同道天驕、與妖魔有染,簡直丑陋至極!”
“樓玉春,樓玉山,你們兩個孽障!”
“不論無量山是不是‘道門第一’都不是你們狂妄行事的理由!”
“今日就算貧道僥幸贏了一招半式,你們一樣閉門思過去!”
“若是有人膽敢下山丟人現世,別怪貧道不顧念往日情面!”
“而若是貧道輸了……那便是你們的命數!”
說到這里,孤山老道人揮了揮衣袖,一道道磅礴威勢的真意轟落在群山之上。
他并沒有出手清理門戶,也并未破壞山門。
那些真意落到山峰時,就看到一枚枚拳頭大小的綠色符篆生出,環繞在群山之間。
很快一座籠罩整個無量山的陣法被激活,便見一座座倒懸下來的凝實山體浮現。
這些山體倒叩下來,邊緣輪廓竟是與各座傳承之山對齊,仿佛它們原本就是一個整體。
樓玉春看到這一幕,神情大變,急切的呼喊道:
“老祖,您,您這是做什么,您當真要封山?!”
除了新拜入宗門的弟子,其余人同樣變色,愕然的看著上方如天幕遮蓋下來的凝實群山。
他們已經認出了這座陣法——無量山的封山之陣!
據傳這座“封山之陣”乃是無量山的創派祖師翻天道人所留,是以翻天道神通為根基布置而出。
并且這座“封山之陣”威能強大的同時,還要求操控陣法之人必須是翻天道的神通境大能者。
也就是說,封山期間若是無量山沒有翻天道的神通境大能者,連解封都做不到。
一時間,無量山眾人臉色都難看至極。
很顯然,他們的老祖——那位從黑暗年間存活至今的孤山道人已經下定決心封山!
孤山老道人沒有理會他們,轉而看向陳逸道:“不知道友是否同意貧道先前的提議?”
陳逸注視他良久,方才點了點頭:“好。”
看來這無量山內也不都是如樓玉春那樣的蠢貨。
先前的樓壓道長如此,眼前的孤山道人同樣如此,都是“分得清對錯,明白事理”的人。
見他同意,孤山道人神色一正,語氣認真的說:
“貧道有言在先,既是比斗,貧道便不存在留手的可能。”
“若是傷到了道友,還望道友見諒。”
陳逸微微頷首,淡淡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既然我敢只身來到無量山,便做好了隕落在此的打算。”
當然,死是不可能死的!
他并非迂腐之人,若是真打不過……跑就是了!
孤山道人自然只信了半句,搖頭嘆息道:“穆青道友有你這樣的弟子,當真好運道啊。”
穆青?
祖師?
陳逸暗自挑眉,卻是只當沒聽見。
他最厭煩倚老賣老的人。
即便孤山道人可能與穆青祖師是同一時代,他也不會留手分毫。
陳逸看了看下方的樓玉春等人,嘴角勾起道:
“樓宗主,看在孤山道友的面子上,我暫且放你一馬。”
“你?!”
樓玉春瞪著他,咬牙切齒道:“你與老祖的比斗勝負未分,你怎么敢大放厥詞?!”
“雖然沒分出勝負,但孤山道友一樣會懲戒你們,不是嗎?”
陳逸一口一個孤山道友,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和孤山老道人是同輩中人。
直讓樓玉春、樓玉山等掌教長老惡心壞了,差點沒忍住要找他拼命。
孤山老道人啞然失笑,卻是任由陳逸言語欺辱樓玉春他們。
陳逸過了嘴癮,面帶笑容的看著臉色鐵青的樓玉春,見他不再開口,便轉而說道:
“孤山道友,比斗開始?”
“稍等。”
孤山老道人笑了笑,目光掠過陳逸,看向無量山之外的地方,揚聲說道:
“可否請九千歲做個見證?”
九千歲?
陳逸回身看去,方才注意到千里之外,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位氣息微弱之人。
若不是孤山老道人提醒,以他如今的殺伐劍意竟也沒有察覺。
“既然孤山道長信得過本座,本座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略有沙啞的聲音傳出之時,便見那道穿著一身紫色蟒袍的黑影瞬息來到無量山內。
陳逸先前布置的劍意,以及無量山的陣法竟都沒有察覺。
陳逸打量著來人,見是一位面容陰柔的中年人,且并非他熟悉的人。
九千歲?
朝堂中人嗎?
陳逸后知后覺,方才清楚先前從京都府離開時,身后竟是跟了個尾巴。
而下方的樓玉春、樓玉山等人看到陰柔中年人后,他們的臉色再變。
互相對視一眼,都不難看出各自臉上的難看之色。
幸虧先前老祖出面阻攔,否則他們恐怕會釀成大錯啊。
這時,孤山老道人一邊朝九千歲稽首,一邊暗中傳音給樓玉春道:
“玉春啊,這次教訓不可謂不大。”
“別看我無量山屹立千年,在這天元大陸上仍然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你信不信,今日便是集合所有人殺了陳逸,他日我無量山仍舊逃脫不了覆滅。”
“哪怕太虛道宗捏著鼻子認了,那位端坐至尊之位的當今圣上,也不會讓我等好過。”
聞言,樓玉春神色黯然至極。
他原以為對待陳逸能像以往那樣,卻沒想到給無量山招來這般禍事。
如今想來,追悔莫及!
“老祖教訓的是,玉春銘記于心。”
“記住就好,”孤山道人說:“貧道知道你并非想不到,而是被往日榮耀蒙蔽了心神。”
“望你今后三思而行,如此方能帶領無量山走得更遠。”
“你弟玉皇之事怪不到小劍仙道友,他與妖魔有染乃是找死!”
樓玉春語氣沉重的傳音道:“還望老祖再給弟子一次機會!”
這個道理,他自然清楚。
但樓玉皇畢竟是他和玉山的胞弟,三人相處百年,彼此感情至深。
若是換了其他弟子,就像徐飛燕那般,他早就找太虛道宗說和了。
“你還心存僥幸嗎?”孤山老道人嘆息道:
“小劍仙道友星夜趕來,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打發的。”
“說不得貧道一招不慎就會落敗。”
樓玉春暗自一怔,“老祖,您……您怎么會?”
孤山老道人回首看了一眼,精瘦臉上滿是笑意的傳音道:
“今日之后,你切不可再與小劍仙道友為敵!”
“不論在天元大陸還是在太周山上,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樓玉春并非不信,實在是陳逸崛起時間尚短。
在天元大陸他受到“天地橋”壓制,他的確不是陳逸的對手。
但在太周山那里,他不信敵不過陳逸!
“不信嗎?那便好好看著吧。”
傳音之后,孤山老道人目光再次看向陳逸,略有歉意的說道:
“讓道友久等了,比斗這便開始吧。”
陳逸點了點頭:“好。”
“道友是否要恢復一番?”
“不用。”
方才陳逸連殺數百人,其中不乏神游境、天合境的修士。
他們身死后,周身浮現的無形煙霧不僅將陳逸消耗的劍意補全,更提升了少許。
估算下來,大概有百分之一的提升。
“如此勞煩九千歲,”孤山老道人再次看向陰柔中年人稽首道:
“今日貧道與小劍仙道友比斗,只分勝負,不分生死。”
“不論輸贏,我無量山都不會再以此事找小劍仙道友的麻煩。”
“天地可鑒!朝堂、江湖共鑒!”
九千歲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點頭道:“孤山道長有此決斷,本座敬佩。”
說著,他看向陳逸道:“不知道陳小侯爺對此,可有異議?”
陳逸搖了搖頭,提手震蕩春雨劍,輕笑道:
“我本打算今日在無量山殺個血流成河,沒想孤山道友這般明是非,倒是讓我汗顏。”
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有時候很有道理。
就如此刻,若非孤山老道人以禮相待,陳逸絕不可能輕易罷手。
哪怕他殺不死樓玉春等人,也能將無量山上一眾弟子悉數斬殺。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樓玉春等人嘴唇哆嗦著,差點將后槽牙咬碎,一個個氣得不輕。
先前死了那么多無量山的弟子,直讓他們心都在滴血……
這還不叫血流成河?
難道他一個人來此,還想覆滅整個無量山不成?
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孤山老道人笑著擺手示意他們閉嘴,語氣認真的說:
“我無量山把路走岔了,貧道不過是補救罷了。”
說著,他揮了揮衣袖,身形徑直飛上了先前形成的群山之上。
“這座陣法乃我創派祖師布置,便是神通境大能者全力施展也難傷它分毫。”
“小劍仙道友放心施展劍道即可。”
陳逸暗自挑眉,抬腳之間,身下的白虎神意轟隆邁步迎上,落在那座倒懸于天山巔。
他打量一番,只覺得眼前的這座陣法形成的山體竟像是真實存在的一般。
但又和下方的無量山各峰有些區別——上面的山石草木,竟都是神通神意所化!
“看一角得窺全貌……從黑暗年代活下來的祖師們修為當真可怕。”
隱約間,陳逸心中略有不解。
既然那些人如此強大,怎么會都身死呢?
而看對面的孤山老道人,似乎是從那個年代活下來的人。
連他這樣的神通境都能活著,正常來說,那些個創派先祖應該也能活到現今。
難道他們都死在了太周山上?
陳逸不得而知,略微思索便將腦海中的雜念驅散,身形挺拔的劍指孤山老道人。
“太虛道宗,劍峰山弟子陳逸,請道友賜教!”
“無量山,翻天道弟子孤山,請道友賜教!”
孤山老道人同樣揮舞著拂塵行了個復雜的手勢。
上古修士的比斗禮?
陳逸心有所覺,臉上沒有分毫變幻,只默默積蓄周身劍勢。
對面的孤山老道人同樣如此,隨著周身真元浮現,一座參天巨山悄然浮現在他身后。
整座巨山橫亙數千里,高聳如云,和白虎神意與三顆星辰相比竟也不落下風。
見此情形,樓玉春等人神色俱都是嚴肅起來,眼眸緊緊盯著陳逸和孤山老道人。
雖說兩人的比斗不用分出生死,但勝負卻關乎無量山封山。
最不濟,他們也能讓老祖減少一些封山年限。
片刻之后。
四周聲息全無時,那位名為九千歲的陰柔男子來到兩人中間:
“既然兩位都已準備好,那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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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兩萬,量大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