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神通·幽魘,乃是上古道庭秘術之一《九幽地藏經》之神通,修煉至深,可神化萬千!
《九幽地藏經》乃上古道庭地藏王所著,可直達神通十境,有鬼神莫測之能!
金光閃過,陳逸仔細觀看一眼,下意識的就想看向身側的陸放。
但他忍住了。
直覺告訴他,王陽眼中的“鷹”即便不是陸放所為,也是他身后的“極凈天”之人所為!
否則,陸放先前絕不可能那般篤定京都學府有大戲可看!
“神通·幽魘,九幽地藏經,上古道庭……”
陳逸回想片刻,他的咫尺天涯神通同樣來自上古道庭。
而“巽忘天”中趙木子等人所修的《大夢心經》則是上古神術。
上古……
指的應該是太周山所在的上古,而非如今的天元大陸……
心神瞬息浮現幾個念頭,一一被陳逸記在心里,想著待后續“巽忘天”法會時詢問一二。
而在陳逸暗自思索時,京都學府外已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圍觀中人都詫異、驚愕的看著王陽。
連站在府門外的大先生和三先生兩人的面容都嚴肅幾分,顯然都沒想到他會講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
三先生楊歡眉眼一凝,踏前一步就要訓斥王陽,但他身前的大先生卻抬手將他攔住。
“林師,如他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孽障,直接打死了事,您交給我……”楊歡兀自不忿的傳音說道。
大先生微微搖頭,傳音回道:“陽兒受陳逸壓迫所累,性情大變,有罪但不至死!”
楊歡張了張嘴,皺眉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有幾分疑惑。
印象之中,大先生林中客并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尤其是對待王陽這樣欺師滅祖、辱沒學府的人,他從不會手軟……
難道是因為王陽是大先生的關門弟子,傾注了太多心血,讓他不舍?
楊歡不得而知,卻也不再多說什么。
沉默半晌。
大先生神色緩和些,嘆息著擺了擺手,一道浩然氣落在王陽身上。
“罰你‘閉口不言’三日,且去天牢反省吧。”
說完,大先生又看向那名金旗令,淡然道:
“煩請羅旗令轉告圣上,就說學府近日事務繁忙,需要關閉幾日整頓一二。”
姓羅的金旗令連忙躬身行禮,便揮手直接押住了王陽,任憑他如何掙扎開口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沒過多久。
大先生和三先生轉身回返學府,守夜司和黑甲衛的人直接拖走了王陽。
然而此刻周遭百姓仍舊群情激奮。
特別是在幾名有心人的參與下,幾乎都是指責王陽不當人子、目無尊長。
“大逆不道!這樣狂妄無知的人怎會拜入京都學府?!”
“大先生方才為何要阻攔三先生?明明依著三先生的意思,可以在這里直接清理門戶!”
“不知你們可聽說那三名與王陽有染的女子儒生的下落?”
“據說她們已經被京都學府勒令休學回家,還是大先生親自懲處!”
“這……大先生為何這般偏頗王陽?只因為他是少年天驕?”
“你們啊別再說這些話,既然如今圣上將王陽打入天牢,他自然沒有好下場!”
“便是大先生再于心不忍,圣上也絕不會放過那王陽!”
“說的沒錯,關鍵時候這些學府、宗門圣地,還是不如朝堂上的至尊行事公正!”
“圣上公正?不見得吧!”
“就如先前那位英武侯大人,即便事出有因,他在敬業侯府所為都是不合禮法,但在圣上眼中……”
周遭議論四起,有說京都學府處置不公,也有說朝堂理論不明。
王大山聽完之后,臉上也是憤憤不平:
“他娘的,就這樣的畜生還是地榜第一?欺師滅祖不說,有錯不認錯,還怪罪到英武侯大人頭上!”
方小川點頭附和:“在咱們濟州府,像王陽這樣的人不論學識修為多高,一律歸于邪魔外道!”
李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遭圍觀百姓,轉頭看向陸放問:
“陸道長,如你先前所說,這王陽竟真的是一名奸邪小人!”
陳逸同樣看向陸放,臉上露出些許茫然,問道:
“道兄,我不太理解,打入天牢是不是說明這人就要死了?”
陸放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他畢竟是大先生的弟子,還是京都學府的大學士,以及地榜第一人,為了那樁賭斗,朝堂應也會留他性命。”
陳逸裝作不知的問道:“什么賭斗?”
他心中清楚,陸放說的很符合當下實情。
一位天資出眾的地榜第一,若是在不知道他的心神被人操控時,朝堂、江湖應該都會將他劃入那場賭斗的人選之中。
除非有更合適的天驕頂替,否則不會有人讓他戴罪立功……
王大山等人同樣不知道賭斗的事情,問道:“賭斗和王陽有什么關系?”
“就是啊,什么樣的賭斗需要他這奸邪小人?”
陸放笑而不語,看了眼陳逸和李飛道:“那件事情太過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你們有興趣,等到盛會結束之后,貧道再另外找時間相告。”
陳逸自無不可,他本就已經得知天元大陸的人族和妖庭之間賭斗之秘。
按照先前“巽忘天”等人的說法,那場賭斗似乎和太周山上一處界域的歸屬有關。
雖說他不清楚更多細節,但只是“界域”二字,他就已經推測出其中關聯。
倒也不用繼續多問。
“走走走,人都散了,咱們回去繼續喝酒!”
說著,陳逸沒等陸放回應,便和他勾肩搭背,招呼著李飛、王大山等人。
“道友還真是嗜酒如命啊。”
陸放笑了笑,眼底卻是閃過一絲清冷,“過些時日,貧道拿些上好佳釀給你。”
“好啊,”陳逸面露欣喜道:“那小弟就在這里先謝過道兄了。”
李飛聞言也笑著開口道:“我這里也有幾壇子美酒佳釀,稍后咱們一同啟開喝掉。”
“好,好好……”
王大山和方小川兩人出自濟州府,本就都是好酒之人,自然不會拒絕。
“今日一醉方休……”
大先生回到學府深處的那座學樓之中,負手而立看向皇城所在。
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一如往常圣人般的淡然模樣,雙眼中浮現一抹赤金色,隱約看到守夜司和王陽一行。
這時,三先生楊歡來到他身側,稍稍落后他半個身位,若有所思的問道:
“林師,學府傳承中也有大學士性情乖張,但多是因為學識之爭。”
“而王陽因為被英武侯鎮壓,心里有怨憤還能理解,但他卻是性情大變……”
“難道他是受了其他刺激?”
大先生微微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老夫帶他前往圣人像前檢查過,他的身上沒有神通秘術的痕跡。”
三先生眉頭皺了起來,篤定道:“那他就該死!”
大先生不置可否的說:“陽兒的確有取死之道,但你不覺得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過巧合了嗎?”
三先生愣了一下,略一思索道:“林師的意思是有人借由王陽淫亂藏書樓,另有圖謀?”
“或許吧。”
大先生抬頭看了看天上,回想片刻,說道:
“昨夜老夫正與李輕舟商討陳逸之事,察覺到陽兒在藏書樓所為,便立即回返。”
“隨后老夫遣返那三名女子儒生,并將此事從她們記憶中抹除。”
“按理說……”
三先生會意,皺眉道:“按理說,此事應不會這么快傳揚出去,更不可能有人上奏朝堂。”
“林師,您知道是什么人要針對學府?”
大先生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老夫想不到對方身份,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三先生猛地瞪大眼睛:“您是說,是他們出手?”
“應該是他們所為,一如兩百年前佛門東傳,如昔日鎮南王盛極而衰,如三十多年前北雄關一戰。”
說到這里,大先生頓了頓,眼眸看向另外一側的金光璀璨的山頭。
“那些人除了行事隱秘之外,每做一步都必然藏著深意,環環相扣之下,讓人看不清他們的下一步或者真實意圖。”
“但老夫以為,他們此番再次現身,應該和兩件事有關。”
三先生眼神微一閃爍,問道:“林師,敢問是哪兩件事?”
“一是朝堂文臣、武侯之爭,或者說是儒家與宗門圣地之爭。”
“二是佛門……不知你發現沒有,近日來,京都府內僧侶、尼姑比之其他江湖客多了不少。”
“幾乎魏朝上下有名的寺廟庵都有人前來,便連一些西陸佛國的寺院也有僧侶前來。”
大先生頓了頓,看向大空寺所在的眼神微有晶瑩的說:
“既然兩百多年前那些人引入佛門,后來又借由幾代佛子傳揚佛法,他們這樣做必然有深意!”
三先生看了看大空寺所在,思索片刻,沉吟說:
“可是如今我等連大空寺都難以探查清楚,便是猜到只怕也于事無補。”
“再有王陽之事,我想不出那些人想借著將他打入天牢的機會圖謀什么?”
“打壓我京都學府?您該知道,這不可能!學府傳承千年,絕不會因為一個王陽傾倒!”
“或者,他們是想敗壞您和學府的聲譽?若是這樣只怕……”
說到這里,三先生欲言又止,看向他的眼神中浮現幾分擔憂。
大先生明白楊歡話里的意思,若是那些人的目標是他的話,通過王陽壓低他的聲譽只是第一步,應該還有后續。
“老夫待在京都府兩百年不出,就是在等這一天到來!”
聞言,三先生眼神閃爍幾下,拱手道:“林師,還是多小心為好。”
大先生回身看向他,笑著點頭道:“和學子們說一下,學府閉府五日,讓他們安心讀書即可。”
說完,他便一步邁出,向豐同街方向而去。
“我去找李輕舟討一杯水酒,這幾日學府就拜托你照看了。”
三先生躬身行禮,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臉上不覺間露出一抹隱晦的笑容。
不得不說,林師仍舊和以前一樣,那般的自信乃至于自負!
隨后,他閃身離開,聲音傳蕩開來:
“閉府五日,任何人不得外出!”
京都學府之事,瞬息間傳遍整個京都府兩縣。
便是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也都從街坊鄰居那里聽來一些。
一時間,王陽淫亂學府直接蓋過了英武侯陳逸閉關異象,“劍修圣地”設卡以及盛會將近的事情。
此刻,皇城內。
羅旗令剛剛回稟已經將王陽關入天牢,圣上便有些惱怒的拂袖而去。
劉高慌忙宣布散朝,匆匆追了過去。
朝堂中一眾大臣面面相覷,卻又略有疑惑的看向武侯一列中第二排的紫袍少年。
“這事情有些古怪啊,往常言官上奏折,多是我等文臣依據實情褒貶,沒想到今日卻是有一位武侯直接站了出來。”
“的確古怪,還有那幾名突然呈上奏折的言官,他們竟敢這樣指責京都學府,就不怕圣上震怒?”
“不只是圣上,連我等京都學府出身,同樣對此事有些不滿。”
“即便事實如此,這些言官也不該如此直接的宣揚出來,這樣做不吝于打了我等臉面!”
文臣之中站在首位的紅衣謝靜,聞言看向武侯列隊中,目光落在鎮北王杜青身上,只用眼角隱晦的瞥了眼他身后靜立的陳遠,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先前的謀劃應是有了效果……
陳遠聽著周遭的議論,卻是沒有過多理會,將手中的虎符收好后,便要轉身離開。
這時,杜青攔道:“敬業侯慢走,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陳遠腳下一頓,神情平淡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注意到謝靜的目光,略微猶豫,側頭之間傳音過去:
“他們,出現了!”
謝靜聽到耳邊傳音,愣了一下,當即拂了拂衣袖向外走去,好似沒有聽到這番話一般。
陳遠同樣面色平靜,跟在杜青身后。
杜青皺眉看著他問道:“敬業侯,今日之事本王有些疑惑,你為何會開口贊同那些言官建議?”
“當日,王陽和老侯爺還有禮部侍郎都是為陳逸所傷,他心中怨憤也在情理之中。”
“便是他和幾名女子儒生有染,也是京都學府內部事情,理應由大先生等人處置。”
陳遠神情不變,語氣平淡的說道:“王爺,我只是不喜他那日對二弟的微詞。”
杜青嘴角扯了扯,著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狐疑的打量著陳遠神色,驀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本王知道你接任敬業侯之位,其中必然隱藏其他的緣由,但事已至此,本王希望你能夠審時度勢,盡量以北雄關為重,不要過多參與其他。”
陳遠看了他一眼,拱手道:“稍后我便會前往城外大營,朝會應是不再前來。”
杜青點了點頭,勉勵幾句后,便揮手和他告別。
等到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皇極殿,落在后面的幾名言官方才抬頭看了看陳遠,眼神隱約變幻。
那一頭銀白長發隨著走動左右飄蕩,隱約散發一些冷意,很是扎眼。
“看來這周遠行事還算有頭腦……”
一直到入夜時分,陳逸等人才各自散去。
王大山和方小川身上金錢拮據,來到京都府后都是睡在曲池邊上。
一來能夠觀賞風月畫舫,二來省錢,三來還能看到那些少年天驕的比斗。
李飛則是要返回藏劍山莊在京都府的別院,據他說那里也售賣一些刀劍武器,算是藏劍山莊的一樁生意。
而陳逸則是履行先前約定,和陸放勾肩搭背的回返客棧。
此刻,京都府內花燈林立,即便已經入夜,大街小巷也都有光亮。
春風吹拂間,沿街的柳樹枝條,隨周遭坊市中百姓做飯的霧氣一起在風中飄蕩。
難得讓這古樸、莊嚴的京都府多了幾分煙火氣。
陳逸喝得面色紅潤,略有醉意的晃晃悠悠,眼中仍舊有幾分好奇的打量著周遭事物。
該說不說,若不是他的修為和劍道已經達到世間少有,靠著這份演技也能過活。
一旁的陸放倒是仍舊顯得清醒,一邊時不時看向陳逸,一邊側耳,好似在傾聽什么。
“道友剛剛下山,應該對很多事情都未曾有過深入了解吧?”
陳逸聞言看了他一眼,憨厚笑著點頭:“大哥又忘了,道友、道兄忒是疏遠,還是大哥小弟顯得親切些。”
陸放啞然失笑道:“鳳兄弟說得是,大哥剛剛說錯了話。”
只是在陳逸剛剛轉過頭去,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不少,眼神狐疑的看著陳逸。
“老謀子”算得那一卦,不會有錯吧?
這般神秘莫測卻又疑點重重的少年天驕,當真會成為他們此行計劃的助力?
陸放并非懷疑,只有疑惑——比起虛無縹緲的奇門卦象,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即便他和“陸小鳳”一天接觸下來,也只看出“陸小鳳”其人涉世未深。
一旦他想詢問一些隱秘,諸如老家在哪里、親人何在和師承,“陸小鳳”都回答的相當干脆。
但那些回答放在陸放眼中,卻都無從查證。
老家江南府,沒有親人,師承方面……師父不讓說……
換做以往,陸放絕不可能有耐心橫生枝節。
但在“老謀子”方才傳音之中,“陸小鳳”又是可以成為他們助力之人。
一如先前他詢問陳遠是否可以加入“極凈天”那樣,“老謀子”的回答仍舊“是”。
“奇門卦象太過虛無,沒有生辰八字,僅靠面相能判斷出什么?”
陸放看著步履蹣跚的陳逸,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即便“將軍”看重“老謀子”,信任對方說的每一句話,但他仍舊覺得“陸小鳳”其人太過可疑。
不論出身、師承,還是行事為人以及那詭異莫名的神通境身法,都讓他覺得此人出現的時機太過蹊蹺了!
這時,陳逸似有所覺的回頭看了一眼,臉上仍舊有些許紅潤的問:
“大哥,那間客棧在哪里?”
陸放臉上露出笑容,當即在前面帶路道:“就快到了,那里環境不錯,僻靜優雅,很時候你我促膝長談。”
“鳳兄弟你下山之后,你家師父沒有其他交代嗎?比如讓你做些什么事情?”
陳逸假意思索片刻,回答道:“師父沒有多說,只說等我下山后自然清楚。”
“哦差點忘了!”
陳逸拍了拍腦袋,搖頭晃腦的問道:“大哥可聽說過太周山?”
陸放頓了頓,眼神流露出一分果然如此,點頭說道:
“為兄自然知道太周山,鳳兄弟不清楚?”
陳逸搖了搖頭道:“師父沒告訴我,說是等我下山之后就會有人領我前往太周山,還說讓我在那里好好修煉,多斬殺一些妖魔。”
說著,他看向陸放,略有期待的問道:“大哥,你不會就是師父口中能帶我前往太周山的人吧?”
陸放臉上笑意更濃,直接點頭道:“鳳兄弟可算找對人了,為兄不僅知道太周山在哪兒,還能夠帶你前往。”
“不過在那之前,鳳兄弟你還需要獲取前往太周山的身份才行。”
陳逸停下腳步問道:“怎么獲取?很難嗎?”
陸放看了看四周稀少的行客,便帶著陳逸來到街巷的角落里,眼眸直直的看著他道:
“不難,一點都不難,為兄就能提供給你!”
陳逸心下微動,神色卻沒有露出分毫,只欣喜的看著他:
“還請大哥給小弟行個方便,別的不說,小弟對這身法還是很有信心的,想來應能為大哥提供一些幫助。”
“這是自然!”
陸放笑著點頭,隱約有幾分詭異散出一絲絲幽暗的氣息籠罩在四周。
同時,他雙手掐訣,不忘提醒道:“鳳兄弟站著別動即可。”
陳逸哦了一聲,很是乖巧聽話的站在原地,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
虎、龍、山……隨著陸放幾道手訣掐出,便有一枚枚幽暗符篆印記落在陳逸身周。
“大哥,這是什么?”
“自然是你想要的前往太周山的身份了!”
陸放笑容詭異,掐出最后一個符篆,便見陳逸身周的符篆印記驟然放亮。
但并非耀眼,而是越發陰暗深沉,好似一道屏障將他籠罩。
陳逸看了一眼,一副不明白發生什么事情的模樣,還未等那般幽暗光芒籠罩他全身,他便狐疑的抬了抬腳。
下一刻,幽暗光亮好似沒了目標般驟然崩碎。
陸放臉上笑容凝滯,呆愣的看著他,心神仿若受到莫大的沖擊一般。
躲,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