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少年那里出現了問題,那必定是在路上出現了問題,而自己清醒的時候,一路走來并無任何異常,那問題極有可能出現在了自己昏睡其間。
張諶身形閃爍間已經施展遁術回到自家的營帳內,看著在篝火下打坐修煉的眾人,張諶將張氏喚醒,然后詢問了關于自己昏厥過去后的一切細節,從求情沈家的公子沈丘到被趕下船,乃至于到張諶蘇醒過來。
張氏將一切細節敘說的清清楚楚,張諶聽聞張氏的敘述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沈家的那位公子有很大嫌疑!”
“怎么說?”張氏聽聞張諶的話語后,不解的詢問了句。
“首先母親您報上了咱們的名號,沈家的公子沈丘就知道了咱們的名號。第二點,您帶著小弟小妹去認親,對方雖然沒有賜下丹藥,但卻也沒有將您給趕出來,也沒有說您胡亂攀親治罪,這說明對方心中實際是認同您身份的,否則依照貴族的脾氣,膽敢胡亂攀親,少不得隨殺。”張諶道。
“對方心中既然認同了咱們的身份,為何不賜下丹藥?按照咱們老親的身份來說,沒道理袖手旁觀啊?”張氏問出心中疑惑。
“這或許就是有人暗中傳遞消息,不想咱們去金陵的原因。”張諶開口回了句,此時他已經猶如抽絲剝繭,將所有的一切線索都整理了出來。
對方不給自己丹藥,是希望自己死在路上。而現在有官差半路攔截,大概是怕自己還沒有死透。
“沈家有大問題。”張諶瞇起眼睛,目光中流轉著一絲絲殺機。此行唯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地方,就是張氏自爆身份家門。
他已經猜測此事十有八九和那位沈丘公子有關系,但卻沒有直接的證據去證明。
“沒道理啊,咱們和他無冤無仇,為何他們要給咱們下絆子?”張氏心中不解。
“或許等咱們到了沈家,大概就知道其中緣由了。”張諶意味深長的看向遠方:“娘您繼續休息吧,我去解決路引的問題。”
張諶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在黑暗中,等到其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縣城內,停在了縣衙前。
“咦,縣衙的氣數好生奇怪,居然有神道之力加持?朝廷的龍氣不是和神道氣息天生相克嗎?怎么縣衙居然有神道的氣機流轉?”張諶站在縣衙外察覺到了縣衙的氣數變化,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下一刻其遁入縣衙中,找尋到了縣衙的官印,然后書寫了幾張文書,隨手加蓋上了官印。
“事急從權,此舉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但我心并未想過借機作惡,也不算違背我的本心。”張諶蓋好印鑒之后,又仔細的觀摩自家本性變化,片刻后身形再次閃爍,消失在了縣衙內大堂,來到了縣太爺的房間內。
此時縣太爺正伏在案幾前批閱手中文書,絲毫沒有察覺到角落里多了一道人影。
張諶看了看外面天色,覺得眼前的縣太爺倒也算得上是勤政愛民,如今已經三更時分依舊沒有睡去。
在那位縣太爺的身上,有隱晦的神力流轉,只是被龍氣壓制住,發作不出來。
“原來是這位縣太爺打香火之力的主意,想要走香火神道,看來長生不死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跨越的終極誘惑。”張諶看到縣太爺的身上有香火之氣流轉,心中已經暗自猜測
眼見著那縣太爺打哈欠,張諶不動聲色的泡了一盞茶,輕輕置放于那縣太爺的案幾前。茶盞落在桌子上,磕出輕輕聲響,縣太爺頭也不抬的道:“王單啊,不是叫你去睡覺了嗎,怎么還在這里伺候著?”
半響張諶沒有言語,那縣太爺下意識抬頭望去,下一刻心頭一驚:“你是誰?”
“我如果是你,就絕不會調動神力。”張諶面帶笑容,笑吟吟的看著縣太爺。
縣太爺驚得身軀發冷,后背汗水涔涔浸透而出,滿臉駭然的看著張諶,能近身到自己身前,叫自己毫無感應的,必定不是普通之輩。
“你是誰?深夜到本官的房間內有何事?”縣太爺看著張諶那張肌膚細膩的面孔,判斷對方定是養尊處優之輩,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翻閱縣太爺案幾上堆積的文書,很快從案幾的文書內抽出一張紙,放在了縣太爺的身前,那紙張上記錄著張諶一家人通關文牒的事情。
“你是張諶?”縣太爺看到紙張后心頭恍然,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察覺到對方身軀內神力流動,似乎是想要施展手段反擊,下一刻直接調動控血術,操控了對方體內的氣血,就見其身軀中匯聚起來的神力剎那間潰散掉。
一口殷紅血液噴出,縣太爺猶如一只木偶一樣失去了肉身操控權,呆呆的看著張諶,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對方能在縣衙內施展神通,不懼龍氣的壓制,還能直接將自家制服,這等本事簡直聳人聽聞,絕不是自己能對抗的。
“我想知道是誰傳遞的信息?”張諶指了指那案幾上的文書。
“有人匿名傳遞信息,對方具體身份,我也不知是誰。”縣令搖了搖頭:“你若想尋找對方,怕是難了!我完全沒有線索。”
張諶看了那縣太爺一眼,雙方四目對視之后,張諶輕輕一嘆:“想不到對方做事手腳如此干凈。”
“今夜之事,我想要縣太爺永遠都爛在肚子里,您看如何?”張諶笑吟吟的詢問了句。
不等縣令開口說話,張諶屈指一彈,就見一滴血液飛出,沒入了對方的身軀,然后張諶身形消失在了屋子內。
那滴血液并不是血神子,只是血道之力的一點應用,叫對方說不出關于自己的信息而已。
走出縣衙,張諶看著天空中的繁星,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還真是吃了一個啞巴虧。不過不要急,等我到了金陵沈家,倒要看看你們在玩什么把戲。”
張諶再次回到營帳內歇息,心中思索著諸般事跡,想起了那位廣濟府的大小姐:“姜楠嗎?我倒是欠了一份人情。”
這世上的人情債最不好還。
睡到半夜的時候,妖馬忽然躁動,張諶被妖馬的躁動驚醒,就見那妖馬對月不安的躁動著,張開嘴巴吸納著天地間的日月精華,整個妖馬的身上好似披了一層白紗。
“有點意思。”張諶心中暗自嘀咕了句:“妖馬要進行蛻變了,或許有望踏入六階。”
張諶看了一會,沒有過多理會,任憑對方自己吸納月華,張諶倒頭繼續安睡。
第二日清晨,一家人吃過早飯后,就見張諶套上馬車,繼續趕路,看著那妖馬,就見其大眼睛里閃爍著靈性,張諶手掌撫摸過妖馬的毛發,覺得這妖馬瘦了一圈,身上肥膘也少了許多。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不過是區區一只五階妖獸而已,并不值得他在意。
“今日路引之事怎么辦?若解決不了此事,一路走下去會出大問題的。”成渝坐在馬車上,露出一抹擔憂。
“我已經制做了新的路引,只要咱們遮掩一番,蒙蔽過對方不難。”張諶從懷中掏出新制作的路引,紛紛分發給眾人:“諸位牢記自己新的身份,千萬不要出現岔子。”
聽聞張諶的話,一家人拿過路引,開始記錄自己的身份。
“口音問題才是最大的破綻。”成渝看著手中路引:“雖然咱們有了新的路引,但口音對不上也是麻煩。”
張諶笑著道:“不管那么多了,后面我會差遣獵隼探查前方的路,若有官差檢查,咱們避開就是了,實在遇見雄關避不開,到時候再想辦法借助路引糊弄過去。”
這個時代交通信息不方便,張諶覺得就算口音有問題,但那些官差也未必出過遠門,未必知曉外面的口音是什么樣。
就像后世的南方,一個地方一種口音,誰能全部知道?
只要自己離北地足夠遠,就越安全。
馬車在路上走著,張諶一路上差遣獵隼打探,若遇見前方有關卡攔路,張諶驅動馬車繞行,這一路憑借獵隼探路,倒也并不曾遇見什么麻煩。
除非遇見什么非過不可的雄關,否則倒也用不到路引。
行走在官路上,張諶思索著自家的神通修煉進程,自己的合沙奇術又可以熔煉新的怪風了。自己現在已經踏入元神的境界,按照道理來說,已經成功完全熔煉所有的怪風,將合沙奇術修煉到大成的境界。
“怪風難尋啊!希望能叫我遇見宮家的人,宮家人天生掌握種種怪風,我要是能將宮家人抓來輔佐我修煉,那簡直再好不過了,或許有望叫我的合沙奇術迅速修煉到大成的境界。”張諶心中暗自道。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張諶有意隱匿身份的情況下,一家人過關而去簡直太輕松,一路上輕輕松松過關,就算不能過關,也能憑借大黃蜂、合沙奇術糊弄過去。
一家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從夏天走到冬天,在那冷冽的寒風中,金陵城已經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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