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鯨落,萬物生!”張諶聽聞對方的話語,腦子里忽然浮現出這般念頭。
沈家家大業大,如果沈家隕落的話,那么不知多少勢力將會接收沈家的家產,然后趁勢崛起成為一方巨擎。
“你就不怕我去沈家告密?畢竟沈家的那些人,好歹也是我親戚。”張諶看著劉集,開口詢問了句。
“你以為沈家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嗎?沈家如果反應如此遲鈍,也就不配占據天下七成水運。可就算沈家已經察覺到了不妙,暗中開始布局應對又能如何?想要擊敗沈家,鯨吞了沈家的家業,靠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算計,要依靠的是硬實力。”劉集笑瞇瞇的回了句:“甚至于朝中諸公,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對沈家的產業覬覦。”
“若在往日,沈家占據天下七成水運,那也就罷了。但現在香火之氣可以封神,天下間七成水運足矣培育出一尊十一階神明了,沈家有何德何能享受此運道?甚至于就連大勝朝庭的諸王,也對天下七成水運眼紅,也是覆滅沈家的黑手之一,否則你真以為我黃天道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對沈家動手嗎?”劉集聲音說得輕描淡寫,但卻聽得張諶瞳孔一縮,這里面的水太深了,沈家把持不住。
“你想想,天下十成水運,可以塑造出一尊十二階神明。而七成水運,可以塑造出十一階神明。但是將這七成水運瓜分,又可以塑造出多少十階神明?多少九階強者?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沈家雖然也算是一方霸主,但距離京都八大家族還差了一個層次,這么大的造化沈家守不住。”劉集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張諶聞言沉默不語,他現在越加覺得沈家就是一個火藥桶,自己離沈家越遠越好。
尤其是自己還有弟弟妹妹,更不能去蹚渾水。
張諶懷著心事辭別了劉集,施展遁術回到沈家后,心中思考著沈家未來的局勢,然后起身向姜楠住所走去。
姜楠對自己有恩,于情于理這個消息自己都應該告訴她,然后叫她提前做準備,早點從沈家的火坑里跳出去。
當張諶來到姜楠住所的時候,恰好又撞見了沈丘。
“小子,你怎么還和狗皮膏藥一樣湊過來?我之前叮囑過你的事情,你難道沒有記住嗎?”沈丘攔住了張諶去路,開口質問張諶。
張諶冷冷的看了沈丘一眼,懶得和一個即將家破人亡的死人嘮叨,于是腳步一轉就要繞過沈丘,但是隨即卻又被沈丘一把攔住,就見沈丘陰冷的看著張諶:“小子,你最好知趣一點,否則我想要碾死你,不比碾死一只螞蟻難多少。你還有弟弟妹妹,你在做事之前,最好替自己的弟弟妹妹多考慮一些。”
“嗯?”聽聞對方威脅自己的弟弟妹妹,張諶目光一變,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厲。
“瞅什么瞅?眼神怪兇的嘞!賤種!”沈丘冷冷一哼,滿是不屑的將張諶推開:“依靠我沈家寄生的賤種,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些東西不是你能覬覦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沈丘說完話后趾高氣昂的離去,張諶看著沈丘的背影許久不語,過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犯不著和一個死人計較。”
張諶一路走入姜楠的院子,經由米糕引導,一路走過廊道,就見姜楠坐在水榭處,看著水中的金魚發呆。
“小表姐。”張諶走上前開口道了句。
“你怎么來了?”姜楠扭過頭看向張諶。
“我想要搬出沈家居住,沈家雖然好,但充滿了是非,終究是是非之地,小表姐也是外人,可愿意和我比鄰而居,咱們也好做個伴,有個照應。”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姜楠聞言微微一愣,略作沉吟后才目光復雜的看著張諶,她沒有回答張諶的話,而是開口敘說了一些無關的話語:“我已經和沈丘表哥情投意合,南下的路上我們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定親了。所以,我們沒有機會了,你不要再多想了,我們永遠做一對正常的姐弟吧。”
張諶聞言一愣,滿臉愕然的看著姜楠:“你居然喜歡上了沈丘?要和沈丘訂婚了?”
姜楠吐出一個字:“是。”
張諶聞言心中念頭閃爍,最終將黃天道的信息壓了下去,如果自己和姜楠說了,萬一姜楠告知沈丘,到時候沈家追問起自己是如何知道信息的,自己怕是有麻煩,他只想安安靜靜的茍著,不想將自家置于麻煩之中。
任何麻煩都不行!
所以張諶只是旁敲側擊了句:“只怕沈丘并非良緣。”
“小弟,做人要坦蕩,背后說人壞話是不好的。”姜楠聽聞張諶說沈丘的不是,此時聲音有些嚴肅:“你若沒有什么事情,就離去吧!在我這里待得太久了,免得人說閑話。”
張諶聞言無語,悠悠的吸了一口氣后,也不再多說,轉身就此離去。
“等等。”看著張諶的背影,姜楠喊了句。
張諶腳步頓住,扭頭看向姜楠,眼神中露出一抹歡喜:“莫非表姐改變主意了?”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以后沒有事情,就不要往這邊來了,你我孤男寡女不好,還是要避嫌的。再者,我怕沈丘知道后不高興,我怕他吃醋。”姜楠對著張諶道。
張諶聞言只覺得莫名中了一劍,一口氣堵在胸口,其深深的看了姜楠一眼,道了句:“表姐保重。”
“還有……我希望你日后若是遇見我,就將我當成是陌生人就好,咱們不必說話,也不必交流。”姜楠又給了張諶一劍。
“好!日后你我見面,便如末路吧。”
張諶道了句,然后轉身邁步消失在姜楠的視野中。
看著張諶遠去的背影,姜楠輕輕舒了一口氣:“我和他本來就不清不楚,現在更要避嫌,千萬不能有任何瓜葛,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到時候麻煩可就更大了。”
若自己和張諶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她當然不會如此,正因為而二人之間不清白,所以她才更要斷掉所有的一切干系。
“我欠姜楠的人情,得抓緊時間找機會還了,畢竟人情債最難還。”張諶行走在沈家的小路上,思索著各種思緒,人情是人情,交情是交情,自己欠姜楠的人情,總要找機會還了。
回到自家的院子里,三小只正在盤膝打坐,張氏站在院子里鍛煉筋骨,伴隨著前些日子遭受折辱,這一家人終于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性,一個個努力修行,不肯浪費絲毫的時間。
張諶一路來到天井處,看著蔚藍的天空,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的思緒:“想不到我張諶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如此看扁。”
很快張諶就收拾心情,站在院子里開始參悟天地間的法則,爭取早日領悟出更高層次的神通和境界。
修行到了張諶這等境界,就是淬煉身軀,將身軀淬煉成玉骨,然后度過三災劫難。
只是沒有前人留下的功法,張諶僅憑自己參悟摸索,很難很難,做不到那等突飛猛進。
到了張諶如今的境界,并不是說沒有功法就不能繼續修行,而是自己一個人參悟,太難太難不說,最關鍵的是人家前人世世代代的累積、總結,怎么會比不上張諶自己參悟?
這就好像是萬有引力,如果在牛頓沒有發現重力之前,需要無數人去參悟摸索,而有了牛頓的參悟后,后人只需要直接去學習就行了,雙方難度可想而知。
“自己參悟太慢,還是要爭取尋覓到仙路下一步的功法。”張諶心中暗自道:“最好是將九轉玄功的下半卷尋找來,也不曉得那只大黑狗墜落在哪里了。”
很快張諶元神疲倦,再次打坐恢復。
時間匆匆流逝,三日時間轉瞬即逝。這三日內,張諶白日里出門溜達,打聽關于崇正書院的各種消息,晚上閉關修行參悟天地法則,倒也過得踏實。
到了第三日上午,張諶施展遁術來到了劉集的院子里,就見劉集正盤坐在那里磨煉寶劍,見到張諶后揮了揮手中的寶劍:“小子,且看我這把寶劍如何?”
張諶看到劉集手中的寶劍后一愣,因為他在那寶劍上,感受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氣機。
“誅仙劍!”
張諶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長生祖師昔年手持誅仙劍大戰孔雀,他又怎么會忘記誅仙劍的氣息?
只是后來張諶回返現實世界,并不知道誅仙劍最后落在了何處。尤其他在飛升池所在之地,并沒有遇見誅仙劍,張諶心中懷疑誅仙劍最后落在了那先天孔雀的手中。
而誅仙劍關系到先天孔雀的線索,對于張諶來說十分重要。
在陽光下,那寶劍流轉著一絲絲毒辣的劍氣,閃爍著熠熠寒光,空氣中的溫度都似乎降下了幾分,院子里凝結了一絲絲寒霜。
此時院子里蛇蟲不鳴,走獸驚散而去,俱都被那股殺機震懾。
一時間整個院落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