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人罵,但想到自家兒子,周求乘卻也不得不忍下來。
伴隨著叫罵聲,只見朱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粉雕玉琢極其可愛的女童,從大門內探出腦袋:“就是你們晚上敲門?”
“小姑娘,我們要拜見張公子,深夜冒昧叨擾,失禮勿怪。”一旁的王沖連忙躬身行禮。
他不行禮難道還等著周求乘去賠罪嗎?
張鼉圍打開大門,懶洋洋的道:“跟我來吧。”
二人緊隨著張鼉圍走入大院,就見整個大院烏漆嘛黑,一片靜悄悄,并無大戶人家的那種熱鬧氣息,叫二人看的心頭一愣,不動聲色的跟著張鼉圍來到了張諶書房前,指向亮著燈火的書房道:“我大哥就在里面,你們只管進去就是了。”
張鼉圍說完話拿著燈籠離去,王沖和周求乘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見王沖上前敲門:“公子,在下王沖,與崇正書院的院長前來拜訪。”
聽聞此言屋子里的張諶站起身,打開了屋門,目光劃過王沖,落在了周求乘的身上:“原來是貴客上門,還請入內吧。”
張諶將二人請入屋子內,然后倒上茶水后,才見張諶開口詢問了句:“二位深夜登門,可是有什么事情?”
此時周求乘接過話:“在下崇正書院周求乘,那日公子售賣的人參,與我有大用,不知是否還有剩余,在下愿意出高價購買。”
“人參我還有,只是我現在不缺錢,我不賣人參了。”張諶道了句。
聽聞張諶的話,周求乘面色誠懇道:“只要您肯出價,我絕不還價,就算是十萬兩、百萬兩,我也認。”
聽聞周求乘的話,張諶搖了搖頭:“就算是再多的錢,我也不賣!二位若是來買人參的,您請回吧。”
此時一旁的王沖道:“公子,周院長的兒子等著人參救命,其傷勢非您的人參不可救治。您發發慈悲,賣我們一只人參吧,只要您肯賣,有什么條件您盡管說,以周院長的能量,都可以給您辦了。您看在他膝下只有一子,可憐其年老體衰,還要為兒子性命奔波的份上,您發發慈悲吧。”
周求乘此時也面色誠懇,眼眶紅潤的道:“這位公子,我這膝下只有這一個兒子,您若肯出手搭救,將那人參賣給我,在下絕不還價,有什么條件您盡管開。拜托您了!”
周求乘直接站起身,對著張諶躬身到底,話語中滿是誠懇。
張諶聞言看了看周求乘,然后將茶盞放下:“也罷!也罷!你們既然有此誠心,那我就提一個條件,你們若能答應,我就將人參賣給你們。若不能答應,二位自何處來,就往何處去吧。”
周求乘聞言連忙道:“您說。”
“我聽人說,朝廷要在崇正書院內開設內院,在下對神秘頗為感興趣,不知是否有幸成為書院的弟子呢?”張諶開口詢問了句:“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您若能滿足我,那人參在下直接送給您。”
周求乘聞言一愣:“就這個要求?”
“就這個要求。”張諶道。
周求乘聞言笑了:“我答應你,內院有你一個名額。”
張諶聞言一愣,滿臉愕然的看著周求乘,想不到對方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我聽人說想要進入崇正書院內院名額十分稀缺,就算沈家也不過是得了一個名額。”
周求乘是個坦蕩的人,倒也不藏著掖著,開口解釋了句:“所謂名額稀缺,倒也是真的,但誰能加入內院,資源如何分配,不都是我一句話的事情嗎?”
“內院欲要開設一個學堂,里面招收五十弟子也好,六十弟子也罷,對我來說并無影響。”周求乘解釋了句。
張諶聞言心中一陣無語,原來周求乘這廝搞饑餓營銷,居然叫自己好生的算計。
張諶聞言倒也不猶豫,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玉盒,那玉盒長米許,寬二十厘米,遞給了周求乘:“這株人參,是您要的東西。”
周求乘聞言打開玉盒,下一刻不由得瞳孔一縮,那人參已經有了人的形態,怕不是已經有千年火候了。
“這是一棵八千年的人參,其手指都演化出來了。”一旁王沖是個識貨的人,看著那人參的手掌,五根手指清晰可見,就連那腳掌的指頭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參五官清晰,栩栩如生好似一個沉睡的小娃娃。
可惜這株人參并沒有開啟意識,這是張諶利用時間催熟,吸納先天之氣催生而出的‘畸形品’,并不具備開啟靈智的條件。
“這太貴重了,一個學院名額怎么夠?你再提出一個條件吧,不然這人參我拿著不安心。”周求乘看了那棵人參一眼,連忙將盒子蓋上,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張諶詫異的看了周求乘一眼,這人倒是一個實誠君子,是個老實人。
若換了別人,巴不得占便宜才好,周求乘居然覺得自己給的條件不夠,可見其心性確實憨厚,值得張諶深交。
“您若是以后在書院內可以多多照顧我,在下感激不盡了。”張諶道。
周求乘端著人參,眉頭皺起,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張諶,片刻后才道:“你可有師承?”
張諶聞言回了句:“在下已經拜師了。”
周求乘撓了撓下巴:“你也不一定非要只拜一位老師,不如你拜我為先生如何?我對你傾囊相授絕不藏私,如此才能叫我心安。如此人參,已經不是凡俗之物能衡量的,唯有我一生鉆研的大道,鉆研的學識,才能抵償此寶物。”
張諶聞言眼睛亮了,聽聞周求乘的話,他心中忽然想起一個絕妙的主意:“先生若實在過意不去,我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小師姐,不如叫他們拜您為師,跟著您學習學問如何?”
張諶早就有些憂愁,覺得自家弟弟妹妹、成渝沒有經過系統的教導,雖然煉就了神通本事,但終究是不曾經過文化的熏陶,日后底蘊累積不足,眼下周求乘忽然開口,倒是叫張諶心里起了心思。
聽聞張諶的話,周求乘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然后點了點頭:“倒無不可。”
“如此就拜托先生了。”張諶對著周求乘恭敬一禮。
周求乘懷抱人參,依舊心中覺得有些不踏實,這可是八千年的人參,擁有不可思議的功效,他拿著總覺得燙手,于是又開口詢問了句:“你當真沒有別的要求了?金銀隨便你開,我絕不還價。”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不過是一些阿堵物罷了。”
“既然如此,明日將你家的小弟小妹送入學院,直接拜師吧。”周求乘道了句。
張諶點了點頭,就見周求乘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玉牌,遞給了張諶:“你明日就去書院尋我。”
然后周求乘懷抱人參告辭,他心中記掛著兒子的傷勢,半點時間也不敢耽擱。
張諶將二人送出院子,扭頭向著三小只打坐修煉的房間走去,明日拜師之事還要和他們說一聲。只是成渝的身份有些麻煩,但張諶心中也有對策,自己現在掌握了輪回之力,輪回之力可以為成渝屏蔽氣機。
且說周求乘和王沖走出院子,就見周求乘坐在馬車上,對著王沖道了句:“你如何看待此子?”
王沖聞言想都不想,直接開口道了句:“氣度不凡,有大氣魄。”
“這一株八千年的人參,足夠將九階陽神強者當牛馬了,就算十階強者也可以為之出手,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可見是個有魄力的人。”王沖道了句。
周求乘聞言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話,然后幽幽一嘆:“只希望這株人參能救命,否則可真是無力回天了。”
二人快速回到書院,然后王沖親自將人參煎成湯水,為周求乘的兒子服下。這可是八千年的人參,別人上手王沖不放心,生怕不小心火候掌握不到位,糟蹋了好東西。
伴隨著那人參湯灌入少年人的口中,下一刻少年人身上的氣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強盛,其生命力開始變得旺盛起來,精氣神不斷壯大,不多時就見那少年人竟然睜開了眼睛。
“好了!居然真的好了!”周求乘看著自家兒子清醒過來,激動得氣息開始散亂起來。
“爹,我好像睡了好久,夢里一直有人在拽著我,想要將我追到一個黑暗之處,我一直在掙扎,好累啊。”床榻上的少年人開口,聲音雖然依舊虛弱,但卻吐字清晰。
“這里還有大半碗參湯,你服下去后必定可以恢復。來,快點張開嘴。”周求乘端著參湯,為自家兒子灌溉了下去,眼神中露出一抹激動之色。
“爹,您好像憔悴了不少。”少年人看著周求乘,有些心疼的開口:“孩兒教您擔憂了,孩兒不孝。”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你也是被那神秘反噬,你也不想這樣的是不是。”周求乘笑瞇瞇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