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二十一世紀的記憶有許多不全,并不是沒有,而是那種似是而非的朦朧記憶很多,類似于三四十歲的人去回憶小時候五六歲的記憶那樣,記得大概,但卻朦朧不清。
原本他以為是自己睡傻了,后面才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吳蚍蜉了。
在沉睡數百年,很可能還要加上超腦潛力所引發的未知倍率時間下,他早已經是不知道湮滅多少回自我后的新吳蚍蜉了。
所以他對宋朝的歷史記憶是朦朧的,對二十一世紀的許多記憶也是朦朧的,不過他還是記得一句話。
權力只對其權力的來源負責!
別的太多東西他不知道,也想不清楚,什么大思辨之類,記憶都不全還去討論什么?
如果他真要和這個時代的那些大儒討論思辨,估計他自己都會被繞進去。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是唯物的,他只要堅持一個原則,那就是他來過的地方,老百姓,勞動人民不能過得比以前差,那一切問題就解決了。
生命總會找到其出路,凡是不合,皆殺之,那么剩下的就會和他的理念合拍了……如果他所期望的蒼生無法成為這些肉食者的權力來源,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他也沒法將后世的思想全部拿來,那么就讓他的拳頭成為這個世界的權力來源好了!
吳蚍蜉一拳打出,三個文官直接化為肉泥,涂了這金鑾殿一片墻面與天花板。
“饒,饒……”
幾個文官大臣往殿外跑去,吳蚍蜉直接扯過旁邊一根柱子扔了出去,這幾個文官大臣立時化為肉泥,而這根柱子翻滾著落往殿外,直滾出數百米開外。
趙桓癱倒在皇座上,在看到吳蚍蜉隨手又亂殺了幾個文臣后,開始大步向他走來,屎尿齊出的他立刻清醒了過來,同時大聲嘶吼道:“朕,朕……孤,我沒法啊,朝堂都是文武大臣在說話,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啊,我錯了,我錯了,仙長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聲音沙啞尖銳,不似男人,不似人類。
吳蚍蜉走到了其面前,整個大殿內估計還有二十多名大臣,都已經是被嚇得跪趴在了地上。
吳蚍蜉看了周圍一眼,他搖了搖頭道:“你……連條狗都做不好,說了蒼生是那些民眾,說了北上收復故土,這都做不好,那我留你何用?”
趙桓立刻尖叫道:“我愿當狗,我愿當狗……”
吳蚍蜉不言,伸手出來向下一拍,一掌之下,趙桓腦袋直接被打入胸腔,然后胸腔下壓到了肚腹,接著是全身上下被打成肉泥。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已經嚇瘋了,可是吳蚍蜉卻一個都沒殺,他殺大臣,殺皇帝,可是禁衛軍也好,執金吾也好,宮女太監也好,他卻是一個都沒碰,一個都沒殺。
這時候就有太監宮女恐懼到失神,各自嘶嚎著。
“崩了,崩了,崩了……”
“呔!”
吳蚍蜉一聲大吼,整個大殿的嘈雜立刻消失。
他就站在皇座前,一腳將其踢飛,然后轉頭大吼道:“史官何在!?”
連叫三聲,就有一個官吏從旁跪出,渾身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趙桓死了,史書何寫!?”
官吏不敢不言,只能夠跪趴著道:“帝崩于殿……”
“啪!”
吳蚍蜉直接跳下一掌,這官吏也成了肉泥。
“史官何在!?”
又是三聲喝問,這一下卻任何人敢于應答。
吳蚍蜉就隨意挑選了一個幸運大臣,將其提起,不管其如何嘶吼哀求討饒,也是將其打成了肉泥。
“史官何在!?”
再一次三聲喝問,這一下子剩下大臣全部跪趴了出來。
“趙桓死了,史書何寫!?”
殘存大臣已經快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候一個青年文官大聲吼道:“暴虐之君,非君也!亞圣有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此不為君,乃是獨夫,乃是暴虐,當以民禮下葬,不,當傳首九邊,暴尸大街,為永世所戒!”
吳蚍蜉立刻看向了這個青年文官,周圍大臣有好幾個都是抬頭詫異看向了青年文官,但這時候敢抬頭詫異看去之人,立刻就被吳蚍蜉給摘了腦袋。
“看你們馬啊!難道他說得不對?還是你們覺得這趙宋皇帝比天理天道還要大!?”
殘存大臣們全部五體投地,各自大吼道:“不敢,天理天道最大,此為暴虐之君,非君也!!”
吳蚍蜉沒有再殺人,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青年官員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大臣渾身一顫,心頭卻是立刻狂喜,他跪著大聲吼道:“臣名秦檜!”
“秦檜!?你就是秦檜?”
吳蚍蜉詫異,一時間心中無比復雜,但也沒殺了秦檜,而是轉身來到了大殿外。
“宗澤,讓趙構來見我!”
“召集全宋各儒家學派來這汴梁,我要聽他們辯經!”
宗澤這時候正帶著出迎的文武百官趕回皇城,才到大殿外的廣場上,就看到大殿口一片血肉模糊,他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這時候聽到遠處吳蚍蜉的吼聲,他也只能夠露出了苦澀笑容。
反倒是他身后的文武百官個個慶幸。
原本還想著出城跪仙長,在儒林中名聲不知道會變成如何,清流之中估計也會罵聲一片,但是現在卻是個個慶幸,看向宗澤時也簡直如同看著再生父母一般。
“變天了啊……”
一個大臣輕聲嘀咕著。
然后他發現不光是他在嘀咕,周圍幾乎所有人全部都在如此嘀咕。
變天了啊……
這變的可不光是大宋天,更是自祖龍之后,自罷黜百家之后,自獨尊儒術之后,自世家出現之后……的一切。
當宗澤護著已經要被嚇死的趙構來到血肉模糊的大殿中時,吳蚍蜉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卻是讓他們詫異不已。
“我有錯啊。”
吳蚍蜉低頭呢喃著。
聽到這話,趙構差點就要跪下,但是在他身旁的宗澤死死拉住了他,讓他跪不下來。
吳蚍蜉抬頭看著在場所有人道:“我本以為你們都是聰明人,那怕是趙桓至少也有少許理智,你們應該懂得,能夠打死北方巨妖的我,敢于一個人沖入金人大軍的我,能夠孤身前往北方追殺金朝余孽的我,不是你們能夠對抗的,只要我想,殺光你們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
“我本以為你們知道,但是我錯了,你們知道歸知道,但是沒有直觀展示下,你們會因為慣性,因為你們的三觀,因為利益等等情況而自欺欺人,所以楚明浩聰明啊,走時給你們展示了什么叫做‘仙人’的破壞,那校場上的大洞可以時刻提醒你們一件事,‘凡人啊,不要做傻事’,而我之前不懂,原本以為我的語言是有力量的,但是這批判的武器永遠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所以我有錯啊,我當初就該告訴你們這一點,并且讓你們銘記下來。”
吳蚍蜉也不理宗澤,在場文武大臣,趙構如何想的,他指了指秦檜道:“他很不錯,很明白上意,趙構,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多問問他,他想一定可以保你長命百歲。”
秦檜立刻在旁邊跪了下來,表情榮譽不驚,但是心頭卻是狂喜。
趙構聽到了長命百歲四個字,整個人都差點軟了下來,但是立刻振奮精神,仔細聆聽吳蚍蜉接下來的話。
吳蚍蜉撓了撓頭,他想了半天后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給你們說這些大道理,因為在你們心目中,估計我才是惡人,我才是暴虐,但是沒關系,很快的,就自有人會來說服你們。”
在場的大臣,包括宗澤在內心中都是不信。
吳蚍蜉再次搖了搖頭,他錘了錘自己的腦袋道:“總覺得原本的我應該是能說會道才對啊,怎么到我就什么都不會說了呢?不過我還是有幾句話可以告訴你們,也是我少數還記得清楚的話。”
“第一,權力只對權力的來源負責,所以你們可以視真正的蒼生為芻狗,因為你們的權力來自上層,來自你們的私兵,來自你們的知識,地位,話語權,以及釋經權等等,但是現在,你們的權力變了,來自于我的拳頭,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你們應該會逐漸懂得。”
“第二,人是不會被尿憋死的,生命總會找到其出路,我相信你們的聰明才智,不然你們也不可能站在這個大殿中,然后大談民主,所以我很確信,在隨時可能會被我殺死,或者已經被我屠殺了一群又一群的情況下,你們應該會很快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必須做什么。”
說完這些,吳蚍蜉拍了拍身上的血肉,轉身就往大殿外徑直走去,所有人立刻讓路,他們甚至不敢去看吳蚍蜉本身,各自低頭旁站。
走到一半,吳蚍蜉忽然站定,他再次說道:“宗澤,之前我的吩咐一定要做到,三天,三天內,我要看到全大宋所有儒家學派在這汴梁集合……”
“我要試試看,是否真會如那些平臺和論壇上所說的那樣。”
“自有大儒為我釋經,而且他們的釋經聲響徹這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