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業騎著高頭大馬,身披重甲,率領一千重甲騎兵,一頭扎進了天武皇帝的親軍陣列。
他的馬是真的高頭大馬,肩高超過兩米,只是戰馬的肩高就不比一般的騎兵低多少,楊承業騎在馬背上,比那些大梁軍的騎兵高出半個身子。
此時楊承業的戰馬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萬鈞了,萬鈞是紅云的后代,但如今也已經超過三十歲了,所以很久之前就被楊正山養在了靈泉空間中。
而楊正山給楊承業換了一匹在靈泉空間內長大的戰馬。
在靈泉空間內長大的戰馬,說是神駒也不為過。
楊承業騎著神駒,舞動著長槍,在戰場上猶如魔神一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不管是大梁軍的精銳,還是天武皇帝身邊的親軍,在他面前都不是一合之敵。
甚至還有幾個大梁軍的將領想要阻擋楊承業,都被楊承業一槍挑飛了出去。
此時的楊承業頗有當年楊正山的風范,萬軍之中,橫沖直撞,先天之下,有我無敵。
火光在嘹亮,血液在沸騰。
楊承業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顫動,不是受了傷,而是激動的壓抑不住。
這是他第一次沖鋒陷陣,也是他第一次指揮一場大規模的戰斗。
按理說作為主將,他是不該親自參與戰斗的,但是今夜他們是襲營,戰時根本不需要主將指揮。
“殺,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楊承業嘶吼著,臉龐漲紅,雙眸炯亮。
他已經看到天武皇帝的營帳了,甚至看到天武皇帝本人了。
天武皇帝就站在主帳之外,騎在馬背上,被一群親衛守護著。
楊承業一甩長槍,掃飛了一個沖來的敵將,毫不猶疑朝著天武皇帝沖去。
“攔住他,快攔住他!”宋晨星著急的怒吼著。
天武皇帝手握一柄長刀,目光森冷的望著沖過來的楊承業。
他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為即將到來的失敗而憤怒。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戰況如何,但是他很清楚這一戰他們肯定是要敗的。
而且會敗的徹徹底底。
此時他終于明白張欒的謹慎是對的,看看那些身穿重甲的騎兵,再看看那些如同鐵罐頭一般的重甲步卒,他終于明白大梁軍與重山軍的差距有多大。
士卒的勇武和戰力上的差距可以不談,可是這裝備上的差距就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那是重甲騎兵,真正的重甲騎兵,不是大榮親軍十六營的那種空架子。
那一個個其貌不揚的鐵骨朵就是一個個大殺器,別管你有沒有著甲,也別管你是普通武者還是后天武者,一錘下去都要骨骼碎裂。
哪怕是后天九層,只要一錘砸實了,依舊會重傷。
后天武者的力氣更大,勁氣更強,攻擊力也絕非普通武者能相比的,但是后天武者的防御力卻不比普通武者強多少,頂多就是骨頭更結實一點,肌肉更堅韌一些。
楊承業長槍抬起,直指天武皇帝。
“偽帝,可敢一戰!”
天武皇帝也不是懦弱之人,而且他也有著不俗的實力,沒有點實力,他又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
見楊承業挑釁,天武皇帝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要提刀上前與楊承業大戰三百回合。
“陛下,不可!”宋晨星連忙勸說道。
“張前輩!”
他還不忘招呼張欒,想要請張欒等人出戰。
此時張欒、王鶴、劍乘風、李振、楊九石等一眾先天武者就在天武皇帝身側,可是他們面對宋晨星的呼叫卻沒有任何回應。
宋晨星再次開口說道:“還請諸位前輩先帶陛下離開!”
張欒聞言,露出一抹苦澀,“走不了了!”
“為何?”宋晨星不解。
張欒望著西南方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我們被包圍了!”
“什么?”宋晨星更是不解。
劍乘風微微搖頭,“來了很多老朋友!”
“哎,這下可麻煩了!”李振也是很無奈。
楊九石有些怏怏的說道:“到底來了多少,我是不是感應錯了?”
王鶴雙眸閃亮,“你沒有感應錯,最少有二十位!”
混亂的戰場上慘烈的戰斗還在繼續,可是真正讓他們關注的是那一道道內斂的氣息。
宋晨星茫然的看著周圍,忽然他雙眸一瞇,望向遠處一座營帳上方。
此時營寨中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而在那一片烈火之中,卻有一道身影站在營帳上方。
那人正在拿著酒葫蘆,昂頭灌著酒水。
火光跳動,身影或明或暗。
天武皇帝已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開口說道:“諸位,拼死一戰吧!”
說罷,他也不再廢話,徑直朝著楊承業沖去。
楊承業見他沖來,咧嘴笑起。
眨眼間,兩人就碰撞在一起,
一聲嘶吼,剛剛沖上前的天武皇帝就被一股巨力撞飛了出去,在諸多親衛之中撞出了一條溝壑。
然而楊承業還得勢不饒人,驅馬加速,徑直朝著天武皇帝沖殺過去。
張欒見此,還是忍不住出手,因為他若是不出手,天武皇帝很可能會被楊承業斬于馬下。
不過楊承業畢竟不是先天武者,所以他并沒有真的想要殺楊承業,只是想擋住楊承業的沖擊。
橫刀而出,刀氣如虹,擋在楊承業面前。
就在楊承業拉起韁繩準備停下的時候,雷音驟然炸響,滾滾雷鳴壓下了嘈雜的喊殺聲。
緊接著一道蒼白的雷霆從天而降。
“哈哈,張前輩,二十年不見,別來無恙!”
雷霆閃爍之間,楊正山手持長槍擋在了楊承業面前,長槍一挑,輕松的擋住了張欒的刀芒。
張欒看著楊正山,臉上盡是凝重之色,但眼中卻帶著躍躍欲試的神采。
“楊老弟來的還真是及時!”
楊正山持槍而立,捋著長長的胡須,“劍前輩、李前輩、楊前輩,哈哈,想來這位就是王鶴王前輩吧!”
他跟對面五人一一打著招呼,那熟稔的表情不像是在戰場上,更像是在家中迎接上門的好友。
對面五人中,除了王鶴外,都與他相識,曾經有過一些交集。
不過論熟悉程度,張欒自然是與他最熟,其次是李振和楊九石,他與劍乘風見過面,但沒有太多的交流。
“哎,沒想到連楊老弟也摻和進來了!”李振看著楊正山,五味雜陳的說道。
當年楊正山還在重山鎮時,李振就已是名震天下的先天武者,在翠霞谷時,楊正山雖然展現出不俗的實力,但大家忌憚的是他背后的朝堂,而不是他本人。
可是如今他站在楊正山面前,卻沒有半點底氣。
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楊正山的實力,但是他能感覺出來,楊正山對他來說十分危險。
王鶴凝望著楊正山,突然開口說道:“廢話少說,先打一架再說。”
他抽出手中長劍直指楊正山,身上涌現出或明或暗的鋒銳之氣。
張欒等人的神色一滯,隨后變得凝重起來。
王鶴也是沒辦法,這里是戰場,不是敘舊的地方。
關鍵是楊正山跟張欒等人可以敘舊,可他卻沒有什么舊情可跟楊正山敘。
雙方敘舊起來,萬一敘著敘著不打了,張欒等人轉而投向楊正山,那他可就抓瞎了。
他已經選擇支持大梁,現在轉而再投入楊家的麾下,不說這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名聲,關鍵是楊家愿不愿意接納他。
所以眼下他必須要跟著大梁一條路走到黑。
他不能任由張欒等人與楊正山繼續說閑話。
楊正山自然能看出王鶴的心思,說實話他對王鶴沒有什么好感。
雖然他以前與王鶴沒有任何交集,但他就是看不上王鶴。
至于原因,主要還是王家以前的作風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大榮勛貴中,有不少喜歡仗勢欺人的勛貴,而其中最甚者當屬壽國公府。
王鶴那些兒孫一個個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可謂是囂張跋扈,無惡不作。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王鶴的兒孫如此品性,那王鶴的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來王前輩已經等不及了,哈哈,那就由老夫來會會王前輩!”
楊正山也不在客套,一甩長槍,直接朝著王鶴沖去。
他自然是想拉攏張欒等人,張欒也好,劍乘風也罷,他們雖然背離了大榮朝堂,但卻不能因此說他們人品不好。
別說忠君愛國那一套,那一套對先天武者沒有用。
也別說什么亂臣賊子,眼前楊家就是最大的亂臣賊子,楊正山也沒有資格他張欒和劍乘風說這些。
楊正山了解張欒,知道張欒并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恰恰相反,他覺得張欒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這一點在張欒執掌尚武寺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
至于劍乘風,這家伙把三黃李的果實一鍋給端了,確實有些過分了,但話又說回來,既然要離開,那順手牽羊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振和楊九石,他們算是江湖武者,一個屬于宗門勢力,一個屬于武道家族。
他們所代表的霸刀門和隆平楊氏其實都是典型的江湖勢力,像他們這樣的江湖勢力,你不能單憑一件事就評定他們的好壞。
他們有好的方面,比如他們對當地的穩定具有保護性的作用,再比如他們也能為朝堂效力。
霸刀門和隆平楊氏,以前都是有不少子弟在軍中和尚武寺中任職。
當然,他們也有壞的方面,宗門和家族的子弟總會出現一些肆意妄為的之輩,欺行霸市,橫行鄉里,欺壓百姓,兼并土地等等。
朝堂對于江湖勢力,不能一味的打壓,應該有規矩的約束。
以前尚武寺之所以變得無法約束江湖勢力,就是因為朝堂首先破壞了規矩。
這不能怪李振和楊九石,只能怪朝堂不公。
所以面對這四位,楊正山都想拉攏過來。
不過他的拉攏肯定不是許以重利,他要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嗯,王鶴就是那只雞。
長槍如龍,雷光閃動,楊正山如同一股雷霆洪流一般撞向了王鶴。
王鶴的實力不弱,但他還沒有觸及到入道的層次,面對楊正山這狂暴的攻擊,他身形轉動,拔地而起,飛速竄動,意圖躲開。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楊正山的速度更快。
嘭的一聲,楊正山一記暴抽,直接將王鶴從空中砸了下來。
不過這一擊楊正山因為時間倉促,只用出了三分力,王鶴落地之后還能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