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府
身穿道袍的田不厲進城后找了個地方歇腳。
賣茶水的老板迅速過來。
“道長,您要來碗涼茶嗎?”
“好。”田不厲微笑道:“勞煩老板了。”
“道長您客氣了。”老板迅速放上茶碗,又從壺中倒了一碗涼茶,“道長您請用。”
田不厲稍微喝了一口,很快瞇著眼想著事情。
高鳳歌和狗兒都跟著胡欲為去外地了,城中除了郡主府之外也沒有別的去處。
不過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田不厲休息了幾分鐘,問清楚了城中賣草藥的一群人在什么街道后,就直接過去。
醫術相關的書籍和一些自家山門前沒有的草藥都要弄一些,等回去的時候順帶著帶回去慢慢整理。
這一次帶了不少銀子,錢財對修士來說確實是身外之物,要盡快換成自身的一部分。
有藥爐在,陰陽調和之類的滋補藥物需求量更大一些。
常人的身體乃是漏體,吃多少拉多少,嚴重的虛不受補,良藥也能吃成毒藥。
自身的體質已經循循漸進修補了許多,如今也不算是完美的道體,但吸收和保存能力比凡人強了萬倍。
田不厲很快在藥材市場挑選藥材。
他體格強壯,面貌和帥氣沒有關系,但是看起來也不像是歹人,有一種行走江湖的年輕莽撞氣質。
眼光有神,手腳有力,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高手的氣場,內功修為絕對不會弱。
最重要的是身上穿著的是青色道服,雖然沒有戴帽,也沒有帶著拂塵,但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小道。
逛了幾家,買了大包小包四五十斤藥材后,田不厲就打算找個地方住下。
剛準備走開街市,忽然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
田不厲轉過頭,身后是繁忙的藥材街鋪。
附近有在地上擺攤賣干棗桑葚等泡茶藥物的中年婦女,也有守著一袋袋甘草柴胡等著買家的老頭。
這里人員嘈雜,有以此為生的藥材鋪子,也有賣假藥的無良黑商,以及大量過來賣藥做一次買賣的采藥人。
田不厲知道自己年輕,也知道自己剛才花錢大方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站在原地略微猶豫了幾秒鐘。
如果管的話,一些強盜肯定會跟上謀財害命,然后自己殺了他們。
如果自己不管的話,那這些人找不上自己,肯定也會找上別人,畢竟這些人做的就是來錢快的風險買賣。
管還是不管,殺還是不殺,其實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憑借如今的身份,殺幾個人也不是什么事情。
殺了也不算是替天行道,畢竟很多事情也杜絕不了。
田不厲繼續往前走。
走了十幾步后,就發現身后那些人并沒有跟上來。
繼續往前走了幾分鐘,也沒有遇到壞人。
“是我太過緊張了,還是那些人覺得硬骨頭難啃,怕崩了牙?”
田不厲有些在意這個事情。
人在江湖,自己就算是不去找事情,事情也會找上門來。
遇到不平不快之事,管了之后就是一堆麻煩,更有許多人會覺得你礙事,非要殺人立威。
等到了道觀附近,看到道觀外的車水馬龍,心頭的疑惑忽然間豁然開朗。
“原來是我這身衣服的關系。”
“每年夏秋之間正是煙霞山道士下山求雨的時候,那些人搶劫道士的錢財東西,先不說會不會死,就算是搶劫成功了,能活著走出去嗎?”
“那些人搶了尋常商人的東西,官府懶得管這些事情,但搶了道士的東西,那可不是得罪一個人的事情,真以為官府不會管嗎?”
田不厲想通之后就笑了笑,邁著灑脫的步子朝著山上走。
不多時就看到有一伙人從祈福觀中出來,為首的一個老太婆看了看田不厲,很快杵著拐杖客氣的喊話。
“前面的可是田道長?”
“正是,你認識我?”田不厲走過去,爽朗的說話。
老人家看起來八十多歲了,身體看起來很健康,能自己走路,腰背看起來也直。
老太婆微笑說:“不認識,但是猜到應該是了,這兩年城中都說祈天府里出來了一個斬妖除魔的小道長,我瞧著你氣宇不凡,一眼就瞧出了不一樣。”
田不厲停下腳步,放下背著的大藥包,笑道:“老人家過譽了,都是道士,能有什么不一樣的。”
老太婆微笑說:“我年年燒香,燒了六十年,也拜了千百次,見過的道士可不少,很少有哪個年輕道士如田道長這般,看誰都如閑云過客一般,定是心中有道,不為紅塵所縛。”
田不厲露出了微笑,“老人家好眼光!定非是一般香客。”
老太婆還未說話,旁邊跟著的富貴女人笑著說道:“我家婆婆乃是國太夫人,你這小道即使是有功名道名在,也該行個禮才是。”
田不厲微笑低頭,“見過薛國太。”
薛國太是羋王府的老夫人,也是寒江郡主父親的正妻,如今的王爺反而是寒江郡主一輩兄長。
薛國太一看田不厲對自己拜了,就無比惱怒這蠢貨兒媳壞事情。
“道長不必客氣,我聽聞道長年紀雖小,但是道法高深莫測,若是有空可否到府中,信女信道多年,一直都對各位道長敬重有加。”
薛國太想要緩和與田不厲的關系,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氣勢凌人,仗勢欺人。
田不厲客氣道:“老夫人您客氣了,我修道兩三年,學的都是一些打打殺殺的本事,城中道長那么多,隨便找一個就是有本事的。”
薛國太看田不厲依舊是保持著客氣,無奈道:“看來今天是無緣了,我也不強求,不過道長帶著這一袋子藥草是做什么?”
田不厲知道薛國太早就注意到這些了,畢竟很多藥材都很常見,站近之后氣味也明顯。
“在城中隨便買了一些藥材,家中人丁興旺,又遠離城鎮,平常受了傷也不好救治,所以就自己學了醫術,也常備一些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今日打算在這道觀中借宿一宿,和觀中道長們認識一下,就不占用老夫人您時間了,小道先走一步。”
薛國太迅速雙手作揖行禮,“道長請。”
田不厲也還了禮,然后才繼續往前走。
薛國太是信道才這么客氣,實際上人家是王爺家的長輩,更是皇親國戚,就算是流云道長下來了,也要客氣的與她行禮問好。
因為麻煩,所以這薛國太也見不到那些有能耐的道長,人家根本就不想理會這些麻煩的將死之人。
這些老頭老太婆遇到流云道長后肯定是想盡一切辦法求靈丹妙藥,不會有別的,更不會矜持什么的。
果然剛進道門,就看到一個坐在香爐前面的臺階那里飲酒的老道。
“你理會外面那些人做什么?”
田不厲客氣道:“見過觀主,被人認出來了,只能多說幾句才脫身。”
白道人依靠著熱騰騰的香爐,一手拿著酒葫蘆,一手放在膝蓋上。
“還好我剛才喝醉了,她燒她的香,我睡我的覺。”
田不厲好奇道:“道長和薛國太認識?”
“怎么可能不認識,人家常來啊。”白道人無奈的說道:“倒是你,讓我有些不認識了,上次也沒有和你說話,剛才你和那些人在門外說話,我就感覺到了,你的煙霞功練好了嗎?”
田不厲點了點頭,“前兩層應該是練好了,前些時候修煉的時候悟出了一些道理,領悟了粗劣的掌心雷,打算過陣子等師門來人后再請教一番。”
田不厲看向白道人,“道長會雷法嗎?”
“不會。”白道人喝了一口酒,瞇著眼說道:“道法沒學會,道理也不會,哈哈哈,蹉跎七十載,酒醒一瞬間,小道成老道,老道不說道。”
“我又要去睡覺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道人自己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后搖搖晃晃的去了房間睡大覺。
田不厲看著道觀冷清的厲害,閑著也沒事就拿起了掃帚,開始幫忙打掃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