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死亡全家套,他為何去我家啊?
韓正頭皮發麻,手指手指在濕滑的地面上抓撓,卻根本來不及爬起來。
他眼睜睜保溫杯快速地滾動,一去不返的跟電線完成了一次親密接觸。
韓正看見杯身上的水珠在電流中汽化,形成一圈詭異的霧氣。下一秒,耀眼的藍光仿佛比太陽還要刺眼,卻是地獄之門在眼前洞開。
強光中,他的視網膜上烙印出最后的畫面:
一個披著黑色雨衣的身影蹲在他面前,雨衣下擺垂落,露出锃亮的皮鞋尖。
雨衣下是一副冰冷的金絲邊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死人一樣的慘白。
“救救我“
韓正的聲帶已經麻痹,這句話更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的遺言。
彌留之際,韓正聽到了這狗日的世界對他最后的回應,那聲音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有個司儀正在為落幕的戲劇念著旁白:
“人間不值得,不要怕…….
死亡是命運賜予所有人的最終的歸宿,而你,不過是幸運的在今日被命運選中,提前送達終點了!”
雨幕中,紅蜻蜓慵懶地倚在路燈桿上,猩紅的裙擺被風吹起。
她冷漠地注視著遠處司儀的“表演“,舌尖無意識地舔過嘴角,仿佛在回味什么。
韓正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臨時工,毫無威脅,一個保溫杯的重量就足以壓死,不需要103小隊集體出手。
司儀一個人就足以完成這場“意外“的演出。
“就剩下一個周唬了,“
紅蜻蜓的舌頭微微震顫,
“既然他都要死了,那他給的單子,咱還有必要完成嗎?“
禿頭男人任由雨水沖刷腦門兒,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的懷表,表盤上的指針逆向轉動,發出細微的“咔嗒“聲。
“當然要了,“
禿頭隊長咧開嘴,露出一口黑牙,
“先完成他的單子,收了他的報酬,再收掉他本人,這才符合我們103小隊收貨的原則——有始有終!”
紅蜻蜓習慣性地舔舔嘴唇:“咱們現在過去?“
禿頭隊長合上懷表:“不急,明天再去不遲。”
野獸不太愛說話,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嘴里模擬著細微的聲音,路邊的鑄鐵井蓋開始震動,細密的水珠在表面泛起漣漪。
“吱——“
第一只老鼠鉆出縫隙,眼珠泛著病態的紅光,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鼠群如瀝青般從地下涌出,卻在觸及野獸腳踝的瞬間變得溫順。
遠處司儀結束對死者的“禱告”,走回來。
不多時,四個人便融入了雨幕,仿佛從未來過。
然而,在遠處的陰影里,依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鼠群沒有散去,它們悄無聲息地跟隨在那四個身影身后,潛伏在雨水和泥濘中,蠕動著,移動著,遙遙的尾隨著……
接連好幾天,學校里都風平浪靜,安寧得近乎詭異。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狀況發生——幾個學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但在校方嫻熟的“管理”下,這些事件就像石子落入深潭,連一絲水花兒都沒能泛起。
武道聯考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每一天都仿佛一個盛大的節日,鞭炮聲震耳欲聾,紅色紙屑如血雨般紛飛,鑼鼓喧天,震得人熱血澎湃。
對于李晌來說,這幾天的平靜無疑是一場久違的喘息。
他預想中最壞的情況,那些讓他夜不能寐的噩夢場景,一個都沒有發生。
這讓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得以稍稍松弛,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終于落回了胸腔,盡管還不能完全放下,但已經不再是提心吊膽的狀態了。
他忍不住感慨,內心里甚至帶著一點由衷的佩服:
“不愧是百年名校啊,管理水平就是高。只要再熬過明天,武道聯考便可圓滿落幕,我就可以撤了。“
為此,李晌已經好些天沒回家了。
他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甚至中途還替侯秘書解決了個“小問題“。
不說巡捕房局長的位置,李晌覺得,上面理應嘉獎他個“模范捕快“的表彰。
此刻,李晌坐在車里,閉著眼,聽著雨點敲打車頂的聲響。
嘩啦啦,嘩啦啦,像是“天空“在給他奏搖籃曲。
他的心情難得地平靜,仿佛一切煩惱都被雨水沖刷干凈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了這份寧靜。
李晌睜開眼,臉上的倦意瞬間被一種說不清的厭煩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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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是局里,他的手指在接聽鍵上懸停了半秒,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深夜來電,十有八九不會是好事情。
“喂?“
他的聲音有些發澀。
電話那頭傳來匯報聲:
“李隊,死了個人,剛剛確認了身份,是二監死監區的監區長趙刑,就是……您知道的,那二監,暴動死了不少人的那個死監區。”
李晌瞳孔收縮了下,他是一點都不想牽扯到這件事里:
“怎么死的?意外,腦袋丟了,哼——,行吧,我知道了,既然都確定是意外,就結案吧,對了,通知一下監獄那邊。”
李晌直接掛掉電話,沒有再多問一句,仿佛多聽一秒都會被那團爛事沾上一身腥。
李晌冷笑一聲:
“先是宮勞,然后是陳洋,現在又來了個趙刑,自殺,他殺,意外,可真是湊了個全套啊。”
李晌不需要去現場,以他神探的直覺,他敢保證,這三起死亡背后的水都很深,一不小心就能淹死人的那種。
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著,刮開一片又一片雨幕。
李晌看著雨刷器,腦海中莫名的就浮出一張年輕溫和,卻瘋狂且危險的臉孔。
李晌搖搖頭,將雜念拋卻腦后,自言自語道:
“算反正都與我無關,我可不是陳洋那種不知深淺的蠢物,二監眼下就是個攪肉漩渦,我是絕不會摻和進去的。”
可命運似乎偏要與他惡作劇似的,剛剛掛掉的電話,又重新響了起來。
李晌皺眉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婆”兩個字。
“不是給你講過了,我這兩天忙得很,沒時間回家嘛……“
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和煩躁,直到聽見妻子電話里的聲音,聲音才陡然拔高,
“客人?什么客人?跟我約好的?“
李晌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手機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你問他叫什么名字?“
電話里傳來妻子的回答:“馮睦,他說他叫馮睦!”
李晌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微微顫抖,喉嚨里像是被一具,兩具,三具死亡全家桶的尸體堵在了嗓子眼兒里。
自殺?他殺?意外?
不對,我好像沒得罪馮睦吧,我還幫了他,嗯,我不用害怕.唔,可他為何去我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