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羽將“黑魚龍王”的靈力灌入金鯉玉佩,金鯉的嘴巴處亮起點點金光。
持續了大概一刻鐘,或許是吸收的“黑魚龍王”靈力足夠多了,金鯉玉佩仿佛活了過來,變成一條金色鯉魚,在小羽掌心游動。
“啵”它竟朝她吐出一個泡泡。
玉佩本來很小,變成“靈魚”后也不大,吐出來的水泡自然也很小。
可小泡泡落入水中,立即急速膨脹,小羽本人都沒反應過來,沒察覺到泡泡的不凡,她的身子已經被一個大泡泡裝了進去。
呃,清河郡王苦苦尋找的“仙緣”,竟如此毫無價值地浪費在小水池里。
“奶奶,你咋吐了個泡泡?泡泡好大,好奇怪.”
連她身邊的小螃蟹,也感覺眼前光芒一閃,已經從水池落入裝滿水的水泡。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水泡里依舊裝滿了水,可它感覺自己能直接呼吸。
就像在岸上。
“這塊靈玉似乎一個法器,可以——呃,泡泡只是一次性的?”
小羽不曉得原理,卻直觀感受到金鯉吐泡泡的整個過程。
她灌入金鯉玉佩的“黑魚龍王”靈力,全部被玉佩吸收,然后觸動玉佩內的某個“靈符”,將她的靈力轉化成一道術法——金鯉吐泡泡。
那枚“靈符”結構簡單,卻給她一種很高級的感覺,大概是大道至簡的感覺。
而她的這種感覺也不是憑空出現。
翠兒姐傳授《寶箓仙章》時,還幫她在識海凝結了一枚“仙箓之種”。
修煉《寶箓仙章》,就那枚“仙箓之種”生根發芽,長出一顆“仙箓之樹”。
哪怕還沒見過天仙法,小羽也百分百確定《寶箓仙章》必定不能練成天仙。
但它對研究符文、神箓,真的特別“專業”。
從玉佩中激發泡泡后,那枚“靈符”立即消失,故而她猜測金鯉玉佩的泡泡,只是一次性的術法。
現在,她能完全掌控泡泡。
她有一種感覺,泡泡能存在至少四五個時辰。
這非常夸張,十分神奇,但在小小水池里,泡泡沒啥用,她直接將其解除。
泡泡無聲無息地破滅、消失,只有淡淡的水元氣四散開。
小羽有些疑惑,也有些尷尬。
她先前以為金鯉玉佩是個法器,只要輸入靈力,自然能再次激發“神秘泡泡”。
現在解除了泡泡,她手中金鯉玉佩果然無法吸收“黑魚龍王”靈力。
這也罷了。
可她感覺自己將泡泡浪費了。
泡泡必定對“有緣人”很有用。
現在金鯉玉佩真就是一塊存儲了神通的靈玉,沒了激發泡泡的神效。
剛才金鯉吐出來的泡泡,像是靈玉內部的一個盒子,將靈玉記錄的神通封存起來。
泡泡盒子裝著秘籍,且嚴嚴實實鎖起來,故而她始終無法讀取靈玉中的神通。
“靈玉的主人為何要用一個大泡泡封印神通?”小羽疑惑不解。
如果大泡泡是一道殺伐術法,沒能往靈玉中輸入正確“密碼”(精神波動),殺伐術法激活,暗算竊取靈玉神通的賊子,她完全能理解。
現在的大泡泡,首先毫無殺傷力,反而像是一種防護盾,人在泡泡里,感覺很安心;其次,大泡泡完全由她輸入的水元氣激發,也就完全受她控制。
受她控制的術法,哪怕是殺招,也無法暗算她呀!
要說泡泡對有緣人有用她真想不出來一次性的泡泡能有啥用。
“奶奶,你現在看到神通沒?是什么大神通?”小螃蟹興奮道。
它對剛才的泡泡也沒半點感覺。
“你別說話,別打擾奶奶”
小羽低喝一聲,專心致志感受靈玉中的信息。
很快她臉上浮現失望之色,片刻后失望消失,重新綻放笑容。
“唉,弄得如此神秘,我還以為是什么翻江倒海的大神通,沒想到只是‘鯉魚化龍’之術的一小部分。”
小羽摸索玉佩沉吟半響,又沉入池底,將玉佩塞回石頭縫隙里。
她終究不是玉佩的“有緣人”,她是作弊,用山寨龍王靈力暴力破解。
今晚解開鯉魚玉佩之秘的過程,一波三折,結果卻回到了原點:金鯉玉佩名副其實,它記錄的神通“尋靈捉脈”,就和鯉魚有關。
龍是天生的“水神”,哪怕進入一片陌生的水域,他們也不會迷路。
因為真龍天生就能通過水流、水中元氣,來辨別河道的方向。
真龍進入水中,感受水的流動,立即知道了水的源頭和流向,甚至自動在腦海里構筑附近水系的立體網絡圖。
其實這種在水中辨認方位的天賦,每一類水中生靈都具備。
哪怕是小羽,她還沒覺醒鯤鵬血脈時,依舊能在水底自由遨游,不會像普通人,落了水,連上下左右都分辨不清。
她在水底遨游時,也可以通過水流辨認方向,十分準確,從不迷路。
縱然進入了陌生的水域,她不認識路,也能從水里鉆出來、能記得來時的路。
這種水性在人類中很罕見,卻不是僅此一例。
對河妖而言,水性更加強大,比如螃蟹好吧,胖孫子有點丟人,它在找羽奶奶的途中,迷路了八九天。
若非腦子靈活,曉得跟蹤水府河妖,八成徹底迷失在地下水道,壓根走不出來。
普通河妖,乃至水性強的人類,都可以在水中辨認方向,但他們的天賦,遠不如真龍。
真龍永遠不會在水中迷路。
若鯉魚化龍,從鯉魚蛻變成真龍,自然也得掌握這種天賦。
金鯉玉佩中記載的“尋靈捉脈”,便是將這一真龍天賦,具現為一種小神通。
初看這門小神通,小羽失望無比。
她費了老大勁兒,得知其和真龍有關,又抱有極大的期待。
這么個尋路的“高德地圖”,當然不能讓她滿意。
可考慮到接下來要干的事,她又有一種“老天爺也在幫我”的興奮。
她很快就會進入地下水道,去搭救自家黑魚干兒。
在密集又復雜的地下水網中,尋靈捉脈辨認方向,就是最實用的技能。
“胖孫子,你繼續在水池里待著,奶奶我自個兒游河去也!”
有了“尋靈捉脈”的神通,小羽自然不需要“迷路的尋路大師”為自己引路。
真依靠胖孫子,她八成也要陷入地下水網八九天。
“奶奶,你帶我一起吧,也教教我尋靈捉脈的方法。”螃蟹叫道。
小羽猶豫了一下,道:“奶奶我也是初學,沒辦法教你。只能傳你神通,你先自己摸索,或者看奶奶如何修煉。無論如何,都不要打擾我,別干擾我修煉。”
“我明白,奶奶要盡快學會神通,好進入地下水脈搭救義父。我慢慢修煉,不急。”螃蟹道。
第二天上午,詠河宮。
“孤昨晚睡得很不安穩,四更天的時候似乎還做了個噩夢。夢中發生了什么,完全不記得了。只心里難受,胸口悶得人發慌。”李榮基擰著眉頭對向天師說道。
其實不用他說,向天師也能看出來太子爺狀態不好。
他眼睛里有明顯的血絲,眼眶周圍的陰影也比較重。
“殿下可是擔心那妖蟬”向天師小心翼翼轉頭,往西邊窗口看了一眼,聲音更低,“老道也覺得甚是不妥,妖蟬對咱西蜀不安好心。”
李榮基煩躁地在屋里來回踱步,嘴上道:“孤當然知道妖蟬是三十六國之亂的根源,知道他一直想摧毀天門鎮。
可他開出來的條件,孤實在無法拒絕啊!
孤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擺出誰也不幫的中立態度,不阻擾關家對羽鳳仙的謀劃。
妖蟬承諾離開西蜀,至少十年內,他和‘西八仙’都不會再來西蜀,也不會暗中算計西蜀。
還有八卦天師符,他答應可以繼續談。”
向天師昨晚也參加了跟妖蟬的談判。
他對妖蟬沒半點信任和好感,但他也必須承認,單論妖蟬的承諾和所提要求,李家絕對不虧。
甚至稱得上大賺特賺。
妖蟬的承諾,不是空口白牙。
他必須發誓,以金蟬子之名,向如來佛祖發誓。
昨晚為了表明誠意,妖蟬已經先發下毒誓。
只要太子爺安坐詠河宮,對外面之事不聞不問,誓言自動生效。
這種誓言,大概不會成為一紙空話。
退一萬步說,即便妖蟬背誓,李家也沒損失什么。
李家本就和羽鳳仙切割了關系,不會主動參與她跟妖蟬的事在挨“踏浪仙”葛青云的鐵槳暴擊前,清河郡王還真有替羽鳳仙扛下“西八仙復仇”的氣量與決心。
現在王爺知道自己扛不住,幾個月前就指水為誓,斬斷了和她的因果。
總之,即便妖蟬不來詠河宮找太子爺,即便妖蟬直接現身迎祥府找羽鳳仙復仇,李家也不會干涉。
除非妖蟬不僅要殺羽鳳仙,還打算接著對迎祥府動手。
太子爺對羽鳳仙的無數次忍讓,都是因為她活著,對西蜀、對李家有利。
可現在羽鳳仙明確要離開西蜀,李家和她失去了利益相連的基礎。
太子爺再無任何理由幫她。
不僅不幫她,太子還不加掩飾地表露過,希望羽鳳仙被妖蟬活活打死的想法。
甚至太子本人都想動手弄死她。
如果玄隱真人愿意幫忙,太子殿下可能在昨天早晨,在賀玄被砍頭后便動手。
“殿下,你的不安是針對什么?羽鳳仙,妖蟬,關家?”向天師問道。
他不覺得這件事上,李家能有什么損失。
他只是不信任妖蟬,擔心妖蟬對太子爺不利。
“妖蟬昨晚來找我時,說羽鳳仙夜里就會死,故而孤都沒有向雒都匯報此事。
孤以為完全來不及,只能當機立斷。
結果昨晚什么事都沒發生,羽鳳仙現在依舊活著,還不知道能活多久。”李榮基煩躁道。
向天師有些明白了,“殿下昨晚沒能睡安穩,是在等羽鳳仙被殺的消息傳來。
一直沒等到消息,帶著擔憂,朦朧睡去,故而做了代表不祥的噩夢。”
李榮基停止來回踱步,神色遲疑道:“孤的確一直在等關家那邊的消息。
越等越煩躁,越心中不安。
不過夢醒后仿佛失去了什么東西的悵然與憋悶,似乎”
他心中又憋悶起來,一甩袖子,焦躁道:“唉,孤現在只想立即得到一個確定的消息,關家還干不干、能不能干成。”
向天師道:“妖蟬此時就在居賢閣,不如喊他來問一問?如果不能給出讓殿下滿意的答案,立即將其驅逐,昨晚之約就當從來不存在過。”
李榮基沉吟道:“孤的門客可都來齊了?”
向天師道:“一夜時間,已全員到齊,連五福瘟君和冷傲天也喊來了。
只要妖蟬稍有異動,他們會立即出手。
有他們拖住妖蟬,等候在西園校場的三百黑龍禁衛,能在頃刻間趕到,并將妖蟬包圍。
若有必要,只需一支穿云箭,北城軍營五千將士會帶著滅妖重弩包圍詠河宮。
不一定要真打,但展現出了實力,可以警告妖蟬,讓他不要犯蠢。”
李榮基微微點頭,道:“只需展現實力即可,不是真的圍殺他。
唉,孤雖是太子,可孤也明白一個簡單道理,西蜀最不缺的就是‘太子’。
殺了孤,除了激怒李家,西蜀沒半點根本上的損失。”
這話向天師十分認同。
妖蟬冒險強殺太子,或許能成功。
可損失最大的除了已經死掉的太子本人,也就只有妖蟬自己。
“老道現在去喊妖蟬?”他再次確認道。
“不要叫‘妖蟬’,他是‘玉大師’。”李榮基強行恢復了太子的沉穩氣度,將莫名的焦慮和憋悶都藏在心底。
向天師面露贊賞之色,應諾而去。
不一會兒,“玉大師”帶著溫和無害的笑容走進來。
很規矩地行過禮,他才主動問道:“殿下可是在等羽鳳仙的消息?消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