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函被引至殿上,他抬頭一看,只見鎮元子手抱拂塵,高坐殿上,道體清清靜靜,仙姿縹緲出塵。
姜明函連忙上前拜道:“小子姜明函,拜見鎮元觀主。”
鎮元子將拂塵一擺,霎時一陣清風從腳下生起,立時把姜明函托了起來。
“爾何以知我?”鎮元子笑著朝姜明函問道。
姜明函連忙拜道:“小子在家中時見一老鬼,那老鬼陰魂散去之前取出一物交予小子,讓小子送來五莊觀交予鎮元子觀主。”
鎮元子聽到這話,不由微微一訝,掐指一算,卻又毫無所得。
于是便朝姜明函問道:“那老鬼給了你什么物件?讓你送來五莊觀。”
姜明函連忙取下包袱,將里面的檀木匣子取了出來,捧在手中說道:“正是此物。”
清風走了過來,從姜明函手中接過檀木匣子,轉身送到了鎮元子面前。
鎮元子接過檀木匣子,只將手指一拂,那檀木匣子便自己開啟。
下一刻,只見道道光華綻放而出,大殿籠上一層玉彩明霞,一道道精純的后天乙木之氣流轉而出,讓鎮元子極為驚訝。
須臾間,一條長滿長須的老根從檀木匣子里面飛了出來,靜靜地懸浮在鎮元子面前。
周圍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明月更是開口問道:“師父,這是何物?”
鎮元子看了半晌,卻也認不出來,只得伸手將其拿住。
但就在鎮元子伸手抓住那老根的一瞬間,天機照顯于眼前,鎮元子立刻看清了此物的天機。
“紅塵仙根?”鎮元子微微一訝,然而當他看到此物來歷時,卻更為驚訝,“原來是靈臺真君。”
片刻后,鎮元子哈哈一笑,揮手將這紅塵仙根收入袖中,然后朝姜明函說道:“你所見的那老鬼并非真鬼,乃是天上靈臺真君顯化之身。”
“靈臺真君?”姜明函愣了一下,對這個名號有些陌生。
隨后鎮元子又問道:“靈臺真君還對你說什么了嗎?”
姜明函聞言,猶豫了一下說道:“靈臺真君說他說只要我將此物送到觀主手里,便有一場大機緣,長生不老,成仙得道只是尋常事爾。”
鎮元子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賜你一場大機緣,收你為我第四十九個弟子,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聽到這話,姜明函大喜過望,方才見過了諸多異象神妙,知曉眼前這位鎮元子觀主定是一位仙人,能拜仙人為師,這是多少世都難以修來的福氣。
姜明函立刻下拜道:“小子姜明函,愿拜觀主為師,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完,姜明函跪下來就朝鎮元子磕了三個響頭,鎮元子笑道:“你既然拜我為師,便當跳脫紅塵世網,這俗名自是不能再用了。”
姜明函聞言,當即再次朝鎮元子拜道:“還請師父賜名
鎮元子面帶微笑,朝姜明函道:“你自南瞻部洲而來,為了一個承諾,一路歷經四季,風霜雨雪不改其志,跋涉萬里之遙,饑寒困苦不移其心。志念堅定,當取一個‘志’字,就叫你‘志篤’吧。”
姜明函問道:“師父,是哪兩個字?徒弟不慎識字。”
鎮元子笑道:“把你右手伸出來。”
姜明函連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見鎮元子將拂塵一擺,立時便有‘志篤’兩個字出現在了姜明函的掌心之上。
姜明函看到這兩個字,越看越是喜歡,當即叩首拜道:“弟子志篤叩謝師父!”
鎮元子微微頷首道:“起來吧。”
志篤站起身來,只見鎮元子又朝一旁的清風明月說道:“清風明月,從明日起,你們便負責教志篤讀書認字,斷文畫符。”
清風、明月躬身拜道:“是,師父。”
將志篤的事吩咐完畢后,鎮元子便起身來到了栽種人參果樹的院中。
只見鎮元子站在人參果樹前,伸手從袖中取出了‘紅塵仙根’,然后伸手一拋,那紅塵仙根立時飛落到了果樹之下。
紅塵仙根一接近人參果樹,須臾間放出六十九道仙光,隨后那六十九條根須扎入地下,與人參果樹主根連在了一起。
接著只聽‘嗡’的一聲,那紅塵仙根緩緩沒入地下,與那人參果樹的主根徹底融合一體。
頃刻間,只見那人參果樹之上亮起萬道霞光,枝搖葉動間春芽如霖。
僅僅須臾之間,那人參果樹經歷了發芽、開花、結果這三個歷程,結出了滿樹的果子。
鎮元子只目光一掃,便已數清果子數目,竟有九十九個。
鎮元子看著長滿果子的人參果樹,輕捋長須笑意盈面,當即朝院外叫道:“松澗。”
一名身穿道袍,黑臉方面的中年道人走了進來,躬身拜道:“師父。”
鎮元子笑著指向那人參果樹道:“你看。”
松澗抬頭看去,看到滿樹繁果,頓時驚呼一聲道:“師父,寶樹怎地又結出這么多果子?”
鎮元子笑著說道:“你那小師弟志篤乃是受靈臺真君點化而來,只為送那仙根,增長我寶樹成果,那仙根與寶樹融合之后,每一熟可結九十九個果子,此乃仙根融合之后的第一熟。”
松澗聞言,當即仔細數來,果然是九十九個果子,松澗一臉欣喜地問道:“師父,今后這果樹還是九千年一熟嗎?”
鎮元子頷首道:“正是。”
說著,鎮元子吩咐道:“你去叫幾個師弟過來,拿上金擊子,打四十九個果子,給每人都分一個果子。”
松澗聞言大喜,當即拱手拜道:“是,多謝師父,弟子這就去。”
看著松澗歡歡喜喜地離去,鎮元子笑了笑,隨后又感慨道:“靈臺真君還真是個厚道君子。”
自從吃了人參果后,志篤只覺自己身輕體健,寒暑不侵,體內濁質盡數排出,肌體生香,頭腦清靈。
聽師兄們說,那日吃的那個人參果,能讓他活四萬七千年。
志篤聽了難以置信,但也興奮無比,畢竟能活那么久誰不喜歡?人人都說長命百歲,活個一二百歲都是長壽的,那他現在能活四萬七千歲又該算什么呢?
這果真是個大機緣,那老鬼哦不,靈臺真君可真是個慈悲的好神仙吶,自己這一萬多里路也沒有白走。
這些時日他一邊跟著清風、明月二位師兄讀書認字,斷文畫符,一邊聽師父講課授業,修煉道法。
不覺間又過了一個月,這一日志篤已初步打下道基,體內精元化作五氣,邁入了‘煉精化氣’的境界。
這天志篤修煉完畢,起身感受到一股和煦的春風吹在臉上,帶著山間芬芳的花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志篤轉身入觀,找到了正在練習劍術的清風、明月。
“二位師兄好劍法。”志篤立在一旁贊道。
清風明月聞言立定身形,旋即明月問道:“好在哪里?”
志篤連忙說道:“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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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哈哈一笑,指著志篤說道:“志篤不老實,分明是在拍你我的馬屁。”
明月手腕一轉收劍入鞘,看著志篤笑道:“不會拍馬屁就別拍,小心馬尥蹶子踹你個半身不遂。”
志篤撓撓頭,笑道:“二位師兄知我不通文化,說不出什么好詞句來。”
清風搖頭笑道:“志篤師弟,你今日打坐修煉完了?”
志篤點頭道:“回師兄,每日運轉道法一百零八個周天,今日已經結束了。”
“嗯。”明月點頭問道:“那你來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志篤說道:“二位師兄,我想下山去一趟,可以嗎?”
“哦?”清風明月對視一眼,隨后問道:“去做什么?”
志篤便將女妖‘小坎’給自己指路的事情告訴了清風明月,清風明月聞言笑了笑,然后清風說道:“那雖是個女妖,但對你來說指路有恩,你回去感謝一番倒也合情合理。”
明月道:“世上之人雖多光鮮亮麗,但不見得就比山林中的妖怪善良,既然你要回去感謝她,那我二人作為你的師兄,便幫你一幫吧。”
志篤聞言,頓時拜道:“那就多謝二位師兄了。”
“好說。”清風笑了笑,然后收劍入鞘,長袖一拂,霎時腳下騰起一片白云,“明月,志篤,快上來吧。”
明月笑著,一把抓起志篤便跳上了白云,隨后清風心念一動,那白云立時騰空而起,飛到了千丈高空之上。
“紫羅山是嗎?”清風問道。
志篤點頭說道:“正是紫羅山。”
“好。”清風點了點頭,然后催動白云,直往紫羅山方向飛去。
志篤立在云頭,看著下方疾速掠過的山川河流,整個人既興奮又羨慕,甚至比他知道自己能活四萬七千歲還興奮。
紫羅山,千藤崖。
小坎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出手的則是一個妖媚的女人。
小坎倒在地上,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她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女人,眼中充滿了委屈。
“賤人,讓你去勾引男人采陰補陽你不會,讓你采藥你也不會,難道伺候人也不會嗎?”妖媚女人對著小坎一陣怒罵。
小坎委屈地說道:“母親,這又不怪我,又沒人教我分辨藥草,我不知道哪些是您要的靈藥。而且我又不像母親您是狐妖之身,不會魅惑之法,確實不會勾引男人。”
女人聽到這話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小坎的臉上,罵道:“你還敢嘴硬?也不知我家倒了什么霉,狐貍窩里竟生出你這么一個異類。”
說完,女人又道:“你不會勾引男人,不會采藥,我能忍你,為什么叫你服侍鎏犀大王你不去?不要說你不會,兩腿一張就行的事你不會做?”
小坎道:“母親,那鎏犀大王那么大的身體,我怎么服侍他?”
“那又如何?只要鎏犀大王滿意,能把你兩個弟弟收入洞府,你吃點苦又怎么了?”女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小坎道:“母親,會死妖的,我聽說那鎏犀大王的女人沒一個能活過一晚上的。”
女子一臉無所謂地道:“為了你兩個弟子的前程,你付出自己的性命又怎么了?”
小坎聽到這話,頓時心寒不已,說道:“母親,我也是你的女兒,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你自己怎么不去服侍那鎏犀大王呢?”
女子聞言頓時暴怒,上前抓住小坎就是一陣暴打,直打得小坎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小坎不敢反抗,只能蜷縮著身體默默挨打,不知過了多久,出完氣的女子拽著小坎的頭發把她提了起來,說道:“現在就跟我回去服侍鎏犀大王,記住,給我盡心盡力地服侍,要是出了差錯,仔細你的皮,這可不是在嚇你!”
正當女子拽著小坎把她往后面洞府里拖拽時,突然那洞府中傳來‘轟’地一聲巨響,隨后火光沖天,鎏金四溢。
一個男子帶著血光飛了出來,然后重重地墜落在了女子的腳下。
女子驚慌之間低頭看去,腳下那是一個俊秀的男子,但男子脖子被扭斷,心臟處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很明顯他的心臟被掏了出來。
男子只抽出了幾下便氣絕而亡,變成了一只灰狐貍,而女子雙腿一軟,瞬間淚如雨下,跪在地上抱起那只死掉的灰狐貍,哀聲喊道:“相公!!!”
此時小坎也反應過來,臉色大變,看著女子懷中的灰狐貍叫道:“父親!”
接著又是‘轟隆’一聲,那山洞的洞門被一道鎏金光芒轟碎,碎石飛濺之間,一個身形巨大,渾身鎏金色,額頭上長著一根尖角的妖怪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兩個正在哭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