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  第259章 齊云山掌教甲生癸死的秘密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純陽! | 南北宗源   作者:南北宗源  書名:純陽!  更新時間:2025-02-13
 
深夜。

孤月高懸,如同狐貍的眼睛,漠然地望著人間。

安南市西郊,青燈旅社。

掛著大白的墻壁日久年深,早已脫落了大半白皮,依稀還殘留著泛黃的污漬,破舊的門框早已松動,輕輕一推便發出咯吱聲響。

這樣一間旅社,裝修風格像極了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如今早已無人問津。

偌大的旅社里,似乎連個服務員都找不到,昏暗的長廊盡頭依稀有著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推門走進了旅社,昏黃搖曳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破舊旅社,挨凍受餓,誰在這里苦中作樂?”

來人輕語,他站在空蕩蕩的服務臺前站了片刻,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他的臉龐,赫然便是齊云山袁靈冠……

同時,也是申猴袁靈冠。

獠牙山大戰之后,他跟秦王孫便同時沒了蹤影,就連徽州省道盟都難以追查他的痕跡。

誰能想到,這位潛伏于齊云山的無為門高手,會出現在這不起眼的破舊旅館里。

“無根樹,花正孤,借問陰陽得類無?”

就在此時,一聲低吟漫唱從幽暗的長廊深處傳來,透著蒼老沙啞。

袁靈冠眸光微沉,轉頭看向長廊,露出無奈之色,邁步走了過去。

“雌雞卵,難抱雛,背了陰陽造化爐……”

那低吟漫唱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咫尺之間,兩邊的房間空空蕩蕩,連門都是開著。

“女子無夫為怨女,男子無妻是曠夫。嘆迷途,太模糊,靜坐孤修氣轉枯。”

終于,袁靈冠來到了長廊的盡頭,最后一間房的房門卻是關著,聲音便是從里面傳出。

他抬手敲了敲房門,門內的低吟漫長聲戛然而止。

下一刻,袁靈冠便推門走了進去。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潑灑在床榻上,那里盤坐著一道身影,滿頭的白發夾雜著幾率青絲,挺拔的身形比起年輕人更有精神。

那老者穿著樸素,胸口還掛著一條大金鏈子,右手虎口處竟還有一道虎首紋身。

“三豐祖師這首詞寫的好,道門之中見陰陽,才是求仙正妙途啊。”老者背對著袁靈冠,看著窗外月色朦朧,緩緩睜開了雙眼。

剎那間,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銀掛,流轉之間,卻有金色光輝閃耀,轉瞬即逝。

“妙在顛倒間,玄在陰陽內……不愧是掌教啊。”袁靈冠看出了些許玄妙,喃喃輕語,看向老者的神情卻是多了一抹凝重。

眼前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齊云山掌教,莫染塵。

“小袁啊,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在人前漏了身份?”

就在此時,莫染塵緩緩起身,轉過身來,胸前的大金鏈子顯得格外晃眼。

“露了身份也就算了,居然還留了活口,太不應該了啊。”莫染塵幽幽感嘆,旋即蒼老的眸光凝為一線,看向袁靈冠,強大的壓迫感洶涌而至。

強如袁靈冠都不由變色,猛地向后退了兩步。

“小袁啊,我能不能理解成你是故意的?”

“老莫,說話憑良心,誰能想到秦王孫還能活過來?他可是睡了二十年……”

袁靈冠辯解道,對于這位齊云山掌教,僅從稱呼便可以看出,他似乎沒有半分敬意,反而帶著些許的不滿。

“睡了二十年怪物也還是怪物,是你自己太大意了。”莫染塵冷冷道。

“小袁啊,我要提醒你,你的位子太重要了,不要再動其他心思。”

說著話,莫染塵的目光變的冷冽如霜,透著警告的味道。

“跟我耍無賴是吧?一開始說是十年計劃,后來五年,五年又五年,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嘛?”袁靈冠叫嚷起來。

“現在攤牌了是吧,還不能退出了?”

“是!”莫染塵沉聲道。

如此直白且真誠的回答讓袁靈冠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回應。

“小袁啊,我能理解你,可是你也應該理解,申猴,那可是十三生肖,多少年,多少人,多少條命才把你推到了這個位子……”

“這時候你想退出?你能退出嗎?”

“走上了這條路,也就回不了頭了。”

話音落下,袁靈冠沉默不語。

莫染塵見狀,神色稍稍緩和,走到了袁靈冠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袁啊,三年,再過三年,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出局。”

“三年……”袁靈冠喃喃輕語,臉上露出嘲弄的笑意。

“好了,來說說正事吧。”

莫染塵大手一揚,表示一切的矯情到此為止了。

“人肖閉關之地,你早就知道那地方了,如此說來,新的人肖就在里面……”莫染塵沉聲道。

“看來他已經修成魔相了,你不惜暴露身份,為他守關,我需要一個理由。”莫染塵淡淡道。

“我……”

“這么多年,我們這里進入無為門的人也有不少,也送了性命的,也有失了蹤跡的,當然也有變節的。”

袁靈冠的話還未說話,莫染塵便將其打斷。

“我知道,你一定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老莫,你這是在敲打我?”袁靈冠眉頭一挑,有些不滿道。

游走于黑夜與白晝之間,到底是屬于黑暗還是光明,有時候連他自己也分不清。

像他這樣的人,日久年深,無論是那黑夜,還是白晝,統統都不會愿意接納的。

“這是善意的提醒。”

“黑天白晝交織時的路,往往最難看清,也最容易走偏。”莫染塵幽幽道。

“人肖不能死,至少不能現在死……”袁靈冠沒有繼續糾結,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他氣候未成,活著影響不大,可是一旦死了,李存思的線也就斷了。”

此言一出,莫染塵露出深思之色。

“李存思,上代玄宮之主,他死了多少年了?我也記不清了,可是修煉了甲生癸死,又豈是那么容易死掉的?”莫染塵淡淡道。

“這么多年,總算是有些消息了,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種居然成了人肖。”

關于無為門,這些年道門確實收集了許許多多重要的情報。

“可惜,我還無法斷定人肖現實中的身份,不過他跟李存思的關系八九不離十,否則怎么能夠坐上此等大位。”袁靈冠沉聲道。

玄宮之主李存思,乃是無為門絕頂大高手,當年便練成九大內丹法之一,甲生癸死。

只不過,后來他突然暴斃,死的卻是離奇蹊蹺。

“甲生癸死,不是那么容易修煉的,這個小鬼也練了此法,一生一死,妙在顛倒,死而復生,輪回往復。”莫染塵沉聲道。

修煉此法,便能夠打破生死界限,然而打破生死界限,便如同逆亂了大道造化,自然劫數重重。

正因如此,自古以來,這一脈流傳著一種分命替死之法,用來應對劫數。

“分命替死!?”袁靈冠聞言,不由露出異樣的神色。

“不錯,每個人的命只有一條,用一條命參悟生死的奧秘實在是異想天開,就像你生,就不能死,死就不能生,恰如薛定諤的貓。”

袁靈冠默然無語。

“可是如果有兩條命就不同了,一生一死,完美循環,分命應劫,共修大法。”莫染塵沉聲道。

“你是說,李存思傳了他兒子分命之法,他們兩個在同修甲生癸死,一人生,必有一人死?”袁靈冠眉頭微顫,不由露出異樣的神色。

繞是他境界高深,參悟道家玄妙,可是九大內丹法的神奇還是讓他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這件事上你做的不錯,留著那小鬼的命,便能釣出李存思這條大魚……”

“甲生癸死,這些年白鶴觀也在苦苦追尋。”

莫染塵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袁靈冠的解釋。

“秦明,宋云起,還有紀還山這三位年輕人是怎么死的?”莫染塵話鋒一轉,再度開口詢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被人肖殺死的吧。”袁靈冠淡淡道。

“他們雖然足夠優秀,可是面對人肖還是不夠瞧的,死了也是理所當然。”

新的人肖,即便火候未成,也是年輕一輩當中的絕頂,甲生癸死,人肖魔相,便足以橫掃同輩無敵。

“理所當然?那里面可是有我齊云山的傳人。”莫染塵冷冷道。

“老莫,不是我說,你們挑傳人的眼神實在不太好,那秦明一看便頭生反骨,活脫的白眼狼,齊云山交到他的手里,怕是祖師的棺材板都要掀翻了。”袁靈冠誠懇地評價道。

莫染塵不置可否,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那個叫做張凡的年輕人,有沒有問題?”

“張凡?不清楚,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是真武山的弟子。”袁靈冠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這樣嗎?”莫染塵一言不發,盯著袁靈冠的臉龐,過了半晌方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真武山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優秀的弟子?真有意思啊。”

“你對這個年輕人有興趣?”袁靈冠下意識問道。

“這似乎不該你多問。”莫染塵眉頭一挑,似有深意地看向袁靈冠。

“我只是隨口問問。”

“隨口,便是無心之意,意在思前……”莫染塵淡淡道:“或許可以見見這位年輕人。”

話音落下,莫染塵不等袁靈冠反應,便繼續叮囑道:“這段時間你不要露面了,等我將你的問題擺平了再說吧。”

說著話,莫染塵拍了拍袁靈冠的肩膀,從旁邊的桌子拿起一個小盒子。

“這是你是喜歡吃的桃酥糕,我親手做的。拿回去嘗嘗吧。”

“好久沒吃上這口了。”袁靈冠感嘆道。

“小袁啊,自己多小心。”

說著話,莫染塵邁步,走出來房間。

空空蕩蕩的旅館仿佛就只剩下了袁靈冠一人,他走到了窗邊,看著莫染塵走出旅館,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袁靈冠一抬手,便將手中的桃酥糕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他靠在窗邊,椅在那里,閉目養神,嘴里哼哼著奇怪的調子,墻壁上的掛鐘緩緩轉動……

一個半小時后,幽靜的長廊之上再度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袁靈冠猛地睜開了雙眼。

就在此時,門開了,一道人影就站在門口,站在昏暗的陰影之中,他也不進門,仿佛幽靈般與這間房,與袁靈冠保持著距離。

“莫染塵沒懷疑你嗎?”

門口處,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仿佛電磁的雜音,就連昏暗的燈都開始閃爍。

“表面上沒有,不過背地里可就難說了。”袁靈冠掃了一眼門口,淡淡道。

“這個老狐貍!”

“你查清楚了嗎?當年滅南張有沒有齊云山的份。”

突然,門口處,那道陰影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知道,看樣子似乎沒有。”袁靈冠搖了搖頭。

“看樣子?這種事情怎么能夠看樣子?”

門口處,那道陰影冷然道,聲音中透著一絲冷冽。

“當年李存思的死,便有北張的影子,那個女人勾結北張,可惜啊,張靈宗那時候入了第三次大夜不亮劫。”

“你只要找到齊云山和北張來往的證據,便足以斷定,當年南張滅門,有他們的影子。”門口處,那道陰影斬釘截鐵道。

“老莫?不太可能吧,我聽說……”袁靈冠有些遲疑道。

“聽說什么?聽說他早年跟南張交好?他跟張靈宗的爹是八拜之交,可那又怎么樣?親兄弟都會下黑手,更何況是結拜的兄弟?”

“越是親近的人,捅出來的刀子才越要命。”

門口處,那道陰影冷然道。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繼續追查下去。”袁靈冠點了點頭道。

“你已經漏了底,最近還是不要露面了,今后我們也不要再見面了。”

門口處,那道陰影提醒道。

話音落下,一陣風輕輕吹過,拂動著松動的房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再看去,門口處大陰影,一絲人影也無,那恍若幽靈般的存在徹底消失在了寂靜空曠的旅館之中。

“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袁靈冠望著天花板,目光空洞,發出了一聲來自肺腑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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