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含有臟東西的罐子,和一個可能藏有好東西的罐子區域。
這次勝利無疑是極其大的。
在解決了歐西拉斯后,聞夕樹做了兩件事。
他耗費了一次“弒神者手指”的使用次數。
用來鑒定歐西拉斯安排的二十個罐子。
鑒定了兩次。
這是出于謹慎,他擔心一個事,自己預判了鞋女,但鞋女預判了自己的預判……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聞夕樹選擇耗費兩次手指來鑒定。
果然,弒神者手指在面對兩個隨機的,由歐西拉斯選中的罐子時……出現了反應。
這意味著,這兩個罐子里,的確藏有臟東西。
這一下,所有人也都信服了。
小金岳云尼森三人,嚴加看管這二十個罐子。
接下來開罐子的環節,凌浮的小組繼續,他們還需要開罐子。
聞夕樹則安排鄭在負責監督。
自己則找到了四個罐子。
四個罐子里,藏著一個特殊罐子,是歐西拉斯,也就是鞋女認為絕對不能打開的罐子。
聞夕樹想了想,決定還是由自己來開。
這里頭,其實也可能存在危險,這件事不是絕對的。
鞋女或許也玩了一手將計就計?
當然,這種猜疑鏈一旦形成,就無休無止了。
所以聞夕樹決定自己來開,無他,因為他抗魔值很高。
加上自己有顛三倒四。
聞夕樹打開了第一個罐子,第一個罐子就有收獲,是一份歌單。
在禱告室吟唱這份歌單,可以讓每個人心里獲得平靜,效果不算厲害,但可以讓所有人迅速脫離恐慌或者亢奮的狀態。
聞夕樹覺得沒什么用,這歌單帶出去,也是一樣的效果,寧神,靜心。
聞夕樹決定留著待會兒送給阿妙。
這個時候,凌浮的隊伍里,有人開始開罐子了,開出的罐子也不是空的,而是暗影。
好在有鮑龍濤在,暗影被制止了。
聞夕樹也開啟了第二個罐子。
第二個罐子,空的。
接下來是第三個罐子,這下,就有百分之五十幾率,要出現一個鞋女絕對不想讓其出現的罐子了。
聞夕樹想了想,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舊的罐子。
同時間,凌浮小隊的第三個人開始開罐子了。
聞夕樹沒有理會。
他是真的信一點點玄學的,所以他真的在禱告,在祈禱。
“還有很多漩渦……如果一個漩渦就耽擱了我太多天,我難以想象,這次大吞噬要多久才能消除。”
聞夕樹內心默念:
“給我一個牛逼點的道具,不過分吧?”
說完這句話后,聞夕樹砸開了罐子,他有一種漫畫里主角即將一發入魂的感覺。
當然,事實證明這是一種錯覺。
罐子是空的。
他啞然失笑,果然,在運氣方面,永遠可以不相信自己。
聞夕樹這次沒有砸罐子了,而是平靜的,打開了第四個罐子的瓶塞。
然后將罐子里的東西,倒了出來。
出貨了。
這次出現在聞夕樹面前的,是一張羊皮紙。當然,羊皮紙上沒有某人來自未來的留言。
聞夕樹盯著羊皮紙,看到的備注是這樣的。
神秘的羊皮紙,上面似乎記載著某種儀式以及一段故事。
聞夕樹沒有找到關于儀式的文字介紹,但是看到了圖案,猜測儀式應該是需要“玩家”去猜的。
但故事,羊皮紙倒是記載了。
物品名:神秘的羊皮紙(上)
傳說中世紀的女巫,找到了一種名為在咒語里發音為“塔”的物質。這種物質,賦予了女巫很強大的力量。
第一個女巫似乎與塔建立了共鳴,意識到了一場浩劫,她將未來世界會毀滅這件事……寫成了預言。但當時的教皇認為,這是純粹的謠言,女巫的滅世言論,對教皇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女巫是被活活燒死的,她體內的塔,離開了她,但最終,落到了教皇的孫女,邦妮身上。
當女巫死后,邦妮成了整個國家的萬人迷。所有人乃至她的爺爺教皇都恨不得跪在她腳下,親吻她的鞋面。但有一天,邦妮弄丟了她的鞋子后……人們就不再癡迷于她。
人們意識到了,女巫的力量,沒有落到任何人身上,而是落到了一件物品身上。
這或許是,是整個人類歷史已知的,最早的“魔物”。
教皇,女巫。
聞夕樹沒想到,這故事的內容,居然不是末日背景……而是真的,出現在了很早之前?
他第一次看到了這個東西。
聞夕樹意識到,莫非這次封印的物品,是某種起源級別的存在?
“莫非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人得到了某些力量?”
所有人不是在末日前后才變異的,有些人,早在數百年前,乃至千年前可能就已經接觸到了?但礙于那個時候的文化,科技限制,加上人們的愚昧……
所以千百年前的一些啟示,很可能被人們理解成了錯誤的信息?
十二星座會知道這件事么?
很可惜,這只是神秘的羊皮紙(上),雖然上面也記載一些圖案,這些圖案,可能藏著殺死“鞋”的秘密。
但這些圖案只有一半,聞夕樹也不可能僅通過一半的圖案,找到完整的“儀式”。
他只是震撼于這個故事里,提到了塔。
而對于塔,他總是會想到,特別稀有的“塔力值”,以及三塔。
另外,聞夕樹還記得,鳳凰座叮咚的精神病博物館,第十二關的場景里……也特別的中世紀。
古怪的小鎮,半山腰的教堂……
仿佛在那里,出現什么女巫教皇也是符合畫風的。
這些猜測,讓聞夕樹覺得興奮。鞋女害怕打開這個罐子,想必是完整的羊皮紙,的的確確有著讓她感覺到恐怖的東西。
值得一提的是,神秘的羊皮紙,不止是提供了一些訊息。
它還有一種能力。
罐子里的很多物品,都有帶出去后的作用。而羊皮紙也有。
半個序列——你得需要找到另外半張羊皮紙,才能得到完整的序列,它們不會分隔太遠的。
有點意思。
雖然聞夕樹不知道,這半個序列是什么,但他覺得一定不差。
“看來,得找到下半張羊皮紙才行。它們不會分隔太遠……這句話算是提示么?這或許是我找到藏有下半張羊皮紙的關鍵……”
開罐子還在繼續。
凌浮的小組,接下來有驚無險。開到了兩次暗影,但是鮑龍濤自打奧耶爾十連開后,就變得非常慷慨了。
其他的,基本都是空罐,還有一只筆,筆的功能,眾人無法鑒定,便留在了地上,等待聞夕樹來鑒定。
總之,在歐西拉斯搬走了二十個罐子后,一切都變得無比正常,空罐子和道具的數量多了,目前為止……
除了那只左眼,鞋女的任何物品,都沒有被人開出來。
鞋女的能力,也始終沒有升級。
可以說,人類的陣營算是很幸運的。
截至目前,聞夕樹開了四個罐子,凌浮小組,郎海度小組,開了三十個罐子。
接下來就到了凌沉的老弱病殘組。
凌浮注意到,聞夕樹的注意力似乎在別處,他便格外認真起來。
到了如今,他已經不會再懷疑聞夕樹的能力。
相反,看到聞夕樹走神,凌浮甚至在想,莫非有什么比盯著人開罐子,更為重要的事情么?
還真有。
聞夕樹現在很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拉遠距離。拉遠一個罐子和另外一個罐子的距離。
聞夕樹的想法是——如果字面的謎面,是它們不會隔得太遠,那么,我試圖拉遠它們距離的時候,那個罐子是否會有反應?
畢竟這里很大,地窖一開始給人的感覺,就是巨大。
聞夕樹現在覺得,開罐子游戲其實有好幾種結局。不同結局代表不同完成度。
可以存活,沒有解封誰,也沒有殺死誰。平庸結局。
可以是逃離,畢竟有道具鑰匙。
也可以是殺死鞋女,弄清前因后果。
但最好的結果,一定是提前完成任務,所以提前殺死鞋女的可能性存在么?
存在的。
那就是挖出完整的秘密,或者找到邀請函。
但大吞噬有沒有邀請函還不好說。
所以聞夕樹的想法,還是先找到剩下的半張羊皮紙。
不過聞夕樹也不是完全沒有盯著開罐子的。
凌浮的隊伍結束后,便是凌沉率領的老弱病殘隊。
有了奧耶爾的奮勇十連開,逆天改命,老弱病殘們也意識到了,開罐子的時機到了。
這當然是好事情,但接下來,發生的小插曲……不,確切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變故,讓每個人都開始恐懼起來。
截至目前為止,有一堆帶有“臟東西”的罐子,被小金三人看管。
臟東西少了,自然,開出好東西或者安全開罐的幾率,就大幅度提升。
眼下,人們打贏了一場勝仗,都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如今開了三十四個罐子,還剩下最后二十六個。
歐西拉斯的確找到了許多部位,但歐西拉斯并沒有找到全部的鞋女器官。
確切來說,有一個鞋女的器官,不需要太早出現。
但這個器官,還是出現了。
第三十九個罐子,距離今日安全收官,還剩下最后二十一個罐子的時候……
意外發生。
開罐子的人,名叫弗拉明戈,是一個缺失了一條腿的殘疾人,他原以為,自己肯定可以開出什么好東西。
但罐子一扔,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出現在了他面前。
聞夕樹現在掌握的情報,有阿約維奇冒死傳遞的信息之一——鞋女的嘴,能大規模制造囈語。很可能就在二十個罐子里頭。
還有阿約維奇冒死傳遞的信息之二——鞋女的手,可以轉移罐子里的物品。
但沒有言明是左手還是右手,還是雙手都是同一個功能。
鞋女的左眼,發動偽裝,且讓開罐之人變成瞎子。
現在,出現了鞋女的耳朵。
聞夕樹怎么也沒有想到,鞋女的耳朵,會出現在這里。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作為器官之一……為什么歐西拉斯會不把耳朵放在罐子里?”
聞夕樹開始凝望鞋女的耳朵,想要知道原因。
很顯然,鞋女操控歐西拉斯后,得意忘形,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但被聞夕樹識破。
但鞋女也沒有蠢到……二十個罐子里,全部都是重要物品。
鞋女其實也考慮過,萬一后面出現反轉,是否留一個兩個道具翻身?
于是她發現了某個罐子,藏著自己的一個部位,但她沒有操控歐西拉斯將那個罐子找來。
為的就是,如果自己不小心中了狡詐人類的計謀,那么這個東西,可以幫自己翻盤。
聞夕樹其實也想到,鞋女不會真的愚蠢的將所有雞蛋裝在一個籃子里……
但他確實無法想象,鞋女的器官里,還有如此逆天的,足以翻盤的道具。
道具:耳聽為虛。
道具介紹:女神的雙眼總是會被人們所記住,因為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美麗。它有著致命的能力,讓人們沉溺在她的偽裝和幻術里。
但事實上,女神的耳朵也不簡單,那雙好似精靈一般的尖耳朵,有著足以將現實轉換為虛無,否定當下的能力。
道具補充:注,該物品無法帶出場景。
這個介紹浮現在聞夕樹眼前時……聞夕樹第一反應是糟糕,也許現在的局面會被打出否定效果。
耳朵沒有如同眼睛一樣,生出無數的細線,然后爬到壁畫里。
相反,耳朵只是留在原地。但聞夕樹看到了無數已經發現的事實。
這是只有聞夕樹能夠看到的情況。
在所有人還在震驚于開出耳朵這種驚悚部位時……聞夕樹已經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這鞋女的能力,竟然如此逆天?”
雖然天蝎座小刀打敗了鞋女的左眼,但毫無疑問,那只是天蝎座牛逼,不代表鞋女就弱了。
聞夕樹看到了許多的事實,以詞條的形式顯現。
比如不久前……聞夕樹欺騙歐西拉斯,讓歐西拉斯找到了二十個罐子,這二十個罐子,全部包含著鞋女的部位,或者某些足以坑害其他玩家的臟東西。
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但是呈現在聞夕樹眼里的,是一條標注了時間信息的詞條。
該時間下,邪惡的人類聞夕樹,在角落里偷偷開了四個罐子,他找到了記載吸收塔之力的術式羊皮紙。但萬幸萬幸,這東西有兩份!這個可悲的人類,只找到了上半部分。威脅等級,八。
該時間下,邪惡的人類聞夕樹,坑騙了偉大的鞋之女神,使得女神將藏有自己身軀和其他部件的罐子,聚集在了一起。威脅等級,九。
還有很多詞條,比如該時間下,人類陣營的歐西拉斯,開出了女神的裙擺,但無法被其他人知道。只是聞夕樹似乎識破了,且還可能存在其他人識破。威脅等級,七。
更往前的也有。
該時間下,人類陣營奧耶爾開出了空罐子……威脅等級1。
該時間下,人類陣營方天恨開出了裙帶,被扭轉為偉大女神的神衛。威脅等級為零。
改時間下,人類陣營里被稱之為阿妙的女子,開出了重塑泥土。威脅等級,九。
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像是編年史的詞條一樣,一條一條出現。
但很快,其中一條詞條后面,出現了耳朵的圖案。
該時間下,邪惡的人類聞夕樹,坑騙了偉大的鞋之女神,使得女神將藏有自己身軀和其他部件的罐子,聚集在了一起。(此事件經過鑒定,不成立,耳聽為虛生效,現實駁回!
其他人看不到這個過程,因為他們眼里,一切都是亂碼。
他們只是看到了一堆亂碼不斷出現。
但聞夕樹看到了完整的描述。
他震撼于鞋女的能力,這簡直就是堪比自己一般的,作弊級別的手段。
耳聽為虛生效,現實駁回。
這幾個字給聞夕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這能力約等于讀檔了。
但也不是讀檔,讀檔的能力比這個更強大,眼下的時間線并沒有被修改,而讀檔是可以修改時間線的。
眼下的結果,只能說是,現實的結果被更改了。
“沒想到,我有顛三倒四,你也有耳聽為虛……”
“你沒有將耳朵也放在二十個罐子里,特別將耳朵忽視,看來你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蠢。”
這下好了,方才聞夕樹靠著演戲得來的優勢,被耳聽為虛否決。
已經成立的事實,被打上了虛假的標簽,也就是說,現在開始,二十個罐子里有著女神軀體這件事……已經不成立了。這已經不是真相了。
女神軀體集中在哪里,目前來說無人知曉。
人鞋雙方,回到了新的均衡點。
這倒是給聞夕樹敲了一次警鐘。
“鞋女可以愚蠢,是因為人家有能夠犯蠢的資本,但我可沒有這種資本……”
雖然我的掛在你之上,但我還是要多動腦筋。
聞夕樹倒是沒有太絕望,畢竟,局面不過是回到了之前。
就在聞夕樹想著,如何處理耳朵的時候……
聞夕樹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耳朵不見了。
“弗拉明戈先生,剛才你打開罐子,那個地方開出的耳朵呢?”
“你們有沒有人注意到?”
聞夕樹一直盯著耳朵思考的。
但就只是輕微眨了眨眼……耳朵居然不見了。
他問完這句話后,立刻跑向禱告室。
那個被聞夕樹詢問的弗拉明戈,用有些驚訝的表情看向聞夕樹:
“聞……聞夕樹大人,您在做什么?我剛剛開出的是空罐子啊!”
“哪里有什么耳朵?”
凌浮也很詫異。
方才大家看到的,明明是空罐子啊,怎么聞夕樹會開口說耳朵?
哪里有耳朵?開出耳朵了?
其他人很快在想,莫非聞夕樹大人的狀態不太對?太疲倦了,以至于看到了幻覺?
但凌浮對聞夕樹的能耐太清楚了。莫非剛才真的出現了耳朵?
但只有聞夕樹看到了?
凌浮立刻朝著禱告室前去。
禱告室內,聞夕樹看著壁畫里,那個已經被點了眼睛的“女神”,耳朵處并無變化。
眼睛藏在壁畫里,眼球轉動,看著聞夕樹。
那眼神似乎非常得意,仿佛在傳達某種蔑視。
聞夕樹頓時懂了。
“看來……耳朵還會被再次開到。”
“耳朵是你最后的殺手锏之一,耳朵開出來后,不會和其他部位一樣,回歸壁畫,而是會回到罐子里。”
“只要將來出現了你想要否決的事實,其他人,都可能再次因為開出耳朵,而被你否決事實。”
“另外,耳朵可以否決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但也只是做到否決。還有耳朵自帶否決耳朵被開出來的效果。”
“所以開出耳朵,其他人是無法察覺的。”
聞夕樹倒也不是自言自語,而是試圖與鞋女對話。
壁畫里,那只眼球的波動,顯然表明了,鞋女聽到了聞夕樹的對話。
眼球很詫異,鞋女無法想象,為什么聞夕樹可以知道這一切?
聞夕樹為何能夠抵擋“耳朵的被開出來”的事實否決。
發生事實否決后,那么約等于所有人眼里的事實是——耳朵沒有被開出來。
就好比此刻的岳云和凌浮,一左一右站在聞夕樹身前。
凌浮說道:
“我們剛才……真的開出了耳朵?”
“但是壁畫里沒有耳朵,難不成耳朵很特殊,還能回到罐子里?”
凌浮雖然這么分析,但也不確定實際情況,內心也忍不住在想,莫非聞夕樹真的出錯了?
聞夕樹轉過身,將剛才發生的情況告訴了凌浮。
凌浮聽著覺得很扯淡,這鞋女居然可以否定已經發生的事實?
這能力太離譜了吧?
雖然可以確信,這個能力肯定有限制,不可能什么事實都能否定,但在開罐子里,否定了一次逆境確實太賴皮了。
不過結合聞夕樹自身的能力,凌浮還是接受了這個扯淡的事實。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凌浮說道。
“不管如何,繼續開罐子。我們到目前,還是無法擺脫一件事,那就是依賴運氣,但至少,我知道了一些隱秘,繼續開罐子吧。”
聞夕樹走向了大廳。
岳云尼森小金三人,依舊看著罐子。
這讓聞夕樹在想,耳朵只是否定了一個結果……換句話說,人們還是以為二十個藏有鞋女臟東西的罐子,被歐西拉斯堆在了一起。
這個事情并沒有被否決。
人們只是不知道……那二十個被歐西拉斯找到的罐子,已經變成了普通罐子。
大概率是空罐子,不是什么藏有好東西的罐子。
聞夕樹想了想,讓凌浮保密,先什么也別做,免得引起人們恐慌,抵制開罐。
現在的局面,就和打牌一樣,聞夕樹出牌,壓制鞋女,鞋女出牌,解除壓制。
仿佛回合制。
其實人類早該團滅了。
但聞夕樹靠著硬實力,愣是扭轉了幾次局面。這一次也一樣,如果不是聞夕樹感知到開出耳朵,且看到耳朵發揮作用的全過程……
很可能聞夕樹自己也意識不到,游戲局面徹底變了。
顯然,在賴皮作弊這件事上,聞夕樹身上的某些道具,抵消了一部分鞋女道具的效果。
事實否定,伴隨著一部分的精神入侵和記憶修改。
但后者,對聞夕樹無效。這才是聞夕樹能夠看穿鞋女耳朵的原因。
聞夕樹有預感……鞋女的進攻不會結束,接下來還會有更為猛烈的進攻。
但他也不慌。
“阿妙無法復制她沒有見過的東西,換句話說,耳聽為虛這個道具,阿妙復制不了……”
“因為開出耳朵的事實被否決了,可惜,我無法用事實否定去否定事實否定。”
這話有些拗口,但簡單來說,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聞夕樹一直確信,阿妙手里的塑造泥土有妙用。
而就在方才,他得到了證實。他看到了在鞋女的眼里,阿妙的塑造泥土,威脅等級居然能夠達到九級。
也就是說,鞋女認為,藏有自己器官的罐子被歐西拉斯堆迭在一起……和阿妙開出來塑造泥土,其實威脅程度是一樣的。
“都是九級威脅程度,這個威脅程度,應該是可以決定勝負手的那種,就看我怎么使用了……”
開罐子繼續。
由于聞夕樹等人,沒有將事實說出來,所以大家依舊信心滿滿。
聞夕樹想著,就算開到了危險的物品,也可以解釋為,鞋女身上的危險物品,不止二十個。
老弱病殘在接下來的幾個罐子里,顯然運氣都不怎么好。奧耶爾的十連開奇跡沒有再次發生。
三處暗影,讓三名在地堡掙扎了許久的苦命人,終于不再苦命。
很快,六十個罐子,開出了四十九個。
雖然四十九個罐子里,也有不少道具,但對于人類來說,這些道具,真正意義上有用的,也只有羊皮紙。
目前還剩下最后十一個罐子。
開完最后十一個罐子,今天的開關指標,就算是完成了。這最后的十一個罐子,由聞夕樹的小組成員開。
聞夕樹很快指定好了開罐子的人。
其實這次的空罐子異常的多,但好在,沒有紅名。可對于聞夕樹來說,這也是壞消息。
空罐子消耗快……而剩余罐子越來越多,就意味著,開出物品的概率越來越大。
聞夕樹是這么想的,他也清楚鞋女的進攻很快會再度到來。
只是這一幕,確實來的太快了。
名為張孝橫的地堡工人,被歸編在聞夕樹小組里,聞夕樹讓其第四個開罐子,也就是當罐子還剩下最后七個時,他來開。
前面幾個罐子,無驚無險,全是空的。
但這倒數第七個罐子,每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又出部位了。
隨著張孝橫摔開罐子,負責記錄的兩個人,直接腿一軟,嚇得跌倒在地。
“手!手!他開出了手!”
這一瞬間,所有人頭皮一炸。
就連聞夕樹也是一驚,手?
這下完了……
這下人類已經輸了啊!
開出鞋女的手,不就意味著游戲大結局了么?
道具名:鞋女的左手。
效果:女神是個左撇子,這似乎和她愛犯罪相輔相成。她最喜歡用左手來毀滅證據。就好像,她也最喜歡用左手來戲弄她的獵物們。
游戲進入下一階段,女神的左手可以將罐子里的物品轉移到其他空罐子里。
女神的眼睛,看穿了每個罐子里有什么。
女神的耳朵,則否定了自己被戲弄的事實。
現在,女神的左手,將要轉移罐子……
換句話說,原本的空罐子,現在很可能不再是空的,或者在你扔罐子前,它是空的,但當你將罐子扔出去的瞬間……
可能就會被女神的左手轉移物品,原本的空罐子,瞬間就會開出女神的器官。
聞夕樹可以想象,接下來……鞋女可以讓耳朵瘋狂出現。
讓人連續開出鞋女的耳朵,來否定一條條事實。
將軍了……
眼下的局面,就是象棋里的將軍,也好比五子棋里,對方打出了活四。
你不能不開罐子,但你接下來開的罐子,除非本來就是有好東西的罐子……否則所有空罐子,都會被鞋女安排。
人類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被鞋女用耳朵否決。
或者,鞋女懶得戲耍人類,直接開出更為有殺傷力的道具……來直接收割人類。
總之,眼下的局面,幾乎是死局。
顛三倒四?
不行,顛三倒四只能癲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結果……
但無法改變鞋女的結果。
那還能使用什么呢?
聞夕樹如臨大敵。
毫無疑問,在沒有開到足夠好的道具抗衡之前……開出左手就是死局。
“阿樹……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發生什么了?這手,很難對付么?”阿妙問道。
所有人也都看到了手。
手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凌浮,郎海度,鄭在,所有人都看向了聞夕樹。
“阿妙,你的塑造泥土,可以復制這只手么?”
阿妙不確定:
“要不我試試?”
聞夕樹忽然意識到……不行。
就算自己復制了鞋女的左手,可以指定某個罐子里的物品,前往另外一個罐子……
但那個前提,是自己知道某個罐子里有東西。
鞋女通過左眼知道了,但自己還不知道。即便自己復制了右手……也只能瞎轉移。
而且阿妙復制的物品,陣營不會轉變,也就是說,自己能轉移的,只是對人類有用的物品,而且還不確定是什么。
大概類似于“洗白后的女神左手”,不能說效果不如原本的女神左手……但前提是,自己也得知道罐子里有什么。
否則你只是在轉移,但你也不知道轉移了什么。
“別復制!別嘗試,這樣不行。”
聞夕樹蹲在地上,開始閉上眼睛。
他顯然在思考破局之道。
“媽的,運氣為什么這么差?一開就開到了手呢!”
罕有的,聞夕樹開始埋怨隊友。
但聞夕樹也馬上意識到,不對,怨天尤人是認輸的表現。
“現在所有人都保持安靜,所有人也都別碰罐子!”
聞夕樹下達命令。
只要不開罐子,手就無法發揮威力。聞夕樹嘗試用燭火來燒這只手……
但很遺憾,雖然手在燃燒,可那只手……并沒有立刻的爬到壁畫里去。
它任由灼燒的痛苦侵蝕,但此時,它明顯更享受聞夕樹的絕望。
我可以決定你下次開到什么牌。
我可以慢慢否決你的每一個優勢。
我要欣賞你的絕望,我要看著你去死!
我要把你的所有隊友殺干凈!
這一刻,燭火灼燒的手,開始比劃出一個手勢,那是一種蔑視的手指。
那只手的大拇指頂起了整只手。
“靠,倒豎大拇指……這手在鄙視我們啊!”鄭在好想將這只手給吃了。
聞夕樹不為所動。
他徹底冷靜下來了。
凌浮注意到了聞夕樹的表情變化,猜測就在某個瞬間,聞夕樹肯定遭遇了極大的打擊。
這只手……到底是什么效果?
“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只手到底是什么效果?”凌浮決定直接問。
聞夕樹也不隱瞞,將手的效果一字不差的講述出來。
很明顯,隨著聞夕樹的講述,地窖里的氣氛開始慢慢變得絕望。
當聞夕樹講完后,終于有人意識到了問題,發出哀嚎:
“那我們……不是已經輸了嗎?”
“張孝橫,你個王八犢子,你怎么手氣這么背?”
“靠,歐西拉斯那個傻逼,居然留了一手。”
在其他人印象里,鞋女的物品都堆積在那二十個罐子里。
所以開出這只手,那還真是精神意義和物理意義上的留一手。
人群開始混亂,有人開始怒罵開出手的張孝橫,也有人開始哭嚎。
凌浮臉色慘白。
他最聰明,也最清楚,這個局面多么無解。無論他怎么想,這個局面都是無解的。
復制?似乎唯一的變數,就是阿妙。
但他很快經歷了和聞夕樹一樣的思路歷程,最終發現,就算復制這只手,也無濟于事。
“奧耶爾!我求你了!給我鑰匙吧!我求你了!”人群中一個女人的哭聲,吸引了聞夕樹的注意。
聞夕樹看過去,哦,原來是不久前十連開的奧耶爾。那個奧耶爾追求的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奧耶爾的舔狗。
聞夕樹毫不懷疑,這個時候,如果奧耶爾愿意給鑰匙,女人愿意當場寬衣解帶,和奧耶爾來一次。
畢竟,現在的局面,人類似乎已經輸了。
這個時候,有鑰匙的人,就成了最大的贏家。
畢竟,有鑰匙還能跑。
等等!
聞夕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鑰匙!
這一瞬間,仿佛一道光,劃過了聞夕樹的腦海,聞夕樹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
“我擦!不是我們輸了!是我們贏了!是我們贏了!哈哈哈哈哈哈,鑰匙!我知道了!鑰匙!”
聞夕樹露出狂喜的神情。阿妙可沒有見過阿樹這么失態過。
其實,如果這次任務,只有聞夕樹一個人,聞夕樹大概不會這么喜悅。
但就在方才,他將人類的失敗根本,歸結于自己。
他不覺得是張孝橫的運氣導致的,而是自己太沒本事,沒有在厄運到來前,找到破解之法。
不知不覺中,聞夕樹其實已經開始擔負某些責任,或許是為了那一句句“聞夕樹大人”。
或許是因為阿約維奇寧死都不愿意背叛他。
所以,當聞夕樹想到了辦法,可以救下所有人的時候,聞夕樹異常激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鞋女,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聞夕樹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凌浮,岳云三人組,鄭在,阿妙,郎海度,還有不久前自責不已的張孝橫,以及奧耶爾等人,全部目光都落在了聞夕樹身上。
“這……阿樹,你怎么了?”
“聞老弟,怎么這么欣喜?”
凌浮不解:
“眼下的局面,真的有辦法瓦解么?”
“我剛才一直在思考,復制哪件物品,比如開出耳朵了,我能不能復制耳朵,雖然阿妙看不見,但我能看見……”
“不過這不是絕殺。”
眾人聽不太懂。
“真正的絕殺!是羊皮紙!是羊皮紙!上下兩冊的羊皮紙!”
聽到羊皮紙的時候,這下連在火中倒豎大拇指的鞋女左手,都忽然間不動了。
“不久前,我得到了一份羊皮紙,確切來說是半份。”
“羊皮紙上,記載了非常復雜的儀式,在鞋女的記憶里,是可以吸收某種力量的術式,這種力量,就是鞋子的力量!”
“找到完整的一份羊皮紙,人類就贏了,就可以殺死鞋女。”
“而我,已經找到了!上半部分羊皮紙,和下半部分羊皮紙,不會相隔太遠!”
“這是謎面,所以我在想,如何才能找到下半張羊皮紙。”
“線索就是‘遠’。”
“哈哈哈哈哈!我原本想著地窖的兩個對角線是遠的,但我錯了,那樣還不夠遠!”
“如果是那樣,羊皮紙早就被找到了!”
“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如何通過拉遠距離,來找到藏有另外一個羊皮紙的罐子!”
凌浮瞇起眼睛:
“你是說……鑰匙?”
聞夕樹贊嘆道:
“是的,鑰匙!”
凌浮不解:
“你打算讓一個人,拿著羊皮紙,然后通過鑰匙離開這里?”
“這樣一來,就讓羊皮紙的上下部分,變得異常遙遠。”
“藏有下部分羊皮紙的罐子……必然會有反應!”
聞夕樹點點頭:
“是的。”
凌浮搖頭道:
“但這樣一來,兩份羊皮紙,不就分開了么?即便你記住了所有內容……但很顯然,兩份羊皮紙,得拼合在一起,才能讓某種力量生效吧?”
聞夕樹笑了,笑的極為神秘:
“誰說羊皮紙只有兩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