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大草原是萬里悲秋的草木凋零。
而赤道附近的馬六甲海峽，仍然是烈日炎炎的夏日氣溫。
坡縣的港口區內。
一棟小型商用寫字樓的某一層中，在電梯口不遠處，掛著一個金屬廣告牌，上面寫著：擺渡人商業信息咨詢服務公司。
電梯緩緩打開，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提著公文包，面帶微笑地按了按門鈴。
叮咚！
咔嚓…辦公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中年人徑直走向其中一個附近。
敲了敲門。
ein（進來）。”
擰開房門，中年人看到了正在辦公的老頭，只見老頭停下手上的動作，將一份文件反手合上，然后拿起黑咖啡：“安迪，旅游玩得開心嗎？”
叫安迪的中年人，微笑著坐在沙發上：“沒有找到想要的瓷器，有點遺憾而已。”
“看來你想要的瓷器可能被收藏在博物館之中，這種級別的瓷器，別說近距離接觸了，恐怕遠遠看一眼，都非常困難。”老頭平靜地喝了一口苦澀的黑咖啡。
安迪剪開雪茄，緩緩點燃后，吸了一口：“呼…客人要求的任務，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完成了，畢竟那件瓷器的安保力量太嚴格了，我沒有找到機會近距離觀察。”
“或許可以嘗試過通過正規渠道？比如交流會之類？先近距離觀察一下，或許可以找到破綻？”老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思索。
然而安迪卻搖了搖頭：“李之前嘗試過，去參加那件瓷器相關的活動，任何有外國背景的人，都沒有辦法通過審核。”
“…”老頭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再次拿起黑咖啡喝了一口。
安迪輕輕吸了一口雪茄：“呼…漢考克那邊呢？”
“他嘗試過各種方法，仍然無法通過網絡收集那件瓷器的內部信息，也沒有辦法定位。”
“連網絡安保都如此強？”安迪眉頭一挑，隨手在煙灰缸抖了抖煙灰。
老頭下意識轉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嗯，出乎意料的強，哪怕是那個app的防火墻，都可以用銅墻鐵壁來形容。”
突然安迪眼神一凝試探著問道：“吉米先生，這個房間沒有電子設備吧？”
“呵呵，當然沒有。”老頭一眼看穿安迪的小心思。
“從買家那邊提供的信息來看，那件瓷器的主人大概率有非常強大的網絡技術，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畢竟我可是想安穩退休。”
老頭吉米給了安迪一顆定心丸：“放心吧！哪怕是李和漢考克那邊，我都沒有提及對方的名字，對方網絡技術再好，也沒有辦法知道那些暗號的具體含義。”
“那就好。”安迪再次吸了一口雪茄：“呼，現在怎么辦？買家的傭金可是有十億刀，干成這一筆生意，我們都可以直接退休了。”
“這錢不好賺呀！”老頭吉米輕嘆道。
過了一會，安迪眼珠子一轉：“吉米先生，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操作一下。”
“是嗎？”老頭吉米再次轉動婚戒。
“在賽里斯太難找到機會了，畢竟那地方不是我們的主場，能不能想辦法將那件瓷器釣出來？哪怕是香江也可以。”
“釣出來？”老頭吉米轉動婚戒的動作越發急促起來，這是他大腦在集中精神思考的下意識動作。
突然他動作一頓，隨即站起來，從一排排保險箱中，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一份用密文書寫的情報。
熟悉老搭檔的安迪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吉米你已經找到了突破點了。”
“目標有親戚在香江，或許可以通過這個親戚，將對方釣到香江。”
安迪美美地吸了一口雪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呼…如果單純的脅迫，恐怕容易露出破綻，說不定那家人也被暗中盯著。”
老頭吉米拍了拍手上的情報檔案，信心滿滿地說道：“呵呵，不用脅迫，那家人有一對雙胞胎兄弟，今年剛好十九歲。”
“哦？你該不會想用美人計吧？我們公司雖然有不少培訓過的妙齡亞女，但她們無緣無故接觸對方，很容易引起懷疑呀！”安迪瞇著眼提醒道。
“呵呵，你太年輕了，安迪。”老頭吉米搖搖頭，然后來到了隔壁的電腦房內。
他通過預定好的密文，給買家發了一份郵件，然后就靜靜等待對方的回復。
半個小時后，一份來自迪拜的郵件出現在郵箱之中，老頭吉米將郵件打印出來。
兩人再次回到那個隔絕電磁波和沒有電子設備的辦公室內。
再次做了一杯濃縮黑咖啡，老頭吉米臉上滿是笑意：“我果然沒有猜錯，買家的實力非常強大，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重新點燃雪茄的安迪，同樣看到了那份密文回復，臉上同樣微笑著：“聯姻嗎？看來買家的實力比我想象中還強大很多。”
“一個香江的中流富豪想通過聯姻攀上關系，而那家人的女主人顯然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她肯定會對聯姻感興趣。”
安迪抖了抖煙灰：“吉米先生，對方不一定會過來參加婚禮，說不定是老人過來，你的計劃不一定可以成功。”
然而吉米老頭卻笑呵呵地提醒道：“呵呵，安迪，婚禮可不一定要在香江舉辦，為了攀關系，自然要去對方的老家舉辦，既然都在老家舉辦了，那人沒有理由不到現場應酬一下，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不愧是老狐貍吉米。”
“安迪，你立刻去呂宋的訓練營一趟，挑選幾個合適的人員，送過去那家富豪當傭人，要讓婚禮當天有我們人在其中。”
“ok，交給我。”
“不過不要告訴她們任務的信息，避免她們自己露出破綻，直到婚禮當天才讓她們知道任務內容。”
“沒問題。”不過安迪卻再次詢問道：“吉米先生，你確定那家富豪會乖乖配合我們？要是對方中途反悔，那我們可要準備好跑路的準備。”
“買家既然保證不會出現問題，就算是出了問題，那也是買家的責任，他們已經答應無論事情成不成功，都會給我們一個億的定金。”
“好吧！希望一切順利吧！”
香江，半山別墅區。
劉通海目光憤怒又無力地看著對面的白人中年人。
“劉先生，只要你配合我們，事成之后，我老板會給你10億美刀，同時幫你快速獲得楓葉國國籍。”那人有恃無恐地說道。
“你們這是要害死我嗎？”劉通海臉色難看到極點。
那人嘴角微咧：“呵呵…你們華人有一句話，叫做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茨威格的《斷頭王后》中也說過：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劉通海握緊拳頭，他暗自后悔，當初就不應該接受對方的幫助，而且還被掌握了幾個致命的黑料。
看到劉通海仍然不表態，那人冷笑起來：“令公子在澳洲的生活非常好，我們已經幫他申請了移民，估計入籍證件一個月內就可以完成，短時間內他不會回來了，至于閣下在馬六甲的二夫人和小兒子，我們老板也會派人專門照顧，你不需要擔心。”
“你們…你們…”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劉通海臉色蒼白，同時也異常憤怒和恐懼。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希望閣下可以成為我們的朋友。”
面對兩個兒子的生命，劉通海不得不軟下來，他只能選擇犧牲女兒了，不過他本來就重男輕女，一直想讓女兒和其他富豪家族聯姻。
這也是劉通海被盯上的原因，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答應了，不過我要二十億，而且我不想移民楓葉國，我要移民高盧。”
“看來劉先生還是信不過我們呀！”
“哼！”劉通海冷哼一聲。
“可以，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事成之后，馬上幫你們一家人移民高盧，二十億也沒有問題。”那人心里面冷笑：‘反正你也拿不了多久，錢就暫時寄存在你賬戶里。’
劉通海不是傻子，對于對方滿口答應的話，他沒有絲毫信任：“希望你們會信守承諾，不然我就算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們老板可看不上這區區二十億美刀，只要你為我們辦好這件事，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家人。”“希望如此吧！”劉通海心里面還是留著提防。
那人沒有在意劉通海的提防和抗拒，笑呵呵地說道：“現在我們談一下如何辦好這件事。”
“我事先聲明，當天我不會過去內地。”
“呵呵，沒有關系，反正你也早和你老婆分居了，就讓你老婆過去，她不知道情況，反而不會弄巧成拙。”
“可以。”劉通海眼睛微瞇，其實他早就想和原配離婚了，但礙于老丈人一家是生意伙伴，也是公司的重要股東，才不得不維持這一段表面婚姻。
而且他犧牲女兒的原因，也不單單是重男輕女，而是這個女兒并不是他的親生骨肉，盡管原配掩蓋得非常好，甚至偷偷偽造了一份親子鑒定，但生性多疑的劉通海，還是發現貓膩，只是他一直忌憚老丈人一家在公司的影響力，才選擇了隱忍不發。
兩人在書房討論了幾個小時，將所有事情都捋清楚，那人才低調地離開。
不過這個計劃，肯定不可能馬上辦好。
他們至少需要讓結婚雙方不會太抵觸，才可以保證計劃按劇本走。
好在劉通海這個野生女兒的容貌上佳，男人面對美女通常沒有太大的抵抗力，特別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更是容易淪陷。
晚上，一家四人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無論是劉通海，還是對面的老婆姜明珠，還是性格內向懦弱的女兒劉小雯，或者是一心禮佛的劉通海老娘，都沒有說什么話。
吃到了差不多七分飽，劉通海拿著紙巾擦了擦嘴，然后冷漠地看著妻子：“明珠，吃飽了到我書房一趟，我有事和你談一談。”
姜明珠柳眉輕皺，她猜不透丈夫的想法，畢竟兩人已經貌合神離了快十年：“知道了。”
十幾分鐘后。
姜明珠敲了敲二樓書房的門。
“進來，門沒有鎖。”
門打開，隨即也關上。
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和尷尬。
劉通海沒有拖泥帶水，直接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看了一眼親子鑒定報告，姜明珠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先發制人起來：“你想離婚就直接說，何必偽造這種東西。”
“我不想將事情鬧大，也不想讓阿哲和岳父難堪，如果你認為這是假的，我們明天就讓岳父岳母一起陪我們去再做一次親子鑒定，你覺得如何？”
“…”底氣不足的姜明珠，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過了一會才死鴨子嘴硬地反問道：“你想怎樣？”
“我不想看到她，讓她外嫁吧！這樣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姜明珠內心掙扎了一會，也覺得這件事不宜鬧大，不然不僅僅是劉通海戴綠帽的事情，劉小雯也會從千金大小姐變成里外不是人的野種，加上她父親也是比較傳統的人，出現這種肯定會非常難堪。
“決定是哪家公子？”
“江家。”
姜明珠眉頭緊皺，她印象中好像香江并沒有什么姓江的富豪，絞盡腦汁了幾分鐘，才想到一個：“恒松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江富生家的公子？”
“不是。”
“那香江還有哪一個江家？”姜明珠不滿地反問道。
劉通海輕描淡寫地解釋起來：“他們家只是小富豪，不過他們的親戚比較厲害，就是做白松露生意的那個江家。”
“白松露？內地的？”姜明珠一下子就有了一點模糊的印象。
“嗯，他們家背靠內地的江家，至少吃喝不愁，加上是剛剛成為小富豪，他們家的孩子至少沒有什么嚴重的惡習。”
“我會親自去見一下對方。”
“隨你便，不過這件事關系到公司的生意，我希望你別將事情搞砸了，不然后果自負。”劉通海目光一下子變得森嚴冷冽起來。
被他盯著，姜明珠也有些心底發寒，心里面的小心思也少了很多。
劉通海可太清楚這件事的幕后主導者的勢力，如果他將這件事搞砸了，那絕對會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
姜明珠就特地通過朋友的關系，約了江大河老婆何賽梅出來喝茶。
受寵若驚的何賽梅，也覺得這是擠進香江富豪圈子的機會，精心打扮了一番，來到半島酒店和姜明珠等人一起喝茶。
一頓早茶下來，姜明珠基本摸清楚了江家的基本情況，也看了對方兩個兒子的照片，雖然不是什么彥祖之類的大帥哥，但至少不是歪瓜裂棗，算是相貌堂堂的中人。
而姜明珠昨天晚上，也通過網絡搜索了內地江家的情況。
當她看到海陸豐公司在漠南承包了3000萬畝土地的信息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開始她對于這個數字沒有太驚訝，直到她稍微算了一下香江的面積，才知道3000萬畝是什么概念，這相當于18個香江。
就算是暴發戶，也值得姜明珠巴結對方，更何況女兒雖然不是劉通海的種，但肯定是她的種，她這個母親以后說不定，可以借女兒的光，壓劉通海一頭。
因此姜明珠在喝茶期間非常熱情。
何賽梅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至少在市井之中摸爬滾打了二十幾年，在聽到對方頻頻提起江淼、海陸豐公司和自己兒子的內容，又說她有個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了，便猜出對方的小心思。
做夢都想變成豪門的何賽梅，也選擇了順水推舟。
雙方都覺得這門親事不錯，自然越聊越火熱。
與此同時，江淼還在漠南分公司各地奔波。
聯合礦業在哲里木市北部山地的生物采礦實驗基地內，江淼在陸明遠帶領下，正在考察著十幾個實驗井。
陸明遠戴著口罩說道：“我們目前使用了多種方案，然而磷采集成本還是居高不下。”
“預估多少錢一噸？”
“最低的一個方案，也需要2800塊錢一噸，這個成本毫無開采的意義。”
“慢慢來，別著急。”江淼在等書雅恢復工作，至少需要等她恢復工作幾個月后，才可以拿出一個初步方案。
“是。”陸明遠其實并不急，畢竟聯合礦業現在是真的有錢，區區幾千萬的科研經費，不過是小意思。
看了這個實驗基地的情況，江淼又在附近的小縣城休息一晚上。
當天晚上。
他打開自己的私人筆記本電腦后，看到隱藏在后臺的一個軟件，彈出了一些提示。
這個軟件是他自己設計的關鍵字檢索反偵察系統。
當然，其核心模板是他借鑒了國外各大互聯網企業的相關軟件，然后自己優化和改良了一番。
他看了一下反偵察系統的提示內容，上面都是被捕捉到的目標，這些目標在今天高強度搜索了一些關鍵字，才觸發了系統的自動記錄。
“這個女人為什么收集我和小叔一家的資料？”顯然江淼看到了姜明珠的搜索記錄。
雖然覺得對方可能是心血來潮，或者是小叔的生意伙伴，但江淼還是留了個心眼，將對方的各個賬號錄入二級監控目標之中。
其實相類似的人，江淼遇到過不少，絕大部分都是好奇心驅使，或者因為要和海陸豐公司合作之類的人在高強度搜索。
對于這種人，他會將對方列入二級監控目標之中，關注一段時間，如果對方在觀察期內沒有異常，就將其移出監控目標之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