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報損，加上三圣幫這頭肥羊……足夠供應我不斷煉制劍丸丹。”
“但無憫丹的材料太詭異，既不能報，也不能薅，只能是消耗我那五十萬兩身家了。”
李漁嘀咕完，便又叫上紅豆，往煉丹房去。
別管劍丸丹的失敗幾率有多兇殘，但到底是序列六級別，李漁技藝圓滿，也需要一個輔助。
而且，還需要內外合練。
未多久，丹房之中，李漁已不見了蹤影。
只瞧著紅豆正將一樣接著一樣的靈材，往燒得通紅的煉丹爐內投放，手法精準無誤，機械音不斷響起：
“五金之精十份……銷骨泥五份……九重水三份……火精十份……”
待全部放完，這狐貍眼機械少女便又站在丹爐之前，直勾勾盯著監控屏內的畫面。
自家赤條條的主人，正一點一點將大量靈材融化后的“丹液”，透過全身毛孔吸收入體內。
若正常，片刻之后李漁該爬出丹爐，嘔出，或者從喉管里生生扯出一粒劍丸丹來。
可下一刻！
一股股恐怖劍氣毫無征兆的爆發，哪怕是紅豆都來不及發出警告。
只是剛發覺自家主人體征不對，紅光一閃時，眼前煉丹爐直接爆裂，眨眼被一團團劍氣掃成齏粉。
煉丹房，也同樣被掃了個千瘡百孔。
但紅豆卻不退反進，硬頂著劍氣，在叮叮叮的動靜中，闖入其中。
煙塵翻滾間，鮮血淋漓，且渾身上下全是“窟窿眼”，宛如受了千刀萬剮之刑的李漁，被紅豆抱了出來。
這過程中，他軀體傷勢肉眼可見在修復。
面上，則是一臉納悶之色。
此時此刻，他似乎有些理解那辣眼睛的失敗幾率從何而來了。
“過去我煉丹，哪怕是第一次上手，哪怕是失敗之時，我也能隱隱感受到差多少能成功。”
“但這次，毫無希望。”
“我甚至完全不知曉問題出在何處，已啟用內外熔煉，丹火也是增幅過的，加上我的圓滿技藝，可那磅礴丹液入體后，依舊是第一時間化作萬千劍氣，將給我捅了不知多少個對穿。”
“這不應該啊！”
吐槽完時，李漁軀體已然恢復。
但消耗顯然不少，面色頗為蒼白，環視周遭后更加郁悶。
煉丹爐毀了，丹房也遭了重創，墻壁坑坑洼洼，還多出了不少洞眼，本該緊閉的門戶也因為擋不住洶涌劍氣，轟然倒塌。
這些損失也就罷了，真正讓李漁肉疼的。
是好不容易集齊的第一份材料，耗盡之后，卻可以說毫無收獲。
正無語時，那只遭瘟的青銅雞竟已醒來，噴著煙火，咯咯叫著，從煉丹房門前路過。
天亮了！
李漁見此，也只得先放棄思量。
快速清洗好，換了新衣，旋即馬不停蹄往城主府去了一趟。
以“要閉關一段時日來晉升下一個序列”為理由，向府中請假，同時又以“閉關同時也要實驗新的藥膳靈食”為借口，將營地倉庫內一大部分物資搬空。
出于對李漁的信任，加上他前段時間上頭條以及后續招待了一大堆開拓隊成員，誰也沒有阻攔他。
這，仍舊不夠。
李漁又用三圣幫貝南石留下的通訊器，呼喚來了幾個妖道，要他們搬來更多物資。
雖然他并不是直接索要的全部丹藥配方，而是將五金之精、銷骨泥、九重水、戮魂砂……這些靈材夾雜其中。
但看起來，依舊不像是個廚子會要的東西。
好在，李漁的解釋也非常合理：
“平素我研究藥膳靈食根本用不上這些詭異玩意，但誰讓三位幫主，如今都已不是純粹的血肉之軀。”
“要讓他們感受到味道和歡愉，材料當然是越怪越好，越與金屬礦石等等相關越好。”
“不過要成功也是極難，食神途徑也不是萬能的，多備幾份食材吧，成了我就呼喚你們總管來取。”
這理由一出，三圣幫的妖道們乖乖運來了一車車的材料。
這頭主動送上門的肥羊，實在太香。
李漁已經打定主意，可建立中長期的“合作”。
作為回報，他偶爾也會湊巧研究出一兩道類似熔爐煉身湯一樣的藥膳，送去給那三頭倒霉蛋。
城主府，同理。
偷完公家，壓榨完肥羊的李漁，不信邪的再次投入煉丹大業之中。
次日，午夜子時。
肉鋪宅院內，已上演多次的景象再次發生。
嗤嗤嗤的動靜中，剛修好的煉丹房以及剛買來的升級款煉丹爐，又一次遭殃。
紅豆仍舊硬頂著劍氣，進入廢墟將自家一臉懷疑人生，似乎被玩壞的赤條條主人抱出。
他身上傷勢，照例自我痊愈。
但李漁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完全沉浸于煉丹思路之中：
“第六次了……不應該啊，劍氣為何分化萬千要逃？為何不能聚攏成劍丸？”
“嗯？不，不對，不是它們非要逃逸，是我的軀體兜不住？”
“對，我這血肉之軀太脆弱，縫隙太多……煉出來萬千劍炁卻無法封死，每一道都無比鋒銳，在我體內，就如同錐處囊中，自然逃逸出去。”
念頭到這里時。李漁雙眸一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狂熱心動。
下一息他猛地從紅豆懷中躍起，晃著雪白軀體，甩著鳥就去了丹房角落的材料堆中，開始挑挑揀揀，嘴里還不斷嘀咕道：
“序列七的方士法身兜不住劍氣，那提高強度不就好了。”
“以服食之術大量吞吃堅硬礦石……讓我暫時重金屬中毒，在皮囊之下凝出一副堅韌金甲來……能否煉成？”
聽著似乎還有疑問。
但李漁似乎處于某種頓悟后的癲狂狀態，臉上滿是笑意，只差流出口水了。
直接開始動手，一塊塊無比堅硬的礦石就往嘴里扔，服食之術運轉，咯嘣咯嘣聲響中。
他開始中毒！
方士法身耐毒性極高，加上妖軀那近乎變態的自愈能力，正常來說，李漁就算生吃十幾顆礦石也不至于出事。
可短短數十個呼吸，他已吞吃了數十倍于體重的礦石，還以服食之術主動攝取毒素，均勻遍布軀體。
“滴滴滴！”
“警告警告……主人已陷入重金屬中毒狀態……生命體征急速下降中……正在啟用緊急……”
“不許動！”
“助我煉丹。”
李漁回頭下令時，他整個人，已成了一個“礦人”。
渾身上下，綠綠不說，還閃爍著金屬輝芒。
若不進行干預！
強悍如他，也會在半炷香內被生生毒死。
可此時瘋癲的李漁卻不管不顧，只是咧著嘴笑，拖來一尊新丹爐，快速燒紅，往里面爬去。
紅豆自然遵從命令！
而這次，在熟悉的流程過后，卻有了不同結果。
并未傳來“嗤嗤嗤”動靜，反而伴隨著低沉嘶吼，嘭嘭嘭幾聲，由內而外使得丹爐表面出現了一個個拳印掌印。
下一刻又一聲悶響，爐蓋被拍飛。
李漁從中躍出，其軀也不知有多沉重，直接將丹房砸出一個大坑。
坑中，他“嘔”的一聲，不可思議畫面出現：
各種大大小小的金屬碎塊從他口中吐出，還未落地，夾雜其中的一粒金色丹丸驀地溢出駭人劍光。
并不劇烈，也未爆發。
只是溢出輕輕一掃，便將周遭所有金屬碎塊變作齏粉。
最后，緩緩飄落在了李漁掌心。
做完這些，李漁癱在坑中。
仿佛此時他才清醒回魂，皺著眉頭，感受著自己軀體內傳來的劇烈痛苦。
各類重金屬之毒，正無差別攻擊著他體內所有器官，哪怕是慈父途徑的修行者也會驚訝的大量病癥隨之顯現。
好在他煉丹時已排出去大量毒素，加上“妖軀”也的確變態，竟是硬生生抗住了，緩慢修復中。
而他，則忍受著痛苦，一臉癡漢之色，盯著掌心那混元一體的金丸，大笑著道：
“哈哈哈……成了，我煉成了。”
“七次嘗試，劍丸丹成。”
“而且因此這次頓悟，我的煉丹技藝也有所突破，更上一層樓。”
仿佛是故意的，就在李漁興奮開心的這當口。
他腦海中，那久違的冰冷通知音傳來：
“禍星聽令！”
“新的征伐任務已匹配成功，將于三十六個時辰之后正式發起，請禍星令主盡快做好準備。”
“此次任務的基礎信息如下……。”
“不可拒絕征召！”
“哼，來的倒是巧。”
“不過這次竟然多給了兩天的準備時間？”
“果然是商殃那廝提過的渦國遺跡，這么說其他信息也大概率為真。”
李漁說話時，面上喜色頓消。
多出兩天時間！
可偏偏，他還差一丹沒煉成，更別提其他的準備。
最關鍵的是，籌備時間一下子翻三倍，更加印證了商殃所說的一切為真。
這次詭域征伐的恐怖難度，那異常離譜的死亡率。
對手除了一堆序列六之外還會有大量恐怖詭物，以及那無所不在的神性污染和詛咒……。
顯然，一不留神，他可能真的要變成炮灰死在里面。
原本還想著休養幾個時辰，再繼續生吃金屬礦石的李漁，頓時一個激靈，喊道：
“快，紅豆，扶我起來。”
“我還能吃，還能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