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
太妙了!
黃銅油燈看在眼里,都恨不得為銀角拍手叫好,嘴上卻說:“哎,陳黃皮,它們都這樣說了,你就傳給它們吧。”
看這架勢,好像一副極不情愿的樣子。
金角和銀角壓著心里的怒氣。
它們看黃二極為不順眼。
一開始就阻止陳黃皮給家人們送福利。
上來就挑撥離間。
陳黃皮好不容易說服它,它又玩資質那一套。
簡直過分!
等練成天功以后,定要狠狠打這個黃二的臉。
否則的話,怎么對得起黃皮爹的好心?
陳黃皮見金角銀角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連忙湊上前,對它們說道:“你們放空心神,我現在就將天功傳給你們,要好好連,趕在天亮之前一定要練成。”
“放心吧,黃皮爹!”
“我們好歹也是諦聽之子,天功再玄奧,我們也能練成。”
這話倒不是吹的。
金角銀角的本質是諦聽之子。
在陰土逐黃泉而走。
可以說,它們就是陰土的寵兒。
就像陳黃皮是十萬大山的寵兒一般。
練個天功,還是輕而易舉的。
“等等,這天功……”
金角思索著腦海中的天功全篇,卻感覺有些不對,它聞到了一絲奇奇怪怪的氣息。
說不上來。
但總之就是很怪。
“噫!”
銀角欣喜若狂:“大哥,我已經入門了。”
“伱……”
金角瞪大了八只眼睛,不可置信的說:“你怎么練的那么快?”
“自然是我資質好,一練就成!”
銀角得意的道:“大哥,你不會連入門都沒有吧?虧你看了這么多年藏經閣大門,這要是連天功的門都入不了,我看以后這大哥還是我來當算了!”
金角不去理會這個傻弟弟,對著陳黃皮問道:“黃皮爹,這天功是不是不對?”
“哪里不對?”
陳黃皮和黃銅油燈心里一咯噔,趕忙互相傳音。
“這金角該不會看出什么了吧?”
“說不好,這金角好像不是個缺心眼的,而且它鼻子很靈。”
而就在這時。
金角冷不丁的開口道:“若是我沒聞錯的話,這天功你應該沒傳全吧?”
天功就是豢狗經。
陳黃皮怎么可能把完整的傳給它們。
就連這下冊走狗經,都隱去了很多東西。
陳黃皮面色不變,笑著說:“金角,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來了,不錯,我傳你們的天功只有前五層,等你們練成以后,我再傳你們剩下的五層。”
“這……”
“這什么這?”
黃銅油燈大怒道:“難道你沒聽過,法不可輕傳嗎?”
“家人亦有高下之分!”
“你看你,陳黃皮給你們謀福利,傳天功,你卻猶猶豫豫,反觀銀角……臥槽,它練成了?”
“哈哈哈!”
銀角大笑三聲,頓覺心中舒爽萬分:“沒想到二爺我資質如此之好,這天功我一練就成,簡直就像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一樣,大哥,你不會練不成,所以故意在這胡攪蠻纏吧?”
金角登時大怒:“大爺我都沒開始練,這天功你能練得,難道我就練不得?”
“給我練!”
金角氣急敗壞,立馬練起了天功。
而這一練,它驚呆了。
“我這就入門了?”
“等一下,我也練成了?”
金角銀角互相瞅了瞅對方,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黃皮爹,我們兄弟倆竟然是天才不成?”
而它們的黃皮爹。
此刻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黃二,你選一個吧。”
“這還用選?先拿這個老大開刀,剛剛就屬它罵我最多!”
黃銅油燈冷笑不止。
“不妥不妥。”
陳黃皮說道:“你這是有私心,以后我要是有了徒弟,他們會說我不夠公允的。”
一人一燈的話,越聽越覺得不對。
金角和銀角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陳黃皮。
陳黃皮已經拿出了一枚銅錢,自顧自的說道:“正好一反一正,拋倒哪個就哪個吧。”
金角銀角聽到這話。
哪里還不知道它們倆被陰了。
這所謂的家人,所謂的福利,根本就是包藏禍心。
是沖著它們來的。
“吼!!!”
金角怒吼一聲,身軀猛地漲大:“三寸丁,還有你這破燈,大爺我吃了你們!”
銀角更怒:“殺!!!”
但,下一秒。
它們便驚恐的發現,體內那剛剛煉成的天功,瞬間運轉了起來。
就好像,有一個意志在催動天功。
而且,是比它們練的天功更高一層的意志。
它們的身體,更是被那意志所操控。
好似易主了一般。
“你傳我們的是什么邪功?”
“豢狗經不是邪功!”
另一邊,紅月漫天。
今夜的十萬大山,變得異常安靜。
天冷了。
要入秋了。
連風都是冷的。
狐貍山神蜷縮在凈仙觀大殿門口,它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紅月。
紅月很圓。
如果是以前,狐貍山神這時候會對著紅月長嘯。
它雖是泥塑的山神。卻有著狐貍的本相。
但,現在別說狐貍嘯月了,讓它叫一聲它都不敢。
因為,自打陳黃皮進了舊觀之后。
狐貍山神就一直在大殿門口蜷縮著,準確的說是看著大殿里的觀主尸體,防止被鳥啄,被蟲吃。
“這鬼凈仙觀哪有鳥,哪有蟲……”
狐貍山神心中叫苦:“陳黃皮就會折騰本神,他知道本神是個明事理的,要是換成黃禍,它肯定不會聽陳黃皮的。”
黃禍曾經便是黃鼠狼山神。
與它一起被許青山弄出來的。
而就在這時。
狐貍山神冷不丁的瞥了一眼觀主的尸體。
它心中有些緊張。
眼神有些迷惑。
“是本神的錯覺嗎?怎么感覺觀主剛剛好像動了一下?”
不對,哪有什么錯覺。
白天的時候,它和黃銅油燈,索命鬼一起盯著觀主。
盯了半天都盯累了。
結果連觀主都要長出來第三顆腦袋了都沒發現。
既然感覺到動了。
那就一定是動了。
想到這,狐貍山神的心頓時跳了起來。
它頭一次意識到,心跳如擂鼓居然不是凡人中夸張的說法。
“觀主該不會詐尸吧?”
狐貍山神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不敬的念頭。
那蜷縮的身子,更是立馬炸毛了起來。
但左等右等,左看右看。
觀主都沒有絲毫動靜。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具僵而不朽的尸體。
“觀主,您老人家行行好。”
狐貍山神雙手作揖,對著觀主就磕頭跪拜:“我是小狐貍啊,您答應過陳黃皮,不會吃我的,您要是想吸點什么,那您盡管吸,大力的吸,只要留我一條狐,不留我一條狗命就成。”
而就在這時。
觀主的兩顆腦袋突然動了一下,分別往左右分開了一段距離,像是在給中間還沒長出來的腦袋讓位。
狐貍山神心跳加速。
兩眼一翻,雙腿一蹬,身子一停,堂堂的山神,竟被生生嚇暈了過去。
大殿內,陰森詭異。
三幅道人畫像掛在墻上。
下方便是放著貢品的神案,只是那上面并沒有擺放貢品。
而是放著兩盞黃銅油燈的分身。
此刻,那燈火忽明忽暗。
咔嚓……
咔嚓……
幾根骨頭硬生生的從觀主兩顆腦袋中間頂了出來。
若是狐貍山神沒被嚇暈。
定能看出,那骨頭正是頸骨。
有血肉筋膜在緩緩生長。
第三顆腦袋,竟然真的要長了出來。
另一邊。
舊觀之中,藏經閣門口。
金角和銀角兩張獸臉上滿是慘笑之意。
“陳黃皮,你壞事做盡,你不得好死,有本事別玩陰的,跟大爺我真刀真槍碰一碰。”
“大哥,沒用的,他年紀小底子黑,我們玩不過他的。”
聽著這話。
陳黃皮搖頭道:“金角銀角,你們誤會了,我是用了陰招,把豢狗經改了名字當成天功傳給你們,但這都是為了救你們出去,帶你們到黃泉陰土。”
“若是我此言有半分虛假,便讓我一輩子都長不高。”
“你以為我會信你?”
“可是大哥,他發了毒誓,上次他發誓以后就沒騙我們。”
銀角說著,就對陳黃皮道:“我相信你,但你既然要帶我們出去,那為何又要拋銅錢決定?難道只能帶出去一個不成?”
“不錯,正是如此。”
陳黃皮回想起索命鬼的話,便道:“你們是諦聽之子,是陰土黃泉的寵兒,到了哪里以后,我怕你們會有手段擺脫豢狗經,因此,我只帶一個出去,另一個就留在舊觀當人質。”
“要是你們其中之一生出歪念,那剩下的就這輩子都別想回到黃泉陰土了。”
“原來如此!”
金角和銀角恍然大悟,然后看向對方的眼神便立馬不對勁了起來。
“二弟……”
“大哥……”
兩兄弟什么都沒說,又仿佛什么都說了。
下一秒。
金角立馬道:“這樣不公平,我又聰明又聽話,就應該直接選我才對。”
銀角趕忙道:“黃皮爹,我又笨又蠢,但我沒有壞心思,以你的智慧肯定能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中,選我才是最穩妥的!”
陳黃皮那肯和金角銀角廢話。
直接拋了一下銅錢。
是正面,也就意味著是金角。
“哈哈哈!!”
金角狂笑不止,得意的在地上打滾:“我可以回陰土黃泉了,我要瘋狂的喝水,瘋狂的吃,銀角,你安心做人質,到時候咱們兄弟倆下面見。”
銀角不甘的大叫。
“不公平,有黑幕,我要申請重新拋!”
“不行,定了是誰就先殺誰,等我事成以后再來殺你。”
陳黃皮說著,手中便出現似劍形的枯樹枝,詭異的死灰色劍氣更是瞬間凝聚了出來。
看著滿臉殺意的陳黃皮。
金角和銀角驚呆了。
“二弟,你不是說有黑幕嗎,我把機會讓你吧,你不是很想家嗎,回去看看也挺好的。”
“不,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
“啊啊啊啊!”
金角慘叫一聲。
一道死灰色的劍氣,瞬間劃過它的脖子,然后,一顆腦袋頓時掉在了地上。
還有一章,但是沒寫完,估計要下午發。
今天必出舊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