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少保碼不了8000。”
“碼得了！”
“碼不了，他都沒電腦。”
“碼得了！！！”蘑菇頭梗著脖子道，一張臉漲得通紅。
“行叭，你贏了，大作家在哪個病房？”馬陸又問道。
“你問的是哪個大作家？”蘑菇頭疑惑道，“我知道很多大作家，有列夫托爾斯泰、大仲馬、賀知章、魚玄機，孫悟空、豬八戒……”
“鰲少保呢？”
“鰲少保是巴圖魯，不是大作家。”
“你這會兒倒是知道了。”
好在這時候有個脖子上紋滿了紋身，嘴唇上還釘著唇釘的精神小妹經過。
“你們要找鄭騫，就去走廊盡頭右手邊那間房，他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幾乎時間都待在那里。”
“我們不是要找鄭騫，”馬陸道，“我們是要找大作家。”
“鄭騫就是大作家，大作家是這里的人給他起的綽號，因為他總覺得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大作家。
“為此他大一就休學了，待在家里寫，寫了兩年，結果就簽約了一本，在起點連載了半年，一共賺了4133.4，其中3600塊還是網站的全勤獎。
“他爸媽覺得他這里有問題。”精神小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把他送到這里來治療了，結果他在這兒還是繼續寫。”
“這里不是不讓帶東西進來嗎。”馬陸問道。
“嗯，但鄭騫進來的時候一直死死抱著他的筆記本，誰搶他筆記本他就跟誰拼命，四個男護士都按不住他。
“后來又來了兩個人，才把電腦搶走。結果鄭騫就開始絕食，就算掰著他的嘴塞進去，他也會吐出來。
“一連餓了四天，就剩一口氣了，醫院的人也怕他死了不好和家屬交代，就把電腦又還給他了。”
馬陸聞言感慨道，“有這份執著隨便干點別的事情，這會兒應該早就已經成功了吧。”
“誰知道呢。”
“你呢，你看起來挺正常的，又是為什么會進來？”馬陸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奇怪，這會兒才七點多，我怎么就困了。”
“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他們給你的藥丸。”精神小妹道，“那里面有安眠藥，會讓人昏昏欲睡。”
“至于我，我有躁狂抑郁癥，也叫雙向障礙。發病的時候襲擊過好幾個人，還咬掉過打工的火鍋店老板的耳朵，因為他欠了我三個月工資，另外，我還自殺過兩次。
“最后一次只差一點成功，后來就被送進來了。
“我現在看起來正常是因為處于間歇期，不然為了防止我發病的時候襲擊其他病友，這里的醫護人員還會把我單獨關小屋，你們也看不到我了。”
“好吧，那你多保重，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了。”馬陸對老王道，“趕緊找到鄭騫吧。”
精神小妹這時卻是又開口道，“我幫你了你們一個忙，你們也能幫我個忙嗎？”
“很公平，你要我們怎么幫你？”馬陸停下腳步。
“給我捎點煙吧，不用太多，一盒，不，兩盒就行，出去后我付錢給你們，進來的時候我身上的煙全被收走了，很久沒抽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怎么就確定我們一定在你之前出去，不是你帶煙給我們？”馬陸好奇道。
“因為你們明顯沒病啊，”精神小妹道，“特別是你，身上有股我討厭的味道。”
“什么味道？”
“資本家的味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也不關心，只要你記得我們的交易就好。”
“放心，我肯定不會忘的。”馬陸道。
和躁狂抑郁癥精神小妹告別后，馬陸和老王終于來到了她說的那間病房外。
透過半開著的房門能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身影正趴在窗臺上。
光標在他的鏡片上閃爍。
他已經在這里坐了足足一個小時，身旁護士送來的飯菜都放涼了，然而他還是沒想到接下來該怎么寫。
馬陸把頭湊過去，念道，“上官迦南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至極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笑聲將山谷里的飛鳥全都驚了起來。”
那病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把筆記本給合了起來，扭頭望向馬陸，驚慌道，“你……你們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宇宙無限食堂的老板馬陸，這位是我的合伙人兼主廚老王，是城市管理人讓我們來的。”
馬陸說完，那病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目光警惕。
馬陸擔心他沒聽到，又重復了一遍，“是城市管理人讓我們來的。”
“你們病得不輕啊。”那病人推了下黑框眼鏡道。
馬陸和老王對視了一眼，又問道，“你是鄭騫吧，綽號大作家。”
“我是鄭騫，我覺得給人起綽號是種不禮貌的行為。”
“那你不認識城市管理人嗎，它的外觀是只鴿子，是它讓我們來找你的，說你知道我們該去哪兒找這次的食客。”
“我不知道什么城市管理人。”鄭騫依舊搖頭。
“別裝了，都是自己人，”馬陸拍了拍鄭騫的肩膀，“雖然我是地球人，但老王是機器人。我們經常和城市管理人打交道，我還見過它拉屎，哈哈哈哈。”
鄭騫面無表情。
馬陸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壞了，這小子真是個普通人。”
“你們沒有別的事情就快走吧，我還要碼字呢。”鄭騫道，“今天的四千字我才寫了不到一千。”
事關四萬星幣的尾款，馬陸當然不會這么容易就放棄。
于是他又湊了上去，“小鄭你在寫什么，我們也來幫幫你吧。”
“文學的事情你們不懂，也幫不上忙。”
“的確，寫肯定還是得你來，但是我們可以幫你審審文，出出主意嘛，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而且我也是網絡愛好者，最近幾年出名的我都看過，那個《詭秘之主》，《道詭異仙》我都很喜歡。”
鄭騫聞言有些心動，主要是小作者都很難拒絕審稿，哪怕是挨罵。
特別精神病院里沒幾個正常人，鄭騫平時也找不到能幫他看文的人。
“那，我給你看看……但只看我在寫的這章。我已經寫了很多了，先說好，你們的意見我并不一定會聽，如果影響到故事的整體性的話。”
“好啊，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