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神魂突破,附體之境(求訂閱)
衍圣公雙眼一黑時,并不知這次令北孔幾乎上了斷頭臺的罪魁禍首徐青也在附近,并且打算阻攔兵變的官兵和民變的亂民。
原來前一段時間,徐青面見俞總兵之后,白日里便與俞總兵籌劃軍機以及安民的要務,夜晚在大營里,修煉道術。
有鳳傾天的護法,徐青修煉起來,心思更加安定。
不得不說,在軍營里修煉道術,乃是十分兇險的事。
徐青在此期間,神魂稍微出殼,周圍的血煞涌上來,宛如磨盤轉動一樣,碾壓徐青的神魂。
他的念頭幾乎停滯,神魂都似快要粉碎。
要不是他修煉玄天觀想法,加上金光咒的氣血能轉化神魂之力,換做別的顯形巔峰,似他這樣在大軍中修煉道術,不出幾日,就會神魂重創,留下嚴重的后遺癥,往后道途斷絕。
這種道術修煉方式,比肉身在靠近海岸的海底修煉還要兇險。
那種窒息的壓力,甚至一開始超乎了徐青的預計。
但對神魂淬煉的作用,著實很大。
而且徐青為俞總兵獻策之后,心念通達。
因為朝廷原本是打算嚴懲甚至誅滅亂民的。
這對徐青并非壞事,因為朝廷喪失民心,天下的局勢就會越來越混亂,徐青自然能得到許多機會。
可是徐青依舊希望這些被欺壓太狠的百姓,能夠逃脫朝廷的鎮壓。
哪怕做這種事,沒有利益,徐青也是愿意的。
他一念及此,便有種明悟。
仁義和良知,也是文明和文化深深種植在人身上的一部分,發根于內心。
文明和文化是在歷史中不斷往前演進的。
有利益的驅動,也有超乎利益的東西。
古時候祭祀祖先和上天,會以人為牲,當做祭品;但隨著文明不斷進步,這種方式自然就被淘汰了。
君子遠庖廚卻吃肉。
遠是心里有不忍,吃肉卻是天性。
兩者并不沖突。
無辜殺生,殘忍好虐,以此為樂,才是錯誤的,而非殺生是錯。
徐青念頭通達,神魂在軍營血煞的碾磨下,變得愈發純粹。
紫皇龍鎧亦在這個過程中,愈發凝實堅固。
不知何時,徐青好似貫通了某種東西,神魂變得清澈丶通透,無比舒暢。
他豁然生出一個念頭,自己終于突破了顯形巔峰的瓶頸桎梏,來到神魂附體的境界。
在大軍中修煉道術,宛如將自己的神魂放在鑄鋼的工坊,經過千錘百煉,使他的神魂在一次次錘煉中,從鐵升華為鋼。
更堅韌,更穩固。
徐青好似拂去了人生的一段迷霧,照見更深處的本性。
「法武雙修的路子才是正確的。神魂修行是修煉自身的本性,認識自己的本性是功,按照自身的本性去做事是德。但是世間有太多阻礙和兇險,如果全然憑藉本性做事,自然會遇到許多大麻煩,這時候就需要武力作為保障,才能順應本性去做事。」
這好似他前世,若不是先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若不是造出核武器,就不可能有安穩的環境去進行工業化,為日后的崛起打下基礎。
這一拳開,開的是天門,亦是百年沉淪下,古老靈魂的覺醒和吶喊,掃去彷徨。
家國如是,人也如是。
徐青忽在大營中,一聲長嘯,蕩蕩不絕。
他這一嘯,驚動了外面護法的鳳傾天。
他修煉飛劍,這是道術神通一類,自然明白徐青長嘯中蘊藏的含義。
「神魂附體!」鳳傾天饒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也想不到自己要效力的少年解元,居然會在軍營中神魂突破到「附體」層次。
這一步邁步,便是天下高手之列。
縱使在前朝亂世,道術和武學高手的黃金時代,附體的成就,也非常了得。
「三百年前的道門二張,在這個年紀,未必都有如此成就。」鳳傾天驚駭無比。
二張指的是癲道人張癲和邋遢道人張三豐,都是道門中,三百年來,堪稱豐碑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張癲,在本朝太祖平定天下時,出力不小。
事成之后,則飄然而去,連道統都沒留下。
至于邋遢道人,則是太和山龍門派內,玄天升龍道的祖師,其道成之后,掃蕩天下群魔,在其盛年,天下間幾乎聽不到什麼厲害的妖魔邪道。
邪魔道里,唯獨長白山七殺魔宮的主人,能與其匹敵,一生之中,斗過三次,每一戰都驚天動地。
另一邊,考慮到徐青突破附體時,身處的環境竟然是大軍軍營,更讓鳳傾天駭然。
在這種環境下,他的飛劍術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徐解元居然能在此修煉神魂,進行突破。
真是不可思議!
在鳳傾天看來是不可思議,在徐青看來則是水到渠成。
自從龍虎山一行之后,徐青便有了突破至附體的基礎,前段時間的游歷,增長心胸見識,則是夯實基礎。
至大營后,為生民獻策,念頭通達,再經過血煞錘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這是如修建水庫,積蓄大水,等到開閘放水,其勢如九天銀河奔瀉,無物可擋。
徐青出得營帳,俞總兵很快出現在他面前,驚訝道:「徐解元,你竟有這般道術,瞞得我好苦。」
神魂高手,氣息藏于肉身,便是眼力再好,都很難看出來。
俞總兵此前也只是聽說徐青武道厲害,曾有巨鯨島丶東溟號之戰兩大杰作,渾沒想到,對方的道術修為,比傳言中練臟的武道還厲害不少。
不過他也明白,讀書人明理通道,修煉道術其實比普通人容易許多。
歷朝歷代,都不乏有大儒轉修道術,一朝頓悟的故事。
若是生有宿慧,修煉道術更是簡單。
徐青微笑:「神魂道術不過是小道,在大軍血煞面前,鬼仙都要被壓制,何況在下如今只是附體的修為。」
俞總兵微微頷首,卻也知這種事談不上什麼絕對。
太平道的大賢良師張角,昔日便能以道術左右戰爭的勝負。
不過最后也引來當世三大絕頂道術高手的圍攻,身受重傷,最后連尸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徐青接下來便是穩固境界。
等到朝廷旨意,便即和俞總兵分頭行動。
俞總兵率領大軍前往衍圣公府,捉拿叛逆;而徐青則是去羅教教主等妖魔邪道的大營,進行牽制。
在俞總兵看來,只要攻破孔府,那些兵變的官兵和亂民,自然會認識到朝廷的誠意,放棄抵抗。
徐青雖是孤身前去大營,但鳳傾天等人,實際上是在外面埋伏,隨時準備接應徐青。
饒是如此,徐青也提前觀察了氣運小蛇。
俞總兵進攻衍圣公府時。
徐青飄然出現在大營外,口吐雷音,「南直隸解元,江寧府人徐青徐公明,前來拜見。」
他先自報家門,用雷音覆蓋大營。
這麼多人,總有聽說過他的。
隨后徐青又不疾不徐道:「各位東山省的老鄉,朝廷已經知曉北孔犯了謀逆的大罪,汝等皆是為國靖難的義民,不必慌張。我已經向朝廷陳情此事,為汝等開罪。」
他這話的殺傷力,堪比上萬大軍。
大營里,立刻熱鬧起來。
造反的壓力很大的。
現在似乎另有轉機,不少人心思都變了。
不知為何,里面的羅教教主都心里一松。他不是很想帶頭造反啊。
這壓力愛誰誰。
心月狐冷笑一聲,「妖言惑眾,朝廷什麼時候會善待叛亂的人?」
羅教教主嘴角一抽,心想:「你說妖言惑眾合適嗎」
石人一只眼都是妖狐搞出來的,心里一點沒數啊。
紅發衍空吐氣開聲,笑道:「徐解元可敢入內一敘。」
「固所愿爾。」徐青在大營外灑然一笑。
隨后營門開啟,亂民頭目丶軍官們左右在列,看著年紀輕輕的徐解元。
有人竊竊私語:「這就是直刺衍圣公府的徐解元。」
「什麼衍圣公府,不過是胡虜雜種罷了。」
「不管怎麼說,他居然敢一個人過來,足見誠意很大。」
「聽說江寧府很繁華,我有個妹子嫁到那邊,還給我寄了一件衣服。」有亂民說道。
他是被裹挾的,那種時候,不跟著一起作亂,就被亂「做」了!
不過身邊的人,聽到衣服,頗是羨慕。
這年頭,普通佃戶一家五口,都未必能湊出兩件完整的衣服,出門都是輪著穿的。
「孔府里那些人,寧愿生絲燒掉,都不肯施舍給大伙兒用。」有人一念及此,恨得牙癢癢。
他們只抄了一些孔府的田莊,個個都眼紅了。
而北孔的財富,幾乎都集中在衍圣公府,里面怕不是金山銀海。
「我們已經殺了不少人,回不了頭,大伙兒別聽徐公明忽悠。」這時候,有心月狐近來收的下屬在人群里攛掇。
他狐里狐氣的,正說話間。
忽然感受到一股刀子般的目光,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到徐解元朝他看來。
他竟被徐解元的目光嚇暈過去。
傳說中的「目打」。
有軍官看到這一幕,驚駭絕倫。
「這絕對是道術,在軍營里施展道術,難道是我們太廢物?」一個有見識的武將驚駭道。
他是被裹挾著兵變的。
當時要是不答應,現在估計已經和另一個同僚準備轉世投胎了。
這也是兵變時,大頭兵的本能。
啥事都需要有人帶頭!
要是放在以前藩鎮時代,直接就是加黃袍了,然后讓你發銀子,發不出來就換下一個。
徐青緩步進入大營,周圍人的反應都出現在他內心里。
他此刻的道心,宛如一面明鏡,對于周遭事物的反應,靈敏到極點。
與此同時,紅發衍空丶金毛怪物丶心月狐丶羅教教主四個狐朋狗友的氣息,也出現在他的道心中,強大且頗具威脅感。
他氣運小蛇都染上了一層黑氣,不過沒到那種有生命危險的程度。
徐青在軍營這段時間,已經打聽出他們四個在大營里。
尤其是心月狐,上躥下跳,干起老本行,還搞什麼石人一只眼。
「此狐確實難殺。」徐青修煉到附體之后,更明白鬼仙的可怕,分神寄念,化身眾多,要殺死消滅,實在太難了。
神魂怕雷不假,但消滅鬼仙級別,需要的雷,不是一般的天雷。
具體是什麼,徐青目前也不太清楚。
反正羅天大醮導引的天雷,也沒法消滅心月狐的本體。
不過老天師也說過,心月狐等大妖神魂,已經和肉身沒啥差別,封印它們的同時,也是藉助它們的神魂之力,當做一部分龍虎山大陣運行的源力,而且可以不斷消磨它們的神魂力量。
至于心月狐為何能有一部分分神逃出去,老天師則沒有告訴他。
徐青懷疑是老道士故意的。
或許就是為了給老皇帝制造麻煩,轉移老皇帝對龍虎山的壓力,或者老道士也想天下大亂?
徐青心念電閃,然后在大營主帳外止步,平淡道:「諸位,好久不見。」
他此話一出,亂民頭目和叛軍頭目紛紛一驚。
這幾個首領,竟然是徐公明的舊識。
糟糕!
有些叛軍的武官心道不妙,會不會他們被賣了。
紅發衍空哈哈大笑:「徐公明,你的話我信,但官府是最不講信用的。」
他轉頭又對眾人道:「大家如果愿意相信徐公明,就等著朝廷來赦免你們吧,但貧僧不信官府!」
他的言語格外犀利,而且直接一刀見血,將徐青和官府分開,并且打消了旁人對他們和徐公明勾結,將亂民和叛軍拿去領功勞的疑慮。
紅發衍空目光狡黠地看著徐青。
這一招可熟悉嗎?
抓住問題本質,直擊要害,學的都是你徐公明的套路。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徐青微微驚訝,這老和尚學習能力還不錯。
心月狐瞥了紅發衍空一眼,暗自尋思,「這老和尚莫非真心想造反,往后多親近親近。」
它現在格外看不起羅教教主,純粹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羅教教主在他們說話間,已經悄然退至眾人身后,對身邊的親信使了眼色。
他不知道徐青有什麼后手,反正見機不妙,跑路完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