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抬棺
魏博滿懷壯志,步伐堅定地離開了。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背影中滿是對未來權力巔峰的憧憬。
就在此時,謝泉帶著一位西洋人匆匆趕來,求見徐青。
這位西洋人是他新近結識的好友,身份是一名傳教士。
「這位便是徐大人,當世文曲星下凡吶!在咱們大虞朝的地位,就如同你們西方的大主教那般尊崇。」謝泉滿臉熱忱,側身向身旁的傳教土介紹著徐青。
這位傳教土為了能在中國順利傳教,可謂煞費苦心。他給自己取了個極具深意的中土名字一一周太玄。
不僅如此,連頭發都特意用顏料染成了黑色,力求融入這片土地。
「太玄」二字,蘊含著非凡的寓意。
在中土,《太玄經》乃是解讀《易經》的重要典籍,而《易經》貴為經王,
其地位恰似西方的《圣經》。
他以「太玄」為名,想要藉助中土文化的力量傳播教義的意圖不言而喻。
徐青與周太玄一番深入交談,清楚了眼前這位傳教士是個「大虞通」,對中土的諸多事務了如指掌,而且見多識廣,談吐不凡。
從詩詞歌賦到風土人情,從政治制度到民間習俗,他都能侃侃而談,見解獨到。也難怪謝泉會與他結交為友。
如今的南洋,局勢錯綜復雜。朝廷水師與西洋人摩擦不斷,沖突時有發生。
但西洋人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在見識到了大虞水師那強大的武力和先進的火器后,他們內部迅速出現了分裂。
畢竟大家遠渡重洋而來,不過是為了求財,誰也不愿輕易卷入無意義的死傷之中。
周太玄就代表著他的國家一一馬切拉的立場。
馬切拉在西方算得上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國家,有著自己獨特的文化和政治體系。當下的西方,局勢猶如大虞朝的春秋末期,諸國林立,彼此之間紛爭不斷。
然而,他們卻共同信奉著一位神靈一一「阿羅訶」,這「阿羅訶」在西方的地位,就如同中土道教的大天尊一般,是西洋人精神信仰的核心。
徐青:「我在南洋之時,研讀了一些你們西方的典籍。聽聞這位阿羅訶還有諸多別名,諸如阿蒙丶彌賽亞丶摩柯末德就因為爭奪代表他的正統信仰,你們之間戰火紛飛,發動了無數戰爭—」徐青侃侃而談,對西方世界的了解程度,讓周太玄大為震驚。
他原本以為自己對中土了解頗多,卻沒想到徐青對西方同樣知之甚詳。
但細細想來,眼前這位徐大人,此前平定南洋,如今又是大虞朝最開明的執政官,知曉這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阿羅訶在人間擁有眾多化身,直至今日依然存在。若論境界,甚至超越了貴國宗教里所提及的造物主」周太玄不甘示弱,試圖宣揚自己的信仰。
他挺直了腰桿,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仿佛在講述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
徐青淡然一笑:「如果這位西方神真有如此神通廣大,那中土理應早已沐浴在的神光之下。可現實的局勢卻是,你們西洋人遲早會被我們趕出南洋。對了,聽說你們西洋人如今已經侵入了天竺國——」
徐青的話語,每一個字都仿佛充滿了洞悉世間萬事的智慧。
周太玄愈發感到意外,天竺國的事情,許多西洋人都知之甚少,沒想到這位大虞朝實際上的執政者,竟然比自己還要了解。
隨著交流的不斷深入,周太玄對徐青的欽佩之情愈發濃烈。
尤其是這位大虞朝的執政官,對西洋學問毫不排斥,這讓周太玄仿佛看到了傳教的希望之光。他心中暗自盤算,或許可以藉助徐青的影響力,讓自己的宗教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
然而,談話的結尾卻讓他如遭雷擊,差點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謝先生,周教士著實不錯,我很是欣賞。那就讓他暫時擔任宮廷畫師吧。」徐青的聲音平穩,卻不容置疑。
宮廷畫師?
周太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大虞朝的那句詩「不問蒼生問鬼神」。
自己滿心期待著傳教,卻被安排去做宮廷畫師,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他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一旁的謝泉看到周太玄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近來,應天府的風氣愈發開放,城里的居民甚至搞起了相親活動,據說還是徐青發起的。
徐公明這一手,就好比雙方見面都頗為滿意之后,對方卻突然來一句,這姑娘不錯,很適合咱家的馬夫,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徐青的態度堅決,周太玄縱使滿心不情愿,也只能無奈地離去。他的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失落。
徐青見周太玄離開,便向留下的謝泉解釋道:「西洋畫自有其獨到之處。本朝有一位姓曾的畫師,發明了一種名為「墨骨法」的技法,便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西洋畫的影響而創造出來的。」
謝泉知道此人,這位畫師作畫,一向先是用墨筆仔細勾線,定下人物面部的輪廓結構,再用淡墨輕輕暈染,細致地表現出面部骨骼肌肉的凹凸和細微變化,
最后進行加彩,用淡彩層層敷染,將面部結構的立體感展現得淋漓盡致,號稱「如鏡取影,儼然如生」。
憑藉這獨特的技法,他在南直隸形成了獨樹一幟的畫風,已然踏身當世名家之列,潤筆費頗為豐厚。
如今此人年近八旬,還要娶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呢。
對了,他的妻子,已經病死了三任。
聽說都是長期飽受房事折磨才體虛生病。
隨后,徐青說出了自己更深層次的用意:「馬上又到年關了,我打算讓周太玄為陛下作畫,之后找人臨摹,張貼在各處衙門的值房里,以此彰顯皇威。」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步,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仿佛在構思著一幅宏偉的畫面。
謝泉聽聞,不禁暗自佩服徐青的高明。這一招既巧妙地拍了陛下的馬屁,又無需花費太多錢財。
關鍵是,大虞朝的官員們向來熱衷于追求進步。值房里掛上了老皇帝的畫像,自然也會想著再添些別的陪襯,比如徐六首的畫像,或是夫子的畫像。此事,即便徐青不提,復社的黨人也必然會主動提出。
一幅畫像,便能在潛移默化中進一步加深徐青的權威,而且還無需強制命令,實在是一舉多得。
其實,這做法與道門丶佛門供奉神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區別在于,徐青的方式更加潤物無聲,不著痕跡。
而且宗教的組織架構向來以嚴密著稱,有諸多值得學習借鑒之處。
徐青與謝泉商議妥當后,便前往延年宮拜見老皇帝,準備向他提出了在衙門里懸掛畫像一事。
延年宮的宮殿宏偉壯麗,雕梁畫棟,盡顯皇家威嚴。
徐青穩步走進宮殿,恭敬地向老皇帝行禮,說了來意。
老皇帝聽聞,不禁莞爾一笑:「你這小子啊,總是擅長搞這些別出心裁的事兒,還是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寵溺,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晚輩。
徐青神色莊重,一臉正色道:「陛下的事,便是天下最大的正事。」他微微低頭,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對老皇帝的忠誠。
老皇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后岔開話題,詢問起北方的局勢。如今北方已然呈現出獨立之勢,可老皇帝和徐青卻默契地選擇不挑破這層窗戶紙。
徐青只是委婉地提及玉親王在北方大刀闊斧推行改革,以及王鞏等重臣全力支持的情況,同時也表明了自己對這些舉措頗為贊許的態度他的言辭謹慎,
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既表達了對玉親王改革的認可,又沒有觸及到敏感的政治問題。
老皇帝微微點頭,感慨道:「玉親王能邁出這一步,朕深感欣慰。不過年輕人容易意氣用事,做事若是不夠周全,肯定會惹出麻煩。到時候,你們這些臣子可要多費心,務必匡正他的過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似乎在為玉親王的未來感到憂慮。
當真是慈父楷模!
「臣等必定竭盡全力,效犬馬之勞,更愿陛下萬壽無疆。」徐青言辭懇切,
最后一句「方壽無疆」才是重中之重。他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充滿了真誠。
老皇帝聽了,十分歡喜:「人啊,不能活得太久。活得越久,越是遭人嫌棄他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落寞的神情,仿佛在感慨歲月的無情。
徐青連忙義正言辭地反駁道:「陛下乃我大虞的擎天之柱,方民敬仰,陛下長壽,是我大虞之福,百姓之幸。」他說得慷慨激昂,臉上滿是崇敬之情。
君臣二人相談甚歡,時間在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徐青接著又說,已經找了戲班子編排《西游記》的話本,以供皇帝消遣娛樂。老皇帝對此興致盎然,還打趣地說徐青是他的觀自在菩薩,四處顯靈,扶危濟困總而言之,君臣之間其樂融融。但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徐玄扈的事情。
等到徐青離開延年宮,老皇帝轉頭對身邊的陳忠說道:「這小子心比天高啊。對了,徐家的小兒,如今境況如何?」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聽說被徐夫人關起來了,不準任何人接觸,每日按時送飯。」陳忠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與徐青交情匪淺,但在徐家的事情上,對老皇帝卻毫無隱瞞。當然,老皇帝不問的事情,他便夾雜在一大堆秘本里呈上去。反正老皇帝看到了,那是徐青運氣不好;要是沒看到,他也不用擔責。
這就叫書海戰法,外朝的文臣們最喜歡用。有些事,不想讓皇爺知道,又不敢不上奏,就只能如此。皇爺也是人,總會有疲憊的時候,不可能事無巨細,全都知曉。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知道,可是會折壽的呢。
不過,關于玉親王那些偕越的行為,陳忠都特意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沒辦法,他對皇爺的忠心日月可鑒,絕不可能為了玉親王犯下欺君大罪。
「惟中,復社的社務調查統計司必須盡快成立。攘外必先安內,如果社務混亂不清,咱們復社遲早會變質,傷害到真正的自己人———」徐青一臉嚴肅,坐在書房的主位上,目光緊緊盯著嚴山。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在提醒著嚴山事情的緊迫性。
肅清內部的不良風氣,并非一而就,而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就比如他閑暇時接見了通過更員考試的干更李修文,此人頗有才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卻連加入復社的資格都沒有。
類似的情況屢見不鮮,長此以往,復社恐怕會和其他書院丶學派毫無區別,
甚至淪為最腐敗的社團組織。這絕非危言聳聽,而是正在發生的殘酷現實。
嚴山在徐青的淳淳教導下,也逐漸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是,他的臉上依舊難掩為難之色。因為徐青平日里對復社的事務操心遠不及嚴山,所以嚴山身邊漸漸聚攏了很多親信。然而,這些親信卻在不知不覺中腐蝕著復社。
如今外界流傳著一種說法:徐家的復社,嚴家的黨。意思是復社雖為徐六首所創建,但里面的黨派卻成了嚴家的私黨。事情雖還未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卻也已初見端倪。
嚴山很快反應過來,想必徐青也聽到了這些風聲。這件事旁人無法插手,只能靠他自己來解決。唯有如此,才能從根本上瓦解嚴黨,讓復社重新回到正軌,
也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嚴家的榮華富貴。
嚴山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后,便沒有了回旋的馀地。徐青見嚴山領悟了自己的用意,拍了拍他的后背,語重心長地說:「惟中,富貴我定與你同享。但也別忘了咱們當初的志向,救大虞于水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信念,仿佛在告訴嚴山,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忘記最初的志向。
「救大虞!」嚴山默默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他心情稍感寬慰,
走出了徐青的值房。真正著手做事之后,他才深刻體會到,為什麼那麼多前輩會在權力和欲望的誘惑下墮落。
有志向并不難,實現抱負也并非遙不可及,難的是始終堅守志向,一以貫之。
前朝變法,相公縱然有諸多不足之處,但有一點卻是值得稱贊的,那就是他始終堅守自己的志向,從未改變。
這實在是太難了!
走上拯救天下的道路,途中自然會面臨各種誘惑和困難。困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誘惑。即使自己能夠清正廉潔,堅守本心,也難免會被親朋故舊所動搖。
人活在世上,親友既是心靈的寄托,有時候也是前行的羈絆和阻礙。在這紛繁復雜的紅塵之中,想要堅定自身,堅守道路,實在是無比艱難。
嚴山不禁暗自思付,如果自己忘卻初心,維護嚴黨,徐青會如何對待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徐青對身邊人向來心軟。雖然平日里總是言辭強硬,可實際上很少真正處罰身邊的人。但涉及到這種關乎根本的問題,徐青又會如何抉擇呢?
因為徐黨的崛起時間太短,目前還沒有出現如此嚴重的問題,但將來可就難以預料了。
「郭壯的小舅子家強占他人田地,還逼迫人家嫁女兒給他小舅子?」徐青一臉凝重,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聽馮蕪說起了這件事。
郭壯是徐青最早收服的手下,如今已經榮升為應天府的總捕頭。
徐青接下來還打算設立巡捕房,取代應天府五城兵馬司的部分職能,郭壯便進入了他的視野。
用人之道,不僅要看能力,更要看親疏。不用自己人,難道還用外人不成?
對于上位者而言,忠誠遠比能力更為重要。
徐青以前十分推崇唯才是舉,可如今身處高位,立場已然不同。郭氏兄弟雖然目前能力有所欠缺,但他們的忠誠度卻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都是歷經生死考驗,跟著徐青從底層一步步打拼上來的。
說起來,郭壯小舅子和馮家也頗有淵源。當初,郭壯小舅子因為家中的良田,得罪了縣里的捕頭趙家,趙豹派人打斷了他的腿。而那時,他正是徐青老丈人馮西風的學生。后來,趙家在徐青的手中幾乎滿門覆滅。
只是世事無常,徐青也未曾料到,當初的受害者郭壯小舅子一家,如今竟成了另一個「趙家」。
郭壯小舅子如今已經變得癡傻,但他岳父家卻別人的田地和女兒,兩者都想據為己有,自然動用了一些不正當手段。
這件事若真鬧到臺面上,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欺男霸女丶逼良為,哪個大家族的家奴沒干過這種勾當?
但馮蕪還有另一層隱憂,那就是一旦處理了這件事,必然會引發連鎖反應,
許多類似的事情都會被揭露出來。
徐氏自己,以及親朋好友,都會被人抓住把柄,吹毛求疵。甚至連徐玄扈害死家奴的事情,也會被人翻出來大做文章。
徐青一路走來,也并非清清白白。雖說比不上衍圣公府那般惡心,但也絕非毫無瑕疵。
國朝攻擊在位的執政者,往往都是從家人和人品方面下手。此事雖小,卻暗藏玄機,絕對不可輕視。
另一方面,徐青若是連自己起家時的手下都加以懲處,無疑會讓內部人心惶惶,產生離心離德的情緒。
馮蕪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又關切地問道:「夫君,咱們先讓郭壯將人控制住,再從長計議,你覺得如何?」她微微咬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和焦慮。
徐青微微搖頭:「以郭壯的為人,你收到消息之時,他應該已經將自己岳父一家控制住了。這一點,無需咱們操心。」
「那咱們該如何是好?」馮蕪憂心地問道。
「你覺得咱們應該遮掩此事嗎?」徐青反問道。
「我不知道。」馮蕪一臉迷茫,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她輕輕搖了搖頭,
臉上滿是無奈的神情。
徐青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堅定:「這些事,既然做了,就無需遮掩。既然傳到了咱們耳中,那就還別人一個公道。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也一律照此處理。」
「所以夫君的意思是不用遮掩?」馮蕪再次確認道。
「嗯,只要是跟徐氏有關的罪孽,不管是下面人私自做主與否,都可以算作我的。如果有人要替天行道,來找我就是了。」徐青說這話時,很是平淡。
平淡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他說完之后,又道:「無論外界如何非議,變法的事,只會在我手里堅定不移地推行下去。他們不服,明的,暗的,我都接下。」
過了幾日,群情愈發洶涌時。
在大朝議前,發生了一件滿朝震動的事。
徐六首單手托了一口沉重無比的棺樟上朝。
「這口棺是我給自己準備的,也是給反對變法的人準備的。」
徐六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朝堂上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
此刻的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朝堂之上。
他的意圖更是明顯,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們!
從此以后,徐青在廟堂江湖,也有了個新外號。
托棺天王!
他家里還有個魔童呢。
聽說窮兇極惡得緊!
但無論多少臟水和謠言,始終沒能改變徐青辦事的決心。
而且令許多暗中的蟲都想不到。
明明徐氏被揭露了許多惡行惡徑,甚至徐青也沒遮掩,結果民間根本沒多少怨言。
哪怕被徐家小公子害死的家仆一家,都主動給徐六首立了長生牌位。
因為實在給得太多了,這一家人直接成了本地的地主。
甚至有家仆回去探親,都被家里人責怪,怎麼這好事咱們家輪不上。
結果導致這家仆氣得當晚就回徐府了。
更令人膛目結舌的是,還有民間傳言,連徐六首家都有這麼多不好的事,可見其他家族有多麼航臟。
甚至有某位勛貴家的老仆喝醉了在街上大罵:「老太爺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
一時之間,成了應天府最大的笑話。
反倒是徐六首,在這個過程中,名聲越來越好。
「這些蠢豬,都是腦子進水了嗎。徐氏千了那麼多壞事,他們還一點不怨恨徐青。憑什麼?」陰暗的角落里,有人議論。
「我也想不通,我家什麼都沒干,這些牛馬畜牲,居然硬給我家潑臟水————」另一位開口的就是倒霉的某家勛貴。
嫂子勾引他,可沒養他啊!
千古奇冤!